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勳轻轻抱住我,语气温和却坚定,「我们还年轻,根本没办法养这个孩子,生下他对他也不好,所以我们只能拿掉他,拿掉吧,奈奈?」
「呜……」扯着林承勳的衣服,我哭了起来。
我不知道是难过那天ktv发生的事,还是难过这麽年轻就面临这种抉择,还是难过上天一次次折磨着我们的爱情,亦或是难过这小生命来不及出生便要丧命。
像是要将累积已久的负面情绪全部宣泄出来,我在林承勳怀里痛哭失声。
为什麽短短半年可以发生这麽多事?
我的人生一直都风平浪静的,怎麽会在这半年如此波涛汹涌?
到底从哪个时间点就开始出错了?
我哪个阶段的决定做错了?
爱上林承勳错了吗?我们相爱在一起错了吗?我们为了释放压力偶尔放纵喝一次酒错了吗?我因为醉糊涂被人硬上是我的错吗?
怀上这孩子也错了吗?
我的哭声没有停过,泪水鼻涕沾得林承勳满身湿,他却只是温柔的一直抱着我。
即便他大了我两岁,但当时只有高三的他,也不能解答我的困惑吧?
想必在他内心,也有很多的不解和犹豫,还有无法计算的压力和无奈。
而对当时只有十七岁的我来说,什麽都理不出个头绪,就连下一步要怎麽走,都看不清眼前的方向了……
☆、chapter-06。十七岁小妈妈坚持生子(丰立大学新闻系/沈力扬报导)(02)
我们决定拿掉孩子。
纵使我心里有万般不舍,但我们都清楚现在不是生孩子的时候,我平复好心情後,周末和林承勳偕同来到妇产科,打算再确认一次是否怀孕,然後拿掉他。
坐在诊间外,我的手始终放在我的肚子上,这恐怕是我最後一次陪着这孩子了。
林承勳将手轻覆在我的手背,「我们都舍不得,但这是不得已的。」
我有些旁徨的看着他,接着点了点头,表示我知道。
他苦涩笑着,接着将我的头轻靠在他的肩上,我闭上眼休息,觉得一分一秒都好难熬,每一口呼吸都沉重不已。
「江奈奈!」没多久後,护士唤我们进诊间。
在医师的指示下,我再次验孕,结果确诊怀孕,医师问我要不要看超音波,林承勳却表示不用,我们已经决定拿掉孩子了。
正当林承勳准备和医师讨论堕胎的事,我打断他们的谈话,「医生,我、我想看超音波……」
医师似乎被我和林承勳的态度不一弄得有些混乱,眉头深锁的看了看我们。
「奈奈,别看了,看了也只是难过。」
「不,我要看,我要亲眼见我孩子的最後一面。」
就算无缘见到他出生後的模样,我也想看看他在我肚子里的最後一刻。
见我意志坚定,林承勳便答应了,於是我照着医师说的躺在诊间的小床上,医师拿着仪器在我的肚皮上游走,接着在一处停下,指着超音波上的一个小黑点说:「已经可以看到胚胎了。」
「这小小的一点就是吗?」一旁的林承勳惊呼。
「是啊,顺利成长的话,他会慢慢长大成小宝宝的样子。」
我看着超音波上那小小不起眼的黑点,心里有好多好多感触,我不知道该怎麽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只觉得好不可思议,这小玩意最後会变成一个孩子。
所有的生命就是从这样一个小黑点开始的吗?
医师将超音波印成一张小照片交到我手上,「就收着当回忆吧。」
我拿着照片的手发颤着,目光久久不能离开照片上的小黑点。
这是我的孩子。
林承勳帮我整理好衣着後,带着我回到诊间的位子上,迳自和医师讨论起堕胎的事,我没心思听他们说话,脑海里回荡的都是超音波的图像。
「奈奈,你要今天就堕胎吗?还是要过两天?如果要今天的话,我马上联络你爸妈,你还未成年,堕胎要父母同意才行。」林承勳问道。
我两眼无神的低垂着头,接着看了看超音波照片,徐徐说着:「我要再想想。」
「什麽?」
「我要再想想要不要拿掉他。」
这是我在诊间留下的最後一句话。
※
林承勳以为我是心情太混乱了,才会在诊间出尔反尔,离开诊间後他没有指责我,只是有些无奈。
隔天,他把我找出来,认为我心情比较稳定,可以好好讨论堕胎的事。
「我不要堕胎了。」
「啊?」林承勳似乎不敢相信我说的话。
我坚定而清楚的再重复一遍,「我不要堕胎了,我要生下他。」
林承勳震惊,连带着怒气上扬,他有些用力的扯着我的肩膀,「奈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吗?你到底明不明白生小孩是怎麽一回事!」
我冷静回应:「我当然知道,我将会成为孩子的母亲,而你是父亲。」
「你不懂!你有想过小孩生下来後我们将面临什麽吗?我们要结婚吗?要成家吗?要休学工作吗?你明白我们会面对多少问题吗!」
我先是沉默了会,呼吸越来越快,脑子很混乱,但我却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麽。
「江奈奈,你有在听我说话吗?不要再幼稚了,把孩子拿掉才是明智之举!」
我双眼瞪圆,用着前所未有的冰冷语气道:「那你又明白堕胎是怎麽一回事了?」
☆、chapter-06。十七岁小妈妈坚持生子(丰立大学新闻系/沈力扬报导)(03)
林承勳先是一愣,接着愤愤回答:「我当然知道!那天和医师讨论的可是我!」
「你不知道!」我拉高音量,掩不住心里的激动,「堕胎对你来说没什麽,但孩子是在我的肚子里,拿掉他等於我杀了他,我舍不得,如果真的这麽做我永远对不起这个孩子!永远无法释怀!你完全不能理解我的感觉!」
林承勳脸色很难看,音量也跟着大了起来,「他是你的孩子,但也是我的孩子,拿掉他难道我就不难过吗!」
「你根本就不觉得这有什麽!」我大声怒斥,把这些日子以来对他的不满倾泄而出,「你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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