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子墨说:“这 臣也不知道!”
“不知道!”吕雉大声说,“那本宫再问你,你可知道你给唐美人开的那几味药是何功效?明明知道那种药不能给有了身子的人吃,你为何还要给唐美人开?”
“皇后娘娘,这宫里的娘娘们都喜欢找上了年纪的太医,臣那里一直鲜少人到。唐美人信任臣,经常去臣那里诊脉。”尚子墨说得不紧不慢,”臣甚是感激唐美人的赏识之情。唐美人说自己月事不调,臣便开了那些药。实在是 ”
尚子墨说完,吕雉才又看向唐七七,问:“唐美人,尚太医说的可是属实?”
“ ”唐七七无话可说了,虽然听起来尚子墨说的话没有一点儿不对,可怎么听都觉得还是唐七七本人的嫌疑大。
“求皇后娘娘赎罪,臣妾 臣妾只是一时想不开! ”证据确凿,唐七七不得不认罪了。只是她还将希望寄托在吕雉身上,希望吕雉能救她一条命。
只是——
“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戚夫人那里突然哭了起来,“唐美人既然已经认错了,就让她为我未出世的孩子偿命啊! ”
刘邦有些无奈地看着吕雉,说:“雉儿,你看该怎么办?”
戚夫人恨恨地看着吕雉,唐七七则是充满了期许。就连莫书都觉得吕雉至少会留下唐七七一条命的时候,吕雉开口了:“皇上,唐美人谋害戚夫人的孩子,按律当斩!”
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吕雉的神色冰冷,几乎要将一切都冻住一般。莫书离着吕雉最近,感受到的寒意也最重。
“皇后娘娘饶臣妾一命,求皇后娘娘饶臣妾一命!”唐七七拼了命地磕头。
戚夫人奇怪地看了吕雉一眼,说:“臣妾多谢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
吕雉无视了刘邦的目光,看着戚夫人说:“本宫不是为了你,本宫是为了你那个冤死的孩子!这里是皇宫,皇上的孩子都在这里成长。若是哪个胆子大的敢谋害的皇上的孩子都得不到惩罚的话,宫里的这几位皇子公主岂不是要整日提心吊胆了?”
“ 雉儿还是你想的周全!”刘邦说,“朕一开始还想着唐七七怎么也伺候了朕一段时间,至少留他一条命。可是如今看来,也不必了!”
唐七七眼瞅着刘邦说出了这种话,知道刘邦是不会顾念一点儿情分了。
吕雉本来以为唐七七会安安分分地等死的,没想到她居然还有后手。
“皇上,皇后娘娘,臣妾的肚子里有了孩子!”
唐七七一语惊起了大浪。戚夫人的孩子刚刚掉了,她还未从失去孩子的阴影里走出来,就被告知害了她孩儿的罪魁祸首竟然有了孩子。
刘邦也震惊了。到了刘邦这个时候,总想着身边的孩子能多一些。所以戚夫人孩子掉的时候,他才会那么愤怒。可是现在唐七七有喜了,还是自己的孩子,刘邦心里有一种高兴。
最最镇静的还是吕雉了。其实唐七七还没说之前,吕雉就猜着她会有后手的。唐七七不是个笨人,小聪明再小也是聪明。如果不是有万全的保命法子她是不会贸然去害了戚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的。否则当初她也不必把主意打到吕雉头上,打算让吕雉直接出手暗害了戚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只是吕雉没猜出来她的保命符是什么。现在看来,原来是孩子。
能进了这后宫的都不是多么蠢的人。唐七七如此,戚夫人自然也是如此。戚夫人从一听到唐七七有了孩子之后,立时就知道恐怕今日是很难要了唐七七的命了。
既然不能报仇,就只能让皇上觉得亏欠我了!戚夫人心里这样想着,已经开始向刘邦求情了:“皇上,臣妾 虽然臣妾的孩子很无辜,但是唐美人肚子里皇上的孩子也很无辜。臣妾——臣妾不要她偿命了!”
说着,戚夫人的眼泪又出来了。
刘邦当着众人的面儿将戚夫人抱在了怀中 ,大手抹去了她的眼泪,说:“朕——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放心,朕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刘邦又看向吕雉,说:“雉儿,如今她肚子里有朕的孩子,还是饶她一命吧!”
“ 既然戚妹妹都能原谅她,我又何必非要做这个大恶人呢?”吕雉风淡云轻地说,“皇上要是想饶了她,那便饶了吧!只是这尚太医忒不知轻重了些,本宫罚你俸禄半年!”
“臣谢皇后娘娘!”尚子墨说。
“行了,你且下去吧!”吕雉将手递给了莫书,说,“皇上,臣妾也告退了!这里也没什么需要臣妾的事了!”
刘邦拉住了吕雉的另一只手,说:“雉儿!”
“皇上放心,臣妾没事!”吕雉没有转过身来,说完这句话便挣脱了刘邦的手,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刘邦此时主意到吕雉在自己面前的自称也成了“臣妾”,放弃了刘邦亲自答应过的吕雉在自己面前不算是臣妾的承诺。
莫书看出了吕雉心情不大好,试探地问:“娘娘,是不是因为在宣室殿皇上让您和戚夫人平起平坐,您才不高兴的?”
“ ”吕雉摇了摇头,说,“要是因为这个生气,我恐怕早就气死了!”在宫里刘邦给戚夫人的特权还少吗?
“那是为何?”莫书问。
吕雉说:“我在想戚夫人的孩子就这么白白地没了,就是因为唐七七也有了孩子。”
“娘娘,她们二人怎么斗,也不关您的事不是吗?”莫书说。
“可是那是一条命!”吕雉说,“我不敢想,如果唐七七胆子再大一些,那毒死的岂不就成了盈儿?”
“不会的娘娘!”莫书说,“有您在一天,她们就不敢!”
“希望如此吧!希望盈儿能平平安安地长大!”
☆、唐七七的话
第六十二章、唐七七的话
吕雉难得到了东宫去看刘盈。
吕雉去的时候刘盈还在读书。刘邦对刘盈在某些方面还是不错的,至少给刘盈请的这个先生很严厉,教了刘盈不少有用的东西。
刘盈读书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问题,他苦思冥想也没能想出来,正在缠着先生问。
“老师,书上说‘民贵君轻’。既然百姓比君王重要的话,为何天底下有了什么好东西都供着父皇挑选呢?”
“呵呵——!”先生看着一脸凝重的刘盈笑了笑,说,“太子殿下,这‘民贵君轻’的意思是要君王看重老百姓,多为老百姓做好事!不是说皇上把自己享受的珍馐美食分享给老百姓了,老百姓就过得好了!”
“可是吃得饱穿得暖不就很不错了吗?”刘盈说。
“盈儿可还记得我们当初在沛县的生活?”吕雉突然开了口。
“母后!”刘盈很高兴吕雉过来看自己。
“臣参见皇后娘娘!”先生给吕雉行了礼。
“先生免礼!”吕雉冲先生说罢,又开始给刘盈讲,“盈儿可想出来了?”
刘盈皱着眉头说:“是有许多人吃不饱的!母后不是还将家中的粮食送给乡亲们吗?”
吕雉说:“那盈儿可知道明明田地还闲着不少,却还是有人挨饿呢?”
“因为 因为 ”刘盈想了半天,才说,“是不是因为人们都去打仗了,没人种田了才会挨饿啊?”
“盈儿真聪明!”吕雉笑着夸奖道,“君王统治天下,只有在天下太平的时候百姓才能安居乐业,才能不挨饿。可是如果哪一天这天下不太平了,君王就要站出来派人去平定战乱,还百姓一个天下太平!之所以说‘民贵君轻’,是要告诉你,哪怕有一天你成了皇上,也不可以任性,不可以恣意开疆拓土。你要永远站在百姓的立场上,战与不战,行什么政,立什么法,都要先考虑百姓!”
刘盈似懂非懂地说:“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有明白!母后的意思是即使皇家将自己享受的东西送给了百姓,百姓还是有可能饿肚子吗?”
吕雉摸了摸刘盈的头,说:“没事的,盈儿!你如今还小,迟早有一天你会长大,你会成为皇上,成为这天下的君王。到那个时候你就会明白,做好一个流芳百世的君王有多难。你也就明白了什么是‘民贵君轻’!”
刘盈点了点头,说:“母后,盈儿想让天下百姓都过得很好很好!”
“盈儿会做到的!”吕雉看着刘盈说,“母后相信你!”
吕雉看着在书房认真读书的刘盈,欣慰地说:“先生,多亏了你!”
先生忙说:“皇后娘娘真是折煞老臣了!太子殿下淳朴善良,天资聪颖,实在是难得的可造之材。老臣有幸能教太子殿下一些时日,实在是老臣之幸啊!”
“先生过誉了!”吕雉说,“本宫听说皇上对盈儿似乎是有些意见?盈儿怕是比不上戚妹妹的儿子吧!”
先生叹了一口气,说:“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只是心思单纯一些!”
“本宫知道!”吕雉说,“不管如何,盈儿还是托付给先生了!”
“皇后娘娘请放心!”先生说。
“那本宫就先回去了!”吕雉说,“先生,本宫给盈儿带过来的鲟鱼汤在小厨房里煨着,等休息的时候你让他喝了!”
“诺!”
“莫书,你同我去永巷看看吧!”吕雉说。
莫书愣了愣,这永巷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是要去看唐七七?
唐七七获罪,虽然因为有着皇上的孩子免去一死,却从美人降级为了充依。这充依充其量就比宫女的地位高那么一点儿,甚是还比不上像莫书这样皇后身边的宫女。
“娘娘,您要去看那唐七七不成?”莫书问。
吕雉点了点头,说:“对啊,就是去看看她!怎么说她如今也还有着皇上的孩子,我这个做皇后的总不能连去看都不去看一眼!”
吕雉这么说,莫书却不信:“娘娘,您是不是很讨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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