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看到了,更是笑得开怀。
但他也知道乔语脸皮薄,就故意和穆静芝说些别的事情岔开话题,病房里的气氛倒是十分融洽。
穆彦成来的时候,站在病房外就听到一阵欢声笑语,脚步微顿。
老爷子年岁已高,虽然是小手术,却无人感不放在心上,大家嘴上不说,心里都是十分担忧的。
倒是没想到,这马上就要做手术了,病房里还能这么欢腾。
穆彦成的唇角边也就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笑意。
他推门而入,病房里的人都带着几分惊讶。
“哎彦成,你也来了”穆静芝笑着说:“到底是跟老爷子亲,不放心是不是过来也好。”
“哼,有什么不放心的,少让我跟着生气就行了!”
老爷子一看到他就收起了笑容。
穆彦成带着几分无奈。
乔语见了他,脸一下子就烧红了。
她也想装作若无其事的,可是一想到昨晚自己醉糊涂了,都干了些什么……她现在就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穆静芝看到乔语的表情,压不住地想笑,就对老爷子说:“爸爸,您可给彦成留点面子吧!当着小语的面儿呢,您这么训他,当心呀,他以后……夫纲不振!”
“姑姑!”
乔语本来就羞窘得厉害,再被这么打趣一下,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去。
老爷子又哼了一声,“夫纲我们穆家,有那个东西吗”
老爷子这话说的半真半假。但是大家都知道,在穆家,老爷子对发妻,那真的是掏心掏肺的好,穆彦成的父亲和生母,虽然开始的时候有些不愉快,可是后来也是如胶似漆,最后更是……
所以老爷子这话也是没错的。
穆静芝便笑着说:“是是是,您给晚辈们都做了好榜样。我们穆家啊,只出产疼老婆的男人,彦成啊,以后也会把这个优良传统,发扬光大的。”
乔语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是微微的疼。
穆彦成早就把这点做到了极致吧,只可惜,被他视作妻子的根本不是自己,是乔薇澜而已。
几人正在说笑,就有护士进来准备推老爷子去手术室了。
傅叶舟也赶了过来,他应该是刚刚交班,身上还穿着白大褂,眼睛里也有些血丝。
老爷子一看到他,倒是比看到穆彦成还亲热些,摆摆手便说:“你昨晚上值班忙了一夜,不回去休息,跑我这里干嘛”
“我待会儿也进手术室。”傅叶舟眨了眨眼睛,“免得您待会儿一看全是陌生人,心里慌。”
“我什么阵仗没见过,这点小事儿会慌”老爷子不高兴了。
傅叶舟做出满脸苦相,“唉,您看,我这就是想找个机会献个殷勤,回头再去我爷爷那儿要点好处,您就别拒绝了吧”
大家都被逗笑了。
傅家世代行医,傅叶舟的爷爷和穆老爷子私交也不错。只是这些年,两人都年事已高,很少有机会碰面了而已。
“我要是拒绝,还显得我欺负晚辈。你家里那个老头子最不讲道理又护短,到时候还不得拄着拐杖来找我闹腾!”
老爷子故作不满,大家都笑了起来。
这么一来,本来因为护士到来有点骤然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了几分。
“放心吧。我先去换衣服。”
傅叶舟对着穆静芝点点头,可是穆彦成却觉得,傅叶舟这话,分明是对着乔语说的,便瞥了乔语一眼。
乔语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她正在低声问医生手术需要多久。
老爷子被推进手术室后,剩下他们几人在外面,一下子气氛就有些冷凝。
大家都不说话,心却都是暗自提得有点高。
穆静芝从手腕上褪下她日常带着的佛珠,慢慢转动,嘴里念念有词,替夫妻祈祷。
乔语和穆彦成并排站在她身后,心里都七上八下的。
手术室外的时间似乎被拉得格外长,乔语都觉得已经过去了很久,看看时间,老爷子却是才进去了十多分钟而已。
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手术室门口,十分刺耳。
乔语和穆彦成几乎是同时抬头,就看到从电梯里出来径直朝着他们走来的乔薇澜和周洁云。
“你们怎么来了”
周洁云见穆彦成这么问,冷哼一声,“我公公做手术,我这个做人家儿媳的,能不来吗我可不是那种眼里没有长辈的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扫了一眼乔语。
乔语却只是木然站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好像压根就没听到她说什么。
周洁云冷哼一声,还想说什么,却是被穆静芝打断了。
“大嫂,既然来了就坐这里等等吧。爸爸是怕你担心,才说不必这么多人来,就是彦成,也没打算叫他来的,本来就是个小手术,您知道老爷子的脾气,最不喜欢兴师动众的。”
顿了顿穆静芝又说:“您和彦成倒是想到一起去了,到底都是记挂着老爷子,不来心里不安稳。”
周洁云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
毕竟老爷子还在里面做手术,她要是在外面争执不休也不合适。
穆静芝一直只跟周洁云说话,完全忽视了乔薇澜。
乔薇澜半低着头,站在周洁云身后,一副委屈又惴惴不安的样子。
穆彦成已经快步走过去问:“你怎么也过来了”
“对不起,我……我知道老爷子不想看到我,但是我担心他老人家……”
乔薇澜泫然欲泣。
乔语看得在心里冷笑一声。她一贯是这番做派,可惜今天,却是用错了地方。
果然,穆彦成有点不悦,“爷爷就是拔颗牙齿而已,也不是多严重的病,没什么好担心的。”
乔薇澜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忌讳,忙收起眼泪,“是啊是啊,就是我自己胆子太小,不担事儿……”
“我在楼下碰到这丫头,她想上来又不敢,也不知道在底下转悠了多少圈儿。”周洁云见乔薇澜越描越黑,皱了皱眉,打断她说:“她也是一番好意,既然来了我就带她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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