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嬴政豢养丧尸事件处理情况的通报》分卷阅读252

    不戴佩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袁加文懒得现身,直接以透明人的模样大摇大摆走进去,别人看来,便是一件拿着匕首的衣服自己走了起来,无比诡异。

    他三两步走到嬴政面前,“哆”地一声,将匕首插在他的书案上,低头下去,几乎贴着对方的脸,道:“可以,但是我要先确定一件事,还请大王应允,不然没法谈。”

    嬴政见到他的诚意,自然点头:“允。”

    袁加文伸出手掌,掌心向上,曲起一根食指,指缝中陈铬的鲜血还是热的。

    夜风吹拂,万分凉爽,抬头月在中天,澄黄的月亮既大又圆。

    陈铬一步三回头,终于跑到再看不清袁加文的远处,满头大汗,停下来歇歇脚步。

    他低着头,孤零零走在瓦顶,野猫似的机警,不敢发出太大的脚步声,有气无力地感叹道:“原来今天是八月十五了,中秋节。大哥,你在哪里?快来帮我把李星阑揍一顿吧。”

    自言自语,心中惆怅,不知不觉中已经接近王宫的出口。

    陈铬一抬头,差点没吓得叫出声来——城墙上黑压压一片,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巡防武士,橘色的风灯摇曳,整条城墙简直变成了一道燃烧的长龙。

    他既不能隐身,又没那么聪明,这要怎么逃出去?

    陈铬心里犯难,低头碎碎念,忽而余光扫过远处。

    对的!今夜秦王宴请齐国使臣,又是年结邻近众人无事可做。满朝文武,达官贵人,公卿世家,王子王孙,几乎全都到场,整个王宫热闹非凡。

    因为人多且杂,宴会过后离宫缓慢。这时候,他们自己的马车,全都停在王宫外,正坐着宫里接送众人的专用马车,一个个在不远处接受盘查。

    陈铬狡黠一笑,闪身在房顶上飞快跳跃,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

    “什么东西?”

    “许是一阵风,莫要太过紧张。”

    只见一道残影闪过,侍卫还来不及反应,陈铬便已经滚入一辆刚刚被盘查过的马车底下,挤在车轮中间,扒住其底部的车架,藏身于此混出宫门。

    马车走得极缓慢,硕大的车轮数次贴着陈铬的脸颊擦过,将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陈铬单手捂住口鼻,不知道是谁的马,拉车的马儿一路上落下那么多粪便,几乎就要擦身而过。他便用力吸气,试图将自己缩成纸片贴在车底,免于沾上污秽的命运。

    几乎是过了半个小时,马车终于走出宫门,来到换乘的地方。

    陈铬只看见一双脚迅速晃动,飞快地走了过来。心想,不会吧这么凑巧吧?大家怎么都喜欢用武士当人肉垫脚石。

    果不其然,这人竟然躬身跪伏在地上,要当车上人的垫脚石。

    结果,自然是四目相对!

    “车底有人!”

    “大人切莫下车,来人保护使臣!”

    陈铬下意识地松开双手,向外侧滚,单手撑地迅速爬起。心神一定,循着阮霖洲带他走过的路一路狂奔。

    秦国王宫侍卫众多,他根本不敢恋战,任凭身后箭矢如雨点般刺入密林,甚至在自己肩头对穿而过,溅起血花朵朵时,他都一声不吭。

    被箭矢的惯性带飞,疼得趴在地上打个滚儿,而后继续卯足了劲儿逃跑,不一会便将追兵甩在身后。

    而后改换作普通速度,一路跑回酒楼,进入墨家地堡,冲凉洗澡换好衣服。

    直到他双手垫在脑后,一身轻松躺在床榻上的时候,才想起来一个问题。什么叫“保护使臣”?

    使臣,不就是李星阑吗?

    陈铬对着枕头一顿猛捶,不知不觉在懊悔中睡了过去。

    醒来也不知到了什么时候,只听见集市上依旧仍来人往,繁杂吵闹,或许是睡到接近中午了。

    他打着呵欠推开门,双眼还没睁开,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却是撞进了谁的怀里。

    只不过这人虽温暖,衣却带着夜露的冰寒,明白过来,高兴地对着对方一阵乱拍,问:“你回来了?怎么不进房间去睡?袁加文,醒醒,你受伤了吗?哪受伤了,我看看。”

    袁加文罕见的陷入沉眠,被陈铬摇醒时,睁开双眼,便只见到他一张近在咫尺的脸。少年皮肤白皙如玉,双眸漆黑莹润,微微下垂的狗眼张得大大的,流露出无限真诚的关切。

    他笑着摇摇头,亲了亲陈铬的额头,柔声说:“回来太晚,怕把你吵醒,想着吹吹风清醒一下,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真是人老了,不中用了。”

    陈铬把他拉起来,确认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感叹:“你别吓人好吗?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多大了。”

    袁加文摇摇头,随口道:“我也不知道,人老是心态问题,跟年龄没什么关系。”

    “你刚才亲我!”陈铬抹着嘴唇抱怨。

    袁加文哈哈大笑,道:“帮你办事,不给点报酬?”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八月十五秦王宫中夜宴,北辰毫无兴致懒得进去,李星阑带着陈铬两个人赴宴。

    却不想准备离开王宫时,忽然传来秦王遇刺的消息,宫门当即被封锁,所有宾客不□□份地位,俱得接受严格盘查。

    李星阑作为齐国使臣,虽然嫌疑很大,但由于其持有齐王符节,政治意味不同,又有自己的特殊本事,故而侍卫简单问了几句,轻易就将他放了出去。

    马车使出宫门,照例来了个齐国武士跪在地上给他当垫脚石。

    李星阑便慢悠悠站起身来准备下车。

    不料,那武士忽然发声,大喊刺客藏在车底。

    “陈铬”兴奋地跑了出来,被李星阑反手拎着衣领扔下车,又跟他吵了几句。一回头,正好见到那刺客被箭矢射中,疼得捂住肩膀滚落在地,再次费力地爬起,趔趔趄趄,跑了个无影无踪。

    密林漆黑,刺客肩头喷洒的鲜血,也仿佛是黑色的暗影。

    李星阑对此毫不在意,只觉得那背影朦朦胧胧,说不出的熟悉。

    可这世界上,哪还有什么人,是值得他去在意的?

    夜色深沉,马车缓缓向前,两人各自躺倒在车的一侧,之间仿佛隔了道银河。

    李星阑盘腿打坐,周身灵气飘摇,双眸沉如古井。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他就是无法安心,最终放弃修行,靠在窗边,透过车窗,望向空中那一轮澄黄的圆月。

    陈铬狡黠一笑,踢了他一脚,问:“今儿是八月十五,李先生,你想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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