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假山上,迎着寒风吹着箫管,乌黑的发随着风轻轻的扬动。
虽各有各的心思,梁琼诗却在某一刹那觉得吹箫的君王宛若自己的知音。那更迭的萧声仿佛无比能唤起她灵魂深处的共鸣。起起落落,沉沉浮浮,求而不得,失之不起,末路无途,寸断肝肠。冥冥之音,如风声者,箫,那潜藏在起落之间的怅然若失,遣去了俗情只余下了心疼。
而许昭平吹着吹着却渐渐尝到了记忆的由甜到苦,由苦到甜。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她与琼诗遇的早,却没逢到一个好时节。她忆得琼诗十几年的事,琼诗于她似乎已是相识了十多年,而她于琼诗不过一个见过几面君王……可这种事,纵使是君王,她也无计可施,她的肩上是天下苍生,是乾国社稷,她能做的只能是尽量多陪着她,却无法让自己整日整日的陪着她。只是,不陪她,她如何能让她知晓自己的心意,接受自己的心意呢?可,若是陪她……
想想车辇里的奏折,许昭平心有些乱了,迫不得已停下吹奏,睁开眼看了看正在用膳的人,她面上似乎有些动容?
许昭平含笑起身预备离去,纵使寻妻之路道阻且长,她也甘之如饴。
待许昭平起身背对着梁琼诗时,她忽得想起箫还在自己手中,而琼诗喜欢,随即转身又将箫放回了梁琼诗手中,“待寡人得闲,教爱妃吹箫如何?”
教自己吗?梁琼诗握住落在怀里的箫管,强制自己从自己的思虑里退出来,轻轻点点头。
她的心似乎遗落在刚刚那曲子中了,真是首用情至深的曲子。
改日要寻寻乐谱。
第二十章
许昭平离开了长平阁,梁琼诗一人在大太监的伺候下用完了膳食,之后便有宫人带着她朝着君王赐的殿去。
一样的路,一样的心态,梁琼诗却莫名觉得走着不舒服,说不出的别扭。许是这次扶她的人走的有些快吧!梁琼诗在心底默默的告诉自己,除了君王这个宫里怕是没有几个敢慢下来的。由是脚下的步子便自觉的扩大了几寸。步子一大,走路就会带风。感受着风对自己的洗礼,梁琼诗多了几分坦然。
她喜欢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被人搀着,实在是可怕。可,梁琼诗不由得又想起君王搀着她迈过的门槛,以及君王牵着她走过的路。被那人牵着似乎很安心?
梁琼诗想得入神,却觉得脚前突然出现了东西,她条件反射的选择踩了上去,便听到一声尖叫,接着便是大太监的叱责,“怎么伺候人的!深宫不许喧哗。来人,架下去。”
“公公!”一个女声传入了梁琼诗的耳朵,接着是叩头的声音,“饶了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是吗?”低沉的脚步声由远到近。
梁琼诗准确的辨识出了是君王的声音。真有趣,不过是一天,自己竟是已经能辨识出君王的脚步声了。君王不是去处理政务了么?怎么这么快又寻来了?便把脸朝向了君王的方向。
瞧着梁琼诗的头转过来对着自己,许昭平顷刻好奇琼诗是如何发现自己过来了,但此时却不是她问话的时候,这个不守规矩的宫女该处置了,虽然不懂是谁的人,但她眼里容不得沙子。在琼诗用膳时候,她便以吩咐人去了门槛,且专门铺了一条路的锦毯供琼诗步行。有人能被琼诗踩脚便是有人越矩了。
“寡人知你之罪,但梁妃今日入宫,寡人便看着梁妃的面上赦你无罪!”许昭平的声音和煦的如同暖阳。
“谢圣上!”宫女一听君王赦免了她,连忙叩头谢恩躬身站到一侧。
看着宫女退到一侧,许昭平立即冷着一张脸,朝着宫女身后立着的护卫挥挥手,护卫立刻拿布堵了宫女的嘴,抗在肩上迅速退下去了。
见那宫女被扛了下去,一干宫人没有一个出声。
而梁琼诗却以为刚刚被自己踩了宫女已经移到了一旁,有些尬尴。有脚出现在自己的脚前,她便暗自把那双脚的主人判断为对自己不利的人了。刚开始看不见时,她没少被人捉弄。
见没人出声,琼诗也没发现她脚下的秘密,许昭平满意的点点头,又瞧见那人脸上的尴尬,便挥了挥手示意宫人可以退下了,随即大太监带着众人退了下去。
见人清得差不多了,许昭平又走了几步,走到梁琼诗身侧,“回殿,牵,扶,抱或者背?”
牵着,扶着,抱着,背着?
梁琼诗想了片刻,一个君王背着一个妃子,或者抱着一个妃子行在宫中似乎都不大妥当。而扶着似乎压低了君王的身段,还是牵着吧。拿了主意,梁琼诗便伸出了一只手。
却是手心朝上。她想牵着君王走一段路。
“你想牵着寡人?”许昭平看着朝上的掌心,不觉笑意又爬到了脸上,“为什么?”
因为宫人走了。梁琼诗张口想说,却又想起自己不能说话。只得指了指路,又指了指天。
天怎么了?许昭平抬头望了一眼天,天黑了,又瞧了瞧路,是毯子,“因为天黑了,所以爱妃认为寡人的世界和你相同了吗?”
是。梁琼诗迅速的点了点头。若是没了光,有没有视觉应是没有差别的,而且她的触觉似乎在失明后也越来越好了。或者说,她似乎渐渐习惯了一个没有光的世界。相较于白天,她更喜欢在黑夜里穿行,因为那样她似乎更像一个没失明的人。
许昭平静默了片刻,瞧着伸出来的手掌,指尖尽是茧子,微微的有些动容。她心疼琼诗辨识东西的方法。可她也欣赏琼诗的傲骨,寻个不停说东西在哪的丫鬟应该不难,怕只是她不愿依靠旁人。许昭平沉了口气,伸出手落到梁琼诗掌心,叮咛道,“寝宫在这条毯子的尽头。”
摸到君王的手掌,梁琼诗便转身拉着君王往前走。
去寝宫的路不远,可许昭平却觉得无比的漫长的,她时刻想着直接从那人背后走到那人面前,然后抱起她直接回寝宫。直到许昭平不可思议的看着梁琼诗越来越快的步速,“琼诗,你是能看见了吗”
嗯?梁琼诗听见君王的话,停住步子回头望了望君王,虽然她知道自己回头也不能瞧见什么。
瞧见梁琼诗回了头,许昭平恍恍惚惚又觉得梁琼诗能看见了,便又问了遍,“琼诗,你是能看见了吗?”
听清楚了许昭平是问她能不能看见了,梁琼诗轻笑着摇摇头。若是只是眼盲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不怕,或者说知道脚下的路是什么,其实走着和正常人一样也没什么难的。要看见,有时候只是再寻一种安全感。-
猜你喜欢
- 凤重桓
- 自恋美人帝王攻X无私奉献穿越受
- 黑火
- amp;ot/amp;gt;amp;ta property=amp;ot;og:iaamp;ot ntent=amp;ot;lt;ig src=quot;https:35/data/noigjpgquot border=quot;0quot;gt 火
- 水上尘
- 李昭胎穿到了古代,凭着所学“社会学,开设玉器“奢侈品”店,生活富足心情美好,小日子本过的有滋有味。无奈堂姐那个妖冶贱货是个重生女。上辈子她被选为皇后含恨而死,为了避免悲惨的命运重蹈覆辙,这厮一哭二闹三上吊。李昭前脚刚遭退婚,她就说动当家的老太太,要将嫁给短命昏君守活寡的命运转嫁到了李昭头上。李昭站在
- 沈闲辞
- 2017-7-3 08:02 上传晋江人气VIP2017-05-24完结非V章节总点击数:409319 总书评数:271 文案:谢逸穹在前世的战争里经历了很多,痛苦、愤怒,唯独没有绝望。再次醒来的时候,谢逸穹居然成为了一个小小的婴儿!只是,重生是不假,自己的母亲呢眼前明明是两个男人“刚出生就这么镇定
- 瑶草
- 各种勾搭,各种无节操,各种床戏,np。
- 轻风若水
- 皇朝帝女黄粱梦,一曲江山铺如卷,贵雅尊荣亲手覆,情至深处醉相思 她曾红颜男装,众揽美色,执手江山,翻云覆雨 她曾睥睨山河,千谋万算,锦绣荣华,惑尽天下 一朝重生,权谋还是爱情,她难以抉择,也难以放手 只是到头来,终究抵不过,男子如玉容颜依旧,只是微微抬眸,笑着朝她伸出手 他说“也罢,阿染,你若是要这
- 折九
- 赵周行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好漂亮的小萝莉跟她下棋,棋下完了,小萝莉偷了她三枚棋子跑了。赵周行一脸懵逼地去问国师怎么回事,国师一脸不正经的告诉赵周行:陛下,这是您未来女朋友。于是,赵周行踏上了漫漫寻后之路。一句话:一个被逼登基的妹子弃国于不顾,寻找迷信头头国师大人说的所谓“天命之人”的故事。
- 猫布哩
- 庄闯是个地道的宅男,却因为长期熬夜而猝死在自己家中。本以为自己就这么浑浑噩噩的交代完一生,哪知自己真正宿命才刚刚开启。神秘的古董店、美艳的老板娘、心思细腻的糙汉同事·都是他开启新生的钥匙,未知的力量已经开始觉醒·君不语推荐
- 醉流酥
- 传说,开国皇帝嗜杀成性,大晋皇朝建立在皑皑白骨之上,皇陵龙气被诅咒成煞,令每一代皇帝都活不过四十五岁 天师说,送一个孤煞命格的皇子当供品喂食皇陵的煞龙,可解此诅咒 他就是那个倒霉的孤煞,六岁封王,赐了座偏僻的、建在乱葬岗旁的王府,性格乖戾,手段毒辣,人人闻之色变 天师说,仙岐门有圣女,小时愚钝,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