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的情人们》165.第一百六十四章 忙碌

    [第1章冲出末路乡村]

    第164节第一百六十四章忙碌

    跌进年根,刘学林家添了仨孩。先是刘时朋婆子崔香花生了男孩,接着刘时学清清育下男孩,接着新新新新婆子跟前招来个弟弟,也是男孩。

    干娘本是洗手不干了,老了,受那些症干啥哩,孩能养不活你?干孩劝了两次,干娘喜欢的没得说的,也就把干了小六十年代行当丢了。这看着干亲家仨怀了肚子的,稳婆说,咋着关门也要在刘家接生仨男孩,自己利利索索就不给送子娘娘干了。

    接生了一个,别人家就开玩笑,是不是送子娘娘早就不想要你这老脸了,看着你这寿命比她还长哩!稳婆还强嘴,“咋会哩。不看功劳,咱有苦劳;不看苦劳,咱有跑劳哩。咋能舍得哩!几十年的香火情分哩。”

    给大孩家接生,还走了手眼:前边就摸过几次,断定的女孩;脉息也旺。后来快到日子了,又摸又看,还是断定是千金哩,“俺这眼花了,手可不花,俺耳朵也不聋,咋能摸错,听错哩!要是看走眼了,俺出钱买个丫鬟替俺出力!”稳婆和几个干亲,说上火了——咋说,也经手几百个孩哩,多少娘们肚皮叫咱摸过,没杀过猪,还能没吃过次猪肉?

    结果,生了时候,旁边新婆子看出腿缝里尖尖,嘻嘻大笑,稳婆还想说嘴,待看清了小小**,才咧开嘴大笑,“你这孩子,给俺打嘴哩!俺干了这么多年,还是你把俺招牌给敲了!”哈哈笑个不绝。

    娃娃哩,在她手上,不哭不闹,只拿脚踢腾。

    “哎吆,俺知道了,送子娘娘给俺说的,俺知道了。再接生刘家一个男娃,俺就歇手哩!叫她娘娘好生保重,俺没丢她人哩!”这孩,才“哇——”哭出来。

    旁边人咂舌,“娘哩,还真是神托来哩!”

    稳婆寻思,这刘家生子风水就恁旺势?

    过了二十二天,刘家来人请她,稳婆不敢大意,先是敬香,磕头,然后净了手,单单雇了顶轿子,稳稳来到刘家。进门,再烧香,礼拜各路神仙。然后进了产房,一声不吭。

    等洞口大张,露出头颅,稳婆大喝一声,“使劲——”新新新新婆子憋得脸红脖子粗,“哇”一声啼哭,男孩滑出来了!

    几个姐姐上去,手忙脚乱,紧着收拾。稳婆松了口气,“娘娘哩,你可真下去得手,连着叫俺抱来仨手榴弹,一个赛一个!”

    “看看,娘娘都嫌弃你个老杂毛难看哩,你还抹红涂绿往跟前凑,这不,该洗手了吧?不是咱刘家子孙旺,累死你个老疙瘩皮哩!”

    “可是咱家子孙命里稠密哩。板着指头数数,这十七年里,刘家子孙,都经历俺手哩!”

    “要不是凭啥咱把你招降纳叛收你猢狲哩!呔,抬起你屄脸认认你家大王——”新婆子开她玩笑。

    稳婆脸却暗淡了,“嗨,看着现在家里热热火火,想他大娘,不该走恁早哩!恁实在个婆子,却走走俺前哩!”

    几个婆子转头忍泪,手抹眼眶。

    “哎呀,看俺这老不把风的破嘴。大喜日子,咋说扫兴话哩!”稳婆自找台阶。

    几个妯娌当下商量了,咱个个子女齐全了,回头上坟去给他大娘报报喜,让她在那边别牵挂,顺顺利利过好那边日子。

    家里喜庆的事,早安排好了。几个亲戚听说,也接连二三过来庆贺,家里越发忙上加忙。

    几个街坊,见刘学林家,生人、熟人,出出进进,有不知咋回事的,就互相打听。有那耳朵尖的,就倒醋水,“人家一家三代,你日出个带把的,他鼓捣出个**子,奶奶比着还不知羞弄出个手榴弹。一家子成天啥事不干,净日屄哩。爹日了媳妇子,孩干了娘婆子,乱套了。全家一床被子盖了,胡日哩……”

    “哎呦,咱村人,家家人口减少哩,就他家年年添人。莫不是送子娘娘送错门户了,咋把全村孩子都送他家哩!”

    “人家屄能装天蒙地,送子娘娘自然看不清谁家了!”

    “咋,你说人家屄这屄那,你腿旮旯长的是骡子屄,只进马**子,不生骡驹哩?”

    “你老娘那人人骑的破货才是骡子屄哩。俺咋着也生了三胎。你婆子咋到现在肚子还是瘪哩。是不是夜夜送街上,叫人日透了留不住黄水?”

    上去撕嘴,没够着,却叫那汉子压到地上,“俺看看你里边能存啥黑水哩……”周围一阵哄笑……这边忙着招呼坐月子、孩子,那边忙碌印年画,熬膏药,编织,人人有事干,个个手不闲,几个小不点,也有分工。

    尿布多,洗好不能全晾晒到绳子上,怕外人看见;多数要平展到柴火垛、荆条垛……低矮地方。五六岁的小孩,就能跑颠颠地做这些事。给老爷他们编织递荆条篾片,拿粘膏药纸张,年画印好了翻晒,装车啥的,都能伸手干点——哪儿有大人做活,哪儿就有他们忙碌身影,捎带着,跟大人学点本事不是?

    几样活儿赶着,刘时方又曾央求过四娘、五娘几个做糕点,这就做了四天,有三百斤白面。加上膏药、荆条筐、年画,二百斤熟地黄(开封黄记药铺老掌柜,托刘学林,无论如何给整治点,好给省里官员配补药),按分量、大小归置,满满装了四车。

    刘学林带着刘时朋、刘时方、刘时君,加上女扮男装的魏琪琪、魏潇英、果果、棣棣,刘时方在前带路,刘学林押后,按着习惯,半夜四更启程,天亮到黄河渡口,日头升起,下了渡船,迤逦驾驶在绵绵黄河滩上。

    一路冷风呼啸,黄沙漫漫障眼,行人稀少,草木荒凉。遇到扑来的抢劫,刘学林叫孩子们练练枪法,放胆去搏。对方不防眼前这几辆村车,这么扎手,往往不备,两排子枪响,人就扑过来,痛下杀手,一个照面,就不辞爹娘,自个去地下过好年去了。

    刘学林在后防备着,由着孩子们出手。这次带了十把枪,二百来发子弹,三十个手榴弹。四面看不见别人,也不怕走漏风声。逼近了,能动手不动枪;对方人多,先动枪再上手。第二天下午到了开封城门,交手七次,几个孩,没有受一点皮肉伤。高兴得他们,不知手脚咋用了。刘学林耐心提醒,“这是人家走眼了。要是正规兵,恐怕要吃些亏哩。可不要以为大人是那么好欺负哩。谁轻视人家,谁先跌筋斗!千万,千万,命就一条,没有后悔重来一说!”

    几个孩,才老实点,女孩也不起劲了。

    交了进城费,刘学林让刘时君领头,刘时方押后,自己居中间前后看护,小心到了老铺,卸货,算账,结部分账。刘时方自己和果果去送年画,只剩下糕点,刘学林留下卖,叫刘时君他们,分头去叫学堂孩子来团聚。

    就着路灯,因为价钱比城里铺子便宜,味道和式样也好,尝过以后,男男女女你二斤,他半斤,个把时辰,刘学林卖的很顺手,卖了有三成。果果只管收钱也忙不过来。

    停了会,人流少了,买卖人也稀了。果果惊叹,“城里人就是比村里人能吃哩!”

    “咱村里,才有多少人?大多自己做,自己吃,不时兴买着吃。城里人,挣一天钱,买一天粮,买惯了,自己做的就少了,嘴馋的多了。”

    招呼着零星买客,和孙女拉呱着,到了天黑透了,刘时朋他们才先后回来。刘学林收了摊,到老店住下,边吃饭,边说话。然后分派了房间。刘学林自己带着刘时朋、刘时君,去街上再卖会糕点,他们几个,去歇息。

    黑天,街上赶路的,闲逛的,闻到香味,就过来看看,有问价钱,有掏钱买,爷仨忙忙碌碌,不见消停。

    又有几个,天擦黑买过的,回家吃了,婆姨夸奖,回头客再多买的。几下一张扬,买的人就多了。现在不买,明儿个早,说不定就涨价了,趁便宜,货真实,错过后悔就来不及了!

    堪堪卖到一半多点,刘时方和棣棣也来了,几个就收摊回去歇息不提。

    第二天早起,刘学林赶早又带着几个去卖,边教果果她们算账,边教他们和路人打交道。正说着,仨年轻力壮孩,趁他们忙着一把将几个糕点抓在手,边跑边吃。刘时方边追边喊,吓得跑远了,回来在人群外边来回巡看着,看到哪个不对头,捏得他吹着自己的黑污泥手,呲牙咧嘴走一边去。这样制服了几批,才没有人来闹事。

    热热闹闹上班人流过去,刘学林他们就卖完了。

    刘时方带着刘时朋、刘时君,去街上转悠,刘学林领着女娃回来歇息。

    问清了刘时知、刘文文还要等两天才放假,刘学林就等他们,好一块回去。几个孩子呱呱一会,刘时知、刘文文回去上课,喊上刘时远,打着哈欠,走了。

    果果和棣棣去喊魏琪琪、魏潇英,俩人还死睡,摇不醒,屋里味道呛鼻子慌,俩人就回自己屋里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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