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嬴政豢养丧尸事件处理情况的通报》分卷阅读83

    微微颤抖,李星阑在对方脸上刮下一块已风干的泥,问:“你接下来,想怎么做?”说四个字,又咳了一声,只是这回声音正常,语气却……不大自然。

    陈铬的脑回路异于常人,根本没注意对方问什么,而是大吃一惊,犹犹豫豫,说:“那个……我们,我们在玩……泥。”

    李星阑看了看地上,陈铬和韩樘捏出数个小泥人。泥人们的头脑和肚子俱是圆滚滚的,小泥团摞在大泥团上面,再插上树枝作手脚,照着议事厅里的座位摆放。

    他瞬间哭笑不得,道:“小孩儿都喜欢玩泥巴。”

    陈铬挠挠头,不好意思,道:“玩尿泥。”

    李星阑:“……”

    见他表情僵硬,一只手滞在空中,陈铬露出得逞的笑,道:“骗你的,让你老是把我当小孩,我都十七啦。”

    李星阑无奈:“还差一天,所以你永远十六岁。行了去洗洗,睡个午觉,今天‘议员’老板请客杀羊,睡醒起来喝羊汤。”

    陈铬闻言欢呼雀跃,听话地跑走了。

    李星阑瞬间肃容,转头对韩樘道:“樘儿也去打水洗干净,到我房里来,与你说说练兵的事。”

    韩樘领命,喃喃自语:“总觉得李先生对陈铬,格外不同。”

    李星阑闻言一怔,道:“都将你们当作小弟看待,只是他大哥于我有恩,陈铬心性又不比你这般强韧,多照顾一些罢了。”

    韩樘走远了,只有声音传来:“就说他是个长不大的孩儿,哼。”

    身长一百六十九公分的小孩——陈铬,平躺在榻上,百无聊赖,双手交叉垫在脑后,伸出一条腿在榻边晃悠。

    裤腿搂了起来,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小腿。

    阳光穿过窗户,洒出一地光斑,空气中零星飘飞的尘埃,在这光芒中竟也让人觉得干净舒适。

    风起风停,海棠花枝随之摇曳,香风阵阵,阳光流动如水,阴影游动如鱼。

    陈铬闭着双眼,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在卧蚕上落下两道阴影。

    他的面部线条流畅,眉毛浓黑,鼻梁挺秀,继承了母亲的精致。正处在十六七的年纪,轮廓将显未显,手脚修长,该有肌肉的地方一处不少,很有一些遗传自父亲的英气。

    只不过他那一对眼睛既圆又大,双颊略有些婴儿肥,长相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偏小,睡着的时候更显柔和,带着些中性美感。人的脸要显得好看,多半是各部配合得当,符合自然。因此陈铬这模样并不会显得“娘气”,反倒很有亲和力。

    想着晚上有羊汤喝,这时他哪还睡得着,整个人精神得不得了。当然更令他高兴的是,李星阑竟然真的说服了众人,还能亲自练兵。

    要知道,李星阑是三团团长,一名陆军上校!也就是说,他从前至少管理着四至五个营,带着一千五百名左右的陆军士兵,在非洲的丛林中进行对残余丧尸的歼灭战。

    他不仅有办法,而且一定经验丰富。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人能凭自己的努力在二十七岁就晋升至上校,或许跟他大哥一样,也是个“官二代”?

    想到这里,陈铬又耷拉起脑袋,感到一阵深深的愧疚。都是因为自己,大家来到这么个地方,几乎永远地离开了自己的亲人。

    他一瞬间就下定了两个决心:第一,以后不管李星阑多不喜欢自己,自己都一定要好好照顾他。第二,今天过后就要开始努力训练,尽力帮忙,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于是,照顾的第一步就是了解,比如……听墙角?

    他集中起注意力,李星阑与韩樘的说话声如在耳畔。

    李星阑:“有关丧尸的事,陈铬都向你说清楚了?”

    韩樘:“是,令人难以置信。”

    李星阑:“那我简单说说。对付丧尸最难的其实是心理,人类对于死亡有一种天然的恐惧感,对战丧失时,更是如此。这十分正常,你必须接受并克服你的恐惧。”

    韩樘:“我是妖,怪力乱神之事,我并不恐惧。”

    李星阑:“你做得很好,樘儿。人要活下去、要变强,首先必须认识和接受自己,而后才能获得改变。关于如何与丧尸对战,你可去请教陈铬,我就不一一说明了。”

    韩樘:“我记下了,但是他……靠得住?”

    李星阑:“陈铬出生在军人家庭,他还没有手里的刀高,就被姜大哥赶上战场进行实战训练。须知这世上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切莫以貌取人。”

    韩樘:“哦,他功夫确实不错,只是脑袋不大好使。”

    李星阑不再与他纠结于此,道:“两天集结编队,三天整肃队伍。至多五日,要令他们掌握基本的战斗技能。再五日,学习两军对阵的技巧以及阵型。我们的目的是守城,训练只能是白天,晚上必须去调整城防。时间太紧张,你协助我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韩樘内心敏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问:“你们要离开?”

    李星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我们必须去寻根溯源,有些事不做,我与陈铬都不能安心。但离开前定会保证你们有足够的能力对敌丧尸,至于对付人类的军队,我们帮不上什么忙。”

    韩樘:“你为何总是考虑他的感受?那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李星阑:“樘儿。”

    韩樘:“明白,是我的错。那……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说罢跪在地上,行了一个拜师大礼。

    李星阑上前阻止,韩樘却十分坚决,道:“从小父亲教我读书,但我因为身体异于常人,且身份特殊,一直不愿与人交往过密,自幼便没有朋友。太奶奶去世后,族人陆陆续续逃往国都,只有父亲固执地守在此处,从无其他长辈能教导我。虽然与你相识日短,但我打心底里佩服你,你对我很好,愿意教导我,我是真心把你当做师父。”

    李星阑叹了口气,将他扶起,说:“你是个好孩子,然而我这人没什么本事,怕误人子弟,拜师之类的话不必再说。但你可将我当做兄长,无论何事都可说与我听,我必定全力相助。”

    韩樘被发了好人卡,也懂事地没有再纠缠,只是咬咬牙,点头。

    李星阑:“你常年跟着汴阳君,政事应当十分熟悉,征兵的事今夜回去后想想,明日便要开始。我也会再拟一个详细的计划,现在去休息。”

    韩樘告辞,推门的声音,脚步声渐远。

    陈铬忙不迭爬到窗户旁,扒拉着窗户偷偷望向李星阑的小屋,恰巧撞见李星阑伸手合上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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