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娃他爹不是你想甩就能甩》重生娃他爹不是你想甩就能甩分节阅读29

    然而当乞颜昊仪第一次得知自己与萧家的这门亲事时,却把梁王气的险些将书房拆了。后来无论身边的人如何劝说,乞颜昊仪仍旧只是一句话:今生只娶正妃,绝不娶侧妃。梁王自知自己的这个四儿子什么都好,玉树临风能武能文,但就是脾气过于耿直,他认准的死理从不轻易改变。往好的方面说,这是草原人的直率,但是要往不好的方面说,这就叫不懂屈伸,正是为君之人的大忌。

    乞颜昊仪的母妃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对这门亲事竟是如此的反对,也不由的忧心忡忡。梁王几乎是软硬兼施,整日对着乞颜昊仪晓以君臣大义,最终当然是乞颜昊仪妥协。不过梁王也做出了让步,承诺将来乞颜昊仪的正妃让他自己挑选,乞颜昊仪这才不甘不愿的与萧家长女萧婀郦定了亲。过了三个月,两人便正式成了婚。

    乞颜昊仪与萧婀郦成婚后的半年,乞颜昊仪一直对她不咸不淡。两人虽也算相敬如宾,但是乞颜昊仪半年中却未碰婀郦一下。众人只道是二人还年幼,萧家对自家女儿的能耐也分外放心,便也都不催促二人圆房。不过萧家人绝对想不到的是,就在两人成婚之前,梁王就已经下了密旨:萧家的女儿可以娶,但是萧家的女儿不可能有乞颜家的血脉。

    然后一个月后,发生了一件震惊整个梁国朝堂的大事。一番血雨风腥过后,所有人的人生轨道都偏了方向……

    那一月,苏日部族大汗正妃新丧,梁王为了示好,有意与苏日部族联姻,便打算在梁国皇室宗亲族内为苏日大汗挑选一位正妃。苏日大汗当时已经年过四十,亲族内有适婚女儿的都唯恐躲之不及。当年乞颜昊瑾刚过十二岁,虽已可以婚嫁,但她年龄仍偏小,又是梁国的长公主,梁王并未将她放在备选的宗族之女之列。

    当时,正值乞颜昊仪的阿公大寿。每年此时,乞颜昊仪的母妃都会带着他与乞颜昊瑾回母族省亲。这一年,由于为苏日大汗挑选正妃一事,乞颜昊仪的母妃省亲的时间便比往年早了些。

    然而,她这一去,却再也未能回来……

    大梁永安二十八年深冬,梁王的二哥和硕亲王乞颜忽必塔叛乱,率领五万大军直接逼宫皇城。梁国西北边陲陡生变故,西夏人竟然大军来袭。一夜之间,乞颜昊仪母妃的亲族被西夏几近全灭。

    “……那不是战场上的厮杀,而是屠杀,无论老弱妇孺,无论牛羊牲畜,西夏人统统都不放过……那一夜,到处是濒死族人的嘶喊,到处是熊熊的火海,宛如被黑萨满诅咒,一片人间地狱……”

    乞颜昊仪的眼眸中映着跳动的烛火,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哀伤之中。

    “……在侍卫的拼命保护下,母妃带着我与阿姐逃了出来,但是西夏的追兵却一直穷追不舍。最后,只剩下了母妃、阿姐和我三人……母妃受了伤,骑马也跑不快。就在我们逃到一处断崖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们发现,我的小舅、我母妃的义弟,竟然带着人在前方等着我们……然而就在我以为我与母妃和阿姐得救的时候,小舅却对着我们……举起了弯弓……”

    白岳泽扭头看着乞颜昊仪,已经猜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平日里与我和阿姐最亲的小舅,从小教我骑马射箭的小舅,那一日,却完全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他对母妃说,只要她与阿姐留下我,她们便能全身而退……”乞颜昊仪说着,微微一笑,但是眼眸中却透着刻骨的冷,“那是我第一次尝到被至亲之人背叛的滋味,刻骨铭心,一辈子也忘不了……”

    “我记得母妃听罢,她只轻声的问了我与阿姐一句:怕不怕,然后……”

    ……然后,西部草原曾经的‘诺恩吉雅’,梁王曾经最爱的女人,在绝境之中只是淡然一笑,就护着自己的儿子与女儿,毅然决然的从断崖上跳了下去。万幸的是,断崖处有伸出的树枝,崖下又有厚厚的积雪,乞颜昊仪与乞颜昊瑾被阿姐被母妃护着,只受了些轻伤,但是他们的母妃自己却没能熬过去……

    乞颜昊仪顿了顿,用手背挡着眼睛,声音哽咽。

    “……之后的很多年,我都不明白小舅为什么会背叛整个亲族,长大后,我才慢慢想明白了……母妃有七个兄弟,小舅只是阿公的义子,他的母妃又有西夏血统,所以他从一出生就注定与梁国贵族爵位无缘……有时人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却越是想得到,乞颜忽必塔利用他这一点,成功的拉拢了他,让他做了自己的内应,为的就是解决我这个被父王看好的梁国四皇子……”

    “……直到小舅向我们举起弯弓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亲族的那场屠杀的起因竟是我……是我连累了母妃,连累了阿公,还连累了我的整个亲族……我本应该保护的人,却全因我的无能,死无葬身之地……”

    第49章 日中天者为昊六

    西夏人将乞颜昊仪三人逼得跳了断崖,却仍未放过他们。乞颜昊仪与乞颜昊瑾姐弟俩在断崖下埋葬了自己的母妃,便开始了漫长的逃亡之路。西夏人的追兵遍布西北边境,乞颜昊仪与乞颜昊瑾被逼无奈,只得放弃回梁都的路,翻过雪山,一路被迫向南走。

    一路上姐弟二人多次遇险,恶劣的天气再加上雪山上时常有猛兽出没,好几次乞颜昊仪都觉得自己与阿姐已经撑不下去。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姐弟两个翻过了雪山,在寒冬腊月之中逃亡了三个多月之后,终于在梁国与吴国交界的大梁山中,遇到了前来寻找他们的乞颜博尔斤的人马。

    乞颜忽必塔叛乱虽然来势汹汹,但是梁王与其四弟乞颜博尔斤也不是泛泛之辈。双方交战了几个月,忽必塔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梁王的人马也不敢松懈。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博尔斤得到梁王授意,带着一部分人马,绕过忽必塔的防线,去寻找乞颜昊仪母子三人的下落。

    博尔斤还未到达西北部乞颜昊仪母妃的亲族,就得到了其族被西夏人几近全灭的消息。在巡查到西夏人仍有追兵在外后,博尔斤当机立断,马上调转大军西行的方向,改向南前行,并在梁、吴两国的交界处的城池中布下了人手,只为寻找乞颜昊仪三人的踪迹。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博尔斤几乎以为乞颜昊仪等人已经遭遇毒手的时候,边境的探子终于来报:发现了衣衫褴褛的乞颜昊仪与乞颜昊瑾姐弟二人。人找到后,博尔斤虽为乞颜昊仪的母妃感慨,却仍然庆幸梁朝的皇室血脉得存,恨不能立刻就将几经磨难的姐弟二人送回梁都。但乞颜昊仪却不同意自己立刻随同博尔斤回宫。

    当时梁朝国内情势不明朗,外有西夏人虎视眈眈,内有忽必塔内乱,乞颜昊仪即使回到梁国朝堂,也依然有危险。博尔斤细细一思量,觉得乞颜昊仪的顾虑未尝没有道理。四皇子乞颜昊仪尚且年幼,与其强行将其带回梁国,再让人处心积虑的处之而后快,还不如趁机将他秘密保护起来,待梁国朝堂局势明朗后再将其接回。博尔斤思量了半宿,终于打定注意,当即便将他秘密安排在了吴国,自己只带着乞颜昊瑾返回,对外则宣称只找到了三公主,并未寻得四皇子的下落。

    -

    乞颜昊仪又为白岳泽盖了一层锦被,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更舒服的靠着自己。

    “所以你就隐瞒了身份,去了白子岳的私塾?”白岳泽毫无困意,听的兴致正高。

    乞颜昊仪靠着床榻,坐在地铺上,看着怀中的白岳泽,笑了笑,神情却尽是掩饰不住的沧桑。

    “……子岳的名声我早有耳闻。天下闻名的飞骥将军,十三岁就上了战场,十五岁就立下了赫赫战功……他一手□□舞得出神入化,一把弯弓射得百步穿杨,曾以两千吴兵斩杀五万西夏人,梁、夏、吴三国熟人不知熟人不晓得?军营中的老将每次出征而归,说的最多的就是吴国少年名将白子岳的故事,所以子岳他,一直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乞颜昊仪红了眼眶,他低下头伸手揉了揉白岳泽的头发,又为他紧了紧衣领,确认白岳泽不会因夜寒受冻,便接着说了下去。

    “当年躲避追兵,我与阿姐靠打猎和乞讨才活了下来。一路上,无论是梁国人,还是吴国人,说的最多的就是吴国飞骥将军白子岳,还有他的白氏私塾。据说他的白氏私塾专门授人武学与兵法,只要是吴人,无论平复贵贱,都可以去拜师学艺。当时母妃新丧,母族又被全灭,我迫不及待的想要报仇,更是迫不及待的想使自己变强,所以在第一次听说白氏私塾时,我就已经立下重誓,此生定要拜飞骥将军为师,若学无所成,绝不回梁国……”

    在乞颜昊仪的坚持下,乞颜勃尔斤通过手下的探子买通了一个吴国小吏,将乞颜昊仪化作小吏的远方侄子,又让其改名换姓为齐昊,便安排乞颜昊仪进了白氏私塾。乞颜昊仪在白氏私塾中一学,就学了整整四年。

    “我第一次看见子岳,是在私塾的拜师礼上……我记得,那日子岳穿了一身月白的宽袖长袍,头戴着方巾,他见我时,点头微微一笑……只那一眼,我就知道,我今生的正妃,已不可能再是旁人……”

    白子岳眼眸细长,相貌俊朗,气韵不凡。他坐在堂前的正位上,面若春风,温文儒雅,虽一言不发,潇洒从容间自有中号令千军万马吴国将军的威仪。

    堂下十几个拜师的吴国少年排成排,轮流着给白子岳递拜师茶。

    白子岳的目光稍稍扫过去,那个带着草原人血统的异族少年身材高挑,五官深邃,英武不凡,在人群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乞颜昊仪五官虽有草原人的俊朗,但也不失吴国人温文的气质。当时吴国与梁国边境处两国通婚者大有人在,吴国境内像乞颜昊仪这样的混血儿也不在少数。众人见到乞颜昊仪的长相,也只道他是有着梁国血统的吴国人。白子岳略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位混血的少年,却见那个少年却一直眉头深锁,浑身上下散发凛冽的气息,全然不知少年心中的盘算。

    按照吴国的拜师礼,徒弟拜过祖师爷后,需要跪着将茶杯举过头顶,再说一句“师父喝茶”,师父接过茶杯,品一口杯中的茶水,赐一把吴国长剑,说一句“不可倦怠”,拜师就算成了,徒弟就算正式入了白氏的门下。

    吴国的拜师礼不繁琐,流程简单,即使从未读过书的幼童也能学个□□不离十,所以之前谁也没有特意关照乞颜昊仪要注意白氏私塾的拜师礼,于是……乞颜昊仪进白氏私塾的第一天,就给白子岳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在拜师场上,少年们一个个上前,下跪,给白子岳献茶,白子岳喝茶,赐剑,再说一句勉语,少年们便再一个个回堂下原位站好。整个场面肃穆庄重,无论是堂内拜师的人,还是堂外观礼的人,没人敢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

    轮到乞颜昊仪时,这位草原的少年皇子气场十足的迈步上前,单膝跪地,将茶杯双手举过头顶。白子岳微笑着伸出手,准备去接茶杯,结果他双手刚刚碰到茶杯,乞颜昊仪就毫无征兆的蹦出了一句:“媳妇喝茶。”

    白子岳石化当场。

    众人呆若木鸡。

    乞颜昊仪见白子岳动作一顿,心中一阵紧张。他表面上若无其事,其实内心早已紧张的发颤。他等这一刻等的太久,进入白氏私塾对他来说意义重大,他生怕自己的真实身份会被揭穿,更怕白子岳会因此将他拒之门外。面对自小崇拜的英雄,面对一见钟情心仪的人,乞颜昊仪激动了,兴奋了,胆怯了,总之一句话就是紧张的一塌糊涂了。

    乞颜昊仪见白子岳迟迟不接茶杯,以为他没有听清,便又小心翼翼的重复了一边,“媳、媳妇喝茶。”

    白子岳,“……”

    众人这次听的真真切切,于是一向严谨的白氏私塾中炸开了锅,无论是围观的还是拜师的人皆是一片爆笑,就连坐在高堂之上不苟言笑的白子岳也破了功。

    乞颜昊仪还未说完,白岳泽就笑弯了腰。

    乞颜昊仪见白岳泽笑的几乎满地打滚,原先压抑是心情也轻松了些,自己想想,也颇为不好意思的跟着笑了起来。

    其实梁国皇子们平日里都有汉话的课程,听说读写毫无问题,但是乞颜昊仪当时身处吴国,大家平日里所言多为口头语,这与他以往学习的汉文颇有出入。刚刚开始那几天,他只要一着急,说话就会带着梁国口音,常常被其他的吴国少年哄笑。汉文中“师父”与“媳妇”有些同音,他当时一紧张,发音就全跑偏了,“师父”成“媳妇”,好好的拜师场,一时间成了戏堂子,白子岳真是哭笑不得。

    “有你这样的徒弟,白子岳真是……几世……倒的霉……”

    白岳泽摇摇头,往事不提便罢,乞颜昊仪这么一提,当日种种尴尬便涌上了心头。

    还真是一语成谶!白子岳怎么会想到当日的自己徒弟一句稀里糊涂的话,日后竟然成了真。白岳泽现在想起来,只恨当日为什么不把乞颜昊仪扫地出门,那样不就省了后面的许多纠葛。

    “我也觉得……我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才能娶到子岳为妻……”

    乞颜昊仪低着头轻笑了一声,让人无法看见他的表情,白岳泽却觉得比哭还难听。

    “在吴国的那四年中,子岳待我非常好,不仅兵法武学倾囊相授,就连饮食上对我也颇为照顾。这世间除了母妃与阿姐,就再无人待我如此……”

    “你别误会,白子岳当时定是见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可怜,又是个习武的好苗子,才多看了你几眼……”

    “我知道……子岳那么好,我也不敢相信他会心中有我……只是我回梁国后,一直朝思暮想,一直无法放下他……”

    白岳泽语塞了,片刻,才缓缓问道,“你今日为何与我说起这些?”

    乞颜昊仪搂着白岳泽,轻轻用脸颊蹭了蹭他的额头,说道,“子岳是我的师父,我的挚友,也是我的皇妃,我的妻子,更是我乞颜昊仪这一生……最爱的人,也是最对不起的人……”

    “但是岳泽,我当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便有了无法挽回的痛彻心扉的结果……”

    乞颜昊仪说着,将手轻轻放在白岳泽的小腹上,接着说道,“……现在,我有了你,有一个救赎的机会,我不想失去它……我知道现在的我还没有资格求你原谅,但是待我处理好了该处理的事情,我只希望,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让我证明给你看,你在我心中,也一直占据着一个特殊的位置……”

    第50章 日中天者为昊七

    有人说情之一字可让人痴,可让人癫,可让人尝遍尘世五味酸甜,亦可让人魂断三途却心甘情愿……

    白岳泽望着身旁早已熟睡轻轻打鼾的人,心事乱如麻,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深不可测。

    也许从前一世白子岳动了真情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今时今日,自己再无法弃他于不顾……

    也许前一世白子岳离去时有着太多的无奈与不甘、心痛与不舍,所以今时今日,自己也渴望着与他重新来过……

    哪怕只是凡尘中短短数十载,哪怕只是天界皇子的南柯一梦,哪怕只是自己不该动的情愫,哪怕可能是万劫不复……

    白岳泽无奈的抚了抚额头,叹了口气,紧了紧两人身上的锦被,就这样与身旁的人相拥而眠。

    第二日的清晨,冬日和煦的阳光透过条条的枯枝,混着一地的落叶,金灿灿的铺了满院。

    乞颜昊仪在下人的走动声中醒来,睁开眼睛一看,阳光已经透过窗户,射进了屋中的地铺上。

    乞颜昊仪刚睁开双眼,就看见白岳泽躺在自己的臂弯里。乞颜昊仪愣了愣,眨眨眼睛,白岳泽确实是躺在自己臂弯里。再眨眨眼,白岳泽竟然确实是实实在在的躺在自己的臂弯里。

    昨夜两人几乎聊了一夜,乞颜昊仪两天一夜没睡,聊到快天明时,竟然一头倒过去,就那么睡着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白岳泽没有推开他,就任他靠着、搂着,两人就这样在地铺上睡到了日上三竿。

    乞颜昊仪激动了,气息都喘不匀了,心在胸膛里砰砰直跳。

    白岳泽呼吸均匀,显然还在熟睡。长长的睫毛随着他呼吸的起伏轻轻颤动。双唇微张,透着饱满的血色。

    乞颜昊仪盯着熟睡中的人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靠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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