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小希,表现得云淡风轻,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半晌的时间过去了,也没见她说个话。楼层是一梯两户的,很安静,走廊里的灯亮着,一会灭了。有点响动,又亮起来,气氛有些诡异。林小希站在门外,心里很纠结,这个时候,她是自个冲进去还是等着人家邀请呢。林同学发自内心的呼喊道,神呐,救救我吧 ,一把年纪了,就不要折磨我了。更何况我还是好孩子。
魏欢看着林小希那个可怜的样子,才缓缓开口:“杵在门口做什么,进来。”然后从门口鞋柜里选了双厚实的棉拖鞋放地上,侧了身子把林小希让进屋。林小希低着头像做错事等待批评的孩子一样,“哦”了一声,换了鞋,踏进了门。
魏欢单腿盘在沙发上,一只手撑着沙发的扶手,靠着背靠,慵懒极了的样子,“林小希,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着。”林小希心里嘀咕:地球人都知道今天是情人节,还用问么。但是她又不敢在魏欢面前讨嘴巴上的便宜,还是很规矩的回答,情人节啊。
魏欢面带冷色,从沙发里侧抽出曲谱甩到茶几上,说:“情人节,你送我这个做什么。”林小希看着摆在自个眼前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东西,倒吸了一口冷气。
如果是林小希单独拿着曲谱,或者是魏欢单独拿着曲谱,又或者是林小希单独和魏欢在一起,以上任何一种排列组合都不会让林小希如此心慌,但是当这三样东西同时出现的时候,林小希就尴尬了。
“魏老师,其实我吧,没别的意思,您不是钢琴老师么,我偶尔发现这曲子特好听,然后就抄下来让你做教学用。”林小希想着死不承认,日后还可以做朋友,感情嘛,是需要慢慢培养的,就像是温水煮青蛙,急了,容易出问题。今天要是认下了,成了还好说,要是被魏欢拒绝了,以后可能就没戏了。
谁知道林小希的借口让魏老师很不满意,编个理由都这么烂,拿这曲子做教学,能弹得上这曲子的都可以做教授了。
“林小希!”魏欢提高了声调提醒着林小希自己的耐性也是有限度的。这倒霉孩子,再不老实交待问题,就等着被收拾吧。
林小希第一次见魏欢拉脸,横眉竖眼,好不吓人。想着自己打从进门起,就没坐着,恭恭敬敬的站一边,对着魏欢有问有答,跟女仆似得,到头来魏欢还吓自己,顿时感到一阵委屈。委屈过后林小希又觉得魏欢发火的样子还有那么点可爱。她意识到这个问题,在心里纠结了一下,难道自己是个受虐狂么。
林小希冷静一分,在魏欢身边坐下,拉着魏欢的手,那是一双艺术家的手,细腻的皮肤,柔软而有光泽,保养的很好,十指修长,弹钢琴在适合不过。林小希内心乱颤了一番,也不管人家讨不讨厌自己如此亲近。她很认真的看着魏欢的眼睛,说:“魏欢,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故事的主人翁是一个聪明活泼,漂亮可人的的小女孩在她十岁的时候,学校里新来了一位美丽的音乐老师”
林小希把这些年对魏欢的情就这么一股脑的倾倒了出去,在心里发了狠,死就死吧,如果在这样下去,自己也离死也不远了。基督教义里说上帝要让一个人灭亡,首先让他疯狂。林小希觉得自己已然是在疯狂的状态中了。
魏欢听故事的时候,有点吃惊,她虽然已经感觉到这个孩子对自己的感情不太一般,但没想到她竟然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对自己有了这样的想法。她的心里挣扎起来,她一方面是想听见林小希亲口说出这些话的,毕竟这些日子,只是自己在揣摩,猜测但并未得到肯定;另一方面又害怕听过之后自己应该怎么面对这个孩子,在一起么,这个明摆着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自己已经是结过婚的人,顾盛林和她在外人眼里就是天造的一双,登对极了。她和林小希站一起算什么,恋人么,不说父母会怎么伤心难过,也不说外人的眼光怎样看待,她自己心里上都难以接受,哪怕她并不反感林小希。可是她如果就这样子的拒绝,这个孩子该有多受伤,十年的感情啊。人人都说时间是疗伤圣药,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可是林小希竟然爱了自己十年的时间,从未改变过。魏欢紧咬着嘴唇,看着林小希兀自陶醉在自己的回忆里,有些不忍。
魏欢只是安静的听着,未曾打断林小希,故事很漫长,但总算是可以告一段落了,林小希深吸一口气,等待魏欢的结论。魏欢也意识到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了,但她首先是不着痕迹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脱离了那柔软的温暖,手心开始微微发凉。
“小希,你对老师好,老师很感激,可是我们这样,不可能的。太不现实了。”不管怎样,有些话还是要说的。小希还是个孩子,可以用自己的青春去放肆,去胡闹,而自己已是而立之年,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不能陪着她一起胡闹。
林小希听完,脸上掩饰不住有些慌乱,但她也不说话,只是眼眶突然就红了起来,晶亮的液体在眼中晃着,林小希扬着脑袋,吸了一下鼻子,极力的忍住。魏欢心底还是极软的,见不得她这个样子,安抚的摸了摸林小希的脑袋:“小希,你还小,还可以改,但是如果你一直这样下去,以后的生活就会很难,老师喜欢你,但不是那种喜欢,老师不会纵容你的感情,这样是害了你的。”
小希听着魏欢的话,是啊,魏欢比她成熟太多,想得自然是比她久远一些,可是自己也是情不自禁不是么。爱来了就是来了,理智上可以做到平静如水,感情上怎能抵挡着住这汹涌的波涛。她曾经也想到过放弃这段感情,在没有见到魏欢之前,自己恋着的那个人只是影子,自己都不知道抓不抓得住的影子,每当思念来袭,她都控制不住的蜷缩住小小的身体,抱着被子来慰藉自己。魏欢一点都不知道这看似简单的十年,自己是怎么渡过的,怎么会就这样的轻易说放弃。但是她知道不能把魏欢逼得太紧,魏欢心上的那根弦是脆弱的,崩紧了就断掉了。
林小希定了定神,幽幽的对魏欢说:“魏老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不会逼你的,你就当安慰我,最后抱抱我好么。”她没等魏欢拒绝,就直接扑到魏欢的怀里,她太害怕魏欢连最后的拥抱都舍不得给她。
☆、15
这个拥抱,魏欢是从心底上愿意给的,只是在林小希扑上来的那一刻,自己的身子还是不适应的僵硬了一下,等到放松下来,她自然的的把手臂收拢,把小希圈在怀里。林小希要放弃了么,这是自己期望的结果,可是为什么心里会有那么一点的不舍和难过。
林小希的身上散发一股淡淡的奶香味,魏欢心里笑笑,真的是个孩子呢。就这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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