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东西的幌子听上去不刻意,也能将诸多心思掩得稳些。我小心翼翼将手展的开了些,怕出汗濡湿了那几个小字。店铺都是一间一间极仔细的找,步子迈的缓,也因生怕漏过她说的那家铺子。
她道是前几家,可一家家都翻过来了,偏生是没见着,禁不住扯了身旁正要走过的行人,抬手指着掌心问他这家铺子在哪处。
那路人倒是热心肠的一个人,瞧了眼我手上写的的店名,皱眉想了想,半天才道:“徐掌柜那家么?滋味的确是长安城数一数二的。哎呀姑娘你是不知道,我夫人可是那家糕饼店的常客,那糕点几乎天天都要吃的,说是甜而不腻,又不粘口……”絮絮半天,才转至正题:“只可惜老徐家乡出了事,听坊间传闻是她母亲又旧疾复发要见他最后一面,哎哟喂,也真可怜,铺子也卖了,造化弄人不是?现在那铺子里是个苏杭来的商人,做绸布生意……你还真别瞧他一脸可靠,人可奸猾着呢,坑人得紧!连一匹素布都要好些钱,我们这些寻常百姓你说怎么买得起?天子脚下都有这样压榨百姓的蛀虫,你说……”
看那大哥数落起那名江南贼商,似有滔滔不绝之势。我适时颌首言了声谢,向后退了步示意他过去。那大哥还是一脸意犹未尽模样,又补了几句话,啧啧舌方抬步走了。我身后丫鬟适才禁不住压低声道:“男儿家这般多舌,精瘦精瘦的,家里头那位必是悍妇!”我闻声禁不住嗤笑出声回道:“那位那个口才了得滔滔不绝,想是说书人,悍妇?你好歹知礼些,明明那叫严妻。”也只是笑闹一会,下意识去想她知道后失望模样,心里又一阵发慌。
思量良久终是打定主意,折身带着丫鬟卖了几两红豆,适才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会告诉别人这个路人是我进去恶意卖萌的么……。
☆、十一
彼时立在门前,手中还捧着腾腾热气的赤豆糕,狠咬一口下唇,痛的嘶了声方起了胆轻轻叩门。
是她睡眼惺忪启门,我目光朝里瞥去,屋里只一灯如豆,她应该是睡下了,心里又一阵歉疚:“你的赤豆糕,我给你买来了。”
她闻言扑哧一笑,睡意散了几分又扯过我入屋坐下,和上门才坐到我身侧。
“我还以为你给忘了,不想你还记着呢,可算你还有良心记着姐姐。”
姐姐,又是那二字,听了无数遍,也心凉了无数遍,若不是因为这二字……若不是因为这二字……定神还是笑意盈盈的模样,佯似无意般开口:“总姐姐妹子的,听上去长幼尊卑都分明的不得了,一点也不亲近,亏得我还给你做……买赤豆糕吃,唤些其他的听听。”
她倒也信我,点头也连连称是,忱度片刻笑说:“那唤息儿,爹爹也这样叫你,总也亲近了吧?”
“这个更难听,已死了似的……若不是爹爹常挂在嘴边,我应都不想应一声。我瞧,直呼安息来得好,虽是古怪的名字,可叫着总没什么辈分,我也叫你安娃娃,越是无束,才越是亲近。”
这样的称呼也曾在心里想过无数次,每念一次,心里便生出一股子言说不出的滋味,偏还缱绻。总比姐姐妹妹唤着距离近些,不必再惦念什么亲情。
她闻声也是颌首,眉尖却略皱:“这倒也好,只是……”
我急急打断她,生怕她再驳:“成了成了,赤豆糕都快凉了,先吃一个。”
边说边顺着盒边掀起食盒盖子,拈起一个向她口中塞去,一时都没料到这等动作何等亲昵,待反应过来时,心口好似有个地方塌陷下去般。
塌下的地方,莫名涌出一股甜来。
再屏气凝神看她将自己递过去的糕点咬下一口,又沾了些许蜜糖再咬第二口适才松下口气。
她眉眼稍稍舒展,神色安泰:“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诗念得眼底笑意愈发深,渐渐,连我也瞧不出其中意味。又听她续言:“赤豆,红豆……红豆添蜜,相思不苦。”
红豆添蜜,你道这是相思不苦,若说是情话,这便是我听过最温柔的一句。
我闻她如是道也不由噤声,瞧过她眼中一抹意味深长,看她含笑一口一口吃,心也跟着欢喜起来,也不甚在意究竟是谁在相思,所思者谁。 隔日晨起,方起身懒懒抹一把脸,正对着铜镜将嘴唇擦得红艳。身后有人推门而入,我料想应当是侍奉丫头阿九,便也不甚在意,瞧也没瞧一眼。直至唇擦得由嫣红生生弄成玫红,适才满意一笑,边说边笑着转过了头,“阿九,你瞧瞧,这新描的唇好看不好看,你说娃娃看了究竟会不会喜欢……”
目光顿住的时候,未料眼前的竟是娃娃,面上笑意蓦然僵住,口中还有下半句话未来得及出口,只怔怔看着她,憋得满面通红也不知说什么好。
“我……我是觉得你眼光好……你看的上眼的话那我这妆便一定是画得好……你莫要误会。”
愈是解释,她眼底笑意便愈浓,连遮掩也不加,又目含深意看我良久才道:“其实我都知道了。”
我闻声一怔,心下一阵慌,急急发问:“你,知道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三发。
☆、十二
“我知道昨夜的赤豆糕是你做的,我知道那家铺子几月前便易主成了绸缎铺,我也知道你问过我的双双人意有何指。安息,这些我都知道,也都记在心里。”
听她如是开口,我料之不及怔了许久,有无数句解释在心里酿成,到了嘴边又统统咽回口中,终了,只是一声低问滑出口中:“你都知道,那你大抵也猜得出我是喜欢你的。你会,厌我异于旁人么?”话至此,眼眶一烫,又紧接道:“对不起,我原本只是想偷偷喜欢你……我也不知为何就是喜欢你。其我知道什么是弥足深陷,也知道什么是有悖伦理,我很早之前就知道这不应该,可我就是,情不自禁。”
言至此处,胸中数年来的委屈统统溢出心腔禁锢,漫至喉中一声酸涩。
“你不该对我好……你对我好,总让我再多想一些遥不可及的事情,教我又欢喜,又难过。”
委屈都化至方才一声低语里,可心里的慌乱却犹不能止,怕,怕她如旁人一般,知道后对我避犹不及。抬眼再看她时,泪也朦胧了视线,只觉得她眉目笑意俱是一阵云烟,触则会散。
“我都不待你好,谁来待你好?”她声音却是刻意温柔下来的缓,与她往日说话不同。字字句句自口中吐出,坠我心里分量可堪千钧之重,欲承还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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