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司手记》第十二章 再探古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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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细一回想，似乎也没有太说漏嘴，要是发挥我的聪明才智，也还是能圆回来的，一时福至心灵，忙道：“那什么，沉哥，是这么回事儿，昨晚上我俩也不是存心灌你酒，就是好奇，想知道你酒量什么样，手贱多给你倒了几杯，你要是喝多了难受，一定给我说一声，我好弥补一下。”

    说完，还生怕肖沉不信，特别诚恳的呲牙一笑。

    肖沉移开目光，抬手蹭了下鼻头，似乎抿了下嘴，然后表情淡淡的哦了一声。

    我看他并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总算放下心来，这时就听肖沉道：“我以为，你有事要我帮忙。”

    我一愣，奇道：“怎么会这么想？”

    肖沉偏过头来，深深的看我一眼，无比认真的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靠，果然是接触时间短，没发现这货居然这么有幽默细胞。

    厨房里只有一点儿剩饭，一点儿菜都没有，我虽然肚子饿得咕咕叫，看着那白花花的米饭，依旧一点儿食欲都没有，撇撇嘴就像再坚持一会儿，直接吃午饭，没想到肖沉默不作声的翻出两颗鸡蛋，一会儿功夫就做出一碗炒饭来。

    我还特意观察了他的动作，手法娴熟，根本不像常年养尊处优的人，这下，我更坚信他不是什么有钱人，专心扒了口饭，出乎我的意料，味道居然非常不错，颇得我爷爷真传。

    对于一个大老爷们儿来说，一碗蛋炒饭也就尝个味道，塞牙缝都嫌米少，我吃的意犹未尽，正琢磨着怎么开口让肖沉再给我做一碗，猛地一起身，大脑一阵晕眩，“咚”一声就栽地上了。

    失去意识前一秒，我脑海里诡异的浮现出一句话：

    饭里有毒。

    这一晕并没有晕多长时间，等我醒来，又回了自己房间。

    头脑还是一阵阵发晕，我瞪着天花板缓了一会儿，心情非常惆怅。

    都说乡下空气清新水土养人，怎么我一回老家，身体素质差成这样？

    难道是吸多了雾霾，已经不习惯优良的空气指数？

    我爷爷正坐在凳子上给我把脉，小黑鸭在旁边紧张兮兮的盯着，等我爷爷收了手，连忙问道：“尹默这是怎么了？”

    我爷爷的表情难得严峻，缓缓的扫视了屋内众人，最后把目光锁定在小黑鸭身上，问道：“你们昨晚干什么了？”

    小黑鸭明显愣了一下，很快道：“很普通的睡觉啊。”

    “胡扯。”我爷爷把脸一沉，“气血瘀，肾气虚，一看就是纵欲过度，你给我老实坦白，是不是领着默默出去乱搞了？”

    小黑鸭无奈：“二爷爷，就算我想领着尹默出去乱搞，也没有地方啊。”

    我爷爷一想，这荒山野岭的，的确如此，也不好对小黑鸭横加指责，一巴掌呼我脑袋上：“小兔崽子，你给我说，在城里是不是没学好！”

    我欲哭无泪，老子都快成老处男了，活这么多年连个对象都没搞过，怎么就纵欲过度了！

    我只能赌咒发誓再三保证，我爷爷还是不肯相信，气呼呼的叫上肖沉出了门。

    小黑鸭一见我爷爷的身影消失，立刻笑嘻嘻的凑了上来，本来挺阳光帅气的脸，硬生生扭曲成了猥琐，挑眉道：“尹默，你跟我说实话，你小子是不是打了一宿飞机？”

    我忍不住想骂娘，我身边躺的又不是胸挺屁股圆的大姑娘，哪儿他妈硬的起来？

    小黑鸭见我不搭理他，又道：“不是我怀疑你，主要是你这脸色，也太吓人了。”

    说完，他从桌上取来一面古拙的镜子，递到我脸庞。

    小黑鸭说话一向没边儿，我根本不信有他说得那么邪乎，漫步经心的瞄了一眼，顿时吓了一跳，根本移不开目光。

    镜子里的那张脸，苍白如纸，眼底下两团青黑，眼睛浮肿，跟平日里的形象相差甚远，要不是这张脸太眼熟，我都疑心这不是自己。

    小黑鸭本来还想打趣儿我两句，看到我的表情，脸色也慢慢正经起来，道：“我说，你昨晚上别是梦见了什么狐狸精，叫她给榨干了吧？”

    我苦笑一下，狐狸精没梦见，倒是梦见了一个女鬼。

    就这么大会儿功夫，我就觉得胸闷气短，出了一脑门子虚汗，抬手抹了一把，只觉得手心冰凉一片。

    刚起床那会儿可还没这样呢，怎么吃碗蛋炒饭的功夫，就变成这样了？

    这宅子也太邪门了，我越想越心惊肉跳，不禁产生了立刻逃离这里的想法。

    不但我要逃，还要带上我爷爷，他一把年纪了，可禁不起折腾。

    我正胡思乱想，肖沉忽然走了进来，冲我一抬下巴，道：“能走吗？”

    我一愣，这是什么意思，要送我走？

    就愣了这么一下的功夫，肖沉就已经不耐烦，冲小黑鸭道：“带上他，那口井有问题。”

    我闻言一惊，下意识看了小黑鸭一样，他也满脸惊讶的神色，回望我一眼，眼神有些愧疚。

    眼下这种情况，我已经打不清精神宽慰他，挣扎着起身，把身体大部分重量压在小黑鸭身上，跌跌撞撞的跟在肖沉身后，向那口井走去。

    我爷爷和司机已经等在井边，青石板再次取了下来，随意倚放在护栏旁，我的目光自然而然扫到青石板上的脚印，莫名一阵心悸。

    但令我奇怪的是，除了我之外，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那双脚印。

    我正犹豫是不是该把这件事说出来，就听我爷爷叫我说：“默默你来，看这井里有什么东西。”

    我顿时有些不解，井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还非要我去看，以我这样的身体状况，头昏眼花的，会看错什么东西也说不定啊。

    但小黑鸭根本没容我拒绝，把我扶到井旁，让我稳稳地坐在井沿上，还生怕我坐不稳掉下去，死死拽着我一边胳膊，这才让我往下看。

    这口井不太深，昨晚仅凭手机的照明灯光就能看见下面一汪黑水，到了白天，反而朦朦胧胧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感觉到寒气一层一层漫上来，冻得我瑟瑟发抖。

    小黑鸭感觉到我不对劲儿，拽着我的手又紧了几分，我安慰性的拍拍他胳膊，知道要是下面没东西，我爷爷绝对不会多此一举，便强打精神往下看去。

    这次，大概是眼睛已经适应了下面的黑暗，我居然模模糊糊的看到，井底的黑水像是沸腾了一样，汩汩冒起了气泡，紧接着，水中央那团最大的气泡炸裂后，猛地翻出一张脸！

    就是那个女人！

    我惊的轻呼一声，我爷爷精神为之一振，问道：“下面有什么？”

    那张脸依旧静静的浮在水面上，双目紧闭，原本惊艳的脸庞，已经被水泡的发白发胀，虽然隐约还有美艳的轮廓，却已是丑陋占了上风。

    我忍不住闭了下眼睛，平复了一下情绪才道：“是个女人。”

    小黑鸭一听就急了，骂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女人！”

    我爷爷一抬手制住小黑鸭话头，转头叫肖沉：“下去看看。”

    肖沉点了下头，取来一捆绳子，紧紧缚在腰上，把一头交在司机和小黑鸭手里，站在井沿上，一纵身就跃了下去。

    我本以为他会直接落入水中，没想到在这样大的下坠力道冲击下，他还能稳稳蹬住湿滑的井壁，看着虽瘦，腿部肌肉的爆发力却着实不容小觑，再加上身手灵活，两个下落间，已经到了井底。

    肖沉低着头，我看不到他的神色，但隐约感受到他迟疑了一瞬，然后做出了一个令我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居然迅速松开绳子，直接脱掉了自己的上衣！

    我瞠目结舌，这货想要干什么？

    接下来我就明白了，他将上衣罩在女人头上，把她包了起来，用绳子紧紧缠了几圈，做好这一切后，向上打了个手势，示意小黑鸭往上拉。

    看来那女人不重，小黑鸭一手搀我，一手和司机往上拽绳子，轻轻松松就把她拉了上来。但她一出井，我们都愣了，因为她看起来肢体不全，被肖沉用衣服裹成小小的一团，只露着一个脑袋在外面，死气沉沉的歪着，污脏的长发湿漉漉披散下来，将那件衣服浸的湿漉漉的，一个劲儿的滴黑水。

    小黑鸭又把绳子抛下去，拽肖沉上来，在此期间，我爷爷用拐杖挑开肖沉的衣服，顿时，一股恶心的恶臭弥散开来。

    卧槽，肖沉真是什么都敢上手。

    我顿时一阵干呕，胃里往上泛酸水，强忍着恶心看那颗脑袋端详脑袋下小小的躯体，忍不住想是不是杀人分尸。

    等到那件衣服全部被挑开，我忍不住惊恐的瞪大双眼：

    这、这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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