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君》留君分节阅读28

    元守真是有正事才叫住卫广,他不关心其他,国事朝事在他眼里自然敌不过卫广的身体要紧,半响才想起卫广已经登基为帝了,走神了一会儿。

    卫广到底还是去上朝了,他从登基以来从未缺勤过,今早他要不去,群臣过几日再遇见元守真,难免胡乱猜测传得风言风语,平白惹出麻烦事来。

    卫广寻今日有些不同,一竿子上前禀告的臣子们虽看不出什么,却无意识连说话的声音语气都自然了一点,连续两个多月一弯再弯的腰也稍微直起来了一些,寻常那种严肃压抑的气氛似乎消散不少,一整个朝会下来,官员们都有些意犹未尽,今日似乎连平日唯唯诺诺的官员说话都顺溜了许多,皇帝都走了,还能听见群臣正热烈的讨论着国事,比之前不自觉低声私语的模样,可是大相径庭呀……王增摸了摸下颌上的胡须,瞧着彦北忙不迭高呵了退朝就屁颠屁颠追上皇帝的背影,捅了捅隔壁楼子建的手臂问,“不对劲,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么?”

    楼子建若有所思,卫广这两月于公事上虽然稳稳当当,但明显心情不顺当,私底下更是将沉默贯彻到底,处理朝政越发的杀伐果断,周身的气息却越来越阴郁暗沉,卫广今晨这点变化别人看不出,楼子建却是轻易感觉到了,略略一猜就明白其中缘由。

    十有八、九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元真人回来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楼子建既松了口气又忧心不已,松口气的是他的主子卫广心情会好一些,忧心的是王储子嗣,似乎又成了没影子的事。

    只如今这状况,他就是琢磨也是瞎琢磨,楼子建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也就丢到了一边,站在殿门外与王增闲扯了几句,正要去趟翰林院,却瞧见彦北疾步朝这边走过来,弯腰朝他行礼,“丞相大人,陛下有请。”

    楼子建到勤政殿的时候,元守真方才给卫广调息过,拂君剑上的三昧真火与太乙门的心法本属同宗,他十几年前也经常锻造丹药,又与荀文若商量过,大抵理清楚了个法子,找了些能剔除火毒的药材,再配上他阳属性的内功心法将那股毒火导入自己的体内,慢慢将这股毒火炼化开来,花了点精力,好歹是将卫广体内的阳火去除了。

    卫广一把接住软倒踉跄的元守真,心里又怒又疼,暴躁得恨不得将元守真按在腿上好好教训一番,他原本就不把那阳火放在心上,只元守真在这件事上异常固执,卫广也就由得他折腾,却没想过需要如此耗费灵力,元守真脸色惨白,额头上都是虚汗,体内的灵力若有若无,明显是虚耗过度灵力枯竭的架势。

    他这等做法在卫广看来简直得不偿失,又想到元守真为了这些药材瞒着他足足走了两个多月,心里更是翻江倒海,一边是一股脑抑制不住的热意,一边是堆叠的怒气和无奈心疼,交杂在一起分不清谁更多一些……元守真是为他好,现在又是这副模样,卫广有多大的气和怒,也都发不出来,只搂着元守真的手臂紧了又紧,握着他的手腕将自己的内力缓缓灌了进去,身体虽是绷得笔直,内力却撵得又稳又柔,好歹让元守真好受了些。

    “好了,小广。”元守真被卫广勒得喘不过气来,在卫广怀里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点得姿势,握了握卫广的手劝道,“不过是耗费些修为,没什么大碍……”

    元守真说着一顿,声音又低了一些,才道,“你早日好,也好让我心里好受些,换做是你……“你愿意看着我身上有你亲手刺出来的伤么?

    后面的话元守真未出口,他欠卫广良多,这么些年过去,他知道得,卫广不会伤到他,甚至不会让别人伤到他……

    元守真心里一阵酸涩一阵甜,搅和在一起让他整个的情绪都有些波动起来,他做这些本是应该,不过耗费些修为,实在是微不足道,卫广却连这个都是如今这般模样……

    他给过卫广些什么?

    这十几年的光景,他替卫广做过些什么,付出过什么?

    心里那股刺痛难过酸涩乍然冲上眼眶,元守真垂了眼睑,伸手盖住眼眶停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睛又是一片清明,仰头在卫广下颌上轻咬了一下,笑笑道,“你这般板着脸,也吓不到为师,为师总记得你小时候磕掉了牙,哇哇大哭的模样,现在就算板着脸,为师也看不出威风了,哈,那时候你太小,估计没什么印象了。”

    卫广低头凝视着元守真的眉眼,也不说话,只将元守真温热的指尖握在手里摩挲把玩,他哪里会不记得,他生来有一副好记心,连皇宫里的日子都记得,又怎么会忘记与元守真相处的点点滴滴,卫广见元守真笑得开心,也不反驳他,只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低声问,“叫子建来做什么,你太累了,好好休息才是,有什么事我来做就是。”

    哪些药理上的事,卫广哪里会懂,元守真笑着摇摇头,他是有恃无恐,“我也睡不着,在哪儿都能调息,一会儿你看奏章,我给你研磨铺纸,如何?”

    卫广哂然一笑,“求之不得。”

    楼子建一进门,就见着这么甜腻腻的一幕,简直亮瞎了眼,站在门口停了一会儿,见他那伟大的君王并不打算撒手,嘴角抽了抽,只得任命的立在门外行礼道,“陛下,臣来了。”

    ”子建进来说话。“卫广颔首,手却没动,还揽在元守真腰上,元守真浑身乏力,也没打算逞强起来,靠在卫广怀里靠得心安理得,他二人不把礼教放在眼里,却苦了楼子建,一面因为自家皇帝不拿自己当外人高兴,一面又手脚连着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坐立不安。

    ”陛下找臣来有什么事么?”这甜蜜缠绵的景象,落在一个三十出头的老光棍眼里,倒真是让他生出了股艳羡来,不管与之相恋的人是男是女,是人是鬼,是妖是魔,总归能体验一番这等鸳鸯交颈的味道,也不算白来世上走一趟,楼子建咂舌,想着是不是再敦促自家主子勤加修炼,不管是内功或是修道什么的,总归能延年益寿,这样的话,有无子嗣,好像也无多大差别了。

    元守真将一小盒药丸递给楼子建,温声道,“这是缺着的那几味药,还魂草与明镜果放不长久,我已经练成丹药,放在里面了,再加上一枚噬魂丹,这几味药存放时间越久,失效得越快,给明阳真人重聚魂魄,要快一些,确保万无一失。”

    作者有话要说:  挠头,我有时候有点疲乏,不知道为何挤不出来,挤出来不满意又删掉,来回折腾,唉,我尽量日更看见催更的我连忙爬来码字了我很乖。

    ☆、第四十三章

    早在卫广知道可为明阳真人重塑真身的时候,便将能做的事先提前做了,当年楼子建为给卫广敛魂聚破,蓄积了一批能人异士,现在算是卫广养着,为给明阳真人重塑真身,这些年花了不少心思,又加之来了个卫瑄,明阳真人很快便有了个肉身,只是因为缺了元守真手里的这几味药,收敛来的三魂七魄无法和身体融为一体,只能寄存在灵玉里,只此道毕竟有违天定,存放的时间越久,灵玉里魂魄的气息也会越微弱,是以卫广才焦急此事,几人也不耽搁,楼子建让人来认了认药材,确认无误后便拿着东西急匆匆走了。

    楼子建只说救人的过程中受不得一丝污浊之气,去的人越少越好,不但不让卫广元守真跟着,连元沁也严词告诫了,只说等顺利的话,等三日以后,便可以顺利见着明阳真人了。

    元沁这几日急的坐立不安夜不能寐,一个看不住便要急匆匆跑去阵法边上等着,若不是荀文若告诉他活人阳气容易冲撞生灵,他便要卷着铺盖上阵边儿上住着了。

    好在整一个过程有惊无险,三日之后,明阳真人当真醒了过来,只不过,六年的时光匆匆一过,等他再一睁眼,早已是物是人非了。

    明阳真人看着面前高大挺拔、眉目间确实有点熟悉的、非常显老的‘儿子’,仔细看了几眼,拍了拍旁边两眼通红、同样有些变化的荀文若,哈哈哈大笑起来,“小若你易容术出神入化,比你元非师兄,可不知强了几百——”

    明阳真人的声音戛然而止,这才像想起什么似的,脸色大变,“这是哪儿!你们——”

    荀文若与元沁对视一眼,也顾不得伤心难过,明阳真人瞟到自己这具冰凉的身体,再一见桌子上堆着的几味药和灵玉,心里大骇,又想起青云山当时灭门的惨状,顾不上死而复生的喜悦,一时间重新跌回到床上,双目通红,失了魂一般呆着不动了。

    元沁听明阳真人提起元非,见老爹伤心难过,心里也不好受,出声安慰道,“爹爹勿要忧心,师兄弟们定也不愿见爹爹为他们伤心……还活着就好。”

    明阳真人正难过,听元沁的话又愣住了,元沁的声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成熟了?

    元沁瞧见自家老爹迷茫迟疑的表情,颇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坦白道,“老爹,六年不见,你还好吗?”

    荀文若正伤感呢,听见元沁的话不由有些想笑,六年前明阳真人年不过三十三,又加上长了一颗豁达的心,向来活得轻松快活,醒来后的模样同六年前没什么变化,元沁身量又足,这几年在军队里历练,成熟不少,与明阳真人搁在一起比较,两人看着不像父子,倒像是兄弟一般。

    “六年?”明阳真人接受不了,一脸怀疑。

    “嗯,老爹你昏睡了六年。”

    在老爹醒来之前,元沁本来酝酿了许多激动高兴委屈想念等诸多情绪,但看着一脸呆愣明显反应不过来呆呆傻傻如同被雷劈的明阳真人,那些比较感性的情绪散了个干净,元沁小时候只觉自己的老爹最高大,现在看来老爹没自己高了,心里一时间感慨颇多,知道自己长大了,该是孝顺老爹的时候了。

    元沁想出去给明阳真人拿点吃的喝的,临走想起卫广与元守真的事,瞧着老爹反应不过来的模样,少见的叹了口气,心里直道待会儿老爹别吓晕过去才好。

    明阳真人花了点时间,不住看着元沁与荀文若发呆,又问起卫广,听卫广成了一国之君,也不吃惊,只感概着啧了啧舌,明阳真人又问起自己的老友,元沁笑道,“元真人也很好。元真人现在正休息,这里离行宫不远,元真人和小广估计过一会儿就来了。”

    明阳真人在元沁脑门上瞧了一下,”没大没小,叫元叔叔。“

    元沁纠结不已,他以前自然是叫元守真叔叔的,只他这个叔叔自从与卫广在一起后,两人越见亲密,他这声叔叔是越来越难叫出口了,荀文若看他那纠结样,心里闷笑,也不朝明阳真人解释,只将屋子里的东西收拾好,朝明阳真人道,“师父不若我们现在便回宫去,也省得哥哥他们来回跑,临近冬日了,这里太过简陋,晚上容易着凉,回去住好一些。”

    明阳真人对这些不怎么在意,基本怎么方便怎么来,遂点头颔首,几人收拾了东西,与看守此处的人打过招呼,便一道回了皇宫,自此天已是微微亮,沉睡中的大街小院也初初清醒过来,一切安静平和,街上的百姓们各有表情,但却没了六年前那般惶惶不安的恐惧,明阳真人自此,才有些体会到元沁所说的一统天下是什么意思。

    卫广本也想随元沁去看明阳真人,但元守真从昏睡后体内的灵力便不大稳定,卫广不放心,便留在床边照看了元守真一夜,又喂了他一些固本培元的灵丹妙药,等元守真清醒过来,又调息了一早上,才理顺一些。

    明阳真人来的时候,元守真真懒洋洋坐在椅子上,卫广正唇角勾着笑,面对面站着给他束头发,要说这画面也没什么出格的,但明阳真人就是直觉哪里不对,元守真见到活生生的明阳真人,脸上也未有太多的惊喜,只打了个招呼,便又闭上眼睛,任由卫广用一只玉白的横机将他的头发束了起来。

    卫广见着和记忆力一模一样的明阳真人,心里倒是诸多情绪,见元沁也是腻在明阳真人眼眶发红,知道元沁这是自己躲着哭了一场,想着在青云山那些年,明阳真人对他的多番照拂,心里也是微微酸涩,深吸了口气,吩咐人送午膳来,特意嘱咐了些明阳真人爱吃的酒菜呈上来。

    明阳真人向来心怀百姓,见不得百姓受苦,现在看着卫广一手结束了天下动荡不安的局面,不由眼眶发红,拍着卫广的肩膀连声说了几个好字,又哈哈大笑道,“当浮一大瓢。”

    来之前的路上,元沁与荀文若犹豫再三,还是把元守真与卫广的事说与了他,明阳真人倒真是惊到了,被吓得不清,回想了想,只觉得这六年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以卫广克己首礼,元守真一心修道,两人无论如何也是走不到一块的。

    明阳真人向来看得开,现在见元守真与卫广言语举动亲昵,除了有些微微不习惯外,倒也没什么,见卫广眉间疏朗,元守真自然而然,半响还是忍不住问,“你们当真的?”

    “自然是真的。”卫广愣了愣,又看了眼元守真,目光微暖,“师父必定也不会诓骗我。”

    元守真从早上醒过来,就有些提不起劲,卫广只当他连日奔波精神疲乏,便打算让他回床上去接着休息,元守真应下,卫广送他回了卧房,这才叫来彦北,去勤正殿处理政务了。

    等卫广走了好一会儿,明阳真人才蹙眉跟了进去,元守真倒也没睡,只怔怔靠在床上发呆,见明阳真人进来,也只扫了一眼,便也不管了。

    在明阳真人看来,卫广对元守真生了不该有的心思,那是理所当然,但元守真就比较奇怪了,他虽不知他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看元守真的情况,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

    明阳真人如今的修为不如荀文若与卫瑄,但他是这几人中唯一一个见过历劫期修士的人,他自踏进门开始,便看出元守真刻意掩藏了什么,甚至不惜冲乱体内的灵力,造成虚弱疲乏的表象,再看他如今失神呆滞的模样,明阳真人不由蹙眉,神识微微感知了一会儿,低声道,“我们出去说。”

    元守真知道明阳真人的意思,微微摇头道,“去哪儿也没什么用。”

    这宫殿四周隐了大约六个暗卫,皆是融合期以上的内行高手,他昨日回来便探查到了,不管卫广是有意无意,是想派这些人保护他,还是想要他的行踪,这些人在他从蓬莱岛回来以后,数量和修为翻了一翻,直将这座寝宫箍成了铁桶,卫广虽未说不允他出门,但元守真今日不知为何,骤然闻到了一股窒息的味道。

    明阳真人心里发寒,却不是因为这些不刻意探查便谈查不出的暗卫,而是因为元守真眉宇间的倦怠之意,脸上的表情也严肃下来,伸手给元守真探查了脉搏,用的是传音秘术,“三生三死,三离三殇,你——”

    “你九道生死劫如今只剩一劫。”明阳真人不等元守真回话,脸色一变,接着道,”你最后这一劫,莫不是情劫?”

    元守真浑身都透出一股疲惫来,他在蓬莱岛与人交手,硬拿了蓬莱岛岛主的灵药,对战中重伤力劫,他一路掩盖了内伤的痕迹,原本是不想让卫广担忧,卫广也没发现,他这几日调息好了以后,体内得灵力以诡异得速度迅速提升起来,昨晚昏睡中莫名其妙渡了一劫,他早上醒来下意识便冲散了体内逐渐蓄积的灵力,任由它们在体内四处冲撞游走,卫广似乎是十分信任他,给他调息了好几次,却连这点低劣的障眼法都未曾识破,又是着急又是心疼。

    元守真知道自己有些不一样,心绪浮躁完全静不下心来,他与卫广在一起后,向来能与卫广黏在一起便黏在一起,一刻钟也不想分开,方才却说自己想休息,让卫广去处理政务了,可换做往常的他,宁愿卫广在旁边看着他,坐着,或者与他一同休息,他也不会让卫广离开的。

    再比如说这宫殿周围布置的暗卫,往常他便是察觉了,也只觉心里发甜,不管卫广意图是为何,皆是因为在意他。

    他以往能理解的,为何一觉醒来,便不一样了么?

    散仙历劫,本不可预测,三生三死,三离三殇,这九劫何时来,何时去,皆不由人定,

    明阳真人心里虽知这不能怪元守真,却又想起卫广情根深种的模样,再一看面前神思不属的元守真,心里又是焦急又是无力,只盯着元守真的双目,目光严厉,“小广知道么?”

    元守真摇头,他之前过了六劫,修为便一直停在了分神期,比之荀文若与卫瑄都差了很大一截,他也未放在心上,只昨夜不知为何一夜之间便过了三劫,他如今思绪混乱,还未与卫广说,他也不知如何同卫广说。

    “倘若我与小广说了,势必要动起手来。”元守真揉了揉眉间,缓缓道。

    明阳真人心里的不安和难受一级级扩散出来,逼近元守真问,“为何说了便要动手,你对他若确是真情,此刻我便帮你废了修为,你体内剔除了灵根,不再做这些劳什子的修炼,这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元守真一呆,随后连脸色都惨白起来,是了,他为何要与小广动手,他曾在心里发过誓,此生再不会与卫广动手,他这是怎么了?

    元守真心绪浮动,再难呆在寝殿里,提气便朝勤正殿飞去,卫广正与楼子建柳清商量南方水祸的事宜,听着由远及近的风动声,出声制止了柳清道,“此事交于文若,子建倾之你们俩同他商量即可。”

    楼子建与柳倾之只觉莫名其妙,荀文若心里微叹,朝楼子建与柳清笑道,“两位丞相同文若去六部,找各位大臣商量一番,才好下定论。”

    元守真往常来找卫广,若遇到御书房有人,便会在外面等着,只这次却不管不顾就冲了进去,荀文若见着元守真周身凌乱的灵力,心里微微担忧,却知道他二人之间的事,已经不是他能插手的了,因此虽是察觉有异,却也没说什么,只领着两人出了勤正殿,一道走了。

    在他与卫广一起的这一年里,这一幕不知发生过多少次,那楼子建时常用忧愁的目光看着他,心里估计也担忧着卫广这一昏君的潜质,是以他并不经常踏足御书房,便是有时候想见卫广了,也会在外面等着,不会这般贸贸然冲进来。

    卫广见元守真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快步走到元守真旁边,给他探了探脉搏,元守真立刻回了神,将手从卫广掌心里抽了出来,摇摇头道,“我没事,小广,寝宫外的暗卫怎么多出来一倍了。”

    卫广心里一滞,那些暗卫是在元守真回来那晚布置的,他知道这样不对,却还是将这些人留了下来,便是元守真用隐身符咒,这些融合期的暗卫也能探查一二,却漏了元守真会不喜,卫广张了张嘴,却不知要如何解释,卫广目光黯然下来,只拉着元守真坐到一边,轻声道,“你若不喜,我便把人都扯了。”

    卫广见元守真当真松了口气,心里微微涩然,却也没说什么,掌心扶着元守真的后背,与他输送内力,想让元守真舒服一些。

    元守真怔怔任卫广施为,半响突然道,“小广,我想回趟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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