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天下之腹黑太子妃》凤倾天下之腹黑太子妃分节阅读716

    他需要多少年,才能跨越十几年的岁月鸿沟?

    “殿下。”

    秋松和秋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恭敬的行礼。

    他没回头,只是道:“好好照顾她,不要限制她的自由和行动。”

    “是。”

    他抬步离去,背影在华丽宫闱下被晨光拉出浅浅的影子打在地面上,孤寂而落寞。

    秋松和秋兰对视一眼,各自在彼此眼中看见了无奈。

    “姐,我看殿下这样子,是真的对郡主上了心。”

    秋松摇摇头,“这还用你说?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只是郡主她…”

    秋兰也很无奈,小声嘀咕道:“殿下这么好,天底下不知道多少女人仰慕殿下而不得。可郡主却偏偏对殿下无动于衷…”

    “你小声点。”

    秋松小声叮嘱,“被郡主听见了仔细你的皮。”

    秋兰吐了吐舌头,走了进去。

    ……

    慕容青鸾还坐在床榻上,神色微微苍白和茫然,隐约几分哀弱疼痛。整个人像秋风中飘零的落叶,仿佛顷刻间就要零碎成尘。

    秋松秋兰走进来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两人都有些唏嘘。

    这世间爱恨仇怨,谁是谁非,当真说不得清楚。

    “郡主。”

    慕容青鸾立即醒神,愤怒而警戒的盯着两人。

    “出去。”

    秋松动了动唇,斟酌着说道:“郡主,殿下他…”

    “出去。”

    她声音蓦然提高,两个字仿佛从牙齿缝里咬碎而出,字字凌厉如剑锋,刺破这一日晨光如琉璃碎裂。

    秋松一噎,拉住面色微微不愤想说什么的秋兰,低头退了出去。

    一走出内殿,秋兰就甩开秋松的手,微微愤然道:“姐,你拉我做什么?”

    秋松叹了一声,“我知道你为殿下不平,可这种事不是你我能置喙评论的。你没看见殿下身上的伤么?那是出自郡主的手。咱们殿下是什么人?普天之下有几个人能伤得了他?以郡主的武功,能在殿下手上过十招便已经是奇迹,如今却在郡主手上吃了亏,这说明什么?说明殿下将郡主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秋兰呆了呆,秋松又道:“咱们是奉命来伺候郡主的,不是来教导郡主和干涉殿下的私事。若惹得郡主不快,你就当心自己的小命保不保得住吧。”

    秋兰脸色白了白,而后抿唇道:“殿下对郡主这般情深意重,郡主却…”

    秋兰又叹了一声,眉目淡淡哀戚。

    “郡主也是可怜人,自幼就丧母丧父。如今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也死了,她心灰意冷对殿下蒙生恨意也是人之常情。殿下如此纵容郡主,便是知晓郡主若不将心中积怨发泄出来,迟早会把自己逼疯,所以殿下才宁愿自伤于郡主之手。”

    秋兰也叹道:“从不曾知晓,殿下也是如此情深之人。”

    秋松笑了一下,眼中感慨万千。

    “只要遇着了那个人,再是凉薄冷血的人也可以情深意重。”她目光眺望远方,喃喃道:“郡主,就是殿下的情劫啊。”

    ==

    自那以后,云墨依旧日日来锦绣阁,慕容青鸾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暗杀下毒什么的更是家常便饭,不过这些小把戏在云墨眼中并不算什么。他可以面不改色的吞下她给的毒药,转眼又对她笑眯眯的评价说,这次练的毒比上次更精进了些。

    她一口气憋在胸口无处发泄,端着滚烫的茶水就朝他泼过去。他轻轻巧巧的抓住她的手腕,茶杯接过去茶水转眼冷却。他一口喝下,还对她温柔的说:“虽然你沏茶的技术不怎么样,但还勉强可以入口。”

    她用花瓶砸他,拔下簪子刺他,甚至连束缚床帐的金钩也被她当做杀人武器,全都往他身上招呼而去。

    久而久之,那仿佛已经是一种习惯。

    他没有下令将她屋子里的利器全都收起来,下一次见面她还是想方设法的杀他。

    宫里到处都是守卫,偏偏就她的锦绣阁一个守卫都没有。但她知晓,在她看不见的角落,暗卫步步防哨。整个皇宫被保护得最密不透风的,恐怕就是她的锦绣阁了。

    那些暗卫全都是他的人,每天在锦绣阁发生的事自然不会传出去。云皇和皇后大抵也能知道他们两人相处的情况,皇后让云墨短时间内不要去锦绣阁,但他自个儿愿意受人家的冷刀子,皇后也没办法。

    慕容青鸾不是笨蛋,她也知晓自己这么胡闹还能活得好好的,不外乎就是云墨宠着护着她而已。可她为什么要感恩?这个人杀了她的未婚夫,就妄图用这么点小恩小惠来收买她么?

    他休想。

    只是经过无数次和云墨的交锋以后,她学聪明了许多,知道自己武功不济,不能和他硬碰硬,便日日呆在锦绣阁中练武。娘的凤凰诀高深莫测,若她能神功大成,不怕杀不了云墨。

    这一日,她如往常一般在寝宫内练功,云墨疾步走进来。她立即睁开眼睛,防备的看着他。

    知道这个人对她的心思以后,她总是对他处处防备。杀不了他,也不能让他占了便宜去。

    云墨站在距离她三步之外,眉目沉静,面色祥和。

    “待会儿随我出宫。”

    她下意识反驳,“不去。”

    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见惯了她的冷脸色,也不在意。

    “你整日未曾踏出锦绣阁半步,大约不知朝中之事。”他上前两步,她立即翻身下床,满眼的警戒。

    他目光落在她紧握的右手上,目光平和,淡淡道:“三日前我奏请父皇将梁王贬斥禾州,远离帝都,孟氏一族虽不得往日富贵荣耀,但得以全族保全。然梁王不甘,出京后立即联络旧部造反。母后为此事怒急攻心,卧床不起。如今我已控制了他的大军,如今将他关押在青州。但此事事关重大,我必须亲自前去审讯。你一个人在皇宫不安全,必须和我一起去青州。”

    她讥诮道:“少在这里假惺惺。你不过就是担心自己走了以后我会趁机刺杀你父皇母后罢了,何必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他面不改色,“第一,宫中守卫森严,你无法靠近父皇母后。第二,你的目标是我。一旦父皇母后有个万一,你必死无疑。在没有杀了我之前,你不会那么愚蠢的引火**。第三,你多少会顾及千姨和母后的姐妹之情,不会迁怒之。”

    她抿唇,只觉得心里憋着一团火。

    没错,他是不会对云皇和皇后如何。这个人如此精明,如此理智冷静又智慧冠绝,将她看得那般清楚明了。

    他说的那三点,的确是她的顾虑。

    她恨,恨自己如今的无能为力,恨他如此了解她。恨他明明知晓自己要杀他却依旧把她留在身边日日看着她如跳梁小丑般不自量力的撞得头破血流,转头来又笑嘻嘻的来给她舔舐伤口。

    她甚至恨他对她的纵容和柔情。

    她宁愿他一刀杀了她。

    凭什么?他凭什么在杀了她的未婚夫以后还能对她笑得那般温柔?

    他的命是金子做的,别人的命就卑贱如泥吗?

    她垂下眼睫,半晌抬头对他微微一笑。

    “好。”

    这是自从师兄死后她第一次对他笑,或者说,这是相遇以来,她第一次笑得那样温和沉静。仿佛暴风雨前的天空,有一种压抑和沉静的决绝。

    他微微恍惚,又轻轻笑起来。

    她是想着在路上方便刺杀他吧。

    ……

    午时过后,她便随云墨先去见了云皇,云皇看着她的眼神十分耐人寻味,最后终究无奈摇头,任他们离去。

    云墨牵着她的手,她用力挣扎,却无果,只得狠狠瞪着他,不吭声。

    在宫门口的时候,遇到了云裔。

    他负手而立,看见出宫的轿辇。明黄纱帐垂下,遮不住轿辇中眉目如画的少男少女。

    这样看着,他们两人倒是极为般配。

    云裔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你这出一趟远门还带着美人在侧,当真是快活得很啊。”

    话音未落,迎面嗖的一声,暗器袭来。

    他伸手抓住,摊开在手心,却是一颗夜明珠。

    轿辇内传来慕容青鸾清冷的声音,“再乱说话小心我一把火把你烧成灰。”

    云裔把玩着手中价值不菲的夜明珠,“小丫头,道行不济呢,就不要说大话,小心闪了舌头。”

    “你——”

    她怒极就要下轿,云墨一拉拉住她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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