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板着这张棺材脸,一辈子都不笑?”说着,郝君裔慢悠悠地朝华端竹的方向踱了几步,纤长的手臂伸出去,逗小孩似地掐住华端竹从来没有婴儿肥过的脸庞,左右拉扯,“这两年跟着我,你压力很大吧?”掐完,郝君裔像是从来没欺负过谁一样,笑眯眯地背着手往后退着走,“有没有想过,如果跟着林森柏你会更开心?你咪宝阿姨会给你做很多奇怪的东西吃,好过在郝家吃营养餐。如果老三在家,你连甜食都吃不到呢,真可怜呢,是个没有童年的孩子呢,真想为你鞠一把辛酸泪呢。”
华端竹怎么会听不出郝君裔长吁短叹里那浓得化不开咬不断的幸灾乐祸,但她听话从来机械,尤其在听郝君裔说话时,只听中心思想,不管揶揄调侃,否则她这一天到晚得多累。
“你不要这样说家里。营养餐也是为了大家好,你们平时在外面应酬大吃大喝的回家应该吃清淡一点。还有,”华端竹迈开长腿疾走几步,与郝君裔比肩时不管不问地牵过她的手,拉得郝君裔一时不防,踉跄几步,顺着她牵引的方向就歪倒进了她的怀里,“咪宝阿姨做的饭并不奇怪,你别总是看什么什么不顺眼,换了你来还不一定能做出奇怪的东西站好,软骨也是病,得治。”虽然华端竹本来也没安什么好心,但等占到了便宜才突然发现自己的世界跟言情里的好比天上地下——她怎么忘了,对郝君裔来说,让她占点儿便宜算什么,郝君裔那么懒,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经过一段时间的行走之后,好容易找到个可以卸力的支持点,她居然就这么歪靠着把下巴搁在了华端竹的肩膀上,两条手臂自然而然地缠上华端竹的脖颈,身体有气无力地挂着,无论华端竹怎么掰扯愣是不动换,整一个打滚耍赖的树袋熊,看样子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再走的了。
华端竹无奈地看着近在眼前的诊所招牌,干脆一把揽紧郝君裔的细腰,虚张声势地瞪眼吓唬道:“郝君裔,马上就要进楼了,你要是不嫌丢人,我抱你进去也未尝不可。”换做师烨裳和林森柏,这句话必然要立竿见影地奏效,师烨裳会把对方推出去,林森柏会自己跳开来。而咱家这位太子爷吧,也真是个实诚人,一点儿不别扭,不等华端竹把话说完,她就用下巴在华端竹肩上磕了磕,反倒把华端竹吓到了,“郝君裔!你给我差不多点儿!”饶是她胆大心细情窦初开,可她这位初恋情人也委实太过惊悚,不符合一切梦中情人白马王子的模样就算了,要连个人样儿都没有,你让她可还怎么爱得下去?
她这厢正骑虎难下,诊所的自动玻璃门就善解人意地开了,一个异常娇小、大概连一米二都没有的人影,飘着白大褂,两手插兜背光而行,声音却十分稚嫩,“您好,这里是左敬言医生私人诊所,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二位效劳?”
郝君裔回头,只瞧了一眼,便又恢复到扒在华端竹身上的姿势,幽幽地在她耳边吐气道:“宝贝儿,你是有多恨我才会带我来让侏儒症患者瞧病啊我虽然不是你亲娘,但是养育之恩你得想着报啊,不能光想我早死啊”
在她成年以前,华端竹知道郝君裔绝不会给予她任何成人待遇,一切看似暧昧的动作,其实不过是无心之失。她若当真,便等于成全了郝君裔的恶趣味,譬如临出门前,郝君裔就指着她那张煮熟般的脸唧唧歪歪毫不嘴软地取笑了足有七分钟之久,要不是她从小历经磨难导致心如铁板难插刀,那么会儿功夫都足够她服毒、割脉、烧炭、上吊来个自杀一条龙了。“你可以选择不在这家瞧病,但不要人身攻击,回家百度了你别后悔就是。”
柔力卡住郝君裔的胳膊,华端竹使了几分力气把她往下扒拉,她原本也懒得挣扎,正要顺水推舟地自己站好,却听一个清越的声音带着几分光明正大的鄙夷,悠悠道:“哟~这是哪儿来的巨婴?还是树懒?儿童诊所在楼上,宠物医院在右边,还请二位行个方便不要站在无障碍通道上,稍后我们有病人要送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兆的网速都刷不开晋江浓郁的哀愁
☆、不顾
郝君裔虽然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但如果嘴够大,她也许是能含着非洲之星出生的。就算她多数时候刻意低调,可看在她长得一表祸水的份儿上,人生已经成功了一大半——是的,古老的哲人三千毫升,左括弧,毫升,谢谢,真的是毫升,古老的哲人很古老不知道什么叫英文更不会头字母简写乃们猥琐不要把哲人也带上请保护古老哲人的纯洁性和先进性,右括弧,就曾以她闷声作大死的经验无比苟同过一句话,“不要担心学习成绩不好,没关系的,那不是人生的全部,长相才是”——所以在郝君裔有生的三十几年里,除了极其有限的几颗大瓣儿蒜,还没有人敢,或者说还没有人在趋利避害嫌贫爱富的自然选择系统里觉悟到,不积口德、不带恻隐、不留生路地揶揄她,也是人生选项的一种,而且不是错误的一种。
树懒君原本都很有尊严很要脸地爬下树来了,闻得此言,眸光一闪,立刻就从也许还能动一动的动物变成一株誓与树干共存亡的蔓藤精,她也不看来人,只把双臂缠得更紧,光裸小腿蹭上华端竹烫得笔挺的裤管,同时还要大言不惭地对华端竹进行道德教育,“瞧瞧,我平时教你什么来着,彼道还彼身,路遇人身攻击,就要用嘴炮打回去。”
华端竹感觉到她身体打晃已经有些站不稳,赶紧将个老太爷拦腰抱紧一些,免得她真把自己摔了,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挖掘出真相:你平时明明教我的是人家打你左脸你要把右脸也伸出去让他打打完还要边说谢谢边感觉打我你手疼不疼反正我不疼我赚到两个巴掌好爽好爽好吗?“这才是左敬言医生,”华端竹当真是彼道还彼身,学她样子,有模有样地在她耳边呵着热气低声道:“风评如果靠谱,她应该是这一片最有名的内科大夫,而且长得很漂亮。”
即便没处过几个女朋友,也没太搞过一夜情,但郝君裔向来自认是一名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久经沙场的老淫棍,华端竹这个段数的吹暖风呵热气至少从心理上对她来说不疼不痒,然而耳朵不知道为什么就又烫又红地作起妖来,刚才仗着黑灯瞎火谁也瞧不着,这会儿都到人家灯火通明的店门前了怎么着也不能自欺欺人地骗自己说华端竹瞎了她鹰的眼睛,于是赶紧站直了身子,就坡下驴地转过身去看向那位医生,看完便眨巴着双眼一脸疑惑地回头,“端竹,你说的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医生在哪儿呢?怎么连个人影儿都没有。”郝君裔绝不白长一张薄唇也不白生在一个耍嘴皮子世家,她要当真尖酸刻薄起来,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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