《剑有归途》第十章 狂雷手

    肖成是肖隆和的独子,自幼倍受宠爱,肖隆和虽然严厉,但对这个儿子的爱护,肖府皆知,但不知何时起二人之间开始势同水火起来。

    少爷不再是那个会缠着父亲讲故事的孩子了,老爷也不知何时起变得喜怒无常,经常两三句话之内便是火药味十足。

    人变化的原因有很多,也许是死亡,也许是背叛,总归是需要一个契机,二人变化的契机也许就是肖家主母去逝的那一日。

    肖成一脸愤恨,满目皆是仇恨之意:“害死我母亲的便是周婉儿,你不过是有了新欢忘旧爱,早已经忘了母亲,既然你不不忍杀这女人,便是我来动手!”

    肖成一双眼睛血丝遍布,显是伤心愤怒到了极深处。

    肖隆和听闻肖成提到爱妻之死,似也是有所感怀,神色不由缓下,轻声说道:“成儿,你母亲的死与婉儿无关。”他摆了摆手:“你与婉儿之间的误会太深了。”

    说到这里肖隆和咳了几声,面色不由苍白起来,身旁周婉儿赶忙上前轻抚起他的背来。

    屋里智章听到这父子二人的对话,好奇道:“荣施主,你知道肖老爷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么”

    聂离瞟了他一眼,说道:“智章师父聪慧无比,不妨猜猜”

    “嘿嘿!”智章神秘一笑:“无非是女人争风吃醋那点事呗!我娘以前给我说过,那后院女子间的事也是十分凶险,听说皇宫里娘娘们之间更是为了博皇上一笑争得头破血流。可怕得很哩!”

    聂离笑道:“小师傅果然厉害,我看也差不多。”

    院中肖成冷冷一笑,说道:“既然父亲如此笃定,我也不说什么了,到时候自见分晓。”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肖隆和没什么办法,只得对一旁李桂说道:“桂老,还请跟着成儿,以防有什么意外。”

    李桂低头应了一声,便是追出院子跟着肖成离去。

    聂离在屋内听得差不多了,拉着智章走出屋子,低声和智章说道:“小师傅,闹鬼之事万不可和肖老爷说,他现在身子不好,万一受了什么惊吓可就不妙了。”

    智章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小僧省得!”

    二人出来之时,智元和尚也正好入了院子。智元对着几人施礼后说道:“肖老爷,师父刚刚醒来,唤我请肖施主与荣施主前去相见。”

    聂离走到肖隆和身前,搭住他的手腕,暗自渡气,以缓解他的咳嗽,待得肖隆和咳声渐渐止住时,说道:“有劳智元师傅了,那肖老爷我们便走吧!”

    肖隆和感激地看了一眼聂离,说道:“多谢荣公子,有劳智元师傅。”

    聂离笑笑,然后扫过院外一眼,隐约中一道身影掠过,迅疾无比,他暗暗点头,知道是荣舒芸跟着去了,此间除自己,便无人是她的对手,心中倒也放心。

    ……

    那肖成心中愤恨难平,又实在没有什么办法,只觉自己愧对母亲,一路急奔道一处悬崖旁,站在崖边便是一阵狂吼,然后看着脚下悬崖,眼神晦涩难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一道悦耳声音传来:“肖少爷,可不要想不开,什么跳下悬崖得遇高人指点或是寻到武功秘籍出来大杀四方的事,基本都是假的!”那声音咯咯笑了笑继续道:“我敢保证,你这一跳下去,只会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肖成猛地回头,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只见一道窈窕身影映入眼帘,肖成看清来人,收起愁容,不由笑道:“原来是聂姐姐啊!”啧啧两声,肖成继续道:“不知聂姐姐跟我前来是何意思。”随即扬扬头道:“这荒山野岭的,我可把持不住自己。”

    荣舒芸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道:“嗯肖少爷胆子大得很,不过确实啊!这荒山野岭的,我要是一脚把你踹下去是不是也是神不知鬼不觉啊!”

    说完这话荣舒芸似乎还真有些意动,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倒是把肖成吓了一跳,想起那日被荣舒芸一击之痛,知道这位姐姐不是什么闺中待嫁的寻常女子,而是常年游走江湖,说不得一个不高兴就给自己一脚。

    想到这里肖成不由往前走了几步,离着悬崖边远了几分。

    荣舒芸看到大觉好笑,心道这小子还真是胆小,自己有那么穷凶极恶吗不过嘛……

    荣舒芸忽然身形向前掠去,一掌拍向肖成胸口,肖成不料荣舒芸真是出手,不由惊呼。

    就在荣舒芸身功一刹,又有一道身影从后方林木中急射而出,其后发先至,一跃便是落在肖成身前,接下了荣舒芸这一掌。

    荣舒芸一击落空,却是灵巧翻身,双掌同出,瞬间连出八掌,八道掌影在空中一闪而逝,便是重合起来化为一道凝实的银色掌影,直奔那道身影。

    那人脸色微惊,没想到荣舒芸变招如此之快,他不敢小觑这一掌,此刻躲开,身后肖成便是要直面此击,肖成未曾练武,若是挨实了,绝无幸理。

    此人低喝一声,双掌猛然向前一摆,只听似有隆隆雷声响起,其双掌之上更有数道电弧流窜,看着威力也是不俗。二人掌力相交,四周立时刮起一阵狂风,更激起一股反震巨力。

    荣舒芸单脚点地,也不再纠缠,轻飘飘往后退去。

    那人却是岿然不动,死死护在肖成身,硬抗着反震之力。

    狂风散去,肖成脸色紧张,喊道:“桂爷爷,你没事吧!”来人正是肖府的老管家李桂。

    荣舒芸落地后盈盈一笑,说道:“南河道大名鼎鼎的狂雷手李相元,怎么给人家做起了管家”

    肖成一愣,李桂缓口气,沉声说道:“李相元早已经死了!”

    荣舒芸巧笑道:“你们这些人,就喜欢故弄玄虚,爱说些什么过去的我已经死了的话。既然想切断过去,便不是一句以前的谁谁死了便能了之。”

    她摇摇头,想起身边的那名剑客,伤心谷杀手也好,惊蛰堂血变也罢,还有那六御司的右督巡使,所有过去的一切他都不曾逃避,直面一切的悲伤与痛苦,也许正是因为这份勇气,他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但是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够拥有这种勇气,如果萧柳陌和陆完有,他们的心结或许早已打开。

    只是这些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不然又何故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

    荣舒芸也不愿揭人伤疤,心中更不想纠缠此事,便是直言道:“即是如此,便请桂老与我说说肖府之事,或许我能管一管。”

    李桂眼中闪过一丝凌厉:“那我也问一句,聂姑娘与荣公子跟着我家老爷是为何事总不至于真是心怀侠义,拔刀相助吧”

    荣舒芸笑眯眯回道:“不可以吗”

    李桂冷冷哼道:“聂姑娘总不认为老夫真是个江湖雏儿吧!”

    荣舒芸听道李桂之言,不由低语道:“原来是这么个说法!”

    “嗯”李桂一怔,不知荣舒芸是什么意思。

    荣舒芸咳了一声,玉手一摆,说道:“没事没事,我当然不认为桂老是什么江湖雏儿!”

    不知为何她似乎很是得意,也不理李桂脸上略有些错愕的表情,嘴角扬起,说道:“只是不知道桂老晓不晓得周姨娘的跟脚”

    李桂脸色微变,这番神情尽收荣舒芸眼底,她收起笑容,冷冷看着李桂:“若是不知,我可不信若是知晓,为何任肖成的母亲被其所害”

    肖成听到荣舒芸的话大呼道:“聂姑娘,莫要胡说,我从小便是桂爷爷带着,他怎会害我母亲”

    荣舒芸眉头一皱:“这才是个江湖雏儿!”她强势说道:“周婉儿那一身媚功,我可不信堂堂狂雷手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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