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姬》》次舞-混淆还是萌芽?(上)

    次舞-混淆还是萌芽?(上)

    一大清早还不过卯时,门外便有了些微的吵闹声,后而我的门房被推了开,一人大步地踏了来,原本就没睡稳的我正要张开眼睛,那被子便被高高掀起,伴随着似乎有些扬了音的话语。

    「起床。」

    我不满的张开了眼,被子掀开的瞬间所灌入的冷风让我现在脑子不止可说清醒,是到一连串的诽赋在脑中运转了好几轮,等着我骂出口……

    但是理智告诉我,这人现在还是踩在我头上威风着的,所以我只能——抢回被子、翻身继续睡,放着他在那边呆站!

    「……起来了。」墨宇伸手又要来扯我的被子,我死死的揣着。

    「我还睡着,起不来!」我把头埋进了被子中,闷闷的将话传了出去。

    「睡着还会回话?」他的语调又上扬了些,推了推我,「别闹,起来。」

    「我说梦话不行幺?就偏不,你能耐我何?」

    「我能拎起妳跟妳的被子,到窗边在外头悬着。」他语气淡然,我却知道他说了必会当真这幺做。

    一不满二不悦三不爽,我揭了被坐起,拿了枕头砸过去:「你一早就来烦我是做什幺?不知闺房男人不可随意进入?你非礼。」

    墨宇轻易的接下,随手搁置到一旁,剑眉因我最后几字挑了起来,似笑非笑。

    「妳以为妳还能称作……」他话说了一半,便硬生生的止住。

    我知道他那未全的下半是想讲什幺,低头不语地默了默,擦过他身侧下了床。

    「我……」他似乎急了,回身拉住了我,手指紧扣在我腕上不让我走,眉宇间尽是纠结。

    「行了,我懒的跟你争,放手。」我淡淡的说道,平静的望着他那双深色的眼。

    我能说什幺?

    即使我让他们震慑,也只那一次、那一时,在古代男尊女卑这观念深根地固,就算些微的改观能变得了多少?

    这身份我还没摆脱,做的事也不过逍遥宴上一曲一事话三国。

    我又有什幺能耐对眼前这人说些什幺?

    面对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仅是强压下那悲痛就花了下心思,我岂又能平心静气、不动任何愁思,跟他细论男女平等?

    现代我能对那些存在着歧视的人,不要气质不要形象的开口大骂;在古代我也用了一时酒意,甚至胡乱的情绪对峙过……

    但,要我现下这般清醒的正对,我做不到。

    我说不了任何有关原来世界的言论,那牵扯了太多、太多的回忆,扯的我心痛。

    从那微微鬆了的大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我步到小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润润乾渴的喉咙。

    「你有什幺要紧事?这清早就来打扰我。」放下茶,我回眸看着他问道。

    墨宇很快的敛了所有杂绪,眼瞳又恢复了初次见到的那份冷漠,僵硬的隔绝着我们彼此。我垂下眼帘,默认了这个气氛。

    或许这才是最适合我跟他的,他的冷能提醒我,让我别把他跟子麟混在一块儿,面对他也才好过些。

    「我昨晚有叫妳来找我。」

    「是吗?但你没说什幺时候,我也不打算从了你那命令。」昂了头,我将自尊挂回嘴上,把骄傲佩戴在身上。

    免不了这些针锋相对,字字都暗藏了讽刺,句句都像是要跟他吵架……但是我真不知我该如何跟他相处。

    「……是一个很重要的人要见妳,别得罪他,妳会死的。」他难得给了解释,还附了提点,「更衣吧,我已命人替妳打水,衣服妳就穿这件。」

    这时我才注意到了他挂在左臂上的衣物,看着他轻手摊置在床上,是一件淡蓝色的长裙。

    少去了那层层叠叠的繁複裙片,以白为底简洁成衣,渐层的暗纹从衣摆至腰间,收窄了的袖口也有精细的刺绣。我很喜欢这一件衣裳,不暴露而不引起议论,不繁华而简便淡雅,十分对我胃口。

    正爱不释手的摸着这件衣物,那放柔了的话语拂过我耳畔:「喜欢这样的吗?」

    墨宇轻声问道,十分贴近的身躯笼罩住我,温暖的气息挡去了从窗户吹入的凉意;从我身后也抚过布料,修长的手指停在我顿住的手旁边。

    「这个我挑了没多久,一看觉得很适合妳就买了……这次别又撕了裙摆。」不等我回答,他收回了手,也退开了些。

    我沉默着,没有回覆他任何话,更不想去细想他的用心用意,只是背对着他。

    「玉佩我放桌上,这代表妳是我的人,等等去的地方有这个能护着妳。」一声细小的声响,我能分辨出那是纯玉和木头敲击出的清脆,他又继续说道,「妳脸色不太好,施点胭脂,明日后日我放妳休息,等等车上也小歇点罢。」

    说完,他又站了站后就转了身向门外走,我彷彿听见了声叹息。

    或许就是被这几句话语晃了神,我踏了几步拉住他的衣袖,抬头对上了那略讶的眼眸。

    细长的眼下,有着明显的黑影。

    「眼圈,很深。」

    说完这四个字,我也不知道我该再说些什幺,就扯着他衣片愣在那。

    「衣服喜欢吗?」他淡声问着,眼中却不是冷漠。

    「……喜欢。」

    「嗯,我命人进来服侍……我会在外面等妳。」他勾了个笑,那冷硬的表情全柔了下来。

    我第一次看他笑的那幺好看,淡淡的、微微的,却是心上一暖。

    轻抽回自己的衣袖,他步离了房,替之进来的是我再熟稔不过的柔儿姐姐,她脸上的笑容大而明灿。

    「我的好妹妹啊,妳跟墨大人是不是不吵了?他刚刚难得笑了呢!」柔儿姐姐放下了水盆,径拉着我高兴的说道,「妹妹昨夜那一宴着实厉害,墨大人看的目不转睛呢!」

    「柔儿姐姐,我跟他……」没有任何的--

    「姐姐知道妳要说什幺。」柔儿姐姐一脸明白的眨眨眼,笑着拧了拧布巾,「来,快些洗漱,等等墨大人还要带妳出去呢。」

    我连忙挡下了她要帮我的手,接过布巾,为柔儿姐姐这般天真的开心而笑了出来:「哪有姐姐服侍妹妹的道理,我自己来就行了。」

    「哎呀哎呀姐姐心急嘛……咦,小菱妳这玉……」柔儿姐姐拿起了墨宇刚刚放置在桌上的玉佩,惊讶的瞧着。

    「玉佩怎幺了吗?」

    我擦了擦脸,望着那块雕了头鹰、还有一大字「宇」的玉佩,不解的问。

    「这、这不是我们这里的腰佩……这是墨大人本身的……」姐姐似乎太过惊讶,字句都没有好好的讲清楚。

    「什幺意思?」

    「……总之,妹妹妳别把这个弄掉了,这个能保妳走天下。」柔儿姐姐正经着脸色说道,将玉佩放入我手心,包覆住使我紧紧握着。

    我仍然是不解着,但在看出了这似乎是柔儿姐姐无意说出的什幺秘密,所以我选择闭口不继续谈论。

    将微笑挂上唇,我撒娇的指了指放在床上的衣裳:「姐姐,这件衣服好难穿的样子,妳帮帮我好不好?」

    「好好好,不然姐姐进来是为了什幺呢?」她笑瞇瞇的应声,轻敲了敲我的头。

    站起身任由姐姐摆弄,覆下的羽睫藏起了我的心思。

    有些秘密,我还不想去探讨。

    等一切打理好,让姐姐帮我挽了个较为複杂的盘髮,笑闹后和姐姐一同步出房,迎上了那双眼。看着那双眼从静止转为清亮、再为悦喜,转换之间花了没有几秒,归为平静。

    「走吧。」墨宇抬手拂去了那一丝落在肩上的断髮,顺理成章的握着我的手腕,领着我走。

    那力道是轻柔。

    「走去哪?」我困惑的重複。

    「去一个地方。」

    偏不告诉我地点——虽然我想他说了我大概也不知是哪儿——墨宇向前走着,像是注意了我的脚步而悄悄放慢,但依然走在我前头留给我一个与子麟相像、却明白是不同人的背影。

    冷酷坚毅、果断决绝,却又不语的淡柔。

    马车「铿蹬、铿蹬」地行驶出了青楼,极大的车厢足够一个壮汉大字躺下,底还铺上了软毛地垫,更是有靠枕摆置让人使用,触感好、舒适度佳的让人想抱着在这里面滚来滚去。

    可惜,先把我扔上了马车的墨宇随后也进了来。

    别问为什幺是「扔上」,那车板高过我的腰甚至到胸口,对我目前这十二岁的小身板,在没有任何踏板之下要上去是十分困难的。

    然后,墨宇这家伙就「很好心」的拎起我,半提半扔把我丢进车内,好在有这软垫,我的小屁股才没摔疼,但仍然龇牙咧嘴的对墨宇表示我极大的不满。

    他眼眉弯了弯,靠坐在有车窗的那边,拍拍他身侧的位置。

    「过来。」

    「你说过去我就要过去啊?」我不满的横了眼过去,抱着一个靠枕偏是往另一边缩。

    他眉头皱了皱,气息冷了下来:「过来,别让我说第三次。」

    不知他用了什幺法子,明明只是平常那种冰块语气,身体却自动的蹭了过去乖乖坐好,比我脑子动的还快。

    我不禁扶额,难道这就是身体比话语老实的真谛?还是李菱本身太容易服从别人,下意识就自己动了?

    ……我宁愿选择第二个。

    墨宇满意的瞇眼,嘴角微微勾起,那身冰冷也回暖了起来。

    「很乖。」他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像是在摸宠物般的力道,让我更是不满又委屈的鼓起脸。

    「你叫我过来干嘛,不要动手动脚的,男女授受不亲!」

    叔可忍……那个什幺的亲戚不可忍!

    我抬手打掉那在我头上肆虐的手,柔儿姐姐好不容易整理好的髮型全被他弄的一团乱,还笑的一脸欠揍!

    「没关係,就算我发情也不会对妳这种身板……没有任何『性』趣。」他上下扫视,眼睛盯了会我的胸口后,清淡描写的说着,还特别强调了那一字。

    「你——!」气结再气结,一个点子上脑,拉了他的手、张口咬下。

    墨宇挑起眉,迅速抽走手,顺着我低下头的姿势压下,手快的在软垫上摆了靠枕,我的头便直接栽进了软枕中。

    「睡觉。」简单的语句表达着他要我做什幺事的命令,虽说语气死硬仍是不肯柔下,却是含了分关心。

    「……凭什幺你叫我睡就睡啊?你害我的头髮都乱了!」碍于他手还按在我头上,我只能稍微翻了翻身,侧着身仰望着他。

    帘缝中透进来的光似乎有些灿烂,把那张冷硬的俊颜染得温柔似水,我才会误会他是笑着的。

    在李菱记忆中没有过、在我与他相处的这一天多的时间也没有见过的,堪比阳光更轻柔,放下了一切身份、就像个普通人,没有戒备的笑着。

    --就像是原世界的子麟。

    我不住看愣了,手不自觉的扯住了他袖摆,轻声喃出:「子麟……」

    「妳怎幺那幺爱叫我的字?明明之前还畏畏缩缩的叫大人的……」他微声叹息,语句却没什幺责怪之意,「如果你喜欢这个称呼,那就让妳这幺叫了,昨晚妳十足证明了妳的资格。」

    他温柔的抚着我的脑袋,没什幺技巧,我却觉得……很舒服。

    迷濛着眼继续看着他,眼睫因为他这动作有些垂落,但仍然执意地张开,想要看他。

    「小白痴,想睡了就闭上眼,快睡。」

    我似乎听见他低低的笑声,耳朵接收他的诱哄语句,拒绝喉咙里想出口的疑问,身体再次背叛脑袋。

    闭上眼,我感觉着那一直放在我头上的大手,掌心的热度似乎一路传进了我心里,那股暖意驱赶走早晨的凉意。

    更带来了心安。

    这个人……只是偶尔会变成冷冻冰棒,咬也不成打也不成,其实人还挺不错的……

    大概吧。

    打了个哈欠,动了动身体乔稳位子,我随着马车摇摇晃晃的节奏,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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