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的情人们》191.第一百九十章 蹊跷

    [第1章冲出末路乡村]

    第190节第一百九十章蹊跷

    农人的一天,重复着哩,有活干活,无活,多数就找自己常做的懒样:长睡哩,晒日头哩,说闲话哩,还有的走五子棋,憋老坑……稍微勤快的有主见的,忙着收拾无主地上的野菜,如灰灰菜、苋菜、面条棵、红薯秧、胡萝卜缨、大雁屎之类,晒干、分类,放在通风地方储备起来……没有人种的地块,开点荒,把那石头、礓块一个一个刨出来,运来土填上,下几年苦力,生地,自然变成熟地了,日子虽是苦吧,一家老少吃喝倒是不太挠头。

    刘学林和四个儿孙,正在自家地窖后边开荒。以前没有想这事,现在周围几家,就近方便,自己先开起来。再要不开出来,怕是要占住地窖上的高丘了,那时自家运粮、藏粮、晒粮、倒腾粮,极大不方便了哩。

    刘学林和爹商量了,取着这边料礓石子少的上边,先挖,把周围圈住。别人自然就不能再来占地块了。

    先铁锨挖开槽,撬杠撬,拳头大,鸡蛋大,山药蛋大小不等的料礓,就撬出来。能手抓出来的,箩筐装了,堆倒到地块边。一箩筐一箩筐地堆排,把地窖周围盘出个高垄,里边衬上料礓土,踩瓷实了,一般涝水,就不怕了。

    挖着,挖着,刘则悌的撬杠,湿了小半截,“老爷,您看,这下边有水哩。”

    老汉种地,最听不得“水”声,闻声趔趄跑来,刘时悦伸手搀扶住,架到刘则悌刨挖地方,“啥水?水在哪哩?”

    “俺看这片野荆棘丛最旺,就顺着往下挖。这不,才有四尺来深,料礓越来越湿。现在,手攥着,能攥出水珠。保不定下边有泉哩。”

    去过两次焦作,见博爱、修武那儿,路上泉眼不断,煞是羡慕哩。这会自己可能挖到泉了,能不高兴?

    “真要是泉,那可好着哩,土地爷的尿,叫咱挖着了,那还了得?叫俺看看……”老眼瞧着孙儿手里捧着的渗水的粗土,攥了一把,确实是。“噗通”趴到坑沿,鼻子凑到坑底用劲吸吸,一股凉气渗人脾腑,一股神明,透人心府!“土地爷,土地公哩,真是泉眼哩!”

    当下,几人七手八脚挖下去,果然,水渐渐多了。看看有四五尺深。老汉止住了。

    “知足哩。以前土地爷不让咱们家知道,是这水,神哩!水气霸凉,下边水眼不多,地气怕会冒出多了,就不灵验了。旱时候能有这水保命,就知足了。别贪心了,叫土地爷收回去,咱这点依赖,也没了哩。”说了,给土地爷磕了仨头。

    “孙,老爷也没啥奖励你,命会犒劳你哩!”

    几个喜气洋洋,小心把泉眼用大块礓料蒙住,挖出地沟,捣结实了,用石块盖好,将水引导到下边地沿。积满了,好流到地里浇水。看着泉眼慢慢渗出水来,清亮亮的,把几个人喜悦脸庞照里边。

    后来再挖,也没有泉眼出现。别的地段,也没听说谁家,有这事哩。一家也就不宣扬了,暗自高兴。

    刘则悌回家,婆子看他满脸高兴劲,悄悄问,摇摇手,就不吭声了。

    待吃了饭,刘则悌先回和三个弟弟合住屋里,他们还在院里玩耍。林绿过来,拉起他,坐到床沿,“咋啦,看你脸色,藏不住哩!”

    刘则悌一五一十说了地里事,林绿也满心高兴:汉子能遇到好事,是不是自己命,也要好起来哩!满脸忧愁,化为乌有。

    攥着汉子手,刚要咬一口,“呦呦,不知羞哩,俩人躲着俺们亲嘴哩——”听着是十弟弟声响,林绿甩了手,忙想夺路,外边几个孩子,“嘻嘻”笑了——

    寨外这几天,不断有兵出现。村人奇怪,四个轱辘转着,就会驮着东西走哩:不用骡马,不用人吆喝,屁股冒烟,“突突嗡嗡”,就把十来辆马车,也装不下的东西,运来了。挤在路边,啧啧咂舌。还有满车的兵,可惜了,要是成咱的长工、短工,干活有那个精神气,一天还不种它个几亩地,哪能三五天,也不出一畦活!

    还有那鸟炮,都是铁管,好家伙,气势着哩,敦实着哩。三五匹马拉着,可惜了哩!全村没有一匹这样壮实、高大哩。用它去犁地,那人可不喜欢死了。啧啧,叫它拉着这玩意,亏死了!

    有几个娘们,邋遢着脸,去摸人家衣服,看是啥布料做的,好回去撇嘴。却是没见过。有说是麻袋料吧,人家的密实,也不扎手。有说是帆布加厚的吧,人家的细腻,不透风……

    第二天,西大庙聚集的人多了,老老小小,伸长尺把脖子,满心希望今儿个,能有花花绿绿的包出现。可惜了,嗓子饿的冒烟,始终不见一个人,悄悄的,咋着哩?饿得受不了了,自己弓腰虾米点头一样回去,糊弄肚皮去。

    村西头苗泽普偷偷地笑,昨儿个黑夜,庙里“突突”了半夜,人家早走了,叫你个爱占便宜的猪咬尿泡,空喜欢哩!吃人家的东西,那是好吃的!

    苗泽普昨儿傍黑,人家给他两块银元,叫他看门哩。刘时方从家里出来,街道两边,没有几家生意开张,零零碎碎开着门的,多是针头线脑买卖,有人来,赚不了三文二文;没有人拿东西,也饿不死嘴里牙,懒懒地随风“叽咕”忽闪,焦躁的屋里人坐不住,逮着孩子啼泣发作,“哭,哭,哭,就知道干嚎着哭闹吃哩!上辈子欠你的,还是饿死鬼托生的,成天攮不够!啊呀,俺的死去的娘哎——你咋不把俺也捎走,净让俺活受罪哩——木刀子剌脖子,叫俺不死不活缺吃少日旱死俺哩——俺那瞎眼的娘哩……”

    进了干娘院里,干爹、干娘都不在。奇怪,这不时不晌,能去哪哩?开了隔墙门,芳芳在屋里睡觉,甜甜在椅子上打瞌睡,五妹在门口绣花。听见开门声,笑盈盈地站起,“姐夫——”

    “嘘!”

    “偷家贼哩!”

    “咋着叫偷家贼?俺这也算?”手摸进裤腰,“胖了哩。”

    “那俺少吃点。”

    “那不中。该吃就得吃,俺想着你胖哩。”

    “像芳芳姐胖?”羞羞地斜眼,看他鼓突突抖动,小手有意去摸,又赶紧缩回来,仿佛火燎了一下。

    “那不一样。你芳芳姐是生孩子,身子单薄就会扛不住哩。”

    “胖到这儿,”指着奶头。

    “中。只要你能恁胖。”

    “俺瘦,怕是忍不住它哩!”见鼓突突进去了,摸着根,还有两指高没有进完,不禁泄气:姐姐和芳芳,一口都吃下了,自己试了好多回了,咋还吃不完哩!看她们大呼小叫,自己活像个蚊子哼哼。问她们,谁叫的声音大,说明心里高兴。那俺叫唤小,俺会心里难受?还不是一样麻软哩!就是俺噙住没有多一会,就开始喊了,不像她们熬好米了,还没有软哩。

    “疼吗?”

    “咋会疼哩。就是开头几天,俺里面疼得火辣辣、麻酥酥。后来,后来只有高兴哩。好姐夫,以后你要多跟俺来,它想你哩。”

    “叫姐夫看看,你变了模样没有?”

    “变哩。看看俺皮肤,姐姐笑俺粉嘟嘟,像个小猪哩。俺有恁丑?姐夫。”

    “哪是丑,是俊哩!”

    “俺说哩,见天俺吃得饱饱的,还有肉吃。不像在家,俺爹看着俺娘挖面,都要用小瓢,临倒进面盆,还要再倒回去点,不叫俺们吃。说啊早晚是人家的人,吃恁多咋哩!赔恁多!姐夫,俺是不是你的人?俺不想嫁给别人!”

    “不是姐夫人就咋哩?”

    “俺就跳河哩。不中,跳河的话,俺叫水泡成白胖子,难看死了!亅亅梦亅岛亅小说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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