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种马男遇见种田女》当种马男遇见种田女分节阅读89

    待他悠悠醒转,见尚谦和尚谨侍奉在一旁,心里才略微舒坦了一些。而吴太君,则拄着手杖站在一旁,冷笑道:“没出息的东西,如今你是定远侯,谅儿出了事儿,若连你也指望不上,他还能指望谁。”

    尚侯爷喝了一碗苦药,方讷讷道:“娘,您说这当如何是好。”

    吴太君恨铁不成钢,怒道:“你连情况都摸不清,又还能怎么办。我已派人去京里打探消息了,也叫了一房忠实的去谅儿府上问问境况。你再你京里的老友问问朝廷的状况,我也让谨儿谦儿都去问问看。谅儿不过是被抓了,还活着呢,你怕什么。”

    “是,是,娘您说的对。”尚侯爷头如蒜捣,连连称是。

    老太君咳嗽了两声,叹气道:“槿娘,扶我回房。”

    韶槿见老太君的手已是抖得不行,全勉力撑着,心中也是哀叹老太君威风一世,到头来却仍是自己一人在苦苦支撑定远侯府,地位虽高,却也是一肚子辛酸泪。

    吴太君被韶槿搀着,慢慢走出房间,进了花园,吴太君却冷冷道:“槿娘,你方才眼里的同情是怎么回事?怎么,你觉得我这个老太婆已经不中用了么?”

    韶槿见自己在吴太君面前可谓是一览无余,便也不搪塞,只叹道:“老太君,我怎敢觉得您不中用了,我只觉您这一世过得太过辛苦。”

    吴太君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韶槿,淡淡道:“这世上,总算有人知道我的辛苦了,不过女人也就是如此。槿娘,你以后,也是要这般的,只盼你将来能好好主持家业。”

    韶槿微微吃了一惊,道:“祖母,槿娘不敢。”

    “怎么,你觉得定远侯府气数快要尽了,不愿接这个烂摊子么?”老太君佯怒道。

    “不是,孙媳妇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孙媳妇无才无能,只怕……”

    “行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和谦儿也都不用再大智若愚了,我知道,你和谦儿都是能守成的。只是我也担心以后会苦了你们,树大招风,谦儿继承了侯位,以后定远侯府有什么事就都得你们来处理。我只怪我当年做得太多,你看如今的侯爷……”吴太君自己摇摇头苦笑一番。

    韶槿不好顺着吴太君说自己公公的坏话,便低头站在吴太君身侧。

    吴太君见她看过去虽不如高氏精明强干,也不如燕氏温婉灵秀,却自有一股沉静从容的气质,便微微定了心,道:“这回谅儿的事,你和谦儿恐怕也得出点力。我知道你们不愿管,也不喜欢他,但谅儿毕竟是尚府的儿子,一人出事,很有可能便会牵累全家。”

    “老太君,我知道您的意思,我虽足不出户,但也知道天威难测,之前圣上已是削了几次爵,四叔叔的事,自然也是我们的事。”

    吴太君这才笑着点点头,道:“我便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

    接下来几日,定远侯府一直是人心惶惶。莫氏听说尚谅出了事儿,脾气便变得更加古怪,忽哭忽笑的。一些有了些积攒的下人,便要自赎身离开侯府,还有原先来投靠尚府的一两房远亲也都告辞说要搬走。京里的消息是一条接一条地传来,有信函,有口信。尚府是终日里人来人往,但来的人都只是匆匆一坐,便走了,而走的人却再也不回来了。

    如今管家的高氏见了,便冷笑道:“走了走了,侯府干脆散了算了。”

    韶槿知她心里有气,便柔声道:“二婶婶,您莫气,他们愿走便走了罢了,也是人之常情。”

    “也是,走了倒干净。那几房家人原先吃府里的,住府里的,还在外边拿着回扣,我只当做不知道,暗地里赶了几次,却都赖着不走。如今倒好,一个接一个地跑,真是一大帮白眼狼。”

    韶槿又好言相劝了几句,高氏这才叹气道:“走吧走吧,走了反倒清静。只这回,真不知要花上多少钱才能将侯府捞出来?”

    高氏扭着手帕,有些心疼自己辛苦挣的钱,只不知这回要便宜了京里的哪些官,她心里虽巴不得尚谅不回侯府,但她也明白倾巢之下焉有完卵,一不小心便是全军覆没。她正拧着眉,却见远处树枝似在微微摇晃,在眯起眼一看,便看到罗裙的一角。高氏便嗤笑道:“这大白日的,怎还有人要躲起来。”

    韶槿却是方才便看到了,只是不提,心想那人既然躲在那,定是不想出来见人,便也无心去揭穿,如今高氏说了,那人恐怕也不好再躲下去了。

    果然,四奶奶燕氏便执着帕子缓缓走出来,道:“方才我是在寻我的帕子。”

    韶槿见她面有泪痕,料想她刚刚应是一人躲在树丛里哭了,倒应该不是有心听她二人说话,便缓缓道:“四婶婶,你看过去似乎有些累,不如先回去歇歇吧。”

    可燕氏听她开口,眼却又红了,蓦地抓住了韶槿的手道:“槿娘,我的孩子已经没有了,你已经赢了,你救救我家四爷吧。你和欢喜侯是儿女亲家,欢喜侯在陛下面前是说得上话的,你替我求求他,求求他。”

    韶槿微微蹙眉,叹道:“四婶婶,这世间又哪有输赢对错。”

    “槿娘,你便当我求你好了,你们害我的孩子,孩子已经死了,四爷恐怕也不会和你家三爷抢世子之位了,我只要四爷平平安安就好。”燕氏边说着,边摇晃着韶槿的手,眼里已有了些疯狂的神色。

    “四婶婶,有句话我应先说在前头,我并没有害你的孩子。四爷的事,事关侯府上下,能帮的我们定然相帮。四婶婶,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歇歇吧。”

    可燕氏却仍拉着韶槿的手,迟迟不肯放。

    高氏便恶狠狠道:“四婶婶,你可莫胡说八道,说不好听些,有些事是天道循环,天理报应,你可莫诬赖好人。四叔叔的事儿,又怎是我们这些妇道人家说得算的。”

    燕氏便忽然冷笑起来,道:“好,你们狠,我现在是落魄了,你们便看我笑话好了。”她一跺脚,摇摇晃晃提着裙子跑走了,又怎是当初那个行事稳重,谈吐如春风拂人的四奶奶?

    韶槿摇摇头,和高氏又谈了几句,便回去寻尚谦说了方才在花园偶遇四奶奶的事。

    尚谦便道:“此事事出突然,朝中的人恐怕也都未料到,四弟恐怕是成了状元党和探花郎一帮人相争的棋子了,历朝历代,弹劾来弹劾去,牺牲的都是小棋子,我听说状元郎和探花郎是相安无事,今日你二哥还说恐怕过几日他们便一起出巡就要到大名府了,届时再看看情况。今日我也劝了爹几句,这种事急不得,圣上震怒恐怕也只是那此事作为借口,趁机削侯罢了。”

    韶槿听他说得头头是道,抿嘴笑道:“你这说的,听过去倒有点那么回事,不像个工科男了。”

    尚谦只得叹口气,道:“我也算读了两天圣贤书了,况且比他们还都多看了很多戏说演义的故事。我隐隐有种预感,这回,并不是送钱就可以解决,还是以不变应万变。若乱动,只怕要大祸临头。”

    “侯爷可赞同你的意见?”

    “我倒是真看出来了,他便是个无主心骨的,如今已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我只得把我和你二哥哥商量的事同祖母说了下,祖母倒也同意。只祖母担心,我们承不起这压力。”

    “老太君是怕,我们以不变应万变的时候,府里其他人会说闲话?便由着他们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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