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颗星曜 月光下的男孩与狗
薇芝拎着从麦当劳外带的麦香鸡套餐,往家里附近的公园走去。她的家境不错,居住的高级住宅区旁紧连着一座大公园,即使是晚上,来运动、约会的人还是很多。薇芝找了个乾净明亮的草地坐了下来,享受她的大餐。
就在她大口咬下汉堡时,看到离自己不远处的草皮上,有个身形壮硕的男生在踢足球,他的身边是一只大型的拉不拉多犬,绷绷跳跳的想跟他抢球。
薇芝一边吃晚餐一边看着男孩,那颗足球就像跟他说好似的,一下顶在头顶、一下在他双腿间灵活地滚动着,她看得目不转睛。像是热身得差不多了,男孩开始运球,跟他的狗玩了起来,一人一狗在宽广的草皮上奔跑着。拉不拉多好不容易抢到球,牠兴奋地将球顶开,球快速地往薇芝的方向弹去。
「啊啊──」薇芝赶紧放下手中的汉堡,眼看这只活泼的大狗要朝自己冲过来,她赶紧把球接着站了起来,免得被牠扑倒。
将她要把球丢给那个缓缓走向她、穿着帽t和短裤的男孩时,双方对看一眼,有些惊讶。
「陈薇芝?」「以凡学长?」两人相视一笑,薇芝把球抛给戚以凡,拉不拉多摇着尾巴缠着戚以凡又抓又跳。
「你怎幺会在这里?今天不是有比赛吗?虽然你的脚……咦?」薇芝这才想起他的脚伤,刚刚怎幺可以踢起足球呢?
看出她心里的疑问,戚以凡一屁股坐在她的晚餐旁边,「今天的比赛不用看──也知道我们班会输,因为七班有那个嚣张的家伙。」他一边摸着好动的拉不拉多一边说着。
薇芝没听出来那个"嚣张的家伙"会是谁,她跟着戚以凡坐下来,看眼前这只狗很乖,毛色又漂亮,忍不住伸出了手抚摸着狗的背。
戚以凡看了她一眼,其实他因为怕麻烦,不常理会跟他攀谈的女生。但是他不得不承认,那天看她盯着自己的模样,近乎心碎的表情一直烙印在心里。「我的脚还没好,但是……总觉得没运动全身不对劲,所以来这里随便踢个球动一动。」
「天啊……受了伤还能这幺灵活,没受伤还得了?你刚刚踢足球的样子好厉害!那颗球简直就像你身体的一部分,应该是从小就在练了吧?可惜学校没有足球队……」薇芝兴奋地说着,没发现在月光和路灯的照映下,她的笑容更增添了几分迷人的神色。
戚以凡下意识地迴避她的双眸,心里有些高兴。这个女生跟别的女生不太一样,那些场边的女生看他的时候,总是只会尖叫、失去理智,不管自己做什幺,她们总是一股脑的称讚自己好强、好帅,薇芝却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发自内心的称讚。
「牠是你养的狗吗?好乖喔……」
「嗯……牠叫战神,其实是只老狗了。」戚以凡用着怜爱的眼神看着战神,这只陪伴他长大、一起踢足球的好伙伴。战神被薇芝摸的舒服了,转而扑在她身上,狗头在她胸前磨蹭着,前腿在薇芝的腿上抓啊抓的,戚以凡在一旁看着,脸色一僵。
「战神,好威风的名字喔!你好呀……啊唷……你这样我好痒……哈哈哈不要啦……」薇芝被弄得咯咯笑,没发现身边的男生早已尴尬的不得了。
「战神别闹了,过来!」戚以凡的手穿过战神的下腹部,强硬地将牠捞回自己身边,拍了牠的头两下,「你这只色狗……」他低声地在战神的耳朵旁说着。
薇芝没听到他的嘀咕,伸手拿起她的汉堡继续咬着。戚以凡看她不顾形象张大了嘴,再次感到意外。薇芝的脑袋里现在不想刺探戚以凡纠结的事情会是什幺,今天她只想好好休息一下。这个晚上,他们在银白色的月光下,伴着阵阵秋天的凉风,聊了一会儿才各自回家。
星期六的晚上,薇芝刚与芊芊在捷运站前道别。三个小时前她们相约逛了街、看了场电影。在看完一场不怎样的电影后,芊芊很想回家睡觉,薇芝还想多逛一下路边的小商店便留了下来。
她揹着海军蓝的后背包,走在骑楼里看着一间间商店橱窗。接着她弯进巷子里,发现里面藏着一个热闹的夜市。是有些肚子饿了,薇芝在几个摊子附近晃啊晃的,突然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先生,有什幺问题吗?」苏润谊穿着绿色围裙,站在坐有两位中年大叔的桌子旁边。
「我说,妳们这丸子也太小颗了吧,刚刚在前面夹的时候不是这幺小颗啊?怎幺一烫过就变这幺小啊?是不是换过啊?」头顶有些清凉的中年大叔说着,一边在空中晃着那只插着一个丸子的筷子。这位大叔瞄着在一旁忙着送餐的苏润谊很久了,这小女生身材不错又年轻稚嫩,便随便找个理由想欺负她。
「这位大哥,您去过热炒店,吃过虾子、炒青菜吧?」苏润谊把右手撑在桌上,俯身看着中年大叔。
大叔被这个压迫的姿势有些威胁到:「有、有啊,怎幺样?」
「虾子不会缩水?青菜不是一大把炒起来变一小盘?大哥您若找到一家不会这样的请带我去看,本店就退你钱。」苏润谊不卑不亢,面带微笑地说着──这个表情是她最近向薇芝学来的。上次班上有白目男生闹薇芝,她就是这样说话的,苏润谊很意外这样说话的效果比直接骂人还好。
大叔语塞,表情有些困窘,苏润谊趁势离开,「那就等您啰!」她俐落地转身回到餐车檯。
薇芝心想,果然是她认识的苏润谊,想欺负她还差的远呢!她看了一下,这是一个露天的关东煮摊位,香气四溢,客人也蛮多的,薇芝决定在这里解决她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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