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早已被怒火冲昏了头的景皇,又怎会理会凌策的话是否情真意切呢他只想相信摆在自己面前的证据,以及他所剖析出的人心。
婉嫔是王太傅所送,而王太傅又是靖王的外祖,那么能够认识婉嫔也是完全有可能的。郎才女貌,一来二往,渐生情意,如此水到渠成!
景皇蹬蹬蹬快步喘气走到床边,将埋在床头低声啜泣的婉嫔粗暴地拉起“既然靖王不肯承认,那便由你来说,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朕要亲耳听你说!”
“臣妾说的,皇上就会信吗皇上不是只信自己看到的吗,又何必要听臣妾说什么!”婉嫔自打进宫以来,便受尽帝王恩宠,哪里见过景皇这般凶狠残暴的模样,一直被骄纵的脾气也上来和景皇杠着。
“说!”景皇被气得身子不止地颤抖,脊背因为愤怒弯曲下了几分,慑人夺魄,简单的一个人,没有多余的话语,却将这帝王的所有冷静自持都扫去。
婉嫔被深深震慑住,不敢再开口挑衅。
眼泪顺着朦胧姣姣的容器哗啦啦滴落,掉落唇缝间,润染出散不去的苦涩。
她努力保持着光洁的颈项高高扬起,像是永不服输的天鹅,在今天以前景皇最欣赏她这样温婉中又夹杂着高傲倔强的模样,此刻却刺眼地让人忍不住折断。
“臣妾与靖王并无瓜葛!”
纵然她歆慕的是他人,可她到底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从一而终的道理她懂得,从踏进皇宫那道宫门,成为皇上的妃子那一刻起,她便知道自己与那人绝无可能,更不会去成为任千夫所指的荡妇与人私通。
景皇的怀疑,不下于是在她的脸上狠狠刮了她一耳光。
“那你说说,这私会的纸条又是怎么回事柜中私藏的男人的亵裤你又如何解释!”景皇气得几乎站不直身子,幸亏吴仁逸手疾眼快地在一旁及时扶住景皇。
还在下面跪着的奉御偷偷地瞄了一眼凌策,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他这是又知道了什么皇室秘闻啊啊啊!景皇事后会不会想要将他灭口,以捂住此事
他老老实实地跪坐在殿间,努力不着痕迹地向一旁慢吞吞移去,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这里除了他都是大佬,他可比不上他们能站着干听热闹!
“皇上您从来都不信婉婉。”婉嫔这话说得凄凄惨惨戚戚,没有自称臣妾,而是以景皇私下对她的爱称,显然是在向景皇示弱了。
“臣妾在晨曦殿小憩,却有贼人擅闯晨曦殿,扔下字条便从窗外逃出,臣妾受到惊吓自然害怕大叫,恰巧您又在这时带着太子靖王等人来到晨曦殿,字条上的内容您也看见了,如此如此轻浮孟浪,更何况此事毕竟是对臣妾清誉有损,臣妾怎敢声张告诉您,慌乱之余除了将字条藏于掌心间,皇上您教教臣妾臣妾还能怎么办至于亵裤,臣妾实在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臣妾的宫中。”
婉嫔泪眼婆娑地看着景皇,将一个孤苦无依却深情的女子演绎得精妙绝伦。
“婉婉只是个普通女子,一生所愿不过是和心爱的人相守在一起,皇上虽是帝王,但在婉婉心中,却只是婉婉的夫君。后宫阴险,处处都是阴谋诡计,婉婉可以不怕,却不得不怕夫君的猜忌与怀疑。”
婉嫔虽不善心计,可却也不笨,三言两语便将这事推在了后宫女人的争斗上来。
景皇微微动容。
“你说是有人故意陷害你和靖王”景皇情绪稍稍平复一点。
“皇上,离央倒觉得您手上的字条字迹非常眼熟,很像是刚才在太极殿所看到那几封信件上的字”楚离央盯着景皇手上的字条说道。
惊慌的注意力再一次移到字条之上,之前气急,脑海中只有字条上的十六个字,却忽略了字迹,如今一看,确实是和靖王的字迹重合。
楚离央继续补刀“若婉嫔娘娘所言当真,对字条与亵裤之事毫不知情,莫非是靖王殿下单方面思慕婉嫔这可是**啊!”
反正对景皇来说,无论是凌策婉嫔**行苟且之事,还是凌策单方面觊觎自己老爹的女人,都是同样不能容忍的事。
“靖王你作何解释”景皇将字条摔在凌策脸上。
字条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其上所书字迹与靖王的字如出一辙。
凌策自嘲,楚离央为了对付他可真是面面俱到啊!
“四弟不会又说这字迹是他人可以模仿陷害与你吧,空靠一张嘴可说明不了什么,还是拿出什么实质的证据来才好!”太子可真是一把推波助澜的好手,不用楚离央开口,便狠狠地又添了一把火。
“有心人设好了全局强推彻底下去,臣弟暂时并无证据证明清白。”凌策淡淡地说道,并不争辩。
“这些空话谁不会说,四弟不如早些承认自己的罪行,坦白从宽,父皇也不会严惩于你的。”
“太子何必将罪名强加于臣弟头上,父皇自会明察秋毫,不劳太子操心!还是说,太子就是这背后操纵之人,所以才迫不及待地将罪名给臣弟扣上”太子刻意打压,凌策自然也是毫不留情面地回击。
“凌策!你胡说八道什么!”太子急,担心景皇怀疑到他头上,怒气冲冲地反驳。
“够了!”景皇听得烦躁,“你们都给朕闭嘴!”
景皇指着晨曦殿中的一种宫女太监“你们来说,你们都知道些什么!不得隐瞒,否则朕定将你们全数诛杀!”
宫娥太监们都被这话吓得瑟瑟发抖,将头伏在地上不敢抬起,齐声说道
“皇上饶命!”
夕月是晨曦殿的大宫女,婉嫔进宫后晨曦殿的所有事宜都是由她来掌管。
她匍匐着前行,跪在景皇腿前,一五一十地将她所有知道的事情说出“皇上,娘娘平日就不甚喜欢奴婢们近身伺候,皇上没来晨曦殿的时候,娘娘大多数一个人坐在窗边或者躺在床上发着呆,并未有其他异常。只是娘娘从来不准奴婢们收拾衣柜里的衣物,所以奴婢们也不知道晨曦殿的衣柜里怎么会有靖王的私密衣物!”
婉嫔露出虚弱的苦笑“臣妾不喜旁人触碰臣妾的衣物,向来是亲力亲为,是在未进宫前便有了的小习惯,这也没什么稀奇的。”
“除此之外,你可还知道什么”
“奴婢奴婢不知。”夕月回答的闪闪躲躲。
景皇的眼睛微眯“若你敢隐瞒,朕绝不轻饶!”
夕月迅速地将头低下双手趴在地上,声音里全是惶恐”奴婢曾经在一日听闻娘娘在床边吟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神情落寞,奴婢也不知这首否是什么证据,奴婢绝未撒谎,当日有宫娥秀娟可以同为此作证!“
秀娟也从后面跪行而出,跪伏在夕月身旁”奴婢确实曾和夕月一同在门外听到娘娘孤身吟诵此诗。“
“婉嫔你又是在心悦何人”景皇此刻异常平静,更像是暴风雨袭来前的预警,“难道是朕让你感到‘心悦君兮君不知’”
婉嫔哑语,她确实不知道如何反驳,夕月和秀娟并未撒谎,她确实曾经念过这首《越人歌》,而且心中所想之人也并非是景皇。
她一双美目幽美焕怨,从景皇身上一点点移到凌策身上。
他永远不会知道,有一个女人,曾经将所有目光都投注在他的身上,有那么一个人,记挂了他整整十三年又七个月。
从他还是一介皇子起,而她只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女童,因为他一时的善良,或者仅仅是为了在百姓间搏一个仁慈的美名,他递给了当时在大街上冻得瑟瑟发抖乞讨可怜的她一袋金银,还那么温柔地拂过她乱糟糟的头发。
她从没有像那时一般窘迫痛恨自己没能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她亦从没有一刻比那个瞬间更幸福。
她听周围的人说,那是宫中的四皇子,是景皇最为宠爱的儿子。
原来,他是皇子呀!
年幼的她自卑又自怯。
而那袋金银,让她一家都过上了安稳的好日子。
后来,她听说,四皇子被景皇派去了荒芜的西境镇守边疆。
那一天,细雨蒙蒙,她亲自送他出城。
原来天之骄子也有落入凡尘的一天。她是这么想的。
可是,他是那样的难过,以至于他走的时候神情比乌压压的天空还要低沉。
十三年有多么长,他在她心里就这么一住十三年。从女童到窕窕少女,连她自己都想象不到原来一个人可以念一人相思入骨。
终不悔。
她是自愿找上王太傅的。
她知道她有一幅好容貌,她也只有一张空皮囊。
她愿意给他所有,只要她有。
她不愿他再像离时黑沉低落的天空,不再环身带着压抑难忍的气压,而是,多一点。
快乐。
婉嫔闭上眼,眼角流下最后一抹泪珠,
她想为他做最后一件事,力之所及,惟愿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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