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分卷阅读72

    就算她这个身体里装的是别人的魂魄,那又怎么样?难不成一把火把她给烧掉?

    谁敢?!

    “大舅忘了?你才说的,不会有事儿的,让我看好弟弟妹妹。”

    哦。

    大舅怔住了。确实,他才刚说过这话。可他本意不是这样啊,释然当真理解不了吗?如果是这样,那么,是不是就可以确认,眼前这真是他的外甥?

    还是说,从一开始,他就多想了?没有跌倒之前的释然,是个真正的孩子,可是经过那一摔,她开窍了、懂事儿了。

    人总是要长大的。是这样吗?

    再说,过目不忘、一目十行的神童并非没有。他的外甥,为什么就不能是个出类拔萃的神奇孩子呢?

    “是,不会有事的,老天保佑……”

    大舅尴尬地笑着,没听到笑声,只听到一连串中气不足的咳嗽。

    望着大舅的背影没入黑暗,释然仰头长叹。

    她不希望自己成为焦点,大家的注意力应该集中在杨家的内斗上。

    顺便,那位孙县丞作为未来的杨家人,也应该“积极”地加入到这场实力悬殊的斗争中来。

    敢羞辱她的大姐,姓孙的这算是惹上她了。

    萧墙内外之第81回

    她根本就不相信,孙浣裳会连自己要娶哪个女子都不清楚。整个事件,五姑奶奶是第一黑手,这孙浣裳就是帮凶。

    当五姑奶奶在街头瞧见大姐和孙浣裳走在一起的时候,应该就留了心。当打听到孙浣裳的来历后,五姑奶奶就萌生出了“光大门庭”的念头。

    借着婚姻,壮大娘家在地方上的势力。,而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最佳人选:释媛。

    这就是不分家的坏处。孩子们的亲事,都需要经过杨老太爷和老太太的首肯。

    孙浣裳定是瞅上了这个空子,名义上求的是“大小姐”,可是却没有具体到是哪一个“大小姐”,在把决策权交给杨老太爷的同时,也为自己的忘恩负义找到了一个极恰当的托词。

    反正他是如约求亲来了,也说了求的是“大小姐”。至于是按序排下来的大小姐释媛,还是三房的大小姐释怀,很抱歉,他实在不知道杨家内部的情况,如果是弄错了,也应该怪不到他的头上。

    不过呢,作为堂堂君子的他肯定是不会做出悔婚的愚蠢举动来。只能是将错就错,在不辜负杨家大小姐的前提下,只能选择辜负三房的大小姐。

    信物。

    鱼佩。

    老天爷当真公平得很,在给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定会开启另一扇窗。

    那块鱼佩就是孙浣裳的软肋。至于要怎么用——释然挑眉轻笑:那就看她的心情喽。

    需要为证时,那是个信物;不需要时,那就是小孩子捡来的玩意儿。

    再穷,她都不会拿去典当。

    她赌姓孙的不敢亲自来索要。他也应该不会傻得用钱来赎,那样会直接暴露他卑鄙与心虚。

    一辈子的证据呢。一辈子都被人捏在手心里,这感觉不会太舒服吧?

    就好像杨释英,穷其一生,都会为那个失踪的香囊坐卧不安吧?

    若是大姐能够明白这一点,想必会将痛苦转变为痛快吧?

    如果可能,姓孙的大概一生一世都不想再见到三房和陶家的人吧?

    那么,在衙门里做苦差的父亲呢?姓孙的不会卑鄙到暗中使坏,卸掉父亲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价值六两的好差事吧?

    都道是“不是一家人,不仅一家门”,孙浣裳会像杨老太爷那样狠、那样绝吗?

    三日后,随着北岭上的第一束麦子被放倒,闹得妇孺皆知的“杨老三忤逆父母案”也终于尘埃落定了。

    申明亭里,除了一张最新的红艳艳的“劝农书”,由杨老太爷授意、杨释褐执笔的“绝义书”也同时张贴出来。

    布告中详细列举了杨老三的种种恶行,归纳起来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听信妇人谗言、离间手足亲情,污辱先人、谩骂父母。

    基于以上种种可耻、可鄙、可恨之言行,杨家决定自即日起,将三房从族中除名,从此生老病死,双方形同陌路、再无瓜葛。

    这本来是极为丢人的事儿,桂月却跑得飞快。站在申明亭前,大字不认得一个的她盯着公告看得浑然忘我,丝毫不去理会别人异样的眼神和幸灾乐祸地窃窃私语。

    释然作为她的保护神,始终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桂月不认字,要靠别人念才知道公告上的内容,她却是认得的。等桂月听完了公告,她也从头到尾浏览了好几遍。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杨释褐的字,还成。

    老成。守成。不是个机灵懂得变通的。

    回家的路无比地短暂,因为桂月就像是一阵风般轻快。

    跨过门槛、拐过爬满薜荔和凌霄的照壁,她地向屋里气得浑身发颤的陶氏大声宣布:“好了,一拍两散了!”

    然后,她掇起檐下石台上的一盆脏水,“哗”地泼向院南,痛快淋漓地叫了声“好、真好”。

    几个孩子都跟看怪物般瞅着她,搞不懂她到底乐呵什么。

    吃饭的时候,她比平时多吃了半个糙面馒头。一向吃相安分的她,居然把咸菜条子嚼得嘎吱响。

    满院子的人都能听到。

    孩子们给骇到了,呆呆看着她,一时间忘了吃东西。

    释怀的悲伤也给冲淡了一半。她磕磕绊绊地问:“姨娘,你……不要紧吧?”

    母亲不肯看医生,想必身子不要紧。只是姨娘这个癫狂样儿,倒是很需要请季叔叔过来瞧瞧。

    桂月的声音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我?哼,我好得很!这辈子都没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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