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锁金铃记》分卷阅读748

    人斧子顶得偏了。

    她手里的铁链急收在左手上,握手成拳,一拳挥出。

    这原是初初练武之人天天都会面对的一招拆解,那人拳头亦是放在中路,只消往下一垂便能格开金铃这一拳。可就在此时,银锁从暗处现身,双刀带着急促的破风声当头砍下,那魁梧的羯兵忙往旁边避去。

    金铃转身削了一剑,羯兵仗铠甲护身,不闪不避,仍是往前冲去,长剑划开甲片,还是让他逃了。忽又听鼓鼓风声,铁杖头不偏不倚,点在他眉心。见那人身躯一震,却没立刻断气,还往旁边一滚,反身朝林中奔去。

    金铃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你还没告诉我什么事不开心呢。”

    “少主?”银锁杏眼圆瞪,“不不不不我没有……”

    金铃浅笑着并不说话,在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银锁忙碌。

    她刷了一遍桶,灌上水,上楼把金铃的换洗衣服和布巾拿下来,问道:“少主,为什么你的衣服大多都是黑色呢?”

    金铃道:“受伤不易被看出来。怎么?嫌我给你的衣服不够花?”

    银锁赶紧低头:“没有没有没有,少主肯给我旧衣服穿,我就很高兴了。”那衣服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这味道只有金铃贴身的东西上才有,她每天恨不得抱着金铃的衣服睡觉,哪里还记得挑三拣四?

    金铃拉她过来坐下,没说一句话,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把她的手握在手里,心不在焉地捏着。

    “少主?少主?”

    金铃回过神来,问:“怎么了?”

    “少主,水开了,让我去倒水。”

    金铃这才松开她的手,站起来走过去,见她试好水,就脱下衣服钻进水里。银锁本能趋避,扭开头去非礼勿视。但她皮肤雪白,头发与眉毛一般乌黑,沾湿了黏在肩上,简直像是有鬼怪在银锁耳边低语着诱惑她去偷看。银锁年纪尚小,自是顶不住诱惑,于是悄悄斜眼,用眼角余光瞄着金铃。

    忽有破水之声,金铃站起来,背对着银锁,道:“擦背。”

    她自己撩起头发,露出莹白的颈背。上次那些伤好得几乎都看不出痕迹了,只有腰间有几道桃红色的痕迹,其上油皮反光,显然是新伤初愈。银锁剥开一个皂荚,化在热水里,覆上金铃的背,细细晕开泡沫。她方才意识到金铃年纪也并不大,平常都藏在宽大的袍子里,脱去衣服之后,看起来也并不高壮。肩膀上的骨头凸出来,肩胛显得尤为明显。皮肤却出乎意料地绵软,绵得银锁摸着摸着,就起了绮念。

    “少主该多吃些了。”

    金铃却答得爽快:“好啊,你再去给我顺个小猪馒头来。我在楼上等你。”

    银锁对她的要求哪有不应,这就得令转身出去,金铃愣了一愣,犹豫着该不该叫住她,告诉她只是想捉弄她一下。犹豫之下,银锁已经出去了。

    银锁受她指使去厨房偷东西吃,被寒儿抓了个现行。寒儿柳眉倒竖,骂道:“小龙王!难道三顿饭少了你的吗!?”

    银锁不欲与她起冲突,便道:“不是我要吃,是少主饿了。”

    寒儿冷笑道:“少主三餐固定,便是行军赶路也不耽误,怎么会忽然要吃宵夜了?”

    银锁也冷笑道:“少主如今便是要吃,不如你随我去问少主吧。”

    寒儿果真被她吓到,色厉内荏,“我与莲儿犹要事相商,今日就暂且放过你了。”

    银锁心道,没在城里混过,还想与我玩这虚张声势的把戏?

    她自回了楼上,却不知寒儿与莲儿讲了刚才的事情,莲儿道:“少主才十六岁上下,晚上饿了也是有的,你与她一道回来,你还不知道任务艰苦吗?”

    寒儿道:“这正是症结所在!少主先我一步回来,竟不走正门,直接从别人屋顶上跳到家里,你不与她一道出去,因此你不知道。少主一直都老成持重,怎会如此少年心性!”

    莲儿道:“少主如此,许是考量到这样不易被人注意到,你不要太担心。”

    ☆、第511章 困兽犹斗八

    金铃好奇地等着她的下文,银锁却没再往下说,这时连向碎玉都扭过头来,想来也是想听她到底何时听过“王操琴”这个名字。

    银锁抬头四望,低声道:“大师姐,你听到没?”

    林中肃杀之气弥漫,百兽避走,旁边本除了树涛与海涛,再无半点活物的声息,可银锁提醒之后,金铃便听到夜枭低低悲鸣,此起彼伏,互相应和。

    太阳被高地阻挡,先一步沉下了地平线,头上的树冠抖了几下,银锁欢呼一声,扣上兜帽手握弯刀往出踏了一步,竟尔原地消失了。

    下一刻,羯兵忽尔接连惨叫,黑色的血飞溅,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泛起来,银锁手握双刀跑了回来,金铃听见夜枭低鸣,轻轻点头,对向碎玉道:“师父,我们去接应肖大当家。”

    向碎玉就算再鲁钝,也猜出那夜枭的低鸣是在传信,便随二人从一丈高的营门上越过去,自另一边的门里出去,往侯景营地方向突袭。

    不同于他们那边,肖大当家带了许多人下来,却挡不住狂乱状态的羯兵冲锋。营地里只三十多人,就将他手下百人分隔消化,待到向碎玉赶到时,他们已经被压到一个角落里。为了不死人,肖大亲自带着十余武功高强的好手守住隘口,隘口内外已倒毙了许多莲花渡的水手,玄甲武士却只有四个。两方人马在方寸之地里拼杀,陈七寸的大刀起了关键作用,羯兵对他十分忌惮,而几乎人人身上都有烧烙痕迹,想来刚才吃了大亏。肖大与林晓都拿着一把金枪头,两人正合力对付一个身材高大脸有疤痕的羯人。

    向碎玉长啸一声,旋风一般地刮了过去,银锁和金铃同时看见了藏身于众羯兵包围之中的黑衣胖子,也同时摆起了“驱夜断愁”的起手式,悄无声息地穿过人群,又悄无声息地在胖子身旁落下。

    就在银锁觉得要得逞的时候,胖子元大师忽然像是泄了气的皮囊一样,左一荡,右一荡,以极其刁钻的角度从两刀一剑的空隙之中脱身离去,圆胖的身躯跑得极快,几个羯兵很快地挡住两人退路,元大师一路怪叫着“小娘子杀人啦”,羯兵也飞快地撤离了。

    银锁顿足道:“这人真是滑不溜手。”

    向碎玉冲肖大点点头,算是问好。肖大看见向碎玉的第一件事便是扭头去看银锁,见二人和平共处,终是百分百信了银锁乃是乌山唯一一个胡人。

    莲花渡剩下的人将地上尸体拖走,狼狈地回到了营地之中。明教弟子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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