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清晨,在这距离西子湖不远的河畔小院里,斜躺在藤椅上的老人冲半蹲在自己跟前的李云道吹胡子瞪眼睛,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公安局副局长还得一脸陪笑,末了还要端了枸杞养生茶送上去,厚颜无耻地讪笑道:老爷子,您先润润喉咙,歇一歇再接着批。
老爷子当真接过水杯,饮了两口,继续开骂,但骂到最后已经不是在骂眼前陪笑而不语的青年,多数的板子还是打在了当年修建大坝时的那些执政者的屁股上,在厨房对爷儿俩做早餐的绿荷看得掩口想笑,她知道老师是真的担心自己的这位关门弟子,哪怕他不来上课时天天唠叨着要罚某人跪在搓板上抄书,但一听说白沙湖大坝差点儿出事,一整夜都没能睡好。
老爷子,您消消气,我这不也是一时冲动嘛!我又不是打不死的小强,真要知道大坝下有几千公斤的炸药,我哪儿敢往上凑啊?李云道睁眼说瞎话,但表情看上去比什么都真。
老爷子怒道:别在这儿哄我这个老头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就你那点英雄主义的小情节,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绿荷师姐适时地从厨房端了一碗绿豆汤和一碗米粥出来,恬淡笑道:好了,过去的都过去了,老师您也真是的,说说师弟就好了哟,生这么大气干什么?来,师弟喝碗绿豆汤,老师您喝米粥。
老爷子一脸不乐意,瞪眼道:凭什么他喝绿豆汤,我就要喝米粥?
绿荷安抚老人道:老师,医生说您体质偏寒,夏天也要注意保暖,尤其不能吃绿豆一类凉性的食物。米粥是今天一早起来熬的,用的是云道从东北捎回来的东北大米,味道比这绿豆汤要香多了,不信您闻闻。
老人怏怏地接过小碗,嗖嗖尝了一小口,随即脸色便转忧为喜,瞪了某刁民一眼:算你还有些孝心,罚跪就算了。我听说市委书记亲自答应给你批了一个月的长假,现在北京回了,昆仑山也回去看过了,东北也回了,是时候好好静下心来做做学问了。
李云道三下五除二便将一小碗绿豆汤喝得一干二净,用手背一抹嘴道:本来也是这么安排的。
老人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哟,转性了?
李云道嘻嘻笑着请绿荷师姐再盛一碗绿豆汤,转头对老爷子道:有些时间没能找到答案,所以想静一静。李云道很清楚,他需要安静地思考一些问题,但这个世界上能让他真正静下心来的只有三个地方,一处在昆仑山的那座破庙,一处在京城四合院的那间书房,剩下的一处便是随着身边这位老人的所在而变动。他蹲在老人的藤椅旁,仰头认真道,老师,这几年让您跟着我颠沛流离,原本应该安享晚年的年纪,却总要因为我奔波在城市与城市之间,云道心里有愧。
这位在世界哲学学术界享有盛誉的老人先是愣了愣,随即淡然一笑:奔波一些有什么大碍?在追求真理的路上,就算是披星戴月也不会觉得累。
李云道苦笑:老爷子,我可没您那么高尚的觉悟。我一混吃等死的小人物,真像您这么不辞劳苦,估计早就牺牲在追求真理的康庄大道上了。
老爷子一连赏了某刁民几记暴栗,瞪眼道:混吃等死你能把庄子倒背如流?混吃等死你能去跳长江大桥?混吃等死你能大半夜地拉着恐怖份子上大坝谈判?最后一下老人没舍得打下去,高高抬起轻轻放下,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叹出,你这孩子,明明就是很在乎,可偏偏要装得什么都不在乎。
李云道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见绿荷还在厨房捯饬,冲老爷子竖起大拇指:老师,还是您了解学生,放在革命时代,保不准我这样的人早就英勇牺牲成了烈士了。
老爷子重新躺下去,望着一方小院上空的蓝天白云:咱们的悠闲日子,不就是那些在乎黎民百姓在乎这个国家的先烈们用鲜血和身躯筑就的吗?也包括你的爷爷王鹏震。
李云道径直在小院的青砖上躺了下去,跟老爷子一样双手枕头,望着鸟雀轻跃的蓝天:谁说不是呢?初夏的青砖上有些阴凉,但却令李云道感到惬意,躺在姑苏金鸡湖畔的工地里看蓝天时,他想的是出人投地,如今,他躺在距西子湖不远的小院里,想的却是白沙湖大坝下的那几十万百姓,他不需要别人的感激,不需要百姓的感恩戴德,只需要有人能懂自己,那晚所冒的风险便足矣。
小师弟,快起来,地上凉得很,这样躺着要受寒的哟!从厨房端着小碗出来的绿荷轻呼道,听话,堂屋里还有把躺椅,你去取出来跟老师一块躺着聊天!
李云道嘻嘻一笑,当真去堂屋取了躺椅出来,一老一少,一个喝着米汤,一个喝着绿豆汤,天上的风儿吹着,树上的雀儿叽叽喳喳,生活仿佛一下子就慢了下来。
午后老爷子雷打不动地要午休,李云道蹑手蹑脚地出了院门,刚轻轻掩上门,却冷不丁地发现门又被人拉开,他吓了一跳,不过等看到是绿荷师姐,这才嘻嘻笑道:师姐,我得请假出去一趟。
绿荷将手中用薄荷叶子泡好茶杯塞进他的手里,嫣然笑道:还未到三伏天就已经三十度了,带着这杯茶。透明双层玻璃杯上写着庆祝浙北大学哲学系建系三十周年的字样,应该是老爷子参会的纪念品。
李云道也不推辞,拧开杯盖,清香扑鼻,李云道咕咚咕咚饮了几大口,杯中薄荷茶便见了底,他将杯子塞回绿荷手中,笑道:好香,不过还是没有我的绿荷师姐香!
调戏得绿荷师姐俏脸通红后,这始作俑者这心满意足地沿着小河畔慢吞吞地挪向外面的世界。
西湖凯宾基宾,李云道循着房间号找到了齐褒姒的房间,轻轻敲了两下,又摁了门铃,却无人应答,李云道正皱眉之际,对面的门却看了,齐褒姒探出脑袋,冲李云道招了招手:这边?我在玲姐的房间。
齐褒姒很熟练地打量了一下走廊,确认没人,这才飞快从对面房间小跑出来,举着门卡飞快刷卡开门,而后一把将李云道拉进了房间,动作如行云流水,毫无凝滞。
李云道哭笑不得:怎么弄得像是在偷情?
进了房间便一头扎进李云道怀里的齐大祸水鼓着腮帮仰头问道:难道不是在偷情吗?
李大刁民一时间哑口无言,自己用王望南的身份娶了蔡桃夭,用李云道的名字娶了阮钰,但眼前的齐美人李云道却无法再给她一个从法律意义上来说的保障。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齐褒姒意识到自己破坏了两人难得一聚的美好氛围。
李云道轻叹了口气道:其实应该怪我,无论是你,还是夭夭,或者是疯妞儿,随便哪一个都是追求者能排满一整条长安街的国色天香,偏偏被我一人得了手,是我说对不起才对。
齐大祸水却用一记热吻代替了所有的应答,李大刁民终于忍不住一把将这万人迷的女子横抱起来: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你是我的。
怀中的女子恨不得将脑袋揉进男人的胸膛,蚊子一般的声音说了声好,不说还好,说了更令人热血沸腾,尤其是她只罩着一件薄薄的单衣。
一时间,房间内一片迤逦潋滟。
一个小时后,在舞台和银幕上令无数牲口遐想的女子将脑袋靠在某人的肩膀上,李云道的手指在女子光滑的肩膀上游走,这样的女子宛如尤物,古书里说的肤如凝脂,吹弹可破,不过如此!
其实你真的不要有压力,我觉得现在这样真的挺好,夭夭和疯妞也认可我的存在,这样就够了。玲姐说你之前差点儿被炸死在大坝上,我听了几乎要被吓晕过去。
李云道笑道:我被炸死了,你便可以找一个更好的人。
齐褒姒却认真道:原先我以为,除了我的事业,你就是我的全部。可那次听到那则消息后,我突然意识到,原来我以为的梦想和事业,跟你比起来,不值一提!如果你真的被炸死在了大坝上,我想我会退出娱乐圈。
李云道低头凝视着靠在自己肩头的女子:媛媛,姑姑说端午的时候,一起回家吃饭。
齐褒姒先是一愣,随即面红耳赤,轻轻在男人肩头咬一口:你这个坏家伙,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嗯嗯,端午对吗?我待会儿就让玲姐把端午期间所有的安排都推掉,不行,我得现在就去跟玲姐说一声。说着,衣不蔽体的齐大祸水便想往外奔。
齐褒姒!
嗯?
把衣服穿上,我可不想自家夫人被旁人看光。
齐大祸水先是面红耳赤,随后咬着下唇问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齐褒姒。
后面一句。
夫人。
再说一遍。
夫人。
齐褒姒仿佛憋足了全身力气,应了一声哎,随即逃一般地披上一件风衣开门奔向对面白玲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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