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睿怕是这厅里唯一一个脸上看不清表情的人。一直坐着品桌上的茶水,倒是让人以为这茶水当真没味。竟让他品得如此投入。
“新郎新娘到!”公公尖锐的喝唱声传来。厅里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看着厅外走来的一双新人。
新郎隔着红绳牵着红盖头下的新娘走进大厅。白心诺本是侧妃,进了大厅要先给正妃敬茶后才能拜堂。只是厅里虽然站满了人,却不见高堂上有人。东方澈看着堂上空空的位置,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几分异样。她没来是不是说明她还是在乎他的,她心里是不想他娶别人的。这样想的不止东方澈,连下好决心要带沐雨走的东方寒心里也这样想了。
没有沐雨,新娘子敬不了茶。婚礼也不能继续下去,红盖头下的新娘眼眸微沉。这安国郡主是在给她下马威么,哼!未免也太幼稚了。
“王妃娘娘到!”原本有些躁动的大厅此刻安静了下来朝大厅外看去。这一看倒是有不少人惊愕了片刻,早问安国郡主貌美如画中仙女,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如今看来这流言倒是真的,如此画中美人。这六皇子倒是有福气了。
不少沉不住气的贵公子已经开始窃窃私语道“这就是安国郡主啊!当真美如仙子!”“是啊!这京中美人不少,可美得如此让人惊艳之人我倒是第一次见。当真是饱了此生眼福了!”……。“看到安国郡主到是让我想起了当年艳绝天下的庄妃娘娘,这安国郡主倒是要比当年娘娘要美几分……。”
东方寒痴痴的看着慢慢走进大厅的沐雨,心中波涛汹涌。他一直知道他的小雨儿是天上的仙女。以前她从不穿太过艳丽的衣服,如今看她满身艳红,美得让人屏息驻足。她当真美得如同那浴火而出的凤凰。
东方睿的惊艳不比他人少,只是他比旁人淡定。看着她缓缓走来的步伐。心里竟也多了几分异样,这样的女子不该留在东方澈身边。她是仙子,应该生活在仙境,而不是深宫亭院。
看着被红盖头遮盖住的新娘子,沐雨倒是有些好奇东方澈喜欢的女子会是怎样的人。感受到异样,抬头看去。胸膛、脖颈、下巴、嘴唇、鼻子。正对上东方澈那深不见底的眼眸。片刻遍感觉自己被他吸了进去,心里猛的惊醒,心道“刚才她怎么会迷失在东方澈的眼眸中,当真是见了鬼了。”
调整了情绪走到高堂上道“让各位久等,实在抱歉。只是我最近染上风寒,实在体虚,还请白小姐不要责怪才是。日后你我也是姐妹,希望你不要记怪我!”
来迟是因为在服饰上花了些时间耽误了,只是她总不能说自己因为打扮误了时辰。她常在清雨院待着,极少和外人接触,如今说感染风寒,最好不过了。
众人不知其中缘由,倒是窃窃私语夸奖六王妃不但美丽如仙,还贤良淑德。身体带病还坚持来大厅完成礼数。白小姐虽然是皇上赐婚,但毕竟只是偏房,平常人家也只是接回府中拜堂就可。这白小姐的婚礼却是行了王妃之礼,六王妃还进退有度。旁人倒是有些说白小姐的不是了。
“王妃那里的话,王妃带病来接妹妹,妹妹实在感激!那来责怪一说。”红盖头下传来柔美的声音,倒是让没有见过白心诺的沐雨有些意外。声音这么美,人自然差不到那,这白心诺怕也是一个标志的美人。
她这一答,倒是让当场的公子王爷一阵遐想,红盖头下看不清面容,比沐雨多了几分神秘,倒是让人忍不住好奇这白承相家的大小姐是何方美女。
原本嫉妒沐雨的沐晴、此刻倒是心情有些不错。以前她们在一起时,别人总会被沐雨吸引。从来没有人会看她一眼,这时候神秘的白心诺到是让她心情舒服了不少。希望这白小姐长得不要比沐雨差,到时候多给她这个表妹吃点苦头才是。
沐雨未曾顾及那么多,只是吩咐下人把茶水端来。白心诺接过茶杯不卑不亢,不骄不躁的给沐雨敬茶。虽说是敬茶却丝毫不觉得她只是一个侧妃。
沐雨心中惊叹,东方澈这样的人看上的女子固然惊人。
☆、葡萄美酒夜光杯
敬完茶,沐雨带着云香出了大厅。习惯了请雨院的安静,倒是让她不喜喧闹的大厅。在府里带着云香漫无目的的转悠了半天心下感叹这东方澈的府邸果然如此大,不但大还装饰的恬静自然。
坐到凉亭里看着被冰封住的池塘,冰下偶尔还若现若隐的游过几条调皮的鱼儿。沐雨看得入神,没有发现湖对面站着的东方睿。她看湖中的鱼入了神,而他却看亭中的她失了神。
“王妃,三王爷在湖对面!”云香小声的提醒正对着湖下的鱼发呆的沐雨。三王爷毕竟是男子,他这样目光炙热的看着王妃是在是让云香不喜。她们家的王妃已经嫁了王爷,虽然王爷经常冷冰冰的,但王爷对王妃的心意她们做下人的都看在眼里。她不喜欢自己家的王妃被人惦记着。
被云香打断,沐雨抬头看向对面,正好对上东方睿出了神的眼眸。有些片刻惊呀,转念看着东方睿轻轻微笑点头,表示问好。
东方睿被沐雨突然抬头看着,片刻惊鄂。看着她微笑,也嘴角上扬点头。
两人这样站了片刻,不知是看人还是风景。对于对方睿,沐雨不反感也不喜欢,总感觉每次见他,他都是只是一个看戏的人,永远入不了戏。他只是安静的看完戏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出了那次她开口请求他留下做证那一次。
“小雨点,你在这啊!我可是找了你半天呢!”东方寒突然打破了两人的沉静。
转身看了看身后喘着粗气、俊秀的脸孔被冻得通红的东方寒。沐雨笑到“我出来走走,你看你都冻成这样了,怎么不披上披风就出来了,还穿这么点。”说着把手中的暖袋放入东方寒被冻得通红的手中。可能是他出来的急,竟然披风都没有披。这样的天气身体再好也经不起冻。
手中的温热传来,东方寒嘴角於出丝丝笑意。小雨点还是在乎他的,不然怎么会担心他冻坏呢!把手中暖袋放入沐雨手中道“我是男子汉,不冷!你受了风寒,才要好好的保暖!”她的几句话,够他温暖一个冬天了。
知道他是怕她冷,可她身上披着披风是貂裘,未曾知觉有多冷。故做严肃的说道“好好拿着,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无需担心就是!”说着又把手中的暖袋豪不温柔的塞给他。
东方寒怕她生气,满心甜蜜的将暖袋护在手中。笑着道“小雨点,你对我真好!”
沐雨没有回他,只是转身看向湖里游得欢快的鱼儿。忽然想起东方睿还在湖对面,抬头看去,哪里已经是一片空地。不知何时东方睿已经离开了。
看着湖里跳得欢快的鱼儿,沐雨突然道“东方寒,云香,你们想吃鱼么?”
被她这样一问,亭中的两人皆是错鄂。怎么突然问想不想吃鱼了?两人一起看着满脸笑意的沐雨道“啊?”
他们两不约而至的样子把沐雨逗笑了,笑道“要不我们会院里吃烤鱼如何?”这样的的天气吃烤鱼肯定过瘾。光想想就觉得特别爽,不惯他们错鄂的表情,就吩咐云香道“云香你快去厨房取只木桶,在拿把鱼竿来!快快…。”
云香被她催促着跑去拿道具,东方寒看着沐雨激动的表情,不解的问道“小雨点,你想干嘛?钓鱼吗?你要去想去鱼吩咐下人去府外卖就是了。怎么自己动手呢!”
沐雨道“这你就不懂了,别人卖来现成的,可比不过我们自己动手捕到的美味!再说,天气这么冷窝在屋里多没意思,不如一边打发时间给自己找些乐趣不是好事一桩么。”
东方寒想想确实有点意思,也点头道“是有点意思啊!”
沐雨笑笑,她喜欢和东方寒一起相处,他心性单纯善良、直来直往从不需要别人猜测什么。和他一起就像是回到了初中时候和朋友们一起玩耍很开心、很自在。
云香取来木桶和鱼竿,三人就在亭里静静钓鱼。不久三人就收获了几条大鱼,提着东西,几人都去了清雨院。院里的丫鬟比较少,大家都被沐雨叫着一起清理鱼鳞。原本东方寒和沐雨的身份尊贵,除了云香其他丫鬟都很拘谨。慢慢的看着东方寒和沐雨两人都亲和自然,也都放开了。
东方寒是宫中皇子,面对如泥鳅一样滑溜的大鱼,几番波折都没办法控制住。沐雨在一旁笑得前仰后翻,丫头们也都忍不住笑出声了。终于沐雨看不下去了,蹲下身和东方寒一起清理,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要怎样做,鱼才不会滑走掉。
几条大鱼清理好后,沐雨自己在厨房里找了些调料和生包心菜。在院里架了个火堆,几人围着火堆一起烤鱼,随便还让云香去府里找了些鸡腿鸡翅过来。
闻着火堆上不断散发的香味,都忍不住紧紧盯着。东方寒心急道“小雨点,这个可以吃了吗?好香呀!我都饿了……”
沐雨道“不可以吃呢,还没有熟透,吃了对身体不好,你再等一下就好了!”转身对着云香道“云香,去地窖把我酿的葡萄酒取来让五王爷好好尝尝新!”
“是,王妃”云香有些不情愿的回道,她以为王妃酿的那些新玩意是给王爷准备的呢!现在竟然给五王爷品了。
东方寒好奇问道“小雨点,葡萄酒是什么酒,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过呢?”自从认识沐雨以来,他就知道自己好像有很多事都不知道,比如说鞋子可以做得和他们的不一样、鱼儿还可以用来烤着吃,现在葡萄还可以做成酒了。
沐雨神秘的笑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一会云香就抱着酒坛来了。沐雨接过酒坛,去掉封盖!一阵阵浓烈的葡萄酸扑鼻而来。几人都期待的看着沐雨,都好想尝尝王妃禽手酿的葡萄酒啊!
沐雨将酒盛到碗里一一分给他们,东方寒被碗中红艳艳的酒滴惊到说不出话,他只见过白色的酒,从未见过红色的。忍不住好奇轻轻地酩了一口,没有想象中的刺辣传来。倒是口中甜甜的带着丝丝酸意灌满了口腔,还有点点的刺辣,只是被酸甜代替。他以前没有尝过这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味道。
众人以为这葡萄酒既然名为酒,自然和酒一般辛辣刺激,却不想竟是酸甜可口。都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东方寒道“小雨点,这是你自己酿的葡萄酒。真好喝,下次我一定悄悄把母妃带来尝尝。”
沐雨笑笑道“那需如此麻烦,等会你回宫给娘娘带些回去就是,何需要麻烦她走一趟呢!”心里又对东方寒多了几分好感,自古深宫无真情。他时刻惦记自己的母妃,想来是个孝顺的孩子。他母妃定然也是一个温婉动人的女子。
东方寒底声在她耳边轻轻道“其实我母妃经常和我偷偷出宫游玩的,母妃要是知道你有这么美味的佳肴,定然不会错过。”
沐雨轻笑,想来是她想错了。深宫里竟然还有如此可爱的女子,真是让人好奇呢!
☆、婚夜无新郎
几人在清雨院又是烧烤又是美酒的,倒是乐翻了天。只是大厅里面就没那么好了。东方澈和白心诺拜完堂在正亭找了半天沐雨。没有找到人本想去清雨院看看她,不想却本敬酒的人拖住无法脱身。直到天色有些昏暗才去到清雨院。
看着院子里已经有些微醉的沐雨靠在东方寒的肩膀上,手中还端着未喝完的酒杯。东方寒酒量虽好,但葡萄酒后劲强。此时脸上也挂了些许微红。院子里的丫头也东倒西歪的靠着,火堆上留着一些鱼骨和其他骨头。
正拿着木加火的东方寒发现站在院门口的东方澈。看着他冷着一张俊脸,望着靠在他肩上的沐雨。心里一阵暗爽道“六皇弟现在不是应该美人在怀么!怎么倒是来这了,**一刻值千金啊!”
“五皇兄错言了,洞不洞房是本王的事。”走到东方寒身边将微醉的沐雨抱了起来,看着东方寒道“如今天色已晚,五皇兄还是早些回府休息吧!”抱着沐雨向屋里走去。
几个丫头原本也只是有些晕乎,现在东方澈突然出现,几人也倒清醒了。看着抱着沐雨进屋的东方澈,吓得直直的站在一旁忘了请安。云香咬着唇,心道“死定了……”。
沐雨本就是微醉,只是靠着东方寒睡着了。东方澈一样也就醒了,看着抱着自己的东方澈。一脸阴霾、本来想说的话也就闭嘴了。
将沐雨放到床榻上,东方澈一直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手足不是的沐雨。
沐雨猜不到他想干嘛,只是一直站着倒是无形的加大了她的压力。沉不住气道“你还不回去么,那个……那个今天晚上是你的洞房花烛夜,不能让新娘子等的…。”话说完她就后悔了,人家洞不洞房关她什么事阿!她嘴贱什么?
东方澈一话不说,褪去身上的衣袍。躺在沐雨身旁……。
他突然的动作倒是把沐雨惊得直了起来道“你干嘛?”
看她一脸防备的样子,东方澈冷冷道“你不是说要洞房吗?”
沐雨无语道“你和白小姐新婚,洞房的是你们,你跑来这边干嘛?”
看着沐雨一副无耐的样子,东方澈原本阴霾的脸缓和了不少。看着她有些微红的脸道“你当真以为白心诺是我真心娶的?”
沐雨不想理他,什么想不想娶啊!东方严宠他、不是他开金口求,东方严怎么会下旨赐婚。皇上赐婚赐的是侧妃,这天下人都知道六皇子对白小姐清深意重了。
见她不说话,东方澈道“白坤是东方睿的亲舅舅,父皇赐婚只是想让白坤不参与我们之间的势力之争。不是我有意求娶的!”
沐雨心惊,白心诺是东方睿表妹!东方严对东方澈真是不一般的宠爱,先是把父王的兵符收回赐了他,接着是用她牵制父王,让他没有后顾之忧,现在连东方睿的舅舅都拉到平衡点上。
半天沐雨吐出一个“哦”字。接着道“所以你娶白小姐只是为你铺了一条平坦大道?”言语中有些讽刺。
东方澈暗了暗道“嗯!”
见他风清云淡的回答,沐雨实在压不住心里怒气道“嗯?你就一个嗯字应了一个女人的一生?你知道吗?就因为你们心中所谓的家国、江山。你就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她满怀心意的嫁给你,是想从此相夫教子恩爱白头的。不是一辈子守着宫墙深院暗自神伤孤独终老的。你们太自私了。”
沐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发那么大的火,只是心里的怨气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也深了。兴许在这王府了呆了太久。人都是这样,压抑得久了、自然也就爆发了!
看着她满眼的怒气,心里也多少有些愧疚。将她轻轻搂在怀里道“我会好好安置她的,将来她如果遇见自己所爱之人我必定安置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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