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分节阅读61

    薛寅松笑道:“王爷抬爱,可惜草民家里有老有小,实在离不开。”

    小王爷扫了他一眼,笑道:“你可知甚少有人敢当着我的面这么讲话的?”

    薛寅松笑道:“草民说的实话,如果王爷不爱听实话,那草民也可以另换一番说辞。”

    小王爷一愣,冷冷的说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

    两人边说边走,此时离人群已经有十几步之遥,薛寅松也不怕被人听见,大着胆子说道:“王爷息怒,王爷倘若想听阿谀的话,只管往那边人堆去,那边的人都知道王爷身份,自然对王爷甜言蜜语,草民一向说实话,正是忠言利耳。”

    小王爷停住脚步看了他一眼道:“哦,那你有何忠言?说来听听?”

    “王爷想要逃,请回到王府后再逃,莫要现在逃走,你倒可以一走了之,只是连累这陪你出行的百十位兄弟,他们回去必定遭老王爷大怒,说不定饭碗性命都保不住。”

    小王爷冷笑一声道:“我若回去,他们倒是保全了,可谁来保全我?”

    薛寅松笑道:“天下没有解不开的结,这世上也没有不疼孩儿的爹娘,你的烦恼可同老王爷讲,必定能迎刃而解。”

    小王爷哼了一声:“他要是……哼!”

    薛寅松又躬身行礼道:“下次王爷再要跑,请一定想想旁人的性命,三思而后行。”

    小王爷怒道:“你倒是能体贴心思,不如你猜猜小爷现在在想什么?”

    薛寅松微微一笑:“想必是想把小人碎尸万段,草民死不要紧,只是王爷的心结不解,杀草民一万次也于事无补。”

    “你倒挺会猜的么。”小王爷哼道。

    “草民还斗胆猜到王爷心事。”

    “哦?说来听听。”

    “若草民说错了,也请王爷恕罪。”

    “恩,说吧。”

    “我见王爷时时双眉紧锁不开心颜,想来想去,只怕是为个情字,结合王爷的身份,想必是位高权重被迫家族联姻。”

    小王爷一愣,直直盯向他,薛寅松忙躬身行礼道:“若是说错了,请王爷恕罪。”怎么可能错?你世袭王爷,吃喝不愁,未来不愁,能让你愁眉不展的除了美人,还能有什么?

    小王爷精神一振,抓了他的胳膊往一边的树桩上坐下道:“的确如此,现在皇上下令指婚,我心里却另有所爱,不知先生可有何高招?”

    薛寅松想了会道:“无招,抗旨可是大罪,再说天下女人再好也比不得公主尊贵,你若不是下定了必死的决心,还是乖乖领旨吧。”

    小王爷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好半天才道:“这不都是废话么!我要愿意取公主,在三年前皇上下旨时就娶了,何苦等道现在?”

    薛寅松道:“这公主恐怕是非娶不可。”

    小王爷皱眉道:“哦?”

    薛寅松点头:“有几句话有杀头之罪,如果王爷敢听,小的便敢讲。”

    “说。”

    薛寅松慢慢抬起头说道:“皇上赐婚其实并非单一荣耀加身,还有拉拢的意思。”

    “我当然知道他拉拢我,我家世袭罔替,替他王家镇守北方,劳苦功高……”

    薛寅松摇头道:“我说的是另外一层意思,说到底,你姓黄他姓王,你对皇上来说始终是外姓王爷,你想想从开国到现在,你家嫁进了多少公主了?”

    小王爷一愣:“本府王妃都是公主下嫁,到我这里已经是第三代了。”

    薛寅松点头道:“就算你黄家劳苦功高,可这殊荣是不是也太奇怪了些?其实皇上也是煞费苦心,为了防止你们再生二心,不断的把公主嫁到你家,净化你家的血脉,让你们向皇族血统靠拢。”

    小王爷一愣:“那这……”

    薛寅松笑道:“如果你主动放弃世袭罔替之位,主动退出朝政交出军权做一个逍遥公,我保你绝对能将公主拒之门外。”

    小王爷显然心动,但立刻沉吟摇头道:“若是我一个人,绝对愿意,只是我爹,他把这世袭罔替的王爷殊荣看得比命还重要,我说不动他的。”

    薛寅松微微一笑道:“小人明白,只是今天说的话都是杀头大罪,若小王爷还爱惜在下人才,今日之言请勿宣于第三人之口。”

    小王爷来了精神,道:“我看你小子倒是个将才,不如以后跟着小爷上北方打仗去?”

    薛寅松摇头:“我最大的愿望,便是赚钱养家,除此之外,再无兴趣。”

    小王爷来了兴趣:“哪家的天仙让你如此迷恋?这次下山回去,我可要好好的看看。”

    薛寅松笑道:“你已经见过,那天站在我身后的便是。”

    小王爷一愣,倏的一声站起来,声音也发抖了,急躁的转了几个圈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怎么会没看出来呢!”说着一把抓起他道:“那天你身后分明站的是个白面书生,你也喜欢男人是吧?你休要骗我!”

    薛寅松莞尔:“我既然敢说出来,就没想要骗过你。”

    小王爷抓紧他的胳膊,片刻才颓然放手:“其实我也喜欢男人,十六岁时替我爹镇守北疆,和我营中一个亲兵好了,谁想三年前,皇上突然赐婚,我抗旨不从,故意在北疆制造骚乱延误归期。本以为这事就此了结,不想那福慧公主铁了心要嫁给我,说什么我一日不归她便一日等我,皇上急了,今年开春便使人代替我的职位,将我调回京城完婚。”

    小王爷顿了顿,望向远方眼神一片迷惘:“我回到府里便被看管起来,我先故意失手从马上摔下来折了腿,后来又在后院射箭伤了手……可我爹怎么都不肯改变心意。我娘当然是支持皇上的做法,只劝我早早接受。”

    薛寅松想了想道:“所以说,做平民百姓好,我现在不过是在陈家村,还得遮遮掩掩,等我以后有钱了造一所大房子住,那时我便自由了。”

    小王爷想想笑道:“这容易,我便助你千金藏娇就是。”薛寅松摇头:“赚钱的快乐不是因为钱的本身,而是得到钱的过程,纵然我现在有这世上所有的金钱又如何?若我能用自己的双手赚下千金,并自己设计建造一所宅院,那才是对他对我最好的礼物。”

    小王爷听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大约又想起自己,叹了口气。薛寅松见状劝道:“你没有因为得到皇上指婚而背叛爱人,足以令我钦佩,不过你这件事是在难办,饶是我这智多星也抓狂,走吧,我们去吃鹿肉,我看他们都开动了。”

    两方人马汇合饱餐一顿,第二日便下山回村。

    路上小王爷叫薛寅松一起并肩走,突然坦白道:“其实昨日我是真想一个人跑的,我在上山之时已经暗暗问好了路,后来猎到鹿时,我便想着借鹿劝他们喝酒,灌醉他们。真是时也命也,鹿肉还没烤好你们就追来了。”

    薛寅松含笑问道:“不知小王爷的家眷何处?”

    “在京城郊外,我这次回京将他一起带了回来,唉,不提也罢。”

    薛寅松笑道:“不若这样吧,他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人照顾,恐怕你也不能常去看他,不若你回京后将他送来这里,让内子和他做个伴,若你能脱身便来找他,也省得他一个人时胡思乱想寻了短见。”

    小王爷一惊,忙道:“好好,我这下山后立刻安排心腹接他来,你需得帮我把人看好,我再给你留几个兵士在此保护。”

    薛寅松笑道:“不用,你若信得过我,便不要派任何人,省的走漏风声,我到时就说他是内亲表弟来投靠就是。只是希望小王爷早早脱身相会,别教他空候终身。”

    小王爷一咬牙,好半天才沉声道:“诺。”

    回到村里,小王爷果然安排两人悄悄去京城接人,这边又暗中使钱扩建了薛家的围墙,多修了一间新屋,旁人问及,薛寅松只推说是表弟准备来投住。

    小王爷这边忙着造房子,薛寅松拿边却忙着准备收麦子。地里的麦子颗粒饱满早挂好了浆,再过几日便可收获,他站在田坎上看满田的麦浪随风翻滚,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一路辛苦总算是到收获期了,可心里又隐约有些不舒服,疑神疑鬼的就怕这十来日出点什么小差错,将几个月的辛苦摧毁殆尽。

    小秀才也被拉来欣赏着麦田,满眼的绿色确实挺养眼,正微笑着感受迎面的和煦春风,只听旁边吟道:“岁月是把杀猪刀,紫了葡萄,软了香蕉。”

    小秀才:“???”

    第90章 麻烦来

    薛寅松转头忍着笑,严肃说道:“我随便感慨感慨,没事。”

    小秀才笑着问:“看着麦穗有想法?”

    “当然有,”薛寅松答道:“革命尚未成功,大家还需努力,谨防小人破坏,时时加强巡逻。”

    小秀才想了半天,才道:“你平素最爱说我有被害妄想症,我看你才有吧?”

    薛寅松比了个嘘的手势,看着远处小声道:“没办法,来这陈家村得罪的人太多了。这世界最诡异莫变的,不是天不是海,而是人心,小心提防没有错的,我从今夜开始便会组织巡逻队,每晚三更到五更,两人一组巡逻所有麦田。”

    小秀才失笑,摇摇头:“想得太多了。”

    薛寅松看了会麦田便回家,麦田千好万好只看不吃还是不饱。

    进家门时饭菜刚烧好,薛寅松洗了手端碗拿筷,小秀才在桌边坐了支着腮帮子无聊的问:“薛大哥,我以后真不读书了吗?”

    薛寅松答道:“再往上面读,参加了科举就得做官了,就你那点脑子不够使,还是乖乖在家呆着吧。”

    小秀才撇嘴,好半天才道:“那你以后干什么?”

    “发家致富,当财主。”

    “钱多了有什么好?”小秀才继续撇嘴:“钱多烦恼多,就像何家,人心离散,家不成家。”

    薛寅松点头:“没错,钱从来都不是个吉祥的东西,将钱放在身上,会被偷被盗招来无妄之灾;将钱放在家里易招贼人惦记,横生家祸或人心不齐;将钱放在国家,则招别国惦记,秦失其鹿,天下人共逐。我要做的,就是做一个有钱的穷人。”

    小秀才哈哈大笑:“薛大哥,你糊涂了吧,有钱的怎么会是穷人呢?”

    薛寅松高深莫测的指指自己的胸口道:“富在这里,穷在身上。”

    见秀才不明白,薛寅松难得心情好,坐下来偷了块菜吃,几口嚼完咽下抹嘴解释道:“比如说啊,我以后有钱了,给陈家村修路,给每家修新房子,于是钱出去了,变成了大家的财富,我依旧还是穷人。”

    小秀才还是不明白:“钱不是都上人家家里去了吗?”

    “是,但是钱的内涵变了,内化为一种权力,比如我讨厌谁,我可以不许他走我修的路,不许他住我修的房子,在陈家村,我的话就成了圣旨,这个村里所有的人都得听我吩咐,可以说我就是这陈家村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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