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分节阅读100

    薛老爹笑道:“这个我可早预料到了,前两天见村里老郭头家养下一窝崽,便去讨了只,说好改天去拿的。”

    薛寅松点点头,摸摸有些酸痛的腰:“这便好了,这一弄停当,别的就不怕了,鸡场规模大,饲料是个大问题,再说上了规模就怕得鸡瘟,得要提高免疫力啊。”

    薛老爹弄不懂什么是棉衣里,不过儿子说的总是没错,只得试探着问道:“这棉衣里在城里的布铺能扯着不?咱家都花大钱弄上鸡窝了,总不能亏在这几尺棉衣里上吧?”

    “到时候再说,”薛寅松含糊答道,“走,先回家吃饭,明天挪窝然后咱们研究几个饲料配方,这小鸡大鸡和蛋鸡的饲料肯定得分开弄,对了爹,我记得你上次说谁会阉鸡来着?”

    “那手艺请人还得花钱,”薛老爹打定了主意一省到底:“我年轻时看人做过,自己倒腾几下也能学会,到时候自己来阉。”

    薛寅松当然欢迎,虽然他最近一年是赚了些钱,不是这里花了就是那里花了,总没看见钱,如今能省下几文也是好的:“你可悠着点,弄死了得照价赔偿。”

    薛老爹顿时跳脚:“我给你省了工钱,你还找我赔偿!你个衰崽!”

    “哎哎,我不是说弄死了才赔么,好、好、不赔了不赔了,死几只就当给环姨补补身子了。”

    薛老爹这才收了嘴,琢磨着几时能养成,到底能不能赶上炖几只给未来的儿子吃。

    晚上吃饭的时候,薛寅松宣布准备回城,一则鸡圈的事忙得差不多,明天挪好窝就成,二则陈知孵小鸡也至少要个把月的时间才凑得齐数,三则嘛总还是不放心店里,得要回去看看才行。

    秀才和扎斤当然没有异议,于是商定了再住三天。

    夏日的傍晚总是热得厉害,被太阳晒了一整天的土地开始散发出热量,吃过饭后一家人坐在庭院里纳凉顺便讲些闲话。

    突然前院的门被人砰砰敲响,薛老爹唬了一跳,高声问道:“谁啊?!”

    门外只应了一声,薛寅松提了风灯去开门,只见一个有些面熟的矮个男子站在门口,见了他便道:“见过薛爷。”

    “你找谁?”

    “我是兴业啊,仇兴业,以前在你家住过的,薛爷忘了?”小侍卫有些急着表明身份。

    薛寅松提着灯凑近看看,这才瞅仔细了笑道:“吃饭了没?进来进来,我们刚吃完。”

    小侍卫摇头:“我这一路八百里加急,都快撑不住了,这里有封信是给扎爷和您的。”

    薛寅松忙把人带到后院,弄了些热水热饭,笑着问道:“小王爷可好?”小侍卫摇头:“王爷说信里说得明白,你还是看信吧。”

    扎斤撕开信,只看了几行便脸色突变站起身来:“高阙人南下了,王爷令我即刻北上京城汇合,他已经被认命为统军大帅,十日后便要出征。”

    小侍卫咬着口饭道:“我路上用了两日。”

    “那便还剩下八日,”扎斤恢复了平时的表情,甚至有些高兴:“终于打仗了,我的手脚都快生锈了。”

    薛老爹和环姨却惴惴不安:“又打仗了?那年高阙人南下,税负加了一倍哩!该死的高阙蛮子!”

    小秀才却又是另一翻表情:“皇上终于赢了,他早就想远征高阙,如今正好给了他借口,这一仗至少要打到把高阙收归版图才会停,可怜天下苍生啊。”

    薛寅松皱起眉头:“行军打仗粮草先行,朝廷恐怕往东南西北四个粮道都去了征粮告谕,我们不能再等了,明天搬好鸡窝就回城。”

    薛老爹体贴的挥挥手:“去吧,去吧,鸡窝也别操心,我会都弄好的。”

    小秀才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你又不是粮道大台总管,关你什么事!”

    薛寅松解释道:“阙宏泽肯定不会再供应我低价米了,德阳肯定也会断了米,我得回去找他商量商量这事怎么弄。”

    “那德阳不是要恢复高米价了?”小秀才顺着他的思路说道:“而且德阳更靠北,只要高阙人一逼近,粮食立刻会再翻倍,很是不妙啊。对了,你要不要让老掌柜他们回来?”

    薛寅松也有些吃不准:“我现在就想回去,唉!还是等明天吧,一早回去。”

    小侍卫几口吞完饭,差点噎被过气:“扎爷,我们几时走?”

    扎斤皱眉道:“如今县城已关门,如果绕道要多走很多路,不如等明天早晨走,你也两天没睡了,好好的睡一觉。”

    本来悠闲的气氛被搅扰一空,薛寅松两个人提前回了房间,一进门小秀才便道:“刚才我有句话没说,你还记得扎斤上次说,王爷绝对不会娶妻,高阙人南下,王爷应征入伍,你会不会觉得很……巧合?”

    薛寅松变了脸色:“你的意思是……小王爷早就知道高阙人南侵的时间?”

    第136章 家生子

    小秀才直愣愣盯着他:“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薛寅松踱来踱去走了几步,有些焦躁:“他是堂堂正正的天朝王爷,怎么会帮着高阙?若说是为了扎斤,这也太扯了吧?再说扎斤也不是高阙人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秀才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或者是说小王爷……早就看清楚了形势,知道高阙人势必南下?这样说也有道理,一则高阙人好几年没南下了,想必盐铁布帛缺得厉害,二则北方蛮夷南下通常都是在粮食收获季节,这样他们南侵时不必带补给。”

    薛寅松举深觉有理,也松了口气:“小王爷常年镇守北方,肯定明白情势发展。年前他被抽调回来,北方少了大将,高阙趁机南下……也说得过去。”

    两人商议一阵都觉得这是最合理也是最能接受的揣测,于是吹灯睡觉准备第二天一早回城。

    扎斤头一天晚上就辞行,第二日天不亮便离开。薛寅松两个人则晚一步,等天亮了才出发,赶了两个时辰的路回到米铺,小伙计忙汇报:“阙大人昨天正找你呢,说是德阳上一批米已经运好了,问几时还要。”

    薛寅松听了立刻出门赶去粮道大台,阙宏泽正在书房处理公务,听说他来了笑着迎出来:“薛老弟,你最近可好?”

    薛寅松等上茶的小厮出去才道:“朝廷来了征粮告谕没?”阙宏泽一愣,释然笑道:“好快的消息,我不过也是昨晚刚收到,你今天便寻上门来。”

    “朝廷要调征多少粮食?”

    阙宏泽摇头:“东南粮道的粮食素来主要是民用,军用一般都是征调西北、东北两道的米,告谕只是让我最近收紧口子以备急用,只要这仗不打三年以上,基本不会用到东南粮道的米。”

    薛寅松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就怕德阳断米哩!”

    阙宏泽笑道:“东南粮道离京城尚有千里之遥,京城离北边境还有上千里,这么远运过去,三升米只变了两升,故而东南粮道的米自古都只是军粮储备,很少征调。”

    “那你这米还能大量供应德阳吗?”

    “放开肯定是不行了,”阙宏泽喝了口茶,笑道:“但我可保证每月三千担。”

    薛寅松拍板:“那也成!就这三千担也够做文章了!”

    阙宏泽看看日晷,站起来笑道:“薛老弟没事吧?来,我带你去个地方。”说着引着他往后院走,出了小门上了两顶鸀呢小轿。

    这一路竟然不近,一直走到城外西二十里的云台庙,薛寅松下了轿子颇有点惊讶:“今天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阙大人到底唱的哪一出?”

    阙宏泽微微一笑:“希望一会薛老弟爀要怪罪才是。”说着引着他往庙里走,穿过后面的空地、膳房、僧舍一直走到最里面的山壁旁。

    山壁上有道天然的刚能容人通过的石缝,阙宏泽带着他挤进石缝又走了约莫十来步豁然开朗,里面是个巨大钟乳石溶洞,左右上下都黑得看不到边际。

    石洞中间立着些木头做的囚笼,里面或躺或坐着些人,薛寅松有些惊讶:“阙大人,这是……”

    “阙大人来了。”

    迎面过来一个人颇有几分眼熟,薛寅松定睛看了几秒才认出来:“付炳林付大人!”

    付炳林一身戎装,微微抱拳笑道:“薛公子来了。”

    “好哩,人到了,快把礼物舀出来吧。”阙宏泽笑道:“看茶就不必了,每次到你这鬼地方来,我走的热汗都得收一收。”

    付炳林爽快笑道:“来!儿郎们!上大礼!”旁边有人轰然答应,哐当哐当打开牢门,从里面拖出个破烂衣衫的人掷在地上,薛寅松定睛一看,更是讶异:“这人是谁啊?”

    小兵一把抓起地上的人,薛寅松仔细辨认,竟然是巩二:“这是……”

    付炳林虽然科举出身,却一直做的武职,此刻脱去长衫早没了初见时的斯文,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巩大爷,如今你的正主来了,把事都交代交代吧?”

    巩二勉强爬起来,如捣蒜般磕头,只是磕了几下却没力气,瘫在地上道:“我该死!我该死!我偷听了店里伙计的话告诉了杜掌柜,杜掌柜赏了我十两银子,我卖主求荣,我不是好东西!我该死!我该死!求大爷们饶命!”

    薛寅松跳起来,大怒:“巩二!我待你不薄吧?这两个月来该给的工钱一分不少,米粮也尽量多的支取给你!你这该死的奴才,竟敢和外人串通……”

    付炳林笑道:“他原是杜家的伙计,因为手脚不干净被赶出来,如今为了出卖你,又和杜家搭上了关系。”

    “是,是,我该死,我该死……”

    薛寅松虽然知道古代有些残酷的拷问,到底有些不忍:“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最多和何家有些隔阂罢了。”

    阙宏泽摇头:“哪里才是隔阂的问题,如今连我也暴露了,何家不但知道是我在背后供米,还知道你是小王爷的人,并且认出你家的小公子就是何家以前的表二少爷……何家最近可能要把表少爷弄回去,另外准备把咱们东南粮道的米弄到德阳的山里去哩!”

    薛寅松最是宝贝小秀才,听得何家的目的立刻目露凶光:“何家,何家!迟早会算这笔账。”

    “最近少出门才是。”刚才大约是觉得自己说多了,阙宏泽便没再开口。

    薛寅松则又联想到山里那上万的土匪,皱眉道:“我知道山里有上万的人,不过就算米卖过去也没关系吧?”

    付炳林摇头:“那却大大的不妙,山里那伙人是德佑王爷的手下。”

    薛寅松道:“我知道,那也不打紧,既然能卖给老百姓,自然能卖给德佑王爷嘛。”

    阙宏泽惊讶于他情报的准确性,同时耐性的解释道:“高阙南下时,德佑王爷同时起兵造反,如果朝廷平定了两边的叛乱,等算总账时咱们头一条就是通匪。”

    薛寅松这才知道德佑王爷已经扯旗子起兵,立刻追问:“从哪里起兵?”

    “自然是胶济两州,这是去年水灾最严重的两个地方,朝廷的抚慰银子又不到位,拉杆子造反最有人响应。”

    薛寅松吃了一惊:“来得好近!德阳山里的叛军呢?没动作?”

    “怎么会没动作,”付炳林笑道:“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只要德佑王爷攻进京城,他们就南下直袭东南行辕。”

    薛寅松不懂打仗这一套,想不出头绪,只得问道:“德阳又危险没?如果不行,我得让那边店的人赶紧撤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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