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九尾之绝色狐妖》腹黑九尾之绝色狐妖分节阅读13

    萧未染嘴角隐了一抹微微的笑意,低垂着头,施施然的走了……而萧晚琼自从出来了之后,自知情绪过激,不适合回屋子,于是就同水杏走了一条极为隐秘的羊肠小道,直通到护国寺院墙外的竹林子里。竹林空气清新,有鸟儿叽叽喳喳的站在竹林中安插的几棵为数不多的高大杉木中,声音起高转低,玲玲作响的吟唱着……水杏叹了口气,轻轻的把萧晚琼抱在了怀里,手掌轻柔的拍打着她的脊背,像是年幼时,哄着弟弟的奶妈,“想哭就哭出来吧,何必憋着自己呢,傻孩子,你真傻。”

    萧晚琼漂浮的心仿若找到了可以暂歇的小岛,可以轻轻的依靠上去,刹那间,心就变得酸楚无比,她抽抽搭搭的把委屈诉出来,“水杏姐姐,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抢回来,我那么珍视那块玉佩,姐姐为什么一定要抢走呢?那原本是我的,也许,万一……我还有失散的亲人呢?我还能找到她们,照顾她们呢?我……真的不想在这个世界上孤独的活着。”“不要丧失了希望,一切都还有转机,我们不了解事实,但是王爷知道啊,王爷一定会帮我们的,王爷那样一个稳重聪慧的人,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弄错呢?”水杏款语细声的安慰她。

    可偏偏现在的萧晚琼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听不进去别人的一句安慰,心里自觉的将那些话归成了水杏姐姐不忍她伤心的善良的谎言。她自嘲的牵起了唇角,喃喃:“我真没用,什么都做不好。可是,我若是不给她,也许,我连最后的亲人也没有了……”

    115至少还有我

    萧晚琼把脸埋进水杏的肩膀上,不停的哽咽着抽搭着,泪水喷泉般的涌出来,带着浓重的失望和伤心。水杏叹了叹气,把她边哭边颤栗的身体拥入怀里,给她最温暖的怀抱。“哭吧,哭出来心情就会好很多。”明天,又是新的一天!那厢萧未染踩着急如鼓点的小步子,匆匆的往自己的屋子里赶去,屋子之间隔得很近,不用多时,她就到了,进屋打眼一看,白荷正在收拾书桌。萧未染几步走到桌边,压下她准备收起来的白纸,道:“白荷,给我研磨,我要写信回京。”

    白荷被她悄无声息的出现惊了一惊,却也很快的反应过来,将自己的手拿开,问道:“小姐,为什么?难道我们要走吗?”萧未染伸出一根食指,在她眼前摇了一摇,道:“呵,你知道么,十七年前,皇上曾经大病过一场,接连一个月都没有上过早朝,群臣恐慌,使尽了浑身的解数让皇上重新打理朝政,可皇上却天天借病厮混后宫,夜夜笙歌。”“天呐,皇上这么勤政爱民,怎么会……”白荷吃惊的掩住嘴,不太敢相信。萧未染轻笑,道:“呵呵,是啊,皇上不是个糊涂的皇上,却做出了那样震惊整个朝野的事情呢。

    他理智清醒了一辈子,但是总有个让他不够理智不够清醒的人,那个人在我们的眼里或许一点儿都不重要,但是,对他而言,却是整个世界。”只要控制了这个女人,还有什么她想得到的东西到不了手呢?!萧未染微微挑起嘴角,勾出一个冷漠的笑容。男人征服世界,而女人只要征服男人就可以了……此番文章,具不细说。一个时辰后,萧晚琼趴在水杏的肩上哭着哭着也哭累了,眼睛却肿的核桃一般,又红又鼓,一张嘴嗓子都变得沙哑起来,她低低的啜泣了会儿,道:“水杏姐姐,陪我去溪边走走吧,正好我去洗把脸。”

    “好。”“对,对不起,给你弄脏了衣服,回去之后,脱下来我给你洗洗吧?”萧晚琼抱歉道。“不用了,没事的。”两人沉默的走了一会儿。萧晚琼忽的抬起头,道:“水杏姐姐,让你看笑话了。”“不会,你做的事情对的起自己良心,不是笑话。”水杏轻轻的握住了萧晚琼的手,眼神充满坚定。萧晚琼怏怏,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低头快走几步,到了小溪边,她撸起衣袖裙摆,掬一捧清水,用力的在脸上揉来搓去,身子还是一颤一颤的。清凉的溪水带着冰冷的寒意扑面而来,也让萧晚琼清醒了许多。

    精神缓和的同时,萧晚琼把脸擦了擦,转头问道:“水杏姐姐,这次还能看出来眼肿了吗?”水杏温柔的笑,“好多了。”“那走吧。”“去哪?”“回屋,找狐,狐……糊脸的!”萧晚琼自知失言,立即改口。再偷眼看去时,水杏姐姐一脸淡然,萧晚琼心下舒气,所幸水杏姐姐没怀疑到什么……两人按原路返回,因水杏姐姐初来,也无处可住,于是萧晚琼又去找了个管事的和尚,给水杏特意安排了一个房间,之后便自己回了房间。仔细的找过房间各处,还是没有找到上官希的影子,而且此时的萧晚琼已经身心疲惫的不行,浑身瘫软无力,她一口饮尽桌上剩的茶水,走到窗前,脱靴躺了下去,那些景象仍然在眼前一般呼呼的闪过。

    那么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她,到底是谁?萧晚琼直愣愣的瞅着天花板,满腹心事。“咚……”的一声轻响,之后立式的衣橱里就传来了嚓嚓的摩擦声,萧晚琼侧头望去,橱门一开,上官希的狐狸脑袋和人身就露了出来。萧晚琼大惊,一跃从床上坐了起来,立即下床关好了门。踏着沉重的步子走回原处时,上官希还在衣橱里站着,双肩耷拉,神色萎顿。萧晚琼心里一算不知不觉居然又过了五天,连上官希也变了。见他不动,萧晚琼奇怪道:“你站着那里做什么?”上官希迈出衣橱,走到她面前,一双乌黑晶亮的眸子定定的直对上她的,很认真很正经的对她道:“今天晚上,你去陪着你师父或者你的水杏姐姐吧,别留在这里。”

    “为什么?”萧晚琼一头雾水的问。上官希知道她这人就认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死理,只好无奈道:“我,九尾狐一条,一百年吃一颗心,才修炼出一条尾来,我虽修炼了九百年,却因去年的事丢了一条,但是影响不到我的性命。下一个一百年的时间还不到,虽说月圆之夜会忍不住想吃人类的肝脏,但是只要好好的安全的度过最后五天的第一晚,我就不会有食人的欲**望了,于人于己,都是好事。而且,我发起狂来的样子,你知道的,我怕,万一伤了你,我……”“不碍事的,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你不也差一点就吃了我,不过,我倒一直想知道,为什么你当时没有下口?”上官希苦笑,这丫头一到关键时刻总是固执于自己,还总是尽量把话题往外扯。

    他伸出手,宠溺的轻轻抚了抚她的头顶,“我也不清楚,本来真的想吃了你的,可是,你一哭,我的心就很疼很疼,疼的无以复加,后来我想啊,可能是你太难吃了吧……难以下咽。”萧晚琼轻飘飘的掠他一眼,语气无不尖酸道:“再难吃也比某只狐狸一身骚的好。”上官希微一挑眉,继而坏笑着伸舌舔了下唇,道:“不过,留着也好,留着慢慢的吃,吃的连渣滓都不剩。”萧晚琼却硬生生的打了个颤,腿一弯,立刻再绷直,做一脸无事状,悄悄退了两步,离他一米远,“你刚才躲在衣橱里做什么?”“吓唬你……”“真无聊。”

    萧晚琼瘪嘴,没好气的朝他翻了个白眼。上官希得逞的笑。萧晚琼忧道:“既然你说可能吃人肝脏,那,门外的侍卫是留还是不留?”“留。”萧晚琼狐疑的看他。上官希道:“我不会出去的,我能控制的住。”萧晚琼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后,甩开手臂,直挥向窗子,道:“那么,这个,怎么回事?”上官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几个窗户都被长长的木条呈斜十字钉的死死的,他无辜的耸肩,“防止有人进来。”“其实你是想憋死自己吧……”“你眼睛怎么肿成这样了?”上官希纤长的手指尖抚上她的眼。

    萧晚琼亦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反问道:“很清楚么?我明明记得消了肿的,你怎么看出来的……”“你去照下铜镜不就知道了。”萧晚琼心下奇怪他的眼力,依言去照镜,却发现镜子挪了位置,从南边的窗台上移到了靠近门口的北面窗台。“咦?铜镜怎么去那了……”萧晚琼走过去,仔仔细细的把自己打量了个遍,明明消了肿啊,这狐狸怎么看出来的,连她自己都觉得与平时无异了。“你怎么发现的?”她问。上官希轻声笑了笑,“总与平时有些细微的不同。”

    “你……”话突地一停,萧晚琼心里一下子温暖了起来。像一条微微燃着火红光芒的蜡烛,在她的心里莹莹闪烁着橙色的光。总与平时有些细微的不同……至少还有他在乎着她。至少,还有他。有他。萧晚琼好不容易堵住的泪水,仿佛在此刻又有了开闸的出口,准备着奔腾而下。她忍不住展开双臂,扑进他怀里,蹭着他,闻着他身上清爽的香气。可惜,也正是由于抱的太紧,某人并没有发现,自己被某个正抱着的人抱到了门口。萧晚琼从他身上跳下来,羞红了脸,扭扭捏捏道:“我,那个,只是一时的……啊!喂,开门!”萧晚琼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在门外站着了,她不停的拍打着门想进去,心道:这臭狐狸,真是给点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看她怎么收拾它!上官希快速的锁好了门,道:“没办法,你那么不听话,我只好用点特殊办法。”

    要不然,你今晚怎么会走呢?萧晚琼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窗户通通钉牢钉死,哪里是怕会出去吃人,根本就是早打算好了把她赶出来!这只臭狐狸!笨狐狸!!萧晚琼鼻尖愈发酸涩,这只笨狐狸,真是笨的可以,傻的可以,以为只要把她锁在外边就没事了吗?以为不吃她,她就会开心快乐了吗?萧晚琼想着突然听见门里又是一阵衣橱开合的声响,心下顿时起了疑心。不对,不对,里面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肯定和那个衣橱有关系,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让她知道的呢?萧晚琼心情渐渐沉重起来,因为她有预感,这并不是件好事……

    116谜雾重重

    萧晚琼趴在门上又听了会儿,听见他好像真的进了那个一个人高的衣橱,里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了。萧晚琼轻轻叹了叹气,颓丧的坐在了门外的石阶上,双手托腮静静的回想起来。最近事情太多,简直让她无法消化,唉,要是有纤尘在就好了,他那么聪明很多复杂的事情一到了他那里就简单容易的多,似乎和他在一起久了,人也会变聪明呢。不像某只臭狐狸,除了替他担心就是替他担心。更可恶的是,他根本就不领情!还把她赶出来……萧晚琼眼里的小火苗顿时被风煽了一下似的熊熊的燃烧起来,她暗暗的咬紧牙,不自觉的加大了手上的力气,把手里的小树枝掰的一节一节的,咔嚓咔嚓咔嚓……现在的她也糊涂的要命……这个局似乎是越来越难缠了,就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将她网在最中间,在中间的她又怎么看得清楚整个事件呢?要是她能在局外就好了,只可惜,自己是局中人,所谓当局者迷啊。

    萧晚琼凝眉又拽过一根细枝柳,随意的在地上写写画画起来。看着地上渐渐出来各种形状的小人儿,萧晚琼忍不住按照它们的表情,想起了身边出现的人。有纤尘,有师父,有谷主,有皇上,有皇后娘娘……想想未染姐姐上午说过的话,她的意思是……她早就知道了自己是大金的公主,而那枚证物玉佩却是阴差阳错的进了自己的口袋。可是……难道皇上只对她承认了她的身份,却没有告诉她关于自己的生母的事吗?那么未染姐姐又到底是为什么不在皇宫里呆着,却跑来萧府同自己做了姐妹?还有,皇后娘娘说过的,“皇上却一直心存侥幸,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找回婉儿,甚至想利用你和未染逼迫婉儿回来,呵,婉儿生死未卜这么多年,他还惦记着……”、“晚琼,你一定想问这个故事和你有何关系吧?哈哈,谁能想到呢?华妃萧婉儿,就是你和未染的母妃啊!”后来,纤尘也说过的,那玉佩和自己身世之谜相关甚笃,玉佩应该是她自己的。

    甚至连神秘人都出动过,就在她从冷宫回来的时候,还给她私递了信件,叫她不要相信皇后娘娘的话。简直就是一人一个版本!她到底应该相信谁!一个是皇上说的,一个是皇后娘娘说的,一个是王爷说的,都是权贵之人,也都不像是骗人的人……(咳咳,卖个关子,大家讨论讨论谁说的是假话吧……悲催的飞絮,写这一章节差点把自己写疯,自己都快绕进去了……)就这样想着想着,太阳渐渐落到山的另一面,夜晚悄然降临,像一块巨大的深色幕布,将整个寺庙罩进了一片黑暗中……萧晚琼忽的一下子站起来,眼光锃亮,对啊!她怎么没想到,还有两个关键的当事人,就在这庙里。

    既然已经确认了他们的身份,那不如也去听听他们口中的当年?但是,万一越问越乱了呢?……萧晚琼纠结着在门前走过来走过去……“咳咳。”一阵清嗓声忽然闯进了她的耳朵。萧晚琼顺着声音看去,一个脊背挺的很直,身形娇小的女子正朝她走过来,萧晚琼在黑暗中仔细辨认了很久,待认清楚之后才道:“水,水杏姐姐?你怎么来了?”水杏呵呵一笑,走过来,离她更近。萧晚琼话刚一出口,就忽然想起他早就反锁了门,现下也进不去,要是被发现……“我是来看看你,你……”萧晚琼闻言立即把话把抢了去,“来找我啊?我已经好多了,不过,我也正想去找你呢,今天晚上我们姐妹在一起好好叙叙旧好不?哎呀,还是边走边聊好了……”萧晚琼不待水杏做出反应就已经架着她往小院门外走去。

    两人初见面,一下子就聊到了亥时,萧晚琼看着水杏姐姐越来越深的睡意,也佯装很困顿的样子,打了个呵欠,懒懒的拥了拥薄被。水杏上下两个眼皮干涩的很,早就困乏了,这一见她睡过去了,也跟着阖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大约过了两刻,萧晚琼听见身边的人睡的很香,平缓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浑身放松的状态,一看就是已经睡的很熟了。于是她放下心来,唰的睁开了双眸,动作放的很轻很轻,把薄被掀开,穿上小鞋,蹑手蹑脚的下去,脚尖落地的声音微不可察,她开开门,径自走了出去。

    前门右拐了个弯,萧晚琼身形隐进了院里的花草中间,往下摸索着,心下暗笑道:幸好我早就准备了长刀。此时正是夜半,趁着月黑风高夜深人静,萧晚琼提着一把长如臂肘的砍刀,一脸阴险杀气腾腾的回到了被赶出来的地方。萧晚琼站在门口提刀冷笑,一阵夜风吹来,把她的头发吹成了梅超风……咳,好吧,不论发型如何凌乱,但是她的目的是为了进去一探究竟,萧晚琼趴在门上眯着眼,借着凉凉的清冷月光瞅了瞅里面。然后拿出刀来,插进门缝,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果然是四根横木啊!这臭狐狸还真不想她进去啊!究竟有什么秘密不能让她知道!该死的好奇心本来就很强,这下更让她想知道了……萧晚琼提刀走向窗户,暗骂一声:靠,还不如割个窗实惠呢,起码这才两条木头钉死的。

    “我砍,我砍,我砍砍砍……我剁,我剁,我剁剁剁……”萧晚琼一边在嘴里念着一边用力朝着窗缝剁下去,面目狰狞,活像个杀猪宰羊的屠户。又是两刻钟的时候,只听巴嘎两声脆响,两根宽版木应声而落,砸在地上,清脆的响声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的格外清楚。萧晚琼兴奋的戳了下窗,木窗轴部干涩,嘎吱的响了下,屋里安静极了,萧晚琼把砍刀往里一扔,屏着呼吸憋气使力,扳着窗框往上爬去。然后好不容易翻上去,萧晚琼坐在窗框上往下看,大晚上的也没个灯,她要是跳吧,声音太大也没胆,要是不跳……萧晚琼往后一瞄,正好瞥见了桌子,她伸长了腿,想落脚在桌子上,就差一点点了……萧晚琼挪动屁股使劲往后靠去,大侧着身子终于右脚尖落在了桌子上,黑暗中萧晚琼咧嘴一笑,正要把另一只脚也挪过来,突然觉得……这个方向,好像不太对,她的上身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重了……地面也越来越近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扑在了地上。

    脸,着陆了……萧晚琼结结实实的摔了个狗啃泥,趴在地上,右耳紧紧贴在地上,两臂伏地,先前踏出的右脚还竖着,四肢僵硬,石化了一般。萧晚琼有气无力的惨哼一声。就在这时!右耳突然听见一声低沉的野兽般的嘶吼声,听的萧晚琼浑身的毛全竖起来了。“啊——”萧晚琼惨叫一声,顾不得疼痛,一下子就从地上蹦了起来。随后想了想,恩,有可能那嘶吼声就是它发出来的,那狐狸也是个野兽啊,恩,都怪他平时表现的太无害了,简直就是个小宠物。

    而且下午的时候,他自己也说过,月圆之夜会忍不住想吃人类的肝脏,但是只要好好的安全的度过今晚,就不会有食人的欲**望了,而且,好像他说他会发狂……难道……他现在发狂了?!萧晚琼惊恐的圆睁着眸子,含住拇指,忍不住咬起了指甲。好紧张好恐怖……要不走吧。不行不行,都到了这个地步再离开,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萧晚琼心里犹豫着挣扎着,人却已经不自觉的打开了那个橱门,好吧,既然来了,那就……她蹲下身子,仔细的用食指轻按着橱面,“咔哒”,她的手指就戳了下去。

    橱面立即分成了两片,自中间裂开,而她所在的位置正好是第一级的阶梯,往下看去,黑的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萧晚琼掏出自己私藏的小夜明珠,正好在黑暗的甬道里带来微弱的光亮照亮她要走的路。阶梯层层的向下延伸而去,地洞很深,坡度也有些陡,萧晚琼有些怕,于是每放一步都很稳,大约是二十个阶梯左右,萧晚琼伸脚探探前面,确定已经没有阶梯了,才放心的往前走去。四周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萧晚琼凝眉,她刚刚明明听见地下有声音的,而且,在这里做个地窖也不储物,也没什么意思罢。

    所以,她敢肯定还有别的机关。萧晚琼拿着夜明珠,仔仔细细的把四周的石壁看了个遍,每个石壁上都画了壁画,萧晚琼汗颜,这臭狐狸搞什么,别告诉她,这几天它蹲在下边是来画画的。萧晚琼还没研究完各个石壁壁画的不同,就听见左边传来了一声暗哑的嘶吼,然后就回荡在这个屋子,一波一波的传着,让萧晚琼从头皮麻到了脚丫。

    117怎么会喜欢你这种笨到家的傻丫头

    紧接着石壁的另一边传来铁链和镣铐摩擦产生的哗啦啦的脆响,还有上官希痛苦的呻*吟声,让萧晚琼益发不安,萧晚琼狠狠心,鼓足了气力,抬脚对准石壁的缝隙,一脚踹下去……“哇呀呀……痛痛痛痛痛……”萧晚琼扭曲着小脸抱着右脚单腿原地乱蹦,呲牙咧嘴的不住喊痛。石壁却缓缓的开了……昏暗的四方形密室里,上官希把自己钉在了墙面上,狐狸脑袋上的雪白毛皮早就看不出原色,沾满了血污,手脚也长出了长毛,尖利的指甲已经长到了一寸长。

    也许是担心自己回误伤了别人或者是怕自己控制不住逃跑,他早就给自己的四肢和脖颈套上了锁链,锁链很大,很难挣脱,可是他似乎抑制不住自己体内那个咆哮的野兽,一直在苦苦的挣扎着,手腕脚脖早就已经渗出了血流,汩汩的往下流淌着。萧晚琼不忍心再看下去,微一侧头,心尖处有种难以名状的痛像剧毒一般吞噬了她,千条食人心肺的小虫似的在她的心上啃来咬去,萧晚琼不禁用手捂住胸口边揉边往前挪着步子。上官希突然抬头,双目赤红,颜色深沉,眉心深深的纠结成团,痛苦的咬着牙根极力隐忍。

    森森的尖牙,在黑暗中白的有些吓人,萧晚琼的身体也不住的微微打颤。“别,别过来……”上官希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却坚定。萧晚琼更坚决,“不要!”“我会伤了你的……赶紧离开这里,我的理智就快要没有了……”“我,我只是想在这里陪陪你。”让你不那么孤独,还有我,陪你一起走过最痛苦的时间。“这种时候闻到人的气味,会加速我的兽化的。听我的话,乖乖的离开吧,也许明早我就好了,我也不想让你看见我这个既恐怖又狰狞的样子。”

    萧晚琼顿时红了眼,哽咽道:“哪有恐怖狰狞!看你那颗狐狸脑袋照样是长着一张无比纯良的骗人脸。”上官希嗤的笑出声来,眼角莹莹有光,喃喃的自语道:“我怎么会喜欢你这种笨到家的傻丫头。”萧晚琼把脸埋进宽大的袖里,一个劲儿的哽咽,过了好久,上官希才似是而非的听到某人囔囔着鼻音,不屑的小声回嘴,“你才傻,你全家都傻,看你傻的跟个二百五似的……哼。”尽管上官希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可听见她这样回复自己,实在是忍不住微微摇头无奈的弯了弯唇。

    萧晚琼恰好抬眼把他的一时的面部表情尽收眼中,正准备再说点什么,刺激一下他,让他更清醒一点的时候;上官希突然胸口一跳,闷哼一声,极痛苦的极艰难的从牙缝间吐出一句话来,“我快要变化了,我离我远一点,如果看见我发狂,你就走吧。”话音刚落,萧晚琼就已经看见了他的变化,就像第一次见面那时遇到的那样,他的瞳孔又变幻成了淡淡金色,眉心间的香水百合的印记有了生命一般的若隐若现,萧晚琼惊叹着像是受到了蛊惑,早就把上官希的警告抛到了九霄云外,似是被催眠了一般,朝着那个香水百合的印记伸过手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好想轻轻的抚摸一下啊。突然间,上官希的脸部开始重新扭曲,狰狞的张开了血盆大口,对准了离自己最近的东西……鲜血的滋味……兽性的妖魔的本能使他闻到了最纯美的味道,那是爱人的血……清冽,甘美,欲罢不能。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体内的野兽不断的叫嚣着嘶吼着……上官希的脑袋时而清醒时而模糊,痛苦的在自己的脑海里战争,挣扎。然而,随着萧晚琼的一声尖嗓惨叫,上官希才发现在自己大脑模糊的时候身体的本能早就作出了反应。

    有股血唰的喷泉一般涌上了自己的脑子,他,怎么可以亲手伤害自己最亲密的人?!不可原谅!上官希咆哮着,拼尽最后的一丝清醒,张开了嘴。而萧晚琼的意识也因痛苦恢复了回来,她咧嘴嘶嘶的抽气,低头一看,自己的衣袖早就被前手臂的血浸湿,血流如注,上官希的长牙几乎把她的前手臂整个贯穿。“好疼……”萧晚琼见他真的发狂,自己也被咬到了,于是挪动着离他远了些,咬合了牙齿用力撕下自己中衣的一条白布,自己忍痛缠上胳膊,止住血流。

    就在这时,忽然有句带着深深自责和心疼的话轻飘飘的传进了她的耳朵里。“你伤的好重,一定很痛吧?”“废话!给你来这么狠狠一口,你试试?!啊——嘶——”一时的愤怒让她不小心扯到了伤口,萧晚琼倒吸了好几口冷气。诶?不对,谁跟她说话呢?萧晚琼猛的抬眼,只见上官希已经恢复了原来六王爷的模样,手脚虽然沾了血污,但皮肤却光滑无比,丝毫看不出受过伤的痕迹。萧晚琼呆愣愣的瞅着……完了完了,她都疼出幻觉来了……眨眼,再眨眨眼,甩脑袋,再甩甩脑袋。

    “看完了没有?”他问。“还……还没。”上官希翻了个白眼,提醒道:“快过来给我解开啊。”萧晚琼刚要迈了一步,想想又怯怯的退了回去。上官希嘶嘶的吸气,看来真的咬疼了啊,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居然开始怕他了。上官希好脾气的解释,“听我的话,我现在都恢复了,你看,是不是?我感觉我的法力也在一点点的回升,你快给我解开,我给你疗伤。”萧晚琼缩缩脑袋,低头不敢瞅他。上官希无奈的苦笑,“那好,先不给我解开链子,你过来,把胳膊伸过来,我先给你疗好伤再告诉你其中缘由好了。”

    萧晚琼狐疑的抬头瞅他,默不作声。上官希平静的眸子映进她的眼。真不像是在说谎……要不就……听他的。万一再被咬一口呢?万一幻觉了呢?不行不行,不能过去。萧晚琼心里挣扎,上官希见她开始摇摆不定,又道:“你看我的眼神,是金瞳么?是血瞳么?”萧晚琼诚实的摇头。“那我身上还有狐狸的毛发么?”萧晚琼再次诚实的摇头。“所以啊——”上官希语重心长的劝道:“快点过来,我给你治疗,我现在的法术还没有完全的恢复,不能隔空给你医治,你过来让我把手搭上去就行。

    你看你,都流那么多血了,别磨叽了,快过来。”萧晚琼慢吞吞的挪过去,依言把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胳膊上。莹莹的淡黄色光芒如同夏日里的萤火虫,闪着微弱的光飘过她的胳膊上。暖暖的,很舒服。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好了。”他道。萧晚琼拉开袖子一看,果然皮肤光滑如玉,一点儿受过伤的痕迹都没有。“好神奇啊,啧,当个狐妖福利真好。”萧晚琼低叹。上官希无语凝噎…………“哈,突然发现你居然都没哭诶。”上官希轻声笑道。萧晚琼一边低头啧啧称奇的察看一边不在意的顺口回道:“只顾着疼去了,哪有时间哭去啊。”

    上官希看着她,柔柔的笑了,眼神里尽是宠溺。“这下你该告诉我怎么回事了吧?”说着,萧晚琼已经闪身到他身边,咔嚓咔嚓摁了几个小机关,锁链就自动的解开了。上官希挠挠头发,微微赧然,“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让我奇怪的是,你的血好像有魔力一样,本来我发狂的时间会很长的,喝了一些你的血之后,体内的那只猛兽就忽然停了下来,像是……像睡过去了一样,然后我就清醒了,法力也回来了不少。”“自从认识了你,我真的觉得,神话就在身边,真的,我不看《聊斋》《阅微草堂笔记》了,以后咱俩去说书罢,咱也去写本罢。”

    “……”“那么,今年你真的再也不会变成那样了?”萧晚琼小心的求证。上官希肯定的点点头。萧晚琼如释重负班呼了口气。上官希挑眉,不动声色的拉起她的手,携着萧晚琼往外走去……萧晚琼心一紧,看着他稍微走在前面的背影,受到了鼓励一般,叉开十指,与他合上,手和手完美的契合在一起……黑暗中,萧晚琼低着头轻轻的咬了咬下唇,唇角微微弯起一条弧线。ps:有关去茶楼说书的桥段。飞絮:萧晚琼你真是……啧,我都替上官希无语!萧晚琼抛来一个白眼飞絮:你白我?!翅膀硬了吧?看来刚才上官希咬的真是轻了……(腹诽:我可是你娘啊!亲娘!!)、萧晚琼:亲娘神马的,最腹黑了……飞絮:……上官希:……飞絮(阴笑):小希希,最近你很喜欢无语嘛……上官希(鄙视):你刚才不也无语了……飞絮:……

    118放火烧宫

    因为养病消失在众人眼里的六王爷,终于又出现了,鬼医娘子解释说王爷的身子底好,所以痊愈的快。上官希依言收回手腕,一脸微笑,蓦地,眼角被强烈刺眼的光一晃,满腹疑问的一瞥,便瞥到了隐藏在帘子后某人砸窗进屋的砍刀和收拾的不是很干净的碎木,上官希嘴角微微的抽搐两下,继而低头偷笑,蚊子哼哼般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取笑她的字,道:“原来你就是这样进来的……”萧晚琼顺着他的视线,也看见了自己收拾的那堆碎屑,知道他鄙视自己,于是不服气道:“哼,你看你钉的那么不牢实,我还觉得你花拳绣腿,多此一举呢,有本事你钉的好点让我砍不动啊。

    再说了,你不钉不就好了,你不钉我也用不着这样进来。”上官希虽然被堵的无法反驳,却在嘴角挂上了坏笑,故意小声嗫喏道:“我也没料到……你竟如此大力……”“晚琼,你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鬼医娘子侧头忍笑一语道破。萧晚琼垮下脸,额头上路过一排小黑点,想了想这几天的尴尬也该放一放了,萧晚琼给一旁的上官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走,待上官希出了门,萧晚琼才斟酌道:“师父,曾经有人告诉我,说我和未染姐姐是胞姐妹,会不会真的是这样?”鬼医娘子眉梢一挑,反问道:“晚琼,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萧晚琼微微蹙了眉尖,“是——是皇后娘娘。”

    鬼医娘子一脸了然的神色,显然是早就猜到了,“呵,果然是她,她当然不会告诉你实话。晚琼,她还说了什么?”“恩,她说……”萧晚琼仔细的回想,“她说她的好姐妹婉儿,被太子看上,想娶她做妃,可是,婉儿早就许配给了百药谷的少谷主谷寒霖,拜天地那天,太子前去抢亲……”萧晚琼蓦地停了下来,心绪复杂的看着鬼医娘子落下一行清泪,似乎……每次提及往事,都有些不堪回首,这样失态的师父这样痛苦的师父,也把萧晚琼的心紧紧的揪了起来。

    不消说,皇后口中的这个婉儿,真的是师父鬼医娘子没错。想必当年师父一定是爱着谷寒霖的,否则那个雪山上被时间静止了一般的密室婚礼怎么会还原的那么真实,每每思及那门未完成的婚事,师父的心一定是很痛很痛的吧?不然的话,她为什么会时隔那么多年再去追寻他呢?唉,只可惜当年的谷寒霖已经在时光的长河里变成了慧空大师……萧晚琼踯躅着走上前去,伸出双臂轻轻环抱着她,拍打着她不停起伏的后背,几乎是那一瞬间,鬼医娘子的泪如同决堤的河水冲了下来,泼墨似的将萧晚琼的肩头洇湿了一大片,那是埋藏了多少年的痛?终于在这一刻释放了出来……就那样趴在自己的肩头,哭的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可鬼医娘子毕竟是个混江湖的大人,也许那时回忆起了太多不愿回想的过往,但很快,她就又变回了原先坚强的那副样子,只有微红发肿的眼睛里流淌过的一丝丝脆弱,让萧晚琼看了心疼,却也不好多嘴什么。这时,鬼医娘子拿了帕子拭了拭眼角,敛容蹙眉问道:“她怎么会知道你的身份?”“这个……我也不知道,感觉好奇怪,好像关于我的什么事她都知道,而且……而且她都能猜到我想知道什么。师父,有没有可能,你真的是生了两个女儿?”鬼医娘子笑,“怎么可能,我清清楚楚的记得,我只生了一个女儿,不过,她为什么要这么说?是她当真不知道,还是谁骗了她?”萧晚琼更加迷糊了,问道:“她是后宫之主,妃嫔生了几个孩子她会不知道吗?若是被骗,那么谁人又能骗得了皇后娘娘呢?”鬼医娘子嘴角微微翘起,冷笑道:“哈,后宫里瞒天过海的事情多了去了,否则,当年禁宫严密看守的华妃,时隔多年怎么可能还站在这里。”

    萧晚琼叫道:“师父,我一直很想知道你怎么能从那里脱身?!”鬼医娘子叹息,眼里尽是愧疚,“说起来,我真的对不住她。”萧晚琼那厮早就从旁边拽了张凳子,坐下之后两手托腮,眼波烁烁的瞅着鬼医娘子,一副要好好听故事的乖宝宝样,“她?谁啊?”“我的女儿。”鬼医娘子满脸的失落。关于这个尚未定论的问题,萧晚琼只好低下头去装鸵鸟,虽然自己心里真的很想做师父的女儿,但是……万一那人是姐姐,自己若是无意间抢了她的母亲,到时候自己又该如何自处是好,唉……“我入宫约有十个月的时候,也快到生的时候了,有一天逛御花园的时候突然肚子一阵剧痛,我猜是孩子要出生了,而我的计划也正式的开始实施。

    我赶紧赶回了自己的殿里,让我的贴身侍女给我准备了火盆,剪刀,干净布料,还有金针,我仗着自己医术不错,于是下针催产,我很幸运,孩子很快就出生了,我亲手把她接来了这个世界,然而,我却没有陪伴在她身边,照顾她长大。我真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但当时那种情况下,我又不能多加耽搁,因为很快,皇上就会下朝,一定会来我这里,由于生产的缘故,殿里的侍卫都被我遣了出去,生下了孩子之后,我给她挑了入口即化的点心,让她别哭。

    之后,我把她装进了食盒,遣了心腹送去了萧府,我立刻换装假扮来自宫外的产婆,顺利的摸清了路,逃走了。凭谁也想不到,刚生产完的妃子居然会光明正大的逃走,这也是得益于我从小修行的武功。皇后从来都不是我在宫里的好姐妹,我真正的好姐妹只有玉妃妹妹一个,而且这个计划,唯一一个知道的,就是她,我把那枚贴身的定情玉佩给了她一半,也就是当时你手里的那一枚,临走时,我嘱托她,如果有一天,在她很安全的情况下,请她务必把那枚玉佩转交到我女儿的手中,那也是,我和她相认的唯一的证物。

    萧家曾经受过我的救命之恩,萧公又是极重情义之人,并且官拜上卿,所以我觉得把女儿托付给他会很安全,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和她家的夫人产期相同,几乎同时诞下孩子,所以这事若是守得住口便是神不知鬼不觉,外人只知是萧家生了胞胎。我想着就算被他知道了,再不济也有我女儿在那镇着,皇上不会对萧家怎样的。若是我把她接走,才是真正的自私,事情会间接败露,皇上一定不会放过萧家。所以我真的是对不住我的女儿啊。”萧晚琼一脸惊叹的看着鬼医娘子,继而提问道:“那么,皇上后来知道发觉你跑了,没有找过你,调查你和孩子的去向么?”“我走的时候,故意把火盆弄倒了,后来把整个大殿都给烧了,所以当时的侍卫都争着抢着去救火,去救皇上的爱妃以搏加封,相对的门禁就会松一些,这计划我准备了半年,只欠这个时机,最后,我终于自由了。

    就算是他再想找我,天大地大,我一易容,要找出我那更是难上加难,大海捞针,只可怜了我那孩子。”萧晚琼敬佩之余还婉言劝道:“师父,你的女儿不论是我还是姐姐,我们都会理解你的,嫁给一个不爱的人生活一辈子实在是……太痛苦了,所以追求你的自由和你的真爱是件好事情,我和未染姐姐在萧府过的很好,大家很疼爱我们,所以没有受过什么苦,你也别太愧疚了。”鬼医娘子苦笑。“我们一定是早就被人盯上了,被某只看不见的手拉进了一个局,唉,这么多年,再棘手的事情也该解决了。”

    鬼医娘子长叹一气,无奈道:“看来,我无论如何也是避不得了。”“看不见的手?”萧晚琼喃喃的重复着。鬼医娘子收拾好金针,柔声点拨道:“难道你没发现,我们现在所接触的人都是和我说的那个过去的故事想关联的人吗?”萧晚琼了然的点头,又道:“师父,给我玉佩的那个人是六皇子上官纤尘,那么他和玉妃……”“是母子。”“这么多年了,你这么确定?”萧晚琼问。鬼医娘子朗声笑道:“玉妃妹妹办事我放心,她所托之人一定是世上最可信之人,确实是母子没错。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决定了的事情,就算是撞上了南墙,我也要把南墙撞破,然后一条道的走下去。既然选择了相信,就一辈子不去怀疑。”她一停,想了想,两手一比,仿佛手里托着个婴孩,温柔的笑,“想当年纤尘出世的时候,只有这么大,我还抱过他呢,尿了我一身。”萧晚琼愣在原地,喃喃:“原来他也尿裤子啊。”

    119纯情的狐狸精

    鬼医娘子嗤的笑出来,捂着肚子道:“你当他是谁?!再厉害也是从个小屁孩子过来的!见了我,也得乖乖叫上一声姨!”萧晚琼愣愣的盯着鬼医娘子开怀的笑靥,呐呐着,“师父,你笑起来真美。”这次换鬼医娘子一愣,停住了笑声,苦苦的微微拉扯了下嘴角,伸出手轻轻摩挲自己的侧脸,叹了声,“老啦。”“不老!师父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那么亮那么美……”萧晚琼一顿,认真的看着鬼医娘子,真诚道:“无论您的女儿是我还是未染姐姐,但在我的心里师父是和母亲一样的,你们是世界上最美的两个人!”鬼医娘子瞥过脸去,眼角却有些湿了。

    半月过去了,上官希也完全好了,所以这一行人在一个风和日丽的秋日里,拉了马,跟寺里的众僧道了谢,再往京城赶回。颠簸的马上,萧晚琼发现,师父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估计是因为走的时候慧空大师都无暇来送的缘故吧,心里叹了口气,真希望师父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幸福,可以每天都笑的那样开怀,那样美丽。赶了一天的路,趁着夕阳尚未下山的时候,精疲力尽的一行人终于回到了王府,大家都很累,萧晚琼趴在马上一副恹恹的模样,上官希站在门口清了清嗓子,道:“鉴于今日大家一路风尘,我决定今晚请所有同行的人去……”大家来了精神,双眼放光的看着他。

    “花-满-楼!”上官希慢悠悠的说出来,却也吓到了那些侍卫,他们怎敢蹭高高在上的王爷的饭局?!侍卫长面颊绯红,紧张的搓了搓脏脏的手,嗫喏道:“王爷,卑职不敢,卑职还……”“不敢什么啊不敢,还什么还!让你去你就去,我们去的时候差点连小命都丢了,本王虽然没怎么说过,但是没有请请你们,心里一直……”上官希蓦地停住,有些烦的挥挥手,“哎呀,你们懂的,反正,肉麻的话我说不出口。今晚我请客,大家放开了心敞开了肚皮,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谁要是不去,谁就是不给我这个王爷的面子!”大家面面相觑,无一不汗如雨下。

    上官希环视了庭院里所有人一遍,虽然面上都没怎么表现,但其实所有人的眼底无一不闪着开心兴奋的光芒。很好很满意。上官希点点头,叫了管家先去花满楼清场子,然后拉了萧晚琼往后院走去。“你要拉我去哪啊?我现在哪也不想去,我很累,我就想找个窝趴着睡会儿觉。”萧晚琼的声音软软的糯糯的,连眼皮都半耷拉着,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看来是真的倦极了。这番柔弱的样子却是极为少见的,看的上官希心一动,当下便应承道:“那你就在这里休息吧,等我回来给你带好了,你想吃点什么?”“也没什么胃口,就……带点糕点酥饼好了。”

    “好,不过,你不先选个地方再睡?”上官希侧头问她,表情神神秘秘的。萧晚琼垮下脸来,在马上颠了一整天真是腰酸背疼腿抽筋,累的连半步都不想走了,话都懒的说,又不忍心拂了他的好意,只好点点头,示意他随意。又拐了几个弯,上官希把她带到了一个独立的小别院,院子里的琼花还开着,大朵大朵的,洁白的像天上的云彩,地上也散落了一抹纯白,空气里还飘着淡淡的清香,抬头一看,面前的屋子上方有一方方正正的镂空匾额,上题三个行如流水的隶书大字——玉琼阁。

    萧晚琼瞪眼瞅着,不可思议的揉揉眼睛,“给,给我住的?”上官希脸上染了一层薄红,忸忸怩怩的像个故意献宝想讨要糖果的小孩子,“当然。”萧晚琼狡猾的眯了眯眼睛,但笑不语;继而伸手推开了门。好熟悉的地方,好温暖的地方,萧晚琼眼眶子又有些湿润了,因为,站在正厅的中间环绕这所房子,左边的屋子右边的屋子还有屏风后边的屋子,几乎是完完全全仿照了原样,左边的是在雪山的时候住在师父房间里的布局,右边的是纤尘在洛阳给她置办的房间,后边的是在京城六王府里她的那个房间,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萧晚琼轻轻摸着窗子上摆放的那棵绿油油开得生机盎然的吊兰,细腻的触感,温柔的好像也触动了她的心尖,一片柔软。

    上官希脸红红的,背着手,在身后绞来绞去,过了一会儿,他便握拳放置嘴边,假咳了一声,侧着脸,眼神看向窗外,“恩,我就是闲着没事才做的……”萧晚琼不动声色的挑眉。上官希的眼睛不听话的又溜到了她的身上,这时候和她投来的质疑眼神忽的一撞,上官希立刻收回视线,清嗓,“送你的,你也知道我是王爷嘛,咱俩都这么熟了,没送你礼物,怪不好意思的……”听着他蹩脚的理由,萧晚琼再也绷不住脸了,“扑哧”笑了出来,阳光沐浴在她身上,镀上暖暖的光。

    伊人笑靥,美好如初。上官希的心怦怦的,跳乱了节奏。渐渐的,萧晚琼的脸越放越大,越来越近,清晰的甚至可以看见她晕红的巴掌小脸上细小的毛孔……一个吻。她踮起脚尖,轻轻的吻温柔的像空气里飘过来的一片小羽毛,缓缓的落在了他的侧脸上。心底的深处,如同被墨汁晕染开的宣纸,一下子漫延了全部,这一刻的温柔,几乎让他沉溺。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上官希从呆愣中返过神儿来,下意识的找找萧晚琼,发现某人正翘着二郎腿,手里捧着一杯新茶,好整以暇的勾着唇,一脸幸灾乐祸的瞅着他。

    “回味完了?”“恩……啊?不是,什么啊,我,我我那是,我……”被看透拆穿的上官希赶紧窘迫的在脑子里想办法,可是,为什么,脑子里全是那个吻……上官希脸更红了,结结巴巴的回道:“我和他们一起吃饭去了,你,你不来,拉倒!”说罢,便落荒向门外逃去。萧晚琼咽下才含住的半口新茶,咂咂嘴,不紧不慢的叹道:“啧啧,真想不到,狐狸精还如此纯情。”门外竖着耳朵还未放下的某只狐狸,这次脸彻底红成了酱猪肝……上官希回到原处的时候,大家已经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了,管家来报一切就绪,上官希连轿子都没上,直接拉着他们就去了花满楼。

    一路上说说笑笑,没点儿王爷的正形,侍卫们到是因为他的放松高兴的很,也渐渐的放开了。上了花满楼的几桌子好菜好酒,吃吃喝喝的高兴的很。夜幕微微拉了下来,天空上布满了亮闪闪的星星,闪耀在天空中醉人的像她的眸子。上官希走在路上,摇摇晃晃的,边走边唱,乐的眼睛都看不见前面的路了,一旁的管家提心吊胆的跟在他身后,上官希往左移一步,他得移两步,上官希再往右移两步,他又得再移四步,在大街上,像螃蟹一样横着走来走去的,几番折腾,管家心里也开始叫苦不迭,哀怨的小眼神儿紧盯着上官希,嘴上自哀自怜的嘟哝道:“老夫的老腰啊……”过了会儿,管家突然贼笑起来,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小光芒,问道:“王爷,你今天……”“但说无妨!”“嘴巴都咧到耳朵后了,还……还咧了一路。”

    上官希依旧挂着一脸的傻笑,“开心嘛开心!”“为什么开心啊?”管家慈祥的老脸上,骤然开出了一朵美艳的菊花(好吧,我是来搞笑的==),有意无意的套着他的话。上官希还是傻笑,“她啊,她啊……”管家眼睛更亮了,点头应和,“恩恩,她,她怎么了?”上官希傻笑着挤挤眼,管家立马狗腿的跟上,贴在他身边也挤挤眼。上官希笑的也更傻了,“嘿嘿,嘿嘿……我,我不告诉你!”“……”所谓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大概说的就是这个了,上官希喝的醉醺醺的,压根就没想到,一回去就会遇到这种让他措手不及的事情。

    落枫阁里,萧未染面色苍白平躺在床榻上,唇色青紫,呼吸清浅微弱,两名丫鬟战战兢兢的侧立在萧未染的床边不停的浸湿盆里的毛巾再稍微拧干,给她拭去不停冒出冷汗。瞬间,上官希的酒意醒了大半,他疾步走到萧未染的床边,面色焦急道:“快传御医!”“是。”一个赶眼色的贴身侍婢生怕主子的怒火燃到自己身上,一听去请御医,便立刻加快步伐走了出去。上官希凌厉的眼眸一转,目光瞥到站在一旁的白荷,登时厉声训斥道:“你这是怎么伺候的!郡主今天回来之后又去了哪里?怎么染的毒?”

    120中毒

    白荷被他阴冷的眼神吓到,眸中闪过一丝慌乱,紧张的额角都渗出了冷汗,结结巴巴道:“郡主……郡主……”她面有难色,掌中被汗浸湿滑腻腻的。“快说!”上官希不耐烦的催促道。她吞吞口水道:“郡主只去过晚琼主子那里,说是有事要找她。”上官希的眉头深深锁住,疑道:“除了玉琼阁,哪里都没有去过?”白荷连连点头,一脸惊惧之色,恨不得把心给剖了,以示自己并无撒谎之意。上官希眉一皱,“她去玉琼阁做什么?”白荷似乎是被他身上散发的冰冷的阴鸷气吓到了,略显单薄的身子微微发着抖,红了眼睛,声音里带着哭腔道:“奴婢,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就知道郡主去的时候,说晚琼主子一定要跟她要回那枚玉佩,然后,主子去了,在那里小坐了一下,喝了碗茶,吃了个点心,回来就,就,就成了这样,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上官希心里那把火蹭蹭的就窜了上来,厉声喝道:“照你这么说,就是在怀疑晚琼了?!”“奴婢不敢。”

    白荷吓的面色一白,立刻抖着身子跪在地上。上官希一甩衣袖,背手别过脸去。气氛正僵持着,门口响起了快速却沉稳的步伐,再看去时,御医已经提着药箱到了门口。御医刚请了个安,就被上官希叫了过去,低声在他耳边道:“御医,一定仔细诊断!”御医依言称喏,上前翻开萧未染的眼皮,蹙起浓眉,又掐起萧未染的手腕探脉,沉思良久,然后退回上官希的身边,回复道:“回王爷,昭阳郡主的脉象时强时弱,紊乱至极,的确是很典型的中毒症状。”

    “什么毒,你知道吗?”御医沉吟一会儿,方道:“应是断肠草。”“断肠草?!”闻风赶来的鬼医娘子一下子从门口冲了进来,一脸震惊的叫道。不等御医做出反应,她人又旋风一般的冲到了萧未染的床边,连忙拉起她的胳膊,替她诊脉。鬼医娘子诊好后,立即掏出一个小药瓶,手因紧张不停的抖着,小黑药丸反而出的很慢,鬼医娘子急的想摔瓶,“这是我配的解毒丸,赶快吃了它。”萧未染张了张青紫的唇,眼中含满了晶莹的泪水,揪的鬼医娘子心都痛了……鬼医娘子接过水来,亲自将手里的药丸给她服下,然后半扶着萧未染,让她躺在自己的怀里,痛心的抱着她,一只手在她的背上哄孩子般轻轻的拍着,一边忏悔的低泣,“孩子啊,娘对不住你,娘真是白混了半辈子的江湖,到底是太容易轻信别人,娘……娘把你抛下了那么多年,娘也有娘的苦衷,你,你不要恨娘,事到如今,娘一定会舍弃一切东西,陪伴在你身边,保护着你,有娘在,谁也不准欺负你!”萧未染柔柔的扬了扬唇角,抬手去拭她的泪水,虚弱的喃喃着,“我不恨娘……娘别哭……”鬼医娘子含泪点头,抱着萧未染的双臂收得更紧了些。

    上官希敛了敛袖,仔细的打量两人,心下想保住晚琼,可是无奈被白荷一口咬定,除了玉琼阁的糕点再没吃过其他,也只怕今晚得走一遭说说清楚了,于是,上前一步柔声询问道:“未染,可好些了?”萧未染抬起漾满水的眸子,轻轻点了点头。上官希朝她温和的笑笑,招招手,示意侍卫过来。“去玉琼阁通报一声,把晚琼叫过来。”那声音低沉的让人听了胆寒无比。“是。”这时候在玉琼阁,萧晚琼还尚在睡梦中,睡得正香呢,迷迷瞪瞪间突然就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马背上,颠的很,晃的脑袋晕。

    萧晚琼睡眼半睁,翻了个身,对着不停摇晃自己的水杏道:“水杏姐姐,我好困啊,正睡着呢你摇我做什么?要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水杏难为道:“哎呀,不行,那几个侍卫都在门口了,晚琼,快起来穿衣服啊,王爷,叫你去落枫阁,说是郡主中了毒,情况还很危急。”“什么?!”萧晚琼瞪大眼,一下子从被窝里坐起来,“怎么搞的,姐姐怎么会中毒?严不严重?现在可好了?”水杏连忙给她披上衣服,一边回道:“你也别急,听说御医早就赶过去了,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师父嘛,应该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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