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种马男遇见种田女》当种马男遇见种田女分节阅读98

    大奶奶的眼里却是泪光莹莹,道:“三婶婶,其实二婶婶说得对,都怪我自己太过不中用。每次事到临头,总想着先让步,先认错。”

    韶槿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大婶婶,以后你是院子里真正的当家主母了,倒无须再受气了。”

    大奶奶点点头,道:“是,所以我今后也不会再那般软弱了。”大奶奶笑了笑,目光里又重现了她多年前已消逝的青春气息。

    三人正说着,这天色便又黑了,韶槿便留她们用了晚膳。方用到一半,大爷便急急赶来了,原来近日因为这假银子的事,大爷是忧心如焚,出门去找了那钱庄老板,说了缘由又请他在最好的酒楼吃了顿饭,方把这事压了下来,他生怕那掌柜的将这事传出去后,自己以后再要出来办事就更难了。他刚回来却听人说大奶奶在三奶奶那喝醉了,怕她过度伤心,便自己赶来了。一进门,却见她正和二奶奶三奶奶在说笑,那般神采已是好些年未见到过的了。大爷悬着的一颗心也便放了下来。

    “相公,我们回去吧。”大奶奶是彻底想通了,觉得自己方才那一吐可真是把心里的不满与愤懑一扫而空,甜甜地笑了起来。

    那一笑,眉如远山,春风化雨。大爷楞了一楞,包住她的手,柔声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下大雪了。。于是交通各种不便。内牛。冻死我了

    94

    94、缎铺争端

    却说四奶奶憋了一肚子气回了院子里,却见四爷正跟喜儿有说有笑,便恨不得撕烂了喜儿的嘴。可喜儿见了她,却一副娇娇弱弱忍让谦恭的样子,如今喜儿又临盆在即,燕氏面上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冷着脸走回闺房。

    四爷其实原也是知书达礼之人,可为何却做了这般下作之事。主要原因便是四爷在京中做翰林,时间虽不长,但他总想着有朝一日青云得志,觉得自己有谢安之才,而未得门路,便挖空心思在京里寻门路,京里的王府、侯府没有他没去过的,自然也时常去陪着那探花郎吃吃饭喝喝酒,时日一长,自然便将银两都花得一干二净,除了此前尚侯爷给凑的,莫氏也给他补贴了不少,燕氏那也是亏空了不少。后来他又被抓了起来,虽然后期尚侯爷下令不让他们再去找人通融,但前期莫氏和燕氏可没少花钱。如此一来,四爷这一房便也只剩下面上光鲜内里中空了。

    好容易盼到分了家产,这数量却让四爷极是不满,可他又是那骄矜的,一心想做大做强,心想自己都在宦海沉浮过了,何惧这点缎庄的生意,他想早日吞了大爷家的铺子,可银钱却又不够,又怕下手晚了被二爷抢了先。

    正好此时有个莫氏的远房表亲来投,姓魏,因着排行第五,人称魏老五。这魏老五是谁,原先是靠着一张嘴皮子两个光脚丫走南闯北的“游商”,钻营些歪门邪道之事,说白点就是个江湖骗子。他曾经来投过莫氏,莫氏嫌弃他是江湖下九流之人,便推拒了他。这回魏老五又跑来,莫氏见如今分了家,自己身边的人之前被人一一拔除,自己这个远亲虽穷,可兴许能想些主意。莫氏对尚谦得了世子之位,他们几人又平分了财产一事是极为不甘的,如今只要来了人是来帮她的,她便也不去管此人究竟是开窑子出身还是赌坊里的恶棍了。

    这魏老五便给尚四爷出了个主意,说听闻那大房二人极是软弱的,只怕迟早要被人骗去银子,不如我们拿假银子去买他的铺子,这样就不愁本钱不够了。四爷一听说是拿假银子去唬人,自是吓了一跳,觉得此举太损阴德。莫氏便在一旁说道:“谅儿,你便是太善良了,如今才教人欺到头上来。不说别的,你是个嫡子,老爷多分你些银子本就是天经地义的,如今侯爷不知是着了谁的道了,跑出来说个什么嫡庶不分,平分家产。那铺子和银子本就是你的,我们不过是想个法子取回来罢了。”

    “这倒也是。”尚四爷是做过官的,知道用这假银子被人抓到了会有怎样的风险,便迟疑不定。

    莫氏以为他是担心这招不管用,便又道:“况且,就凭大房那两人,软弱无能,这尚家的缎庄去了他们手上,恐怕只有败掉的份。我们去拿回来,好生经营,也算对得起尚家列祖列宗了。谅儿,这些东西本就属于你的,你尽管去要回来,你莫担心,若此计不成,娘还有后招。”

    燕氏则在旁幽幽地垂泪,道:“相公,为了你的事,我娘家可是尽了大力了,当初你选官时便花了笔钱,如今可是再挤不出银子了。若你不想成事,我们便守着那三间小铺子,加上我的那些嫁妆,倒也过得就是了。”

    尚谅最不喜便是自己吃老婆本,或者自己没大能力,他自幼是天之骄子般捧大,此番虽遭了大挫折,却仍觉自己是世间不可多得的伟男子,将来定成大业的。被燕氏这一激,便暗恼自己方才是妇人之仁,欲成大事者自然要有决断,大不了待自己赚了大钱以后,再取些银子赔给大哥就是,娘亲说得极对,那大爷是个没能力的,给了他便是便宜了外人。

    尚四爷内心这般争斗一番,便沉吟道:“魏老兄,你说的主意倒不错,我也有法子让他一时看不出来,只是你去哪里寻那假银子呢?”

    魏老五便捻须一笑,道:“四爷您尽管放心,我在江湖上闯荡了这么些年,自认识些朋友,只要您开口说个数目,三日后我就给您送来。”

    尚谅比了个数字,果不其然,三日后,魏老五就送来了银子。尚谅就让人抬着那箱子,又带了几壶琼浆玉液,寻大爷去了。

    后来,他果是拿得了大爷的契纸,更是欣喜若狂,心想自己白读这二十年的书了,原来动动嘴皮子就有银钱入账。他兴冲冲地跑到那东柳巷的缎铺,告诉众人如今这家铺子已归他管了。那缎庄的老掌柜一时有些糊涂,不是前二日才说这铺子是给了大爷了吗,如今怎生跑来个四爷,却也没见大爷来。

    尚谅见那掌柜脸上并无喜色,心中便不太高兴,嘟囔道:“取账簿来。”

    那几人才回过神来,俱假笑道:“欢迎四爷欢迎四爷。”

    尚谅取了账簿,逐条看下来,当即喜笑颜开,这家缎铺是尚府几家中利润最好的,接着便有些暗恼,自己是嫡子,父亲却将这口大肥肉给了庶子,他越想越觉得这铺子本就该是他的,越想越是心安理得。却不知尚侯爷特将这间铺子给大爷,便是想贴补大爷的,这个老掌柜尚侯爷极信得过,料想只要他在,这间铺子便不会出大岔子,而大爷又不是个爱管事的,而且宽宏仁厚,他身边就当留个给他出主意的,他这样的性子也不会和老掌柜有什么冲突,因此这间铺子留给大爷最是适合。

    尚侯爷的用心别人未必能猜出来,但跟了侯爷这么多年的老掌柜却是知道的,因此便有些犹疑。尚谅看他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就觉得有些烦躁,且那老掌柜的目光深邃,总像在提醒他自己做了亏心事,他便更是不喜看到这个老掌柜。

    其实当时,老掌柜还不知道侯府有了如此多的变故,待后来略耳闻了大爷和四爷的纠葛,便是一声长叹,但他一生终于尚府,自然仍是兢兢业业地做起了掌柜。可尚谅并不这么认为,待下人间渐渐传出了些风声之后,他只觉这缎庄的伙计连带老掌柜都似乎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尚四爷是越想越不爽,正好这日他通过魏老五认识了个金陵的客商,说有一批上好的云锦,比他尚家缎庄原先进云锦的廖三爷那每匹要便宜上三钱银子。尚四爷便请那金陵客商喝了顿好酒,又亲自验过货,觉得那布料和自己店里的也差不多,便力主要一次性大手笔进他的云锦。

    可这事,却被老掌柜阻止了,老掌柜只说:“四爷,廖三爷长期给我们供货,几十年来价钱是极为公道的,也从未掺杂过坏布、烂布,他是做大生意的人,布源充足。这个金陵的小客商兴许只有那么些布,他一次卖得便宜,不见得次次便宜,若为他得罪了廖三爷,以后便无处可寻那价廉物美的布料了。”

    尚谅见他胡须花白,便道:“老掌柜的,您为尚家尽心尽力这么些年,我是极敬重你的。只是您年纪也大了,已不知现今已不比以往了,天下又不是只有他姓廖的一个有布料,做生意最紧要的是头脑灵活,若墨守陈规,怎能有钱挣。”

    “这话是没错……但……”老掌柜只怕心里那句“也不想想这魏老五介绍的能有什么正经生意人”给吞回了肚里,只说些温和的劝诫尚四爷。

    谁知尚谅却勃然大怒,道:“我知道,之前都是我二哥出来经商管理缎庄的事情,所以你们这些缎庄的老人都偏帮着二房,觉得我是那只会读书的,恨不得我做不成生意。既然你们不愿帮我,便都找他去吧。”

    “四爷,我不是那般人,尚侯爷对我有救命之恩,不论谁管着缎庄,只要姓尚,我都会竭尽所能帮他。”

    尚谅却哪听得下老掌柜说的,他心中认定了这些掌柜啊伙计啊其实都是原先二房的人,会暗暗给他使绊,他还开始担心自己和金陵这个客商的事会走漏风声,被二爷他们抢了先,便一咬牙,说要换人,将缎庄的掌柜和伙计一股脑开了工钱全赶走了。剩余的三家他也如此照本宣科,这才放下了心,还恼自己原先怎生不多想一步,估计已被人套去不少消息了。

    可没了人,自然得重新招人,尚四爷哪有这闲心思,便全权仰赖那魏老五,魏老五是一个劲地夸他的这个江湖哥们,那个酒肉朋友,速度倒是极快,没两天,给尚四爷招了一帮只对他尚四爷一人忠心耿耿的人。尚谅看着眼前这些生面孔,才笑眯眯地觉得自己是真的拥有了这几家缎庄,要好好大展拳脚了,这第一件事,自然就是从那金陵客商那进便宜的布。

    没几日,他见客人也都觉得这批布不错,便心里窃喜,自己可比原先便宜了不少进的货,便更恼那老掌柜,觉得自己英明有才能,幸好早早将那些人驱逐了出去。

    那老掌柜那日被赶了以后,心里很是难过,可他刚出门没两步,却见有个轿子停在那,一人拉开轿子的窗帘,对他说道:“老掌柜,可否来店里商谈一番?”那人明眸皓齿,眼波流转,不是二奶奶又是谁。

    这边二爷和二奶奶是在那铁匠巷又买了两间铺子,几间铺子并排连在一起,按布料的货源的不同,分成不同的小铺子,请了那老掌柜来做总掌柜,又依着尚谦花坊的制度,也弄了个新的伙计制度,按照伙计不同的销售额配给一定的提成,卖得最多的给的最多,这一来,那边被尚四爷赶走的掌柜和伙计便都跑到这铁匠巷来了。不过尚四爷却没觉得是自己的不对,他只觉得这正印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想,庆幸了起来。

    尚大爷见如今覆水难收,便收拢了自己那一万两银子,托尚谦买了几亩地。尚谦也觉买地较为保险,正好自己的田地周围有个庄子要卖,就帮大爷谈好了价格。大爷得了那庄子,见那水田正好和尚谦的田地是连一起的,他虽不太有才干,却是个仁厚的,依着尚谦的改革制度,也在自己的新庄子改了起来,大爷从未对人大小声过,那些庄户都极是爱戴他。这一来二去,大爷索性带着大奶奶去了庄子住,觉得这里更加风景宜人,也没有府里那般诸多污浊不堪之气。

    他是不被尚侯爷重用的,他离了府也就离了,尚侯爷说来也怪,当初他听二老爷的话,力主分财不分家,只为了子孙能承欢膝下。可如今二老爷一走,这尚侯爷却是头一个躲在小院里不肯出来见人的,除了每月初一十五一同吃个饭,其他时间都同几个道士在院子里忙着修习长生之道,到后来便是逢年过节才出来露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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