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娃他爹不是你想甩就能甩》重生娃他爹不是你想甩就能甩分节阅读16

    乞颜昊仪在脑中将飞龙涧一带的地势飞快的过了一边,便安排人马开始设埋伏。此处深沟高垒,河谷狭窄险峻,两旁悬崖林立,是设置伏兵绝佳的地方。白岳泽在一旁,一边排兵布阵,一边观察地形。兵书上有云:绝涧、天井、天牢、天罗、天陷、天隙,乃是兵家六险之地,伏奸之所也,乃必亟去之,勿近也。白岳泽看了看周围的地势,只见这飞龙涧两岸峭壁,水流其间,峭壁间通道狭窄,正是占了兵书上说的绝涧与天隙两险,戎狄的将领但凡有些兵法常识,就不应该贸然带兵入这飞龙涧。不过戎狄人还未开化,打起仗来几乎没有兵法布阵的概念,只知道一味的拼杀。此外他们也不会想到自己与西夏的西凉古文密报已经被梁*队截获,就更加不会做准备。如果不出意外,戎狄一行人马一进飞龙涧,必定是有来无回。

    梁*队在飞龙涧两侧潜伏了一夜,天还未亮时,戎狄的人马果然来了。约两三百人,皆是兽皮裹身,背负弯刀与弓箭。不出白岳泽所料,戎狄人完全没有料到有埋伏,两三百人刚一入山谷,便被梁国的黑甲精兵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飞龙涧中喊杀声冲天,战马嘶鸣震耳,梁军以以逸待劳,戎狄人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乞颜昊仪一直站在高处俯视全局。乞颜泰与白岳泽则各领一队人马,前后夹击。待天色大亮,日上高头时,突袭才结束。戎狄上下被杀的杀,被俘的俘,一个也没有逃过,就连戎狄人的头领也成了俘虏。而梁军只有数十人受了轻伤。

    战事初歇,梁国士兵便将所有的俘虏带到了乞颜昊仪的面前。乞颜昊仪坐在战马上,冷冷的望着跪了一地的戎狄战俘。他对士兵们做了个执行的手势,众兵士们便训练有素的带着各自的战俘去一旁审讯。梁军对待敌人向来不手软,审讯的手法残酷而直接,戎狄人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敌过痛苦的折磨。

    白岳泽闭上眼睛,手捂着小腹,有意隔绝了自己的视听。他虽是战场上的猛将,却并不好杀戮,此时这样逼供战俘,正是白岳泽最不愿做的事。上一世白子岳多年征战沙场,他自然知道战场的残酷与无情,也知道乞颜昊仪有自己的部署与打算,但是那个坐在战马上一脸冰冷仿佛对一切都无动于衷的梁军将领,却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不一会儿,审讯的士兵就有人来报:此队戎狄人马来自西戎部族,头领为戎羌,是西戎部族酋长的长子,此次他们正是要赶往胡伦河西,与西夏的七王爷赫连勃会面。

    乞颜昊仪一听,这些与白岳泽所译的密报内容所言不差。他松了口气,一旁的乞颜泰也松了口气。乞颜昊仪回头示意,乞颜泰便吹了个响哨,梁军身后的悬崖上,两只雄鹰应声飞出,瞬间快速向西飞去。

    悬崖上的雄鹰正是乞颜昊仪鹰奴饲养的海东青,它们飞去的方向并不是梁西大营,白岳泽不禁有些不解。但下一刻,白岳泽便想通了前因后果。正如他之前所料,乞颜昊仪从头到尾都没有完全信任他所破译的戎狄密报内容,但是密报内容万分重要,又让乞颜昊仪觉得值得放手一试,于是他一面立即出兵飞龙涧突袭戎狄人,另一面则同时派人前往边疆的戍边大营,告知乞颜博尔斤等人密报内容,让其早作应对。不过乞颜昊仪为了防止白岳泽真的居心不轨,还备了一手。他派去戍边大营的人在告知乞颜博尔斤密报内容时,也告知他:密报内容可靠性待定,为防止中了西夏人的诡计,在军中的传令鹰未到达之前,戍边大军只可部署,切不可轻易出战。正因为如此,乞颜昊仪待飞龙涧一役结束后,便迫不及待的验证西凉古文的内容,并在第一时间让鹰奴放出了传令的海东青。

    白岳泽苦笑一声,坐在战马上弯腰紧紧的捂了捂小腹,便退到一旁,闭目养神。他随着梁军一行人马在山间奔袭了一日,在山谷中埋伏了大半夜,又厮杀了半日,此时已是有些疲惫不堪。

    片刻之后,乞颜昊仪清点了人马与战俘,长鸣的竹哨声一响,梁军五百黑甲精兵便重新列队,将擒获的战俘捆绑好,两人或三人扔上一匹战马,便准备返回梁西大营。

    白岳泽战后始终一言不发,只是跟在乞颜昊仪身后,尽一名偏将应尽的职责。乞颜泰骑马走在他的身旁,几次三番想与他说些什么,却始终找不到机会开口。白岳泽不言不语,乞颜昊仪面无表情。乞颜泰前看看,右看看,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个僵局,一时之间,乞颜泰只想泪流满面。

    其实此时白岳泽一路无言,并非全是由于他对乞颜昊仪不信任自己耿耿于怀,更多的则是因为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与精力去顾及其他的事情。白岳泽早就觉得自己的这副凡人肉身出了问题,开始他只是以为是自己水土不服,或是吃坏了肠胃,然而三日比武过后,他腹中的不适却越演越烈,内丹也是试不试的疼痛,丝毫没有减轻的趋势。本来白岳泽已做好打算,准备找个时机去太虚幻境向命格老儿与执事仙子好好询问一番,但是比武过后又碰上了戎狄密报一事,他别无他法,只得再忍耐几日。

    飞龙涧是兵家的险地,不易久留,但是梁军一行人马战罢带着戎狄的俘虏不便疾行,行军的速度大打折扣。白岳泽强压腹中的坠痛,一手隔着牛皮黑甲暗暗捂着小腹,一手拉着战马的缰绳,心中却一直有着隐隐的不安。但是腹中的疼痛让他根本无暇去思考其他,唯有全力调息去平复疼痛。

    军队刚刚行过飞龙涧,前队人马还未出谷口,后队人马还未完全行驶过铁链桥,白岳泽却感知到了什么,他的脸色剧变,瞬间猛的拔出腰间长剑,高声喊道:“有埋伏!全军戒备!!”

    白岳泽刚刚喊罢,梁军士兵还来不及做准备,高处的树丛中竟然射出了一片黑压压的铁头竹箭。梁军黑甲精兵虽然皆是训练有素,但是敌不过自上而下的猛弓长箭,再加上众人经过了一天一夜的奔袭,此时已是困顿疲惫不已,于是纷纷躲闪不及,顷刻之间,竟有近百人被射下了战马。

    第29章 飞龙涧二

    梁军黑甲精兵虽然皆是训练有素,但还是敌不过自上而下的猛弓长箭。再加上众人经过了一天一夜的奔袭,此时已是困顿疲惫不已,于是纷纷躲闪不及,顷刻之间,竟有近百人被射下了战马。

    “弃战俘,各自备战!”乞颜昊仪见状,震惊不已,但多年的征战经验让他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乞颜昊仪压着心中的怒气,冷静的指挥着梁国士兵应战。

    乞颜泰领了军令,一马当先,带着百人的亲兵迎着箭雨就向埋伏的敌兵冲杀了过去。与此同时,飞龙涧的两侧树林中竟然雷鼓大振,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随后响起,几股身着深棕铠甲的人马从林中冲杀而下,竟是直接奔向乞颜昊仪的帅旗而去。

    棕色铠甲,铁头竹箭,正是西夏军队的标志。但是这里是戎狄与梁国的交界,怎么会有西夏的人马?早有埋伏?还是意外?单看这些人的阵势,应该是早就埋伏在此。但若是他们早就在此,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戎狄人被梁军击溃?整件事不太对劲,一定有问题。白岳泽忍着腹中的坠痛,一边躲避着射过来的铁箭,一边在心中反复琢磨此事。忽然,白岳泽想到了什么,心中一惊,他立刻就想策马到乞颜昊仪的身旁提醒他小心伏兵再有诈。但是白岳泽的战马刚动,脖子上却一凉。白岳泽一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乞颜昊仪手中的弯刀,正架在他的脖颈上……

    乞颜昊仪的眼神冷漠而绝情,手中的弯刀冰冷而锋利,一瞬间,白岳泽突然想笑。乞颜昊仪本来就不信任自己,生怕那份密报是西夏人的诡计。现在戎狄人刚过,梁军就进入西夏人的埋伏,乞颜昊仪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于是自己在他的眼中就成了西夏人的内奸,真正的百口莫辩……

    白岳泽嘴角微弯,也不后退,反而继续向前。乞颜昊仪手中弯刀一抖,差点把持不住。突然,白岳泽不顾脖颈上的弯刀,竟然猛的向他扑了过来。乞颜昊仪手中的弯刀来不及收回,就在白岳泽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极深的血痕。白岳泽却似乎并未注意到自己脖颈上的伤口,继续挥剑用力一挡,顷刻间拦下了从背后偷袭乞颜昊仪的冷剑。乞颜昊仪看清了眼前的情况,愣了。

    “发什么愣!他们的目标是你,还不快走?”白岳泽见乞颜昊仪竟然在战场上发呆,气的一马鞭直接抽在了他的战马上。乞颜昊仪身下的战马长嘶一声,带着他就往前冲。乞颜昊仪马上反应过来,暂时将白岳泽的事放到一边,手中一挥弯刀,带着身后的梁国黑甲骑兵就向飞龙涧的山谷口冲了过去。

    乞颜昊仪此次带出的五百黑甲精兵毕竟久经战场,虽然一开始众人不敌西夏的铁头竹箭,但是当众人反应过来,很快就在乞颜昊仪的指挥下破了箭阵,冲出了飞龙涧。只要出了飞龙涧,一路向南,便是梁国的地界。乞颜泰率领亲兵前方开路,白岳泽率兵殿后,乞颜昊仪中军压阵,埋伏的人马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梁军的突破口。然而西夏人毕竟不是只知道蛮干的戎狄人,他们见硬拼不行,便换了战术,将所有的兵力全部集中到攻打乞颜昊仪,梁军中部兵力吃紧。

    双方在谷口胶着不下,乞颜泰与白岳泽看出了伏兵的意图,赶忙向中军支援。就在此时,伏兵中突然一片银光一闪,乞颜昊仪身旁的几个梁国士兵便跌下了战马。众人一看,不禁色变,那一片银光,正是西夏的牛毛银针。西夏牛毛银针,针细如牛毛,针上一般淬毒有剧毒,被射中的人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然而这种针过于细小,不易发射,而且射程有限,所以在战场上并不多见。如今牛毛银针竟然连片出现,足见设置伏兵的人就没有想过让乞颜昊仪活着出飞龙涧。

    乞颜昊仪此行只带了五百梁国黑甲兵,经过一番浴血奋战,梁军折损过半,此时只剩下不到三百人。白岳泽双眸一眯,虽然乞颜昊仪这一世如果扑了,还会有下一世,但是白岳泽可不打算让他今日就扑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涧里。白岳泽快速环视了一下地形,手中暗暗掐了念诀。刚刚还是风和日丽的天气,顷刻间就乌云密布,狂风大作,然后开始下起滂沱大雨。狂风卷着雨水,所有的铁箭与暗器都失了准头,双方的人马只能真刀真枪的硬拼。

    白岳泽施法完毕,眼前一阵发黑,几乎支持不住,险些摔下马去。

    梁国黑甲铁骑的骑术与剑术皆了得,虽然只剩不到三百人,但是个个愈战愈勇,眼见就要全部从飞龙涧的山谷中退出。伏兵一见,再次调动所有的兵力攻向乞颜昊仪。乞颜昊仪与身旁的亲兵瞬间被多于他们人数将近十倍的伏兵包围。乞颜昊仪面毫无惧色,带着梁国勇士浴血奋战。包围的伏兵一时之间竟然也无法近乞颜昊仪的身。

    就在伏兵无可奈何之际,伏兵中忽然闪出一个如铁塔般壮硕的骑兵,乞颜昊仪一见,便知这是伏兵的将领了。伏兵将领双手持弯刀,劈开狂风暴雨,直接朝乞颜昊仪的面门砍下。乞颜昊仪挥手一挡,双方的兵器磕碰之处竟然溅起了火星。接着,乞颜昊仪手中弯刀一转,就向对方的腋下刺去。伏兵将领一见,连忙回挡。眨眼间,乞颜昊仪便与伏兵将领过了几个回合。但是乞颜昊仪一面与力大无穷的对手交战,一面还要分心提防旁边的人偷袭,渐渐的便落了下风。

    白岳泽与乞颜泰各自都被伏兵缠住,无法抽身支援。白岳泽眼见乞颜昊仪与敌军将领打的难分难解,他周围的亲兵也越来越难以支撑,不禁心急如焚。白岳泽见自己无法靠近,便瞅准时机,趁着对手与乞颜昊仪分开回旋之际,施个法术,一个闪电就从空中劈下。伏兵依附的树林正被劈中,敌将的弯刀也被闪电波及,乞颜昊仪握着黑金弯刀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道趁势大力砍下,敌将双手一麻,便听一声兵器相碰的刺耳声大响,他手中的弯刀瞬间就脱手飞了出去。乞颜昊仪的力道不减,一刀划下,只见一道红色的刀光在雨中滑过,敌将的首级便与身体分了家。

    周围的伏兵一阵慌乱,乞颜昊仪喘息未定,正想一鼓作气冲出包围,不想对面又闪出一片银光。白岳泽看的心惊,手中念诀再起,乞颜昊仪周围一阵狂风刮过,所有的牛毛银针全部偏了方向。白岳泽刚刚安心,却听乞颜昊仪冲他这方高喊一声“当心背后!”白岳泽一听,当即心下了然,也不回头,反手一剑,便将想从他身后偷袭的人刺透了胸膛。

    白岳泽正想将吴钩长剑收回,腹中却是一阵剧烈的坠痛,接着就是一阵头晕目眩。他手紧拉缰绳,这才勉强稳住了身形。白岳泽强忍着腹中的疼痛,正想从伏兵中抽身支援乞颜昊仪,却听见梁军一阵骚动,他心下顿时突现不祥的预感。

    白岳泽一抬头,只见乞颜泰已到了乞颜昊仪的身侧。乞颜泰想伸手去扶乞颜昊仪,却被乞颜昊仪一把推开。乞颜昊仪一手持弯刀,一手捂着胸口,在雨中高声喊道,“梁国勇士宁战死,也不做俘!随我杀出飞龙涧——!杀——!!”

    乞颜昊仪喊罢,剩下的梁国黑甲精兵顿时气势大振,喊杀声一时间震耳欲聋。

    白岳泽见状,双手掐诀,法术再起。先前被雷电击中的树木已经燃起了大火,之前火势被大雨遏制,没有蔓延。此时白岳泽减弱了雨势,加大了风势,劲风卷着大火,顷刻间伏兵就被火舌卷进了大半。

    乞颜昊仪与乞颜泰一见,此乃脱困的天赐良机。两人一挥令旗,行军的竹哨响起,梁军全部人马便全力向飞龙涧的谷口冲去。待梁军全部从飞龙涧中撤出,白岳泽一挥手,滚滚天雷夹着闪电再次劈下,谷口两侧的树木顿时火势大起,伏兵死伤惨重。

    此行梁军五百人马全歼戎狄近三百人马,随后又砍杀了近两千伏兵,还将一名敌军将领斩首,战绩不可谓不显赫,但是飞龙涧两场战斗,梁军黑甲精兵也折损惨烈,五百梁军从飞龙涧逃出的只有不到一百骑。

    梁军从飞龙涧逃出后片刻不敢耽搁,直接向南疾行。白岳泽强压着心中的不安,一路紧随乞颜昊仪其后。

    众人在山间疾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摆脱了追兵进入了梁国境内。白岳泽捂着腹部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前方的乞颜昊仪竟然捂着胸口,从战马上直直地摔了下去。白岳泽心下一凉,慌忙伸手去扶,几乎与乞颜昊仪一同坠落战马。他看着乞颜昊仪泛着青紫的脸色,立刻反应过来,乞颜昊仪在飞龙涧中就已经中了牛毛银针,他自知无法可解,便带着梁军拼死一战。现在众人暂时脱困,牛毛银针的毒性发作,乞颜昊仪便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乞颜泰一见,立刻勒停了身下的战马,几乎扑身过来失声喊道:“四哥!”

    白岳泽紧咬下唇,掌下源源不断将真气输入乞颜昊仪的丹田。

    乞颜昊仪听见乞颜泰的痛呼,勉强睁开了双眼。他没有看身侧的白岳泽,双手颤抖的拉着乞颜泰的衣领,断断续续的交代道,“乞颜泰,命你即为……此行将领!速回营,不可为我费时……”

    乞颜泰立刻就红了眼眶,几乎怒吼道,“四哥!我们是兄弟,我怎么能抛下你……”

    “这是军令!你敢不从?!”乞颜昊仪拼劲全身力气,将怀中的军符直接扔到了乞颜泰的身上,“我将人带出,却无法全部带回,我乞颜昊仪身为梁军将领,难辞其咎……这剩下百余人的性命,我便交付于你手,若……再出差错,九泉之下,我与子岳……不会轻饶你……”

    第30章 飞龙涧三

    “我将人带出,却无法全部带回,我乞颜昊仪身为梁军将领,难辞其咎……这剩下百余人的性命,我便交付于你手,若……再出差错,九泉之下,我与子岳……不会轻饶你……”

    乞颜昊仪说罢,一口血咳出,便再也支持不住,彻底的晕死了过去。白岳泽迅速点了他全身的几处大穴,让毒性没有那么快发作。乞颜泰双目赤红,他虽知中了西夏的牛毛银针的人几乎无生还的可能,但是让他把自己的兄弟丢在这深山老林中,乞颜泰无论如何也过不了自己这关。

    就在乞颜泰进退两难时,白岳泽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阿泰,军令难违,你且带人速速回营,这里有我。虽然牛毛银针几乎无法可解,我却也要尽力一试。若我有幸成功,我自会带着你四哥回营,若我也无法……那就拜托阿泰每年此时,为我与你四哥烧一份供奉,再替我……多照顾你那可怜的侄儿……”

    乞颜泰一愣,立刻明白了白岳泽的意图。他迅速将眼角的泪痕擦干净,然后翻身上马,厉声传令:继续前进!

    出发前,乞颜泰坐在战马上,双手却紧紧抱着白岳泽,怎么也无法放开,刚刚擦干的眼角又溢出了水痕。

    白岳泽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说道,“多大了,竟还在战场上哭鼻子……好生等我与你四哥回去,到时教你蹴鞠,保你四哥也赢不了你……”

    乞颜泰心跳一顿,他瞪大双眼正想说什么,白岳泽却猛的一拍他身下的战马,战马吃痛,瞬间就迈开前蹄向前飞奔。乞颜泰心中虽有万千疑问,却也只能马不停蹄的疾驰而去。

    众人刚刚离去,白岳泽就赶紧扶起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的人。此处还是林中的行军道,梁军虽然甩开了追兵进入了梁国的境内,但是并不能保证伏兵不会冲过两国边界一直追到此处。所以白岳泽明白,此时必须带着昏迷不醒的乞颜昊仪迅速离开。但他刚想将乞颜昊仪扶上战马,腹中却又是一疼,疼得他浑身的气力仿佛全部消失,几乎动弹不得。

    白岳泽躺在乞颜昊仪身边,看着他脸色逐渐青紫下去,心急如焚。他挣扎着坐起身,调出九曲莲花灯,勉强吸收了一些灵力,然后就催动法力,将两人与战马全部转移附近一处远离战道隐蔽的山洞之中。

    白岳泽双手掐诀,莲花灯便隐隐燃起,然后缓缓漂浮到乞颜昊仪的头顶,一股白色的光柱随着白岳泽的引导源源不断进入了乞颜昊仪的体内。九曲莲花灯的灵力虽是修炼之人的至宝,却没有解毒的效用,将莲花灯中的灵力引入乞颜昊仪体内,只能护着他的心脉不再受损,却不能彻底化解牛毛银针的毒性。白岳泽见乞颜昊仪的脉搏不再衰弱下去,心中稍定。随后,他便双手在空中画了灵符,灵符一闪,七星命格府中的司命的北极武曲星君便飘然而至。

    “二太子……”北极武曲星君恭恭敬敬的向白岳泽作了一个揖。

    “怎么是你?命格老儿呢?”白岳泽捂着腹部不停的喘息,语气分外焦急,“也罢,你们谁来都行!他中了凡界西夏人的牛毛银针,快给我解药!”白岳泽说罢,就向北极武曲星君伸出了手。

    “这……”武曲星君犯了难。

    “别告诉我你们连凡界的毒都解不了!”白岳泽想掀桌,“我当初下凡界的时候,你们可做过保证,凡是我需要的都会随时候着!”

    司命的武曲星君赶忙摇手,“二太子您别误会!并非没有解药,而是……天帝严令,天界的众仙都不能干涉二殿下的历练……如果我将解毒的仙丹给二殿下服下,那就是有意违抗天帝的律令。若是天帝追究起来,七星命格府担不起这个责任,二太子您,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白岳泽听明白了,看样子就算乞颜昊仪此时此刻立即毒发身亡,武曲星君也只会袖手旁观。白岳泽气的咬牙切齿,但天帝的律令摆在那里,谁也撼动不了,不然当初天后与轩辕质古也不会病急乱投医的来找自己了。

    白岳泽心中焦急万分,他捂着腹部,低头看着乞颜昊仪想了片刻,忽然有了主意。

    “你们不能救他,救我总行了吧!”

    白岳泽说着,便冲着司命的北极武曲星君微微一笑。武曲星君还未反应过来,白岳泽一伸手,一把吴钩长剑临空飞起,瞬间就将他与乞颜昊仪的双手手掌都割出了四道长长的血痕。武曲星君看的心惊,白岳泽却镇定自若的与乞颜昊仪对掌盘坐,用法术及内力吸出乞颜昊仪体内的牛毛银针之后,就开始暗暗调动真气,与乞颜昊仪推宫换血。

    白岳泽借着九曲莲花灯的灵力,顾不上自己几乎气竭,强行将自身的血液通过手掌相接处输送到乞颜昊仪的体内,然后再将乞颜昊仪身体中的毒血通过另一只手掌吸到自己的身体内。一番施法下来,乞颜昊仪面色逐渐红润,白岳泽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终于,乞颜昊仪体内的毒素清除完毕,白岳泽来不及收回法力,一口黑血就呛了出来,他眼前一黑,就要向后倒下去。武曲星君一见,慌忙扶住了他,然后手中光芒一现,一颗圆润碧绿的药丸就出现在武曲星君的手中。武曲星君顺势将药丸放到白岳泽的嘴边,白岳泽也不迟疑,张口就把药丸吞了下去。

    “二太子,您这也太冒险了!推宫换血之术,既耗费法力,又伤身,稍微不慎,您这一世就……”武曲星君出了一脸的冷汗,他没想到这个狐族的二太子还真是说一不二,说放血就放血,眉头都不皱一下。

    “……不冒险,你有别办法?”白岳泽捂着腹部不住的喘息,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斜了武曲星君一眼,说道,“等你想到办法,就可以直接给乞颜昊仪,不对,给轩辕昊仪收尸了……再说,如果他死了,我这一世还凑个什么热闹……”

    武曲星君叹了口气,他虽然明白了白岳泽的用意,心中却也是万千感慨。这件事表面上看起来是狐族的二太子为了回天界好交差,但是试问,世间肯为对方以命换命的夫妇,又有几人?七星命格府的司命星君早就看了不知多少人间的生死悲欢,一时间,他对这个三界传闻自恃清高玩世不恭的狐族二太子也心生了几分敬佩。

    白岳泽调息了约莫一刻钟,自己感觉体内的余毒祛得差不多了,便又探了探乞颜昊仪的脉息。此时乞颜昊仪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脉象也平稳了下来。白岳泽见乞颜昊仪性命无忧,不禁如同大赦。白岳泽试着调动自己体内的真气,虽然腹中还是隐隐作痛,但是真气已经可以自由运行大小周天,现在他自由行动已经不成问题。白岳泽衡量了一下眼前的局势,觉得军情如火刻不容缓,他们必须马上赶回梁西军营。于是白岳泽强行站起身,扶着昏迷的乞颜昊仪就要上战马。

    武曲星君一见,慌忙将他拦住了。

    “二太子,您虽然法力高深,但是现在您的肉身是个凡人,即使服下了解药,一时半刻也经不住这虎狼猛药的毒性。您此时需要静养,不易奔波。您还是,还是歇息片刻再走,我也好给您诊诊脉……”武曲星君说着,就要给白岳泽诊脉。但是白岳泽心急如焚,归军营之心似箭,武曲星君还未碰到他的手腕,白岳泽便侧身摆手,谢绝了武曲星君的好意。

    白岳泽心里明白,乞颜昊仪体内牛毛银针的毒性虽去了,但是针上的剧毒在他体内停留了太久,已经对他的五脏六腑造成了一定的损伤,虽然白岳泽刚刚在推宫换血的时候已经用莲花灯中的灵力为他修复了伤口,但是乞颜昊仪元气大伤,不能在这荒野之中逗留的时间过长,必须回军营让军医诊治。而且现在乞颜泰一定揪心的等着白岳泽与乞颜昊仪的消息,耽搁一刻,乞颜泰就多受一刻的折磨,白岳泽于心不忍。此外,乞颜昊仪遇伏,此事蹊跷万分,虽然伏兵都是西夏人的装束,但是细查之下,却又有许多的破绽,这一切都还需要乞颜昊仪回去主持大局。

    白岳泽主意打定,将还在昏迷之中的乞颜昊仪绑在自己身后,又谢过北极武曲星君的好意,便与乞颜昊仪共乘一匹战马疾驰而去。

    武曲星君眼见白岳泽脸色苍白如纸却硬撑,不禁的连连摇头。都说天界的二殿下与狐族的二太子从小便是一见面就能闹得三界不得安生的冤家,今日一见,怎么和传言相去甚远?轩辕昊仪暂且不论,单单是狐族二太子白岳泽,刚刚那一幕就明明不是对对方深恶痛绝的样子。由此可见天界的传言也未必都可信。武曲星君又重重的叹了口气,看来如果命格老儿这次再安排不好两人的命格簿子,七星命格府就真的要遭殃了。

    话说命格老儿原本想着白岳泽与乞颜昊仪就是一对冤家,如果再出了岔子,找个彼此都看不顺眼的由头混过去就算了。然而依照目前的情势看来,闹不好这两人到时夫妻档同上阵,其力可断金啊……七星命格府一个都应付不过来,更不要说两个一起上……武曲星君很是忧心,看来天界二殿下的这次历练,七星命格府也没法置身事外,该帮的得帮,不该帮的……那也必须得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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