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任何船只。
白泽芝只抬了一下眼睑,眼睛掠过江面上,唇下的音却是不显波澜。相隔如此远,还能将箫声稳稳吹来,此人内力必是雄厚。
约摸一盏茶时间,才见夜色里,远远有一艘船舸划来。那船走得稍快些,没多久便靠近了白泽芝所在的楼船。那吹箫人站在船头,视线淡淡扫过吹笛的白泽芝,又扫过一边喝酒的薄言,便回头看向远方。
白泽芝脸上不显声色,心里却是诧异,竟是不惊?接二连三的巧遇却是让人不免怀疑。再看那人一眼,陌生而沉稳的眼色,却是发现不惊并没有认出自己。转而一想又了然,自己也是易容的,没认出才是正常。那这还真是巧遇了?
两艘船只错身而过,不惊那艘船便前去了。而两支曲调却还是那般缠绕、相融。
在一道飘升音旋里,薄言猛然抬头道:“不好!”这时,几道黑影已围住两人。而白泽芝也是第一时间拽过薄言挡在身后,抽开的笛子迎上面前的一道光亮。笛声嘎然停止,而那箫声随之也缓缓停了下来。
薄言只来得及将一颗药丸塞到自己和白泽芝嘴里,便见半截削断的笛子掉落在脚边。白泽芝一手揽过薄言,反脚踢向侧面进攻的黑影。被护在白泽芝手臂间的薄言伸出右手散出药粉去,左手在自己鼻息和白泽芝鼻间一抹,又立马被白泽芝反旋到身后。白泽芝知道薄言布下毒,却也是没缓下动作,劈向身后袭击的黑影。瞬间几道黑影落下,护住白泽芝和薄言。被牢牢箍紧的薄言这才舒了口气。
楼船上的暗卫与前来偷袭的黑影过了几招之后,那些个黑影便纷纷跳落水里,消失在夜色里。
兰煜赶了过来:“没事吧?”
白泽芝松开箍紧薄言的手,眼睛看向那不远处的船舸。
“没事。”薄言拂了两下衣袍。
兰煜细细看了一番,才笑道:“亏得泽芝就在身边……”
薄言一听白了他一眼:“我用药也能自保。”自己在兰煜眼里竟一直是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吗?用药用针,随便哪个都能自保吧!
兰煜却是宠溺一笑:“好好!能自保,可是也不能大意,有暗卫保护总是妥帖些。”
“妥帖吗?”薄言挑眉笑道,眼睛扫了一圈没有第一时间出现的暗卫。虽说随风飘来的迷药并不是一般的迷药,不过反应毕竟是慢了一拍。
“属下来迟,保护不力,请王爷责罚。”周围的暗卫齐齐跪下。
兰煜汗颜,自白泽芝遭袭之后,已经多调了暗卫来保护了。哪知这夜风里会飘洒无色无味的迷药过来,夜枭觉察烛火有异,却终究是缓了一步。兰煜扫了一眼跪下的暗卫。
“这次下的不是一般的迷药,”薄言看了一眼夜枭,对兰煜道,“在迷幻心智的‘忘形’里混入了‘蚕食’。”
夜枭抬起头,看了一眼薄言,若有所思地又埋头。蚕食是一种化解内力的毒,一点点蚕食内力。眼前这个大夫在这么短时间便觉察,并分辨出来,着实厉害。
“听明白了吗?”兰煜道。
“是。”暗卫齐声答道。夜枭埋着头,却是知道王爷这是问自己。
☆、第26章
暗卫下去,兰煜看着夜枭离开的背影,摩挲了几下墨玉扳指。
“你是撒的迷药么?好像对方没反应嘛。”白泽芝将伤口向后掩了掩,故作无事问薄言。
“呵呵……”薄言一笑。
白泽芝和兰煜不禁背后一凉。
“我怎么的都要回重一点的礼吧,”薄言微仰着头,淡淡笑着,“也就,那药会趁着他们运功倾入五脏六腑得更快些,不出半日,内里腐烂,七窍流血,”薄言又顿了一下,微笑道,“若解毒不慎,便染至周旁。”
白泽芝眨了两下眼,赞叹道:“最毒妇人心。”这不是救死扶伤的神医吗,什么时候染黑了?!白将军虽觉得这法子也是大快人心的,但还是觉得大刀阔斧拼杀一番更得心。
薄言还在想着自己施出的毒,颇有些得意,邀功似的看着兰煜,并没有觉察“妇人”两字,更没留意到白泽芝随口一句就将自己位置给点明了。
兰煜看着薄言得意的笑容,只一笑,按了按薄言的肩,视线掠过白泽芝。
“伤口怎样?”薄言收起得意的笑容,扫了一眼白泽芝,恢复了一脸清然,好似方才那话不是从自己口中说出的。
“没事,又没打几下。”白泽芝一脸无所谓,心里却也是打着小九九。在打斗的时候就感觉到伤口上有点疼,估计是有些裂开了,但在薄言这样的眼光下不免想遮一遮。等下再找阿木去讨点药敷一敷吧!白泽芝这样一想,不免又将背挺得潇洒又倜傥。
薄言正想着给他一拳,还是当众扒下衣服来验一验,发现白泽芝已回头看向前方。方才那艘吹箫人的船舸不知什么时候已停下,像是在等着他们这艘船。原本船上没有一丝火光,现下却是遥遥可见一点小火在隐隐显显地飘忽。
白泽芝看着暗夜里那艘船舸,不动声色。那船过去之后,就随风飘来迷药,马上杀手来袭,任谁都不会觉得这跟那船没关系。而上次暗杀也有不惊在场。白泽芝看着那艘越来越近的船舸,微微皱了皱眉。
兰煜和薄言并不认识不惊,只在白泽芝身后静观其变。
两船相齐时,不惊依旧还是站在雀台上。不惊看了一会白泽芝,然后飞落到他面前,看了看他平静的脸,随即低头俯下身拿起地上的半截笛子。
“没事吧?”不惊的声音在夜风里沁凉如水,他伸手握住白泽芝握着另外半截笛子的手。
兰煜和薄言在白泽芝身后,眼睛瞪大了相互一视。
不惊的手比白泽芝大一些,带着温热的触感。白泽芝在这一触之间不免心里一紧,手微微一抖,半截笛子便到了不惊手里。
不惊低眸看着手里断成两截的笛子,看着比自己矮了将近一头的白泽芝。
白泽芝仰望着不惊,看着他的眼睛,却是有说不出的感觉,而这样的感觉却是在上次遇见时并没有。
“看看就知道我们没事了,只是可惜了一支笛子。”白泽芝回神,懒懒答道,而后又挑眉一笑,“不过对方就不好说了……”
“嗯?”不惊看着白泽芝肆意的笑容,微微一笑。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白泽芝探究地盯着不惊的眼睛看,又缓缓说道,“不过,解毒之时会不会累及无辜,就不好说了。呵呵……真是罪过。”说完,白泽芝挑眉一笑。
不惊的神色还是那般波澜不惊,看着白泽芝那么坏坏一笑便也淡淡一笑。
“可惜了。”不惊道。
“什么?”白泽芝不明。
“这么一支上好的紫竹笛。”不惊看了一眼手里断成两截的紫竹笛,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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