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三声敲门声,如同催命的音符。
李云道手腕微动,三刃刀贴于掌心,飞旋不止。幸好到了鹿城后晨练也没懈怠下,此时哪怕女忍者不在,有三刃刀在手,自己也不至于落到任人摆布的地步。
咚咚咚,又是三声。
谁?李云道的声音故作慵懒,仿佛当真是才从睡梦里清醒过来一般。
我。女子的声音有些嘶哑,全然不似在江北和边境碰上时的那般宛若天籁。
杜尔迦!
李云道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她居然没死?
深吸了口气,打开门,一个不再白衣飘飘也不再赤足露出珍珠般脚趾的女子站在门口,那头曾经盘得相当精致的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比一般男子还要短的短。她穿着冲锋衣,脚上是一双登山鞋,看上去有些旧,好像跋山涉水才来到了李云道的面前。
看到李云道藏在身后的一只胳膊,她淡淡一笑,笑容中有些轻蔑,却又有些苦涩:你那把小刀,对我来说,没用任何用处。她顿了顿,又接着道,你要知道,我不是来杀你的,相反,我是来救你的。
李云道的眉头锁成了一个川字的形状,如果换在从前,他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眼前的印度女人,但此时此刻,不知为何,她的话很具有说服力。
跟我走,活。留下来,死。她微笑着,盯着对面那双依旧隐隐透着股警惕的桃花眸,你自己选择。
李云道稍稍想了想道:还有两名同事,我要带上他们一起。
杜尔迦轻笑:好!
李云道觉得这女人答应得太过轻描淡写了,只是直觉却告诉他,待会儿也许真的会很危险。
他没有丝毫犹豫,出门敲开了贾牧和冉雨的房门:什么都不要问,马上走!
两个睡眼惺忪的秘书面面相觑,再看到李云道身后的异域女子时,表情更加困惑。虽然相处时日不久,但对于这位年轻领导的判断力,他们早已经深为佩服,既然让走,两人转身就回房想收拾行李。
那异域女子突然眼神一凛:快走,来不及了!说着,拉住李云道的胳膊就往防火门楼梯的方向走去。
李云道依旧没忘了两个下属,急道:什么都别拿了,快跟上来!
两人显然是不敢怠慢李云道这个上司的指令的,刚刚踏入自己的房间又陡然转身快步跟了上去,经过电梯时,李云道看到其中一部电梯正慢慢从三楼上来。
快!杜尔迦的声音嘶哑,跳动的数字仿佛触动了她的某一根神经,拉着李云道几乎是狂奔向楼梯间。
就在贾牧关上身后的防火门时,电梯叮地一声打开了,四名穿着迷彩服的高大外国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后便向李云道所住的房间奔去。
就在四人狂奔到一楼时,楼梯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
快,追来了!杜尔迦轻呼一声,快跟上!
小心!李云道刚刚喊出声,一只弩箭直直地冲着杜尔迦的面门飞了过去,
一楼的楼梯间门口,那手腕处绑着腕弩的高大黑人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李云道刚抬手准备甩出手中的三刃刀,便见到一直拽着自己胳膊的杜尔迦已经松开自己,单手结出一记伏魔印,而那一脸狰狞笑意的黑人袭去。
那黑人显然没将瘦小的杜尔迦放在眼里,甚至连那伏魔印快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眼中还露出一丝不屑。
等到那结印的手陡然变作一记不大的拳头时,他也还是轻蔑地笑着。
而后,他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一张脸被那看似无力的拳头打塌下去半边,能活下来的机率已经极小了。
走!杜尔迦将拳上的血在那黑人的迷彩服上擦干净,拉开防火门,快!
贾牧和冉雨此时早已经是惊愕得无以复加,尤其是看到那黑人缓缓倒向一边的时候,那种从来都没有的恐惧袭了上来。
楼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冉雨却被吓得走不动路了。
贾牧干过调查记者,心中虽然害怕,但比冉雨要强一些,拉着冉雨往外走,却见她吓傻了一般动也不动。
李云道已经被杜尔迦硬拖着出了防火门,见两人还没有出来,回头急道:还磨蹭什么,快出来!
贾牧心一横,微微一蹲,将身边的冉雨横抱起来,快步跟了上来。
上车!一出酒店大门,杜尔迦拿出车钥匙摁了一下,一辆银色别克商务车闪了一下,她将钥匙抛给李云道,你来开!
李云道也不多说什么,上车便动引擎,待贾牧将冉雨甩进车里,自己也爬了进去,还没来得及关车门,他便一脚油门踩到底,动机出野兽般的轰鸣,飞快地窜了出去,才开出三四十米远,身后便传来一阵枪声,轰轰轰的大火力将商务车的后窗玻璃打得粉碎。
在江宁待了一段时间,加上他记忆力极好,所以对这座城市的道路他还是相当熟悉的,七拐八拐后,便驶进了一处深巷,熄火停车。
此时夜深人静,夜风从后窗灌了进来,让人忍不住心头凉。
刚刚生得太快,贾牧和冉雨到这会儿都没能回过神来,直到冷风灌进脖子,都还只穿着睡衣的两人这才颤抖了一下。
冉雨飞快打开车门,对着外面的空地呕吐起来。
贾牧胃中也翻腾不已,只是强忍着,但某种气味传来后,他便也推开车门,干呕不已。
李云道的注意力却不在后面呕吐着的两人身上,目光落在坐在副驾位置的杜尔迦的身上,尤其是那只空荡荡的左臂袖管,夜风吹进车里,袖管随风飘扬。
她也现昔日的猎物正打量着自己的断臂,出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死里逃生,总要付出一些代价。
李云道此时才想起,这个昔日总是说着印度腔英语的女子,今天从见面起就说着一口拗口无比的中文。
其他人呢?
杜尔迦显然没想到李云道先关心的是这个问题,想到那日悬崖下的一幕,她便有些头晕目眩,吃力地摇了摇头道:我能活着,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
李云道皱了皱眉,照往常的话,她会说活着是梵天的保佑,今天从见面的那一刻起,她对自己曾经坚定到几乎疯狂某种信仰只字不提。他并没有去说破,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却无需去点破。
为什么?李云道还是终于回到正题上来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才是他想要的,也是此时已然独臂的杜尔迦以为他一开始便会问出的问题。
我欠你一条命。她转过头,看着他,长长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微微颤抖着,这也许是李云道头一回如此认真地打量这张面孔,以往见面,立场不同,下一秒也许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谁还有心思去关心这双眼睛到底长得如何!
李云道笑了笑:那个四臂的家伙是不是以为我一定会像他一样,斩草除根斩尽杀绝?
大概是吧!她的声音依旧嘶哑,神情间却有些落寞,但马上便长长深吸了口气,欠你的一条命还给你了,往后,我们两不相欠。
李云道笑了笑,真诚道:谢谢。
她面无表情,推门下车,头也不回地走进那深巷的尽头,那缺了一臂的袖管,在肆虐的夜风中被吹得四处飞扬。
良久,贾牧和冉雨终于舒缓了些,此时也终于反应过来,究竟在自己身上生了什么事情,当然,这件事似乎是冲着年轻的领导来的——这在之前的工作生涯里,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李书记!贾牧的声音随着夜风飘过来,打断了李云道关于印度那些主神内斗的思考。
哦,舒服些了吗?李云道笑着歉意道,是我连累你们了。
李书记,刚刚那个外国女人是什么人?冲我们开枪的又是什么人?冉雨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贾牧适时地用胳膊捅了捅她,她这才反应过来,也许自己并不应该开口问这个问题,可是刚刚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出她能接受的范畴了,这几乎就跟港台电影里的情节一样——刺激!
李云道笑着道:刚刚那是个印度人,她叫杜尔迦,曾经在那个国度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概括来说,应该像是某种宗教精神领袖一类的,她练过一些印度的古武术,所以身手很好,之前我在江北办案的时候,生过一些矛盾,不过机缘巧合,我后来无意中救过她一次,所以这一次,她算是来报恩了。
贾牧和冉雨恍然,但也只是静静地听着了,没有再开口问别的问题。
李云道接着道:刚刚那个黑人的同伙是什么人,我现在暂时还不能决定。他苦笑一声,我们还是早些回鹿城吧,我总感觉自己跟江宁这地方八字不合,上一次是跳长江大桥,差点儿被死在江在,这回又是堪堪地躲过一劫。
贾牧小心问道:我们要不要报警?
李云道刚起说我不就是警察嘛这样的话,便想起自己似乎已经不是警察了,这时才有些怀念穿着那身制服的岁月 。
招呼还是要打一声的,但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趟云海了,鹿城那边他刚说了一半,突然眼睛猛地眯了起来,一道刺眼灯光从后镜视里反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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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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