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王爷和不举皇帝的故事》腹黑王爷和不举皇帝的故事分节阅读10

    白黎被她骂的肺腑抽痛,低声道:“母后教训的是。”

    太后冷笑一声:“'教训的是'?既这么着,皇帝日后该当如何?”

    白黎眉头拧起,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嘴角僵硬的绷着。

    不想到了这个地步,皇帝竟还不悔改。太后怒气直往上冲,更是半分脸面也不留给他,厉声呵斥道:“你胡闹鬼混也要有个限度!身为皇帝连子嗣也不要,将妻子扔在一边不管,却去和亲弟相奸**,你们方才那淫行丑态……不要说皇家体面,连礼义廉耻都不顾了,简直令人作呕,比禽兽还不如!你愧也不愧,羞也不羞?!”

    这些话,白黎早在心里骂过自己千万遍,但此时从母亲的口中说出,仍是字字锥心,一口心血在胸臆间滚来滚去。

    太后见他不答言,怒气更盛,从椅上站了起来,朝他走近两步:“怎么?皇帝想是嫌哀家啰嗦多事,不愿理会?”

    白黎勉强压住翻滚的血气,涩声道:“我已骗了母后很多次,实是不孝的很,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欺瞒你。母后是我至亲至敬之人,二弟……他是我至亲至爱之人,我对他割舍不下,我——”话未说完,脸上已很狠挨了一掌,脆响震的他耳中嗡嗡而鸣。

    “你也须知阴阳天理,人伦纲常!”

    太后的声音都有些凄厉了,方才扬起的手垂落下来,颤抖不已:“你不但不知悔改,还要说这些不知廉耻的混账话,那好,我便当做没有你这个儿子,不如这就了断了母子情分,我明日就出家修行,你也不必再来见我了!”

    白黎猛然抬头,颤声道:“母后!你不要逼我……”

    “我逼你?分明是你在逼我!”太后忿然怒喝,“你不只是逼我,还在逼皇后,逼着所有人!”

    白黎喘息一声,睁大了眼睛,仰头望着他母亲。

    看到儿子这种神情,太后忽然鼻子一酸,不觉放缓了语气:“黎儿,你是一国之君,做事情不能由着性子来,总要给别人留些余地啊!”

    “你分明已经好了,却根本不去碰皇后一下,你以为能瞒她多久?你和齐王的事,宫里早有传言,若岚应也有所耳闻,长此以往,她会怎么想?她父亲会怎么想?你一直不纳后宫,没有子嗣,满朝文武百官又会怎么想?”

    “黎儿,你把事情做的太绝了,最终就是绝了你自己的路,甚至把江山社稷也陷于危险之中!”

    白黎悚然而惊。这些他不是不明白,只是自己蒙蔽着自己,总是不愿意深想。因为他知道,作为白黎可以有很多个选择,而作为皇帝,却只能做出唯一的抉择。

    “今晚的事,我可以当作没看见。若你们定要再行那**丑事……你是皇帝,谁也管不得你,我也只有眼不见为净。”太后叹息一声,伸出两手,扶住了儿子的肩头,“只是皇后那边,万万不可再像过去一般。若是你实在不喜欢若岚,便是当做例行公事都可,日后再挑选其他中意的女子就是了……黎儿,你听见了没有?”

    白黎的双手紧攥着衣衫下摆,发白的指节微微颤抖了片刻,忽然放弃般的松开。他微不可查的点下头去,头低下,便没有再抬起来,只有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白溯等在殿外,看到太后出来了,在宫门前的青砖地上跪下。

    太后走过他身边,垂目看他一眼,冷冰冰道:“齐王用不着跪哀家。皇帝糊涂,你莫要陪着他一起胡闹便是了。”

    白溯低着头,恭声应道:“是,母后。”

    待太后去的远了,白溯从地上跳起来,快步跑进了未央宫深处。

    他推开寝殿厚重的门,就看到皇兄一动不动的跪在原先的地方,惨白的脸上神色木然,满脸都是泪痕。

    白溯心疼不已,跪在他面前,小心的拥他入怀:“没事了,皇兄,没事了。以后我们都小心些……”

    怀里的身体猛的哆嗦一下,接着白溯就被慢慢的推开了。皇兄的手臂抵住他的胸膛,头垂的极低:“二弟,我们不能再这样了……我……不能再错下去了……”

    白溯心里一寒,心道“果然”。他深深呼吸,柔声劝慰道:“我知道,今天皇兄是吓坏了。没关系,等过几天你情绪好些,我们再从长计议……”

    白黎轻轻的摇了摇头,又一滴眼泪滑落下来。他发白的嘴唇颤抖着,低声道:“我是说,我们以后,都不要再那样了。从今往后,我只是你兄长,你是我二弟,我们就像平常的兄弟那样,我们……”

    白溯有些压不住情绪了,打断他的话:“什么叫我是你二弟,你是我兄长?什么叫平常的兄弟那样?”

    白黎不敢去看他,紧咬着嘴唇,沉默不语。

    白溯尽量放缓了声音:“皇兄,刚才我虽然不在这里,但也能猜到太后说了些什么。可是她就算再生气,又能把你我怎样?你是皇帝,还用得着去怕太后,怕你的亲娘么?”

    “不,我不是怕她。”白黎摇着头,痛苦的皱眉,“真的不是怕她,我……”

    白溯挑眉道:“既然不怕她,那你理会她做甚?”

    白黎回答不出,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就算他有千般理由,于二弟又有何意义?

    五脏犹似火烧,白溯蓦的绷不住了,抓着皇兄的肩膀厉声诘问:“今晚你对我说过什么话,你都忘了?难不成都是骗我的?还是说,你想告诉我醉话当不得真?”

    白黎垂头不语,身上止不住的颤抖,半晌,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我对不住你。”

    听到这个,白溯简直要疯了,他一把揪住对方的衣襟,嘶声吼道:“这句话,你留着对皇后说去!别对我说!”

    “二弟,你不要这样。”白黎痛苦的喘息着,艰难道:“我们之前的所作所为,本来就是不对的,我们是亲兄弟……”

    “你是抽风还是中邪?”白溯一脸的不可置信:“我们之间都到了何种程度了,你现在来给我讲这些?”

    白黎小声嚅嗫:“以前我也说过的,是二弟你……”

    “好,好!以前都是我逼你的,是我强奸你的,行不行?!你是端方君子,天下万民之表,一切都是我强迫于你!”白溯两眼通红,胸膛剧烈起伏,忽然惨笑了一下,换了一种讥诮的语气道:“……哦,对了,接下来皇兄是不是要与皇后共效于飞了?”

    白黎咬紧了嘴唇,扭过脸去。白溯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面对着自己:“说起这个,我倒很是为皇兄担心,没人插你后面,你硬不硬得起来?”

    好像被人抽了一鞭子,白黎的身体猛的一抖,牙齿一错,唇上殷红的血珠渗了出来。

    被他充满伤痛的目光望着,白溯心里疼的难当,却还是冷笑道:“不知用玉势代替行不行?与皇后行房的时候,把那东西塞进你下面……我倒忘了,那个又不会自己动,是不是还得找个太监来帮你?”

    他以为皇兄会愤怒的让他“住口”,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双眼睛里逐渐蓄满了泪。

    白溯慢慢住了口,心脏像被刀子割着,疼的他眼前都模糊了。他抓着皇兄的衣袖,带着哭腔哀求:“皇兄,你别生气,刚才我是气急了。别这样对我,别不要我……求你……”

    白黎的眼泪滚滚而落,失去血色的嘴唇阖动着,几乎是气若游丝的呻吟:“你饶过我罢……二弟……饶了我。”

    白溯僵住了。

    “饶了你?”他的眼泪还挂在面颊上,眼眶却已经干涸,“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我一直在折磨你。”

    他僵硬的站起,看着皇兄的发顶,一字字问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方才你说要与我做平常的兄弟,是否当真?”

    眼前的人一动不动的跪着。良久,白溯听到一声嘶哑的应答:“……是。”

    白溯点了点头,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好,便如皇兄所愿。”两手相叠而揖,对着狼狈不堪的皇帝行了一礼:“臣弟告退。”

    他近乎凶狠的忍下眼中的热泪,转身迈步,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又强自稳住了身形,一步步走出了未央宫。

    第二三章

    一出殿门,白溯越走越快,最后索性跑了起来,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离那个狠心之人远远的。

    宫中无事不可疾行,像他这样奔跑更是严重违禁,他却不管不顾,心中只道:“他要罚我尽管来,干脆杀了我更好!”心痛如绞,激愤欲狂,不觉脚下更快,一直跑出了宫门也不停歇,在凌晨无人的街道上发足狂奔。

    不知跑了多久,他气力已竭,未愈的腿伤阵阵疼痛,只得停下脚步,撑住膝盖大口喘气。这一番发泄,悲愤之情稍减,伤痛却更甚。一抬头,发现自己竟又跑到了东市,那“倚云楼”就在前面不远处。

    白溯心中一酸,本扭头要走,转念一想:“我怕什么?又不是我负了他!”偏要往那酒楼去。

    昨夜佳节,倚云楼打烊甚晚,此时店门刚关了不久。白溯把门拍的山响,看店的店伴无奈给他开了门:“公子爷,小店今日还未——”白溯把钱袋掷进他怀里,不耐烦道:“那个什么'秋自露',给我上一坛。”

    店伴好心提醒:“这酒后劲儿大,一坛怕是要把人喝坏了……”

    白溯瞪他道:“少啰嗦,你卖是不卖?”自己拣了张桌子坐下,正是昨日他与皇兄同坐的那处。

    店伴见他双眼泛着血丝,神情间带着一股狂态,也不敢再多说,搬了一坛酒并杯盏等物给他。

    白溯拍开封泥,将酒倒在碗里,仰头便干。他从来没有用碗喝过酒,此时却顾不上不雅,只是想尽快喝醉,好减轻些痛苦。

    他喝了一碗又一碗,不多时,果觉头脑昏沉,眼前模糊,“哈”的笑了一声:“果真是好酒!”虽有几分醉意,胸口仍是疼的气闷,想是自己醉的还不够,便又倒了一碗。拿起碗来,手却颤的端不稳,倒有一半酒液洒在衣襟上。

    如此狂饮了大半坛,心里还是悲痛欲死。他一拍桌子,扬声叫道:“店家,你这酒里……是不是搀了水?怎么……怎么都喝不醉?”

    店伴叫屈道:“公子爷,您醉的说话都不利索了,怎么还说没醉呢?”他答话时正好站在题诗的墙壁之前,白溯一双醉眼望了过去,恰看到壁上他与皇兄所写之诗。

    就在几个时辰前,他们两人还情诗应和,缠绵缱绻,想不到一晚过去,他们之间已然地覆天翻。

    不是不明白他的矛盾和为难。只是这么痛快就下定决心,毫不犹豫的把他白溯舍弃了,那个人对他的情爱,是如此脆弱不堪。

    那两首诗并排列在墙上,白溯越看越觉得可笑,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上气不接下气的狂笑不止,忽然抄起桌上的酒坛,用力往墙上掼去。

    酒坛与墙壁一撞,顿时四分五裂,酒液泼溅在墙面上,又淋漓的流下,漫过那些诗句,把墨迹也污损了。

    白溯仍觉不足,过去揪住那店伴:“我要把这破诗毁了,去给我拿家什来!”

    店伴已想起这诗就是他写的,有些鄙夷这兔儿爷,但看他衣饰气度又不敢得罪,好在此间的墙壁经常刮抹涂写,忙给他拿了刮刀来。

    白溯握着刮刀,先将他自己写的那首毁去。刀片一下下狠狠的刮下去,墨迹连着墙皮纷纷而落,沾了他一身白粉,他也不在意,只咬着牙把那四句诗刮的一点不剩,接着又几刀把落款前半句刮了。

    到了最后那里,白溯看着“徽之”二字,手腕却抖的厉害,怎么也下不去手。挣扎半晌,还是咬紧牙关,手上用力,那两个字也变成了一堆粉末,飘飘洒洒的落了下来。

    面前的墙壁再无一字,只留下一片坑坑洼洼的刀痕。

    白溯已是泪眼模糊。他转动目光,凝视着旁边那半阙诗,握着刮刀的手剧烈颤动,“哐铛”一声,刀子落在地上。

    他抬起手,颤抖的手指一个字一个字的抚摸过去,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心里疼的再也站立不住,他将额头抵上那片字迹,扶着墙壁缓缓跪倒,终于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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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漫长的一夜终于即将过去。未央宫深处,宫灯燃了整夜,灯油耗尽,倏然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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