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司手记》第二十二章 不愿回想的诡异经历(上)

    ,。

    我和小黑鸭神色都是一凛,忍不住互相对视了一眼。

    肖沉虽然没有说话,可他潜意识的动作,已经明明白白昭示了,他已经受到了波及,而且这个波及,报应在眼睛上。

    可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连视力都受到这样大的影响?

    小黑鸭显得比我还急切,没等我把话说出口,就已经先行问了出来,肖沉面色有些古怪,我隐约觉得,这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我看肖沉并没有要说的意思,只好打了个圆场,提出要看一眼那个鳖人。

    我实在是想确认一下,这东西到底是不是鳖幽灵,如果是,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如果不是,那它到底是什么怪物?

    没想到肖沉看了我一眼,神情有些懊恼:“跑了。”

    跑了?!

    小黑鸭“嘶”了一声:“怎么还会跑,不是都用那个什么五行镇上了吗?”

    说完他又有些迟疑,踌躇了一会儿,道:“是不是…;…;二爷爷道行不够?”

    我在一旁都听懵了,这都什么跟什么,怎么还跟五行和道行扯上了关系,这些连小黑鸭都知道的东西,怎么从来没有人跟我解释?

    我忙道:“你俩先停一下,谁能告诉我,你们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肖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惊讶于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顿了顿,才娓娓道来。

    《五帝》篇中记载:“天有五行,水火金木土,分时化育,以成万物。”

    这句话,代表的是中国古代朴素唯物主义哲学,认为五行造世,天下万物,莫不始于五行。

    而五行又相生,木干暖生火,火焚木生土,土藏矿生金,金销熔生水,水润泽生木。

    与之相对的,则是物极必反,万物相克之理,镇压鳖人,用的就是此理。

    当初我爷爷镇压鳖人,认为它生于水,属于水,应当以实胜虚,以土克水,于是将它掩在土中;又因为专胜散,木克土之理,将盖了土的鳖人封在木箱之中。其次应当以刚胜柔,凭借金克木的特性在木箱之外缠上铁链子,可以当时情况紧急,一时之间没有找到合适的链子,我爷爷没有办法,只能缠了一圈符咒暂为代替。

    最后就是精胜坚,以火克金,当时我爷爷的想法是,在木箱周围点七盏长明灯,呈七星合围之势,这是因为道家认为,“南斗主生,北斗主死”,借北斗七星凶煞之气压制鳖人,免得它作乱。但没想到的是,肖沉刚点完长明灯,木箱忽然出了异样。

    说起这个木箱,其实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普通,它的材质非常特殊,是民间传说的“辟邪木”制成,而且已经有些年头,还是当初我爷爷的师父赠他的出师礼。

    这种辟邪木,其实是雷劈枣木,是道家法术中至高无上的神木,《万法归宗》一书,将其列为制作法器的第一圣木,在道教的道法修炼中,往往要用雷击木来做各类法器,以作为辅助道法实践的工具。

    传说当年天公乘坐火轿车巡视人间,在途中不慎撞在枣树上,使枣树被火焚烧至乌黑,并发岀震耳狂音而惊动四方,之后人们将此声称作“雷”。恰巧天公之神气在此次相撞中亦被吸至枣树中,从此雷劈枣木中开始有神灵之气相伴,使各方妖孽及不祥之气不敢亦无法接近,此树木也开始被人们称为神气木、辟邪木。

    因此,雷击枣木被说成是天地阴阳之电结合交泰之精华,除了日月之精还有北斗七星之精,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精,必须长在山巅之上才能受精于此,并且越古老越灵气,历尽春夏秋冬之风寒,昼夜星辰之沐浴,尤其经过雷电的洗礼,一切邪崇都惧怕于它。

    可就是这么牛掰的一样法器,在肖沉点燃长明灯之后,居然裂了。

    虽然只裂开了细小的纹路,可那也够吓人的,肖沉觉得枣木箱的异样和长明灯有关系,当时也不顾不上多想,连忙撤下长明灯,转而去通知我爷爷。

    接下来的情况就是我亲眼见证过的,木箱渗水,洇湿了符纸,使那些符咒形同虚设,就连里面原有的泥土,也都化成了一汪黑水。

    当时我爷爷见识到这东西这么邪性,联想起我入住古宅的异样,立刻觉得这东西可能会对我不利,连忙示意肖沉把我护在身后,肖沉的命格至阳,正气凛然,兴许能帮我挡一挡。

    听到这儿我陡然一阵心虚,要知道,在他们都没注意到我的情况下,我可是伸长了脖子往木箱那边看过,甚至看见里面伸出一只手。

    难不成那真的不是幻觉?

    可为什么我爷爷和肖沉都没看见?

    总不能这东西真跟我有一段孽缘吧?

    这也太他妈重口了。

    事情到这里还没有完,之后我爷爷叫肖沉送我离开,他自己留下对付鳖人,存了十二万分小心接近木箱,掀盖一看,居然空空如也。

    当时我爷爷冷汗就下来了,那东西哪儿去了,总不能跟着我走了吧?

    我咽了口唾沫,这事儿也太匪夷所思了,难不成当初我在门缝里看见的那条黑乎乎的东西,根本不是肖沉的裤腰带,而是鳖人的头发?

    神啊,你爱我怎么能爱的这么深沉。

    可这会儿我还忍不住心存侥幸,毕竟我自打离开古宅,再不曾见过鳖人,就算这两天遇见了不少邪乎事儿,也都跟鳖人没什么关系,更何况,我当时看的挺清楚,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像被什么东西扯着一样,一下子就缩进门里不见了,分明是一副躲着我的样子,哪里还能跟着我到处跑呢?

    想到这儿我便问:“你能确定那东西真跟着我走了吗?”

    话虽这么问,我心里其实还是十分没底的,挺怕肖沉一句话把路都堵死,连我这么点儿侥幸心理都全数毙掉。

    令我庆幸的是,肖沉缓慢却坚定的摇摇头。

    我又忍不住开始好奇,他到底为什么能这么笃定?

    肖沉却还是沉默,又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我隐隐觉得,这件事的重头戏来了。

    良久,肖沉才重新开口:“你走之后,它又出现了。”

    小黑鸭忍不住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肖沉瞳孔微微一缩,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甚至连呼吸声,都变得有些粗重。

    我心跳如擂鼓,虽然和肖沉接触的时间不长,可单凭上次他跳下井去捞鳖人,也能知道他不是什么矫情的人,而且胆子非常大,否则也不会有勇气去跳锁魂井,更遑论去近距离接触一个从没有见识过的怪物。不过,连抱起那东西这么恶心的事儿,他都能做的面不改色,这世上还有什么事儿,能让他忌讳成这样?

    该不会,那个鳖人贪恋他的美色,把他弓虽女干了吧?

    我去,这的确吓人,足够下半辈子都一直做噩梦。

    接着,肖沉告诉我们,我离开之后,我爷爷吩咐他守着电话,生怕我出了什么事儿,打电话求救却找不到人,而他自己,匆匆忙忙进了书房。

    那个书房算是禁地,肖沉从没有涉足过,并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总之,我爷爷在里面闭关一样待到半夜才出来,神色非常疲惫。

    不得不说肖沉这个人死心眼,我爷爷让他在电话边上等着,他就真一直等着,一点儿不挪窝,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得以第一时间看清我爷爷的表情。

    那是一种极度沉痛和懊悔之色。

    但我爷爷一看到肖沉,立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挥挥手叫肖沉回去休息。

    肖沉还记得要等我电话这事儿,就问,不等了吗?

    我爷爷当时却回了很奇怪的三个字,死不了。

    不是不等了,也不是没事儿,而是死不了,这就说明,我会出事儿,但不到出人命的地步,可按照我爷爷以前话里话外总提我的样子来看,他这个态度,明显没把我的安危放在心上,实在是太不对劲儿了。

    可肖沉一向当我爷爷的话是圣旨,说什么做什么,就算心里奇怪,也没有多问,只服侍着我爷爷洗漱完毕,就自行回了房。

    可一开门,他就一脚踩进了水里。

    屋内唯一的一张小方桌上,点了一盏油灯,灯火如豆,在无风的房间里,剧烈的摇曳着,焰心都好像要和灯芯断开。

    地面积了一层黑水,满的快要从门槛上溢出来,却还不停有水落下,滴滴答答响成一片,屋里那股水腥味儿非常浓郁。

    这味道肖沉比较熟悉,他在井里面,呼吸的就是掺杂着这个味道的空气。

    而他的床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被摊开,中间隆起一团,微微颤动着。

    如果是我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二话不说扭头就跑,可肖沉不会,他并没什么好奇心,他只是不能忍受,自己的地盘被侵占。

    管它是人是鬼,宰了再说!

    他顺手砸了门边的椅子,卸了一条腿下来,死死攥进手里,就在这时,被子大幅度动了一下,从底下缓缓滑出一支惨白纤细的手臂,上面还缠着几缕湿漉漉的乌黑长发。

    灯火猛的一暗,紧接着,从焰心开始,陡然冒出绿惨惨的幽光。

    一张言笑晏晏的美人脸,就在那团绿火之后,一点点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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