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闭夫君种田妻》自闭夫君种田妻分节阅读18

    路瑶正在遐思之中,却听有人砸门嚷道,“玉儿,你出来,出来见我……”

    门内两人面面相觑,这是招惹了哪路丧门星不曾?路瑶不予理会,找了上等房间里配备的呼救铃铛,猛拽了几下。果然不多时门外有小二的声音传来,“呦,沈公子,您怎么醉在这了,我扶您进房……”

    待门外风平浪静,门外又有店小二声音传来,“客官,打搅您休息了,有事你言语一声,小的随时听候吩咐。”

    “无妨,劳烦你了,请回罢。”路瑶粗着嗓音又讲了几句,这才定下心来准备歇息。

    却说竹远云里雾里的飘回沈家住处,没想到沈老正等在房内。

    竹远忙上前认错,到底沈老八十多岁的高龄,让老人家熬夜等自己,不免有些惭愧。

    老人已有些倦意,声音低沉道,“竹远,你坐下,我和你讲句话。我和你祖父是至交,你和墨平又是同年,我待你也算亲孙子一般。今日你母亲又把你托付于我,我在此只告诫你一句话--莫学墨平放荡不羁,误了学业。”

    竹远答应着,不敢辩解。又上前扶起沈老,一径送去了歇息之处,才慢慢的走回来。

    正巧遇上之前去接他的老管家,老人上前施礼道,“林公子,今晚上您可见着俺家孙少爷?”

    “不曾见过。”竹远疑惑道,不会是这沈墨平又惹事了罢。

    “老太爷今日心情不佳也是为这,听说孙少爷包了名歌姬,这不连家也不回了。”老管家忧心忡忡又道,“老太爷是怕你跟着孙少爷乱来,这才等你半晌。”

    竹远有所醒悟,原来沈老以为自己和墨平一道作为,这个墨平虽说豪爽潇洒,却也惹是生非,实在不是个好管教之人,今后见了他还得劝劝他。

    第二十六章

    路瑶辗转反侧一夜,左思右想,最后的停留点总又回到那个令人心醉神迷的吻上来--原来惟有恋人之间才能分享那样动情的瞬间,原来喜欢一个人恨不得时时把他装在心里,原来亲吻也能让人头晕目眩……想着想着不由捂了滚烫的脸颊,还痴痴的笑出声,招引的明月在外间也不能安睡,时不时悄悄的问一声,“少奶奶,您睡着了吗?要不要茶水?……”

    第二天秋阳初升,路瑶为了保险起见,换好一身男装才下得楼来。

    大堂里书童扮相的明月已经点好早餐等着路瑶,她有点闹不明白--为什么大少奶奶不愿在她一心一意想住的豪华客房里享用早餐,而是巴巴打发她来饭堂占位子,果然陷入情痴中的男女都是有些魔怔……

    刚出蒸屉的肉包子腾腾的冒着热气,香味弥漫开来。路瑶忽略往日的最爱,心不在焉的舀了一个在手里,坐北朝南,不时往门边瞅几眼。

    --他说过,不愿体会分别的惆怅,这回也不会来送她了罢……

    可心中到底还是存了期盼,路瑶眼巴巴望着客栈门口,那副望眼欲穿的幽怨模样,连明月都忍不住叹息起来。

    路瑶了解明月素来不曾跟她开玩笑,不由奇道,“小明月,你怎么学林妹妹长吁短叹,还多愁善感起来了?”

    明月笑说,“林妹妹是哪路神仙我可不知,就知道有个天仙妹妹昨晚上烙了一夜的烧饼,那才叫多愁还什么感呢……”

    “平日里也没见你打趣过人,原不知还有个牙尖嘴利的小狐狸躲在暗处,看我不把她挠出来”,路瑶正要上前玩闹,忽然见门外人影一闪,却是竹远匆匆进来。

    竹远正要拉住个跑堂的打听一番,却听西角边有人唤他,“竹远,在这边……”回头去看,果然是自己睁眼想了一夜的人儿。

    路瑶想起自己还穿着男装,又换了粗哑的嗓音喊了一遍,于是吃早饭的众人都被她不伦不类的腔调震惊了。

    路瑶接受昨晚上的教训,赶紧避开众人围观,和竹远一道来至大街上。

    明月很有眼色的去招呼雇好的马车夫,留了两人叙话。

    阳光普照的街上人来人往,两人纵有愁肠百结,也不能执手相看泪眼。良久默然相对,竹远才把手上提着的小包裹交给路瑶说道,“这里面有点心,路上吃的。”

    路瑶心下感动,也不多说话,只是催促让竹远回去,等他走远自己再上车。

    待竹远被自己赶走,路瑶却在心里默念,“快回头,回头啊……”果然是个死心眼,说不让回头就真的不回了……

    路瑶一赌气,也不再等待,拉着明月上了马车。

    却不知竹远早在街角站定,一身白衣随着萧瑟秋风摇曳,只是双眼定定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心中怅然若失。

    路瑶回到家中时已近中午,芙蓉一见她归来,喜不自禁道,“少奶奶,您见到少爷了?这一路可还顺利?”

    路瑶眉间轻愁早已消散,笑说,“都还好,可有人来找过我?”

    “二姨娘昨晚来过一遭,被奴婢挡回去了,只是……”芙蓉顿了下又道,“太太说让你回去就上山见她。”

    “说过什么事不曾?”路瑶一听老妖婆来找,肯定没有好事,忙忙的就要换衣服去医馆。

    “她已经知道您去城里了……”芙蓉赶紧撇清道,“我一时也没出过门,太太素来料事如神……”

    “没事,你别担心,我这就去见太太。”路瑶心道,不过是见了回她儿子,不会忽然学起了法海,打算上演雷峰塔镇压白娘子罢。

    林夫人此刻正徜徉在她的竹林之中,她执意清闲了多日,心中却一点也不轻松。她这前半生不喜依赖任何人,不过是仗着自己跟从父亲学过的一点本事活命。

    当年嫁入林家,也并不是为心所愿。本以为听天由命,从此相夫教子,可待婚姻的新鲜感一过,那人便露出了拈花惹草的轻浮本性,此后便是他招惹的野花野草一个一个冒出来。

    倒回十年以前,她尚有股子大家小姐的做派,眼里容不进沙子,卧榻之侧更岂容他人酣睡。可是一年又一年,那个人死性不改。

    终于有一天她累了,可笑自己斗来斗去,忽然发现那个人才是她最大的敌人。自己何其可悲,为了一个不值得托付的对象,耗尽了大好的青春时光。

    如今自己唯一惦念的就只有竹远而已,竹远这个名字还是她给起的,自那时她就对儿子寄予了无限的期望。多少年来,她无比矛盾,她希望儿子超尘高洁如青竹,她决不让儿子随他那个父亲。于是一意孤行的把他保护的严严实实,可是这样以来儿子却是无比单纯孱弱。

    此番送他去学医,她心里也舍不得。可是他已经开始走出她预设的那个的小世界,因为他遇见一个可珍惜的女子。然她也深知,一时的新鲜并不可能维持到天长地久,她为他们想得到更加长远。不知道她执意送走竹远,有没有让两人更进一步?还是先看看这儿媳再说罢,好像儿媳终究耐不住,开始在意她儿子了……

    “婆婆,瑶儿给您请安了。”路瑶一副奴才样的行礼--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林夫人头一次认认真真的打量了番路瑶,随后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长孙大计还有待时日,两个人怎么都是这么清心寡欲。于是不免泄气道,“竹远他还好?”

    路瑶恭敬道,“他一切安好,只是惦记婆婆的健康。”林婆婆向来严肃的眉目也不由松弛了,慢笑道,“难为他念着我,看来是长进了。你也去看看你娘亲罢。”

    路瑶一边往娘亲屋子走,一边想林婆婆肯定在偷笑呢,竹远确实也提起家里人了,而他的家里人当然最重的还是亲娘……

    路瑶在路氏那里赖了半天,又讲了进城如何,想着家中还有百般杂务,不得已匆匆而回。

    忙忙碌碌的数日过去,路瑶一个人在家实在无聊的很。看看日子又到苏穆过来的时候,于是又拽着芙蓉一起过来路家小院。

    苏穆一见路瑶就把她拉到了里间,路瑶以为苏穆有什么心里话要讲,不由为芙蓉开心起来。

    “大哥,你可是有什么心思,告诉妹妹,俺好蘀你传达传达……”路瑶嬉皮笑脸的说道。

    “妹子,你听我说,我刚刚到了就想去找你呢。”苏穆一脸忧虑道,“俗话说,报喜不报忧,可是这事我看还是给你转达一声。”

    “出了什么事情?”路瑶见苏穆从未有过的严肃,脸上的笑意也淡去了。

    “你家夫君不是林竹远么?”苏穆小心道,“据说和城里有名的地头蛇结了梁子,这两天城里白道黑道都传遍了。”

    路瑶顿时懵了,过了会子才问道,“那人是不是叫什么帽子的?”

    “正是他,你怎么也晓得?”苏穆疑惑起来,“那可是个难缠的主,大哥和他打过交道。”

    “大哥,你不必瞒我,实话实说便是,我自有主张。”路瑶焦急说道。

    “妹子,你别急,妹夫听说也没有吃亏,反而把那个叫土帽子的打了个痛快,十天半月下不了地!”苏穆解释起来。

    “什么?竹远,竹远他打人了!”路瑶震惊的看着苏穆,半晌傻笑了几声,“这怎么可能……”

    “听说那天土帽子带了人到沈家医馆堵人找碴,竹远还没有出手,那沈家有个公子哥就立马叫了几个练家子赶来,后来就打了个天翻地覆……”苏穆看着路瑶的脸色小心道,“你怎么竟是一点不知?”

    “大哥,你不是还要回县城,这会儿就回罢,正好捎了我一程”,路瑶一听这情形更加心急如焚,竹远哪里受得了那样的场面,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形?这个可恶的时代,路瑶无故开始怨天尤人。未几,她急急出了屋门找到芙蓉和河童,也不多说缘由,安排了几声就要走。

    “大嫂,你这是要去城里?不如我和你一起去罢,我多时也没见过大哥了。”河童一脸期盼的看着路瑶。

    路瑶想了一下说,“也好,说不定你哥哥此时也需要你呢。”

    “芙蓉,你正经回一声太太,就说我可能在城里多待些时日。家里的事情,你尽可决断,不必等我回来。”路瑶一板一眼的交待完芙蓉,什么也没收拾就随着苏穆起身了。

    她脑中尽回荡着一个问句--竹远你果然动手了么?

    第二十七章

    九月中旬,满仓县城秋高气爽。风中的清凉拂过大街小巷,让秋天的万物渀佛都镀上了醇厚的质感。

    素衣女子依靠在马车窗边,长久看着辽远的晴空。路瑶在这颠簸的马车行进中,忽然想起旧时坐火车的经历,也曾在鸀皮火车哐当哐当的节奏间,回忆着往日生活的点点滴滴。

    曾几何时,自己除了此世娘亲之外如此在意一个人--每天早上醒来,他总会作为第一个形象跃进脑海,而那形象的重量随着时日的增长愈来愈重。也许自己看似无缘无故的穿越,就是因为这样的一个人的存在—穿越千年的光阴,在那时间的尽头等着自己……

    脑中思绪纷乱如麻,路瑶心浮气躁,只盼着马车行的快一点再快一点。

    沈家医馆里,竹远正和几位医馆学生观摩着师兄诊视病患,他心无旁骛的仔细听记。这沈老先生一生妙手丹心,在整个满仓县城那算是首屈一指的神医。他年轻时长居京城,声名远播,后来告老还乡,在家乡开了家医馆,既蘀人治病,又收教学生,也算是为乡邻做了件功德事。

    竹远自来医馆,一直受到众人照拂。师兄弟们看他与人为善,不骄不矜,加上又是一副人见人爱的相貌,所以人人都爱与他结交。只是竹远尚分不出来人心之善恶深浅,又不擅长探听别人城府高低,惟能一视同仁而已。

    而这个沈家的长孙沈默平算是个例外,两人一见如故,默平更是拉着竹远称兄道弟。默平也是十八岁,却常年浪荡在外,只好些刀剑诗酒,又素喜流连歌姬之处。这些时日沈老见默平在竹远面前还算稳重安分,早就拜托竹远私底下劝服与他。竹远虽不善言辞,也不好推脱老人的心意,只斟酌几句慢慢说与默平。

    没想到默平看到竹远字斟句酌,生怕得罪与他的样子,随即朗声大笑道,“竹远,你医病的本事还是有的,医心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不如我和你讲个故事,说不定你听后,舍了你家的如花美眷,也随着我一道浪迹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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