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毒女神医相公》腹黑毒女神医相公分节阅读4

    当一个人已然高高在上时,人命在他面前就如同蝼蚁一般,贱如草芥。

    就当家丁正准备在冬暖故这小小的屋子里翻箱倒柜时,突然屋外有女子急切的声音响起,细听,是巧银。

    巧银一身湿漉漉地冲到脸色阴暗的柳承集面前,气喘吁吁道:“老……老爷!大夫让您快些,快些过去!”

    “大夫说了什么!?”柳承集的面色愈发的阴暗,向巧银凌厉问道。

    “奴婢,奴婢不知!”巧银被柳承集的脸色和语气吓住了,忙哆嗦着道,“大夫没说,只让奴婢跑着来请您尽快过去。”

    柳承集眼神一暗,转头看了冬暖故一眼后对正等待他命令的家丁吩咐道:“看着她!”

    柳承集说完,用力一拂袖,转身离开了狭小的屋子。

    林姨娘看着柳承集的脸色不好,不敢再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跟柳承集说别动气别动气,说到最后竟是遭了柳承集狠狠一甩手将她甩开了好几步距离,甩得林姨娘半天回不过神儿来,因为平日里柳承集对待林姨娘都是怜香惜玉的态度,少见如此态度,可见此刻柳承集心头的怒火有多盛。

    “还不快跟我去瞧瞧涟儿!杵在那儿做什么!?”柳承集又冲林姨娘低吼了一声,林姨娘忙撑着伞重新跟上了他的步伐,只是这一次不敢再说一句话。

    屋子里,六娘还战战兢兢地回不过神来,看到柳承集离去,再看到两个负责留下看着冬暖故的家丁出了屋守在两侧,忙到冬暖故跟前将她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边检查边道:“让我看看小小姐有没有伤着哪儿!?”

    “六娘你说,柳涟会不会死?”就在六娘瞎担心时,冬暖故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将音量压得低低道。

    因为背着光,六娘看不清此刻冬暖故脸上的神情,她只觉得小小姐是在笑,但是她为何觉得身子冰凉?

    六娘愣住了。

    “折腾了一夜,该休息了。”冬暖故松了六娘有些僵硬的手,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依旧将声音压低得只有六娘一人能听到,“我要睡了,六娘要回屋么?”

    “不!我就在这儿守着小小姐!”六娘忽然变得激动,刚刚那一瞬间一定是错觉!小小姐还是个不懂事的可怜孩子,不可能给人心惊胆寒的感觉,“来,小小姐你睡,我给你掖被子。”

    “那便随了六娘了。”冬暖故没有说什么,只是弯腰脱了鞋袜,拉起被子,闭上眼径自睡了去。

    偶尔晃动的火光下,六娘看着冬暖故的睡颜,替她掖了掖被子,沉重地叹了口气。

    紧闭的眼睑下,冬暖故的心却一直清亮着。

    人命,在这个世间,到底算什么?

    冬暖故没有睡着,六娘却是坐在她床边一下一下地打着盹儿,看来是累极了。

    桌上的豆油灯就要烧到油面了,火光已经变得很微弱,冬暖故没有吵醒六娘,只是坐起身,慢慢地将鞋袜衣裳穿上,扯过床上的软被轻轻盖到六娘身上,继而才慢慢走到门边,抬手,将紧闭的房门轻轻打开了。

    应该快到时辰了。

    当冬暖故打开房门的时候,负责看守她的两名家丁两眼也正疲得不行不断点着头,朦朦胧胧中似乎听到有开门的声音,再揉眼一看,两人在看到冬暖故的一刹那都吓了一跳,张口就想骂她半夜没事做出来做什么的时候,坠挂在廊下的风灯竟突然啪一声掉到了地上,火光烧了灯罩,顷刻又被雨水打上。

    一瞬间的明亮与一瞬间的黑暗让两名家丁双腿发颤,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只闻风声雨声还有对方紧张地呼吸声,忽然,其中一人磕磕巴巴地向黑暗中问道:“八八八八……八小姐?”

    只是,回答他的依旧只有风声雨声,他忘了,八小姐是个哑巴!

    半晌,屋内微弱的灯火透过破败的窗户纸落到外边来的浅浅光线令人能稍微多看清些眼前事物,就譬如此刻的冬暖故,只是静静地站在廊下,昂头看着墨黑的苍穹,似在等待着什么。

    两名家丁不约而同地咽下口唾沫,面面相觑,这八小姐,怎么这么瘆人……

    忽然,芜院月门方向的地方有火光闪烁,一点,两点……八点!

    很快,那火光便伴随着急急的脚步声来到了冬暖故面前,继而是府中左管事柳路阴沉的脸在冬暖故面前放大,大喝一声道:“将她带到前厅!老爷要亲自审她!”

    呵!冬暖故心下冷笑,柳承集居然这么看得起她,居然让这么多人来“请”她。

    柳路用的是一个“审”字,而非“问”字,柳涟这是咽气了?柳承集要大发雷霆了?

    柳路话音惊醒屋中的六娘,待她冲出屋,冬暖故已经走出了廊下。

    “小小姐!”六娘惊呼。

    冬暖故没有回头,径自往前走,她两侧的家丁也不敢拿她,只敢紧跟在她身边。

    柳路拦住了六娘的跟随,盯得她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风灯在风雨中摇摆,芜院外的黑暗中,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无人察觉。

    ☆、007、突来客

    柳涟的确是死了,银环蛇的毒是剧毒,大夫赶来的时候蛇毒已经侵入血管心脉,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凶手,也的确是冬暖故,只是没有人知道,就算整个相府上下都一口咬定她就是凶手,只要他们拿不出证据,她就永远是清白的,只不过,他们永远也不会找得到证据,因为,她杀人从来不会留下证据。

    对于整个相府的冷嘲热讽和欺人太甚,冬暖故本是不打算去计较,因为这一世,她不想锋芒太露,所以能忍则忍之,然,忍无可忍之时,便无需再忍,甚至可以残忍。

    对于柳涟,她本也只是想给她个教训而已,只是,她已经挑战了她忍耐的底线,所以,她该死,早在她来到这个世界来的时候柳涟就该死了,她逼死了原来胆小懦弱的冬暖故,本该偿命,若她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欺人太甚,或许她的命能留得久些,可惜,她太自负太愚蠢,死不足惜。

    前厅中,除了那因突然失去女儿而昏厥的相府正牌夫人冯氏外,整个柳家的人包括左右管事都整整齐齐的坐在厅中,所有人的视线从冬暖故踏入前厅门槛的那一刻开始都齐刷刷地落到了她的身上。

    冬暖故站在众人逼视的偌大前厅中,面对着盛怒的柳承集,她只是将头垂得低低,全身瑟瑟发着抖,一副战战兢兢不敢抬头的胆小模样,与之前柳承集在芜院看到的她判若两人,直让柳承集认为之前是他出现了错觉,这个胆小怕事的女儿,怎么可能有那样冷静得冰寒的眼神。

    厅中的所有人也都不能相信,这样一个成日只会任人欺的胆小鬼怎么敢杀掉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嫡次女柳涟,而且用的还是蛇,这更不可能,可,若不是她杀,还有谁会杀了那个嚣张的柳涟?

    所有人,包括柳涟与柳涟同系一母的姐姐柳漪心里都有着同样的疑问,会是谁杀了柳涟?而除了柳漪与柳承集外,所有人心里还有个同样的想法,那就是——不管是谁出的手,都是柳涟她活该。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好戏,没有任何人会想得到此刻正瑟瑟发抖的冬暖故,在笑。

    “啪——”就在偌大的前厅静得只闻众人深浅不一的呼吸声时,坐在主位上的柳承集忽的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甩到冬暖故面前,滚烫的茶汁泼了她一身贱到她的脸上脖子上有些灼烫,茶盏掉在地上啪地碎了一地,也吓了所有人,包括冬暖故。

    突来的茶盏让冬暖故惊恐地抬头看了一眼柳承集,身子抖得更厉害了,面色也是惨白惨白的,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她的眼神是惊慌害怕的,好似随时都会害怕得昏过去一般,然她却又是倔强的,纵使再怎么惊慌害怕,她都是颤着腿站着不肯跪下,好似一跪下就是承认了她是杀害柳涟的凶手一般。

    旁人永远看不到冬暖故眼底的寒潮,装可怜装无辜装清白论演技她绝不输于任何人,但是要她向旁人下跪,绝不可能,因为在她的字典里,从没有“屈膝”两个字。

    “去看查得怎么样了。”柳承集看也未看冬暖故一眼,只冷冷地向站在门边的柳路道,从他大幅度起伏的心口可以看得出,此刻的他,在隐忍着所有的怒气,只等待着爆发。

    “是!老爷!”柳路连忙应声,迅速退下了。

    冬暖故依旧倔强地站着,厅中的所有人依旧在猜测着,小心翼翼地呼吸着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惹怒了柳承集成为殃池之鱼。

    偌大的厅堂瞬间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中,柳承集冰寒盛怒的眼神一一扫过众人的脸膛,最终定格在冬暖故的脸上,随之缓而冷漠地开口道:“你可知涟儿已经死了?”

    话是对冬暖故说的,可是就算在这种气得人需要点名道姓的时刻,柳承集依旧不愿道出冬暖故的名字,好似她的名字会污了他的金口一般。

    冬暖故惴惴不安地抬头,不明所以又瑟瑟发抖地飞快看了一眼柳承集,复迅速地低下了头,双手紧紧绞在一起。

    只听柳承集又道:“涟儿才十六岁,她是你的姐姐!”

    冬暖故心中冷哼一声,十六岁与她何干?姐姐?呵!这就可笑!这个府里有谁当她姓柳了?又有谁当她是八小姐了?她可高攀不起这个府里的人。

    柳承集说完这两句话又沉默了,只定定盯着冬暖故看,好似能在她身上盯出所谓的证据一般。

    时间在一点一滴流走,依旧没有人敢说话,只有烛火在摇晃,也不知过了多久,柳路去而复返,神色紧张,厅中众人瞬间将目光全部移到了他身上,除了冬暖故。

    就当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来说查到冬暖故杀死柳涟的证据时,只听他紧紧张张跑到柳承集身边附在他耳畔小声说着些什么,柳承集面上一惊,倏地站起身便要往外走。

    正当此时,院子里传来年轻男子轻轻的笑声:“左相府里这大晚上的还这么热闹,是在做什么啊?”

    ☆、008、右丞相

    “左相府里这大晚上的还这么热闹,是在做什么啊?”只听院子里有年轻男子轻轻的笑声在雨夜里响起,声音极为温润好听,尚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便已让众人迷醉,待见到那自雨中缓步而来的颀长人影时,厅中众人均被来人惊艳得险些止住了呼吸。

    来人是一名二十四五岁的锦衣华服男子,容貌艳丽,纤妍洁白,螓首膏发,自然娥眉,美得便是连自认姿容貌美的柳家一干女儿只看他一眼便已自惭形秽,只见他身穿一件深紫色流云纹锦缎长袍,外罩一件织锦薄纱衣,嘴角微微上扬,笑得如春风般和煦,美得耀眼。

    “诸位怎么都站起来了?都坐都坐吧,我这人很随和的,诸位不用这么热情地都站起来迎接我的。”只见男子边跨进门槛边笑盈盈道,言行举止随意地好像是回到他自己家里一般,美眸轻扫过愕然的众人面上后继续浅笑道,“诸位只当我是自己人就好,介意了可就不好了。”

    男子丝毫不在意所有人错愕的神情,甚至不在意柳承集那一张惊愕过后阴沉到极致的脸,依旧笑吟吟的,好像完全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不速之客一般。

    本是正坐在主位上的柳承集脸色原本就不佳,在见到男子时一张脸可谓好似狂风暴雨前的阴沉,随后慢慢站起身,盯着一脸笑意的男子冷冷道:“不知右相大人夤夜到访,所为何事?”

    柳承集的话才一出口,众人皆惊,不约而同地再一次将目光全都锁在男子身上,除了背对着厅门而站的冬暖故。

    然冬暖故心下却还是稍稍吃了一惊,南蜀国右相楼远?

    南蜀国的丞相之位分左相与右相,两相地位等同,共同辅佐皇帝治理国政,典领百官,无所不统,柳承集任左相一位已有十年,理应当是王上跟前的红人,然众所周知,如今柳承集在王上跟前的地位却远远不如右相楼远。

    而这右相楼远,坐上这右相之位不过短短两年而已,且年纪才二十又二,尽管他才华横溢古往不及,然他在朝中毕竟只是一个新人而已,非但年纪轻轻就坐到了右相的位置,且还跃到了柳承集之上成了王上跟前的红人,这其中因由无人得知,却也因为此,南蜀国上下都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右相猜测不已,茶余饭后的话题也是关于右相楼远的居多。

    有传闻右相楼远聪明绝顶无所不知,有传闻他琼姿花貌尤比女人美,甚至有传闻他是女扮男装入朝为官所以他才会入了王上的眼成了王上跟前的红人……

    然传闻毕竟只是传闻,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没能亲眼见到右相本人不可确定传言是否属实,不过听着这个声音,冬暖故能确定所谓的女扮男装不过是传闻而已,来人的声音虽然柔和动听,却也只是男人才会有的声音,且倘他真是女扮男装,这两年来不可能不被柳承集抓住把柄,又怎可能在朝中压柳承集一头。

    至于他是否如传闻中所说的倾国倾城,依这些女人们的反应看,想来传言也是真的了。

    不过,这右相楼远深夜到此,意欲为何?

    “无事无事,远不过是夜里睡不着出来走走而已,左相大人不必招呼远,远自便就可。”就在众人心中都猜测这楼远深夜到左相府来究竟是为了何事时,楼远也不待柳承集说可还是不可,便自行找了个空着的椅子坐下,真真如他所说,很是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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