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汀……”
叶汀将身上的衣带解开,胡乱给他把周遭伤口都缠上。
“我说叶汀……”胥律拉住叶汀有些颤抖的手。
叶汀一边继续给他包裹伤口,一边低声道:“少说两句,血止不住了。”
“他来接你了。”
“你闭嘴。”
“你跟他走吧,这几年你哪有一天不想着他的。”
“你闭嘴。”
“好好跟他过日子吧。”
“你闭嘴……”
“以后,不高兴了,就跟他打一架……该揍的时候就揍,你不是一直这么对我的吗……”
“你他娘的闭嘴。”
“叶汀,跟着他也该哭的时候哭,该笑的时候笑,我换你这条命,不是让你跟着他受委屈的。”
“他娘的让你闭嘴,听不懂啊!”叶汀一拳砸在地上,冲胥律嘶声怒吼。
胥律呛咳着低声笑了,费力的抬手抚上叶汀的额角:“真凶啊……你怎么对我就这么凶,在魏渊那混蛋面前就乖的跟兔子一样……”
叶汀红着一双眼,恶狠狠道:“住口听见没有,省点力气,一会儿就有军医来了,好好等着。”
胥律眼神开始有些涣散,声音也愈来愈低:“叶汀,下辈子换我给你当哥吧……”
叶汀看着手心里的血越来越多,哽着声音红着眼道:“你老实躺着别说话了,别说当哥,你给当我大爷都行。”
“叶汀,你别哭,老子看着心疼。”
“谁他娘哭了,谁哭谁孙子……”
胥律指尖擦去叶汀脸上的泪,低笑一声。
叶汀看着他眼神里最后一丝光亮也散尽,看着他徒然滑落的手,听见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叶汀啊,我他娘的是真的喜欢你……”
始于惊鸿一瞥,种下的相思,并不纯粹,也不见得多么干净。起过贪,有过欲,生过痴,添过恨。
可最后,穷此一生,不过一句喜欢已矣。
叶汀握着手心里渐渐冰冷的手指,咽下一口心头血,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黑与白。
有些人,总是这么蛮不讲理,他宠你爱你,把你的生活搅的一团乱。
然后拍拍屁股走了人。
当你恨不得掐死他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死了。
为你死了。
从此你的余生里,就再也没了他。
……
七十一、
飞灰战火里,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玄龙锦袍披身,金冠玉簪束发,眉目依旧深致,他踏着狼烟,破开千军,寻遍战场。最后在战坳一隅,找到了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光阴轮转,年轮一圈生一圈。他心里永远放不下的那个人就跪在那满是尘土的战坳里,五尺剑锋尽插在地上,他的手握住的是别人的手,他的泪为别人流。
四年未能模糊记忆中的那张容颜,却模糊了曾经那样亲近时彼此的温度,明明不过是几步之遥,魏渊却再也走不下去。
近乡情怯,近人亦如此。
叶汀缓缓抬头,眼前混着血和泪,模糊至此,却偏偏又能一眼就看清楚对面的人。
“二哥……”
叶汀艰难的从喉中滚出两个字来,癔症般的定定看着,半晌才垂下头抹去脸上的血和灰,再不敢抬头。
魏渊只觉呼吸都跟着颤抖起来,正待要上前,却见叶汀解开身上的衣裳,盖在胥律身上。
一衣之隔,却是天人永隔。
魏渊停在那里,曾经无数次想过,待见了他的芜若,该是如何才能诉尽这几个年头来的苦楚相思,该如何将他抱在怀里,从此再也不松开。
可如今叶汀就站在他的面前,魏渊却不知该如何才能再走近一步。
魏渊只好看着,看着叶汀跪在他脚下。
听见那阔别近五年后的今天,叶汀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说,“二哥,求你借我五十万兵马。”
叶汀的声音低哑,满是乞求。
魏渊沉默良久,跟着俯下身去将他拉起来:“芜若,你的飞鸿军都给你带来了,所有的兵马都只听你一人的调动。”
堪堪咽回那半句,你何至于为了他,跪下求我……
叶汀回过身去,将地上的人抬起来挪至自己身上,转身向战壕外走去。
身上的人已经冰冷,叶汀把每一步都走的极稳。
……
叶汀看着握住那垂落身前的冰冷手掌,低声道,
“胥律,这辈子你要的老子都给不了你……”
“下辈子,让你做我大爷,我保证,不跟长辈动手。”
“胥律,姑墨那群孙子敢联合纠集兵马践踏你的土地,你等着,这笔账老子帮你讨回来。”
“胥律……”
叶汀忽然意识到,身后的这个人再也给不了他分毫的回应。
他留给他的全部,只剩下额角那道疤痕,而已。
※
胥律已死,狄戎军无首,兵符还握在叶汀手里。
华军来援,姑墨只得暂且退兵十里。
叶汀将胥律的遗体带回了族里,按着狄戎的规矩下葬。子女,妻妾,族亲,旁支,部属,皆披素衣以祭王归天。
墓碑上的字是叶汀亲手刻上去的,刀锋划过石碑,一笔接一笔。
三盏酒洒在坟前,敬下黄泉。
忽然身后传来刀剑擦过地面的声响,一时间四周悲哭声更大。
叶汀转身,冷冷看着面前的人。
为首的人是胥律的族叔,身后的皆是子侄辈的亲属。
众人见是族叔来了,皆戚戚行礼。
族叔上前,看着叶汀半晌,冷冷道:“如今王上已经去了,按着规矩,没有子嗣的夫人都要给大王陪葬。”说完,他挥了挥手,身后的人抬出几口棺材。
胥律有名分的夫人有七人,其中没有子嗣的有三个,当即哭声震天。
族人将可怜的女人装入棺材里,拿起铜钉要封棺。
正在这时,只听族叔指着叶汀忽然开口道:“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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