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出于蓝》楔子.路边的野花不要採

    楔子.路边的野花不要採

    如果说,『义气』是代表着人类灵魂深处的那幺一座小阁楼,里面藏了一个人、几个人、很多人,你能为你所爱的人顶天立地,但何青初的心里,大概是没那座阁楼。

    没义气的何青初,小时候的拿手绝活是落跑,她不是没血没泪没朋友,她只是很怕死。

    她怕妈妈手上那条有黄瓜粗的藤条棍,也怕小苹果老师的爱心小手,更怕外婆的热熔胶棒,那很痛,很赚人热泪。

    在还很小的时候,亲戚家的小孩很常会聚在一起玩,当时,有一个叫郝开心的小表哥不小心把外婆珍藏的花瓶打破了,几个小毛头就这幺围了个圆圈,有人提议不如就把花瓶黏回原状吧,他们试了白胶也试了胶带,但都没什幺屁用,还有人被碎渣子给割伤了。

    所以最后讨论出来的结果,就是乾脆把碎花瓶埋起来,因为外婆家的花圃已经好几年没种花了。

    那个年纪,他们玩的游戏除了红绿灯和大白鲨之外,最爱玩的就是义气游戏。

    一群小鬼一脸正经的拍拍郝开心的肩膀,要他放心,我们一家人是最信得过的好家人,没义气的家人都不是家人,是隔壁王叔叔的小孩。其他人听到没义气的人就要当王叔叔的小孩,每个人都不乐意了,于是一个比一个还要义气,郝开心分明是摔破了一个花瓶,最后却被众人搥搥背、捏捏肩膀的安慰。

    那个时候,何青初严肃的点点头,表示自己也不想当王叔叔家的小孩,因为他的小孩考试都要考一百分。她跟着大家拍拍郝开心的肩膀,摸摸他的头。

    直到外婆瞇着眼睛一步两步的走来,当时的外婆也才五十多岁,还能追打着小孩跑呢!外婆问道:「我放在庭院的那个花瓶呢?」

    何青初看着外婆手上的热熔胶棒,小心肝颤了几下。

    其他孩子都直挺挺的稍息,就像报数似的,抬着头大喊着:「我不知道!」

    外婆非常了解这群孩子的毛病,她又瞇起眼,看向何青初。

    于是,何青初也直挺挺的稍息,抬着头大喊:「是郝开心打破的!」

    面对兄弟姊妹惊讶的小眼神,何青初还详细的报告:「埋在花圃里,是有红色石头的那个花圃!」

    最终,除了何青初,其他人都被外婆的热熔胶棒伺候了。那段时间,孩子们看到她,都叫她王青初,考试只考二十分,会被王叔叔打屁屁的王青初。

    这样的何青初,在经历了国小懵懂又欠揍的时期,又经历了国中的叛逆期,接着,是此刻的花样年华。何青初已经懂得隐藏自己贪生怕死、如果可以就会见死不救的属性,朋友有几个、姊妹有几个,和表哥表姊和好如初,就连那位只大她两个月的表哥郝开心,也和她一起读了同一所高中,搭着肩、没义气,照样能称兄道弟。

    所以呢,这样的何青初,正盯着眼前两条白花花的脚,这双脚白的很透彻,不是白里透红的白,是没晒过太阳,碰到光还会反射的那种,白。

    顺着脚往上一看,还看见了透着风的四角裤,正在半空中啪搭啪搭的响。

    那个人就这幺吊在二楼公寓的阳台外,準确地来说,是阿姨家的阳台外,双脚左边晃晃、右边晃晃,好闲情逸致,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不好意思──」

    原本要绕路走的何青初闻声抬头,因为那人背光的关係,她看不见那人的五官,只有他的头髮在阳光底下变成了灿灿的褐色,身体也被太阳描绘出了金色的线条、毛绒的轮廓。

    「可以在下面接住我吗?」那人爽朗的问。

    「……」何青初看着自己的双手,实在没信心能接住那位只穿着内裤的男人。于是她左顾右盼,还好附近并没有人,她用爪子梳疏浏海,假装什幺都没看见的吹着口哨,闪人。

    何青初还没走几步,男人就一跃而下陡然变成了一堵墙,那人脚麻的稀里糊涂,因为没缓冲的关係脚都抽筋了。

    他瘫坐在地上,伸直着腿,抬头一脸委屈的看着何青初。

    「妳怎幺忍心见死不救啊!」

    何青初看着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似乎是被揍的。她嚥了一口口水,慌张的环顾四周就怕惹到什幺麻烦,心里正思考着该怎幺脱身。

    「放心你还没死透啦……我可以走了吗?」

    何青初刚绕过他,想想不对才猛然转过头,她一脸狐疑的盯着男人,问道:「……你刚才为什幺会吊在我阿姨家的阳台上?」

    「……妳阿姨?」

    男人才刚问完,似乎发现了什幺不得了的东西,他抖了一下并神速的爬起来,脚都在瞬间痊癒了,筋也不抽了,他垂着头,躲在何青初背后。

    何青初顺着男人的视线一看,发现了怒气沖沖的姨丈从公寓走了出来,转着手腕一副刚干架完的气势,僵着脸上了计程车。

    何青初无言的看着车尾:「姨丈?」

    男人愣了一下,他问何青初:「他是妳姨丈?」

    「目前……还算是吧。」

    何青初想起姨丈刚才转着手腕的狠劲,再抬头看着阿姨家的阳台,还有只穿了条内裤、光着上半身的男人。何青初一个机灵,立刻远离对方,似乎已经了解到是怎幺回事了。

    而男人只是挠着头髮,一脸无害的笑着,他对何青初说:「竟然是妳姨丈,那事情就好办了对吧?」

    何青初的脑内在这个瞬间警铃大响,这是红色警戒,恐怖程度仅次于表哥郝开心和外婆的热熔胶棒。

    男人瑟缩了一下,风灌进了四角裤里,他嘿嘿笑说:「今天穿宽的四角裤,缝隙有点大。」

    「……」

    「所以,借我条裤子穿呗。」他**的双腿在阳光底下抖啊,抖。

    不久后何青初才知道,原来阿姨养了一只宠物,他是一个男人。他的肤色很白、个性很白,是白目的白,他叫余蓝,代表着警铃大响,是红色警戒。

    男人熟门熟路的走在何青初前面,还有进阿姨家时,那种不要脸的气息越来越浓厚。当男人向她自我介绍说「我是大帅哥余蓝」的时候,当何青初一脸状况外但还是翻出一件休闲裤并双手奉上给余蓝的那个瞬间,何青初隐藏多年的属性似乎开始蠢蠢欲动。

    她在想,快逃、快逃。

    这人的脸皮比自己还厚,很要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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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哥哥回归。

    ★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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