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不肯。
对于慧芳的笑脸相迎,清河并不是十分厌恶。何况事情已经这么多年,在意又能怎么样呢?
子岩问道:“他们去了哪里?”
“大概在附近的球场上吧,我看他们拿了篮球出去的。”妈妈说。
她抬头才注意到子岩戴着帽子,边上露出一抹白色,她急忙站起来,摘下她的帽子,看到缠着的纱布,惊慌的问:“岩岩,这是怎么了?”
子岩就知道妈妈一定会是这样,于是解释道:
“不小心绊倒撞台阶上了,没事儿。”
妈妈半信半疑的看了又看,问:“别的伤到哪里了没有啊?”
子岩忙答:“没,没。妈,我下去看看啊。”说着便开门去找子心他们。
☆、谈话
子岩下楼朝小区的篮球场走去,路灯下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看上去如纸片一样轻薄。子岩看到父亲在陪子心打篮球,他已不像从前那样灵活,跑起来有点笨拙,明显看得出他在大口呼吸,那么力不从心。这样的场景,子岩不知道想象了多少遍,可是她的记忆里,父亲从来没有像别的爸爸那样陪自己儿子打过球,从来没有追着儿子满球场跑,也从来没有听到他在儿子进球的时候爽朗的笑声,没有,都没有。可是现在,他却上演这一幕,如果不是想要回子心,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
子岩在外面静静的看着他们,看到子心的笑脸,她在想:是不是真的要把子心留在身边呢?现在他听话留下,将来会不会怪她和母亲呢?一个男孩子没有和父亲掰过手腕,没有体会到过父亲的力量,是不是一种遗憾呢?子岩迷惑了,自己曾经那么努力带给他的保护和快乐是不是可以替代父亲呢?她坐在球场外的路边,有点迷茫。
子心和爸爸打球出了一身汗,坐在旁边的长椅上休息,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子岩。
“子心啊——对不起,爸爸从来没有陪你打过球。”
“没关系,姐姐经常带我打球,她打的可好了,不过她说再过三四年我肯定比她打的好。”说到子岩,子心更有精神,满怀自豪的告诉爸爸。
“那你喜欢跟爸爸打球还是跟姐姐打球啊?”
“我都喜欢,但是更喜欢跟姐姐,她打得比你好,可以教我。”
“爸爸以前年轻的时候打得也很好呢”
“我不知道,我只见过姐姐打得很好,旁边很多大哥哥们都没有姐姐打得好。”
子心固执的夸奖着子岩,并不知道父亲是想借这个话题扯到跟着他的话题上去。拐弯抹角不好使,干脆直截了当的问吧:“子心,以前你都跟妈妈他们住,以后跟爸爸住好不好啊?”
子心已经十二岁,比起当年父亲离开时的子岩还要大三岁,他早已明白事情是怎样,父亲现在像对待三岁小孩一样哄他,他其实也有点伤心,当年父亲走的时候自己三岁,莫非在他眼里自己永远三岁?他受过欺负,也看妈妈受过欺负,看到过姐姐为了保护他跟别人打架,也受过伤,他看得到妈妈和姐姐对他的爱。子心和子岩都是被迫早熟的孩子。
“爸,为什么想让我跟你呢?”子岩问,
“因为爸爸想要弥补你,以前爸爸没有好好照顾你,以后爸爸和慧芳阿姨会尽全力好好照顾你,给你一个温暖的家。”
“是吗?”
这话问的陈锋一愣,“为什么不是呢”
“爸,假如,你和慧芳阿姨早就有孩子,你还会想让我跟你吗?而且,你要弥补的不应该只是我啊。”
陈锋没想到被自己儿子这么说,自己始料未及,他以为这么个小孩子,给他些快乐,唤起他最初对于父亲的眷恋,可以让他有所动容。可他错了,他说:
“我和慧芳阿姨即使有孩子,也会期望你能跟爸爸在一起。你是我儿子,我怎么会不想你来到我身边呢?”
“那你以前怎么没叫我跟你们一起?”
“因为你以前还小,离不开妈妈。”
“我小,离不开妈妈,那能离开爸爸是吗?”说到这里,子心强忍着泪水,声音已经有点不受控制。他何尝不愿意跟着父亲,可是他更愿意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在一起。
陈锋被儿子问的哑口无言。憋了半天才说:“以前是爸爸对不起你们,以后爸爸好好照顾你好吗?”
“不,你要照顾就好好照顾我们三个,要不就谁都别要!”子心说的有点愤怒。
“我也会照顾妈妈和姐姐,可是现在爸爸跟慧芳阿姨结婚了,不能把她们都带在身边。但是你可以啊,爸爸在外面照顾他们,在身边照顾你好吗?”
子心的心早就寒冷如冬夜,这么多年来,父亲并没有给过他什么欢乐,每次来看他,也只是一起吃个饭,询问一下学习之类。他不曾体会过父亲带给他的快乐,却无数次体会到父亲的离开带给他们的痛苦,试问他又怎么会放下母亲和姐姐跟他走呢?
“爸爸,如果现在你和慧芳阿姨也有个儿子,恐怕你们一家人会快快乐乐的过日子了吧,还会记得我和姐姐吗?”
还没等陈锋说话,子心接着说:“我不会跟你过的,我要跟着妈妈和姐姐,即使他们同意,我也不会跟你的,我要赶快长大,好好照顾他们,好好保护他们,不再让他们受伤害。我们的生活里以前没有你,以后也可以没有你!”
“啪!”陈锋气的伸手打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惊动了不远处的子岩,他慌忙跑过来,子心站起来,站的倔强,握紧拳头的双臂垂在两侧,
“妈妈和姐姐养了我十二年,从来没打过我,你凭什么打我!”
陈锋也觉得自己刚才被气昏了头,打完又慌忙要去抚摸他的脸,这时子岩已经跑过来,把弟弟揽在怀里,只听见子心继续说:
“我不会跟你的。”
坚定的如同磐石,陈锋感觉的到他曾带给他的遗憾,也感受到他对自己隐隐的埋怨,可是现在,他真的弥补不了了吗?子心拉着子岩走,子岩没有多说什么,带着子心转身回家。陈锋看着两个孩子坚定,相互依偎的背影,心如刀绞般疼痛。没想到伤他们最深的不是那些欺负过他们的人,而是自己。
子岩子心回到家,父亲也随后到来,慧芳见陈锋来了,起身到他身边,似乎是再问:情况进展怎么样。陈锋低着头开口道:“走吧,回去吧。”她一脸茫然,但是又知道不好多问,便拿起包,扭头对清河说了一句:“大姐,那我们先回去了。”
清河看到子心脸上的五个手指印,又见到陈锋就这样垂头丧气的离开,大概明白了情况。将子岩子心揽在怀里,默默流出泪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了文之后从来不知道在哪里能找到自己,除非直接搜自己的名字。各位童鞋,这文是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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