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枪炮灰演绎录》躺枪炮灰演绎录分节阅读32

    看了这么久,顾生槿再傻也猜到赵抟之必定以前就真的叫卫琇,是当今镇北侯之子了。单看他如今抵死不肯认的架势,想来当年他回到家中后果然是出了什么变故,就像昭渠话本里隐晦暗示的那样,和家人的感情出现了不小的问题。再联想到他在歼灭武林之事上的立场,和他老爹的立场,再看现在她母亲来拖后腿的态度,顾生槿不免有些心疼起赵抟之。虽然他不知道赵抟之的父母当年究竟做了什么,以至于他彻底掉头,站到了江湖武林这一方,想也知道定是非常伤人心的。

    小二递来了菜谱,顾生槿点了一溜红豆南瓜汤、凉拌黑木耳、花生猪蹄冻、黑豆乌鸡汤、猪肝炒菠菜之类有点非主流的菜色,徐添风觉得他今天点的菜有点清奇:“小师叔,你什么时候喜欢吃南瓜汤了?”顾生槿瞥了他一眼:“这是给抟之点的。”

    乐天成在一旁抚着扇柄笑道:“你还看不出来,这些菜全部有补血强筋之效。你家小师叔心疼我们大庄主呢。”

    徐添风:“……”他那双本该到处电人的桃花眼忧郁地垂下了。

    顾生槿清咳一声,坦荡荡地说,“笑什么,抟之这两天失血过多,当然要补一补才能好得快了。”赵抟之瞧了瞧他,眼中微微闪过了一丝温色,但没有说什么。

    等南瓜汤上来了,顾生槿先给赵抟之舀了一小碗,对他说:“南瓜里面含有能直接补血的东西,你多吃点。”赵抟之也不推辞,微微一笑,“好。”他拿了调羹先舀了几勺喝了汤,才正式开始吃饭。顾生槿又指着黑木耳说这个补髓精,指着金针菇说那个也补血,一一叫他好好品尝。

    他们这边吃了起来,那边祁心蓝一桌菜也上好了。她还是点了宋嫂鱼羹这道菜。

    赵抟之没有回过头去的意思,他把顾生槿点的菜挨个吃了一遍,果照他说的多喝了一碗红豆南瓜汤。一顿饭吃得甚是融洽,好似根本没有受到祁心蓝这认亲风波的影响。

    乐天成冷眼瞧着,倒是有些明白赵抟之为什么单单对顾生槿那么上心了。其实食补从来都是辅助,你要说吃一顿对症候的菜能补多少血回来那是不可能的,关键还是吃个心意。他摸了摸扇柄,专心吃饭去了。哦,这花生猪蹄冻清凉冻香,入口即化,回味无穷,真是有点好吃。得承认顾生槿点菜的水准还是有的。

    一顿饭吃毕,客栈里的江湖人士比上午还多了,已经把这大堂坐了个满满当当,而且个个都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顾生槿注意到,就连许昭然和李幼喜都过来看热闹了,就坐在不远处的桌子上。众人又靠闲吹海聊等了大约小半个时辰,索星阁的外派人员终于跟着霁月山庄的门人来了。

    和人们对情报人员的大众印象不同,这位索星阁阁员不但不是丢人堆里找不着的大众脸,还生得有点英俊。他一脸笑眯眯地进来,看着就讨喜。这人手里抱着两个木质的长圆筒,走到赵抟之面前,笑道:“赵大庄主要的两份资料,我们索星阁正好有备案,就一起带过来了。”

    ☆、第53章 是男是女

    两个圆筒,代表两份资料。筒盖上用火漆封住了,只写上了编码。单从外表看,是无法看出哪个圆筒里装的是什么资料。赵抟之就说:“为显公正,麻烦阁下告知这位夫人我的身份来历,卫夫人若想看我的资料,也请便。至于那卫琇的资料,还请给我看看。”

    索星阁的小伙子应了一声,就把下面那个圆筒递给了赵抟之,自己拆了上面那个圆筒。显然他也不是无备而来,来的路上已经跟霁月的人把事情打听清楚了,拿出了里面的资料就开始对祁心蓝说重要部分,他笑道:“夫人恐怕真是认错了人,我方资料显示,赵大庄主乃是临城皖乡人士,其父母毕一生未曾涉足江湖,但其祖父母都是五十年前隐匿的江湖人士,至于这二位是谁,因不在服务范围内,请恕我方不能告知。赵大庄主一身武艺都来自其祖父母,以及她建立霁月山庄的初始运作资金也都来自这二位,至于赵大庄主的名字,也有一个传说,传说是因二老年迈,其祖父因盼其能统一继承他夫妻二人各自的武学衣钵,取名抟之,聚而承也,是故赵大庄主和远在京城的镇北侯之子实无关联。”

    祁心蓝已经对这个调查结果有预感,只不言语,等着卫琇反击自己。

    赵抟之已经看起了卫琇的那份资料,其实他们只是证明个身份,需要用到的资料本就不多,所以只有薄薄两张纸,等索星阁外派阁员说完一阵子,他也看完了资料。站起来对祁心蓝微微一笑:“原来令公子十一年前就去世了。这资料上显示,令公子因病故去,发丧入葬等程序一应俱全,如今还有坟墓为证。卫夫人既是思子心切,以致神志不清,忘了自己的儿子已经死了,才来纠缠于我,我便不与卫夫人计较了。”

    江湖人士若有所悟,纷纷用同情的目光看向祁心蓝,原来这位是儿子死了脑子不清楚了。就说嘛,一位侯夫人,怎么会无缘无故非要认一个江湖人做孩子,就算真是孩子,那都得捏着鼻子不认好吗,这么反其道而行不就跟知府家眷非要认山寨匪头做亲戚一样嘛——这话虽糙了点,理却是很贴切的。

    江湖人士和朝廷中人从来不是一路人。说是完全行背离之道的陌路人才对。

    祁心蓝并未因此有任何色变迟疑,她也站了起来,语气镇定:“死亡是可以伪造的,当年是多事之秋,你失踪后我们家才不得不伪造了你的死亡。索星阁难道没有查出当年我儿在下葬后还曾回过家?既然此事没有查出来,那么身份伪造也不算难事,就算是索星阁,也有疏漏之处吧。我自己的孩子,难道我还会认错?我只要知道,你根本不是姑娘,是一个实打实的男子,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我那儿子了。”

    原本已经准备离席散场的个别江湖人士那屁股一动,又坐了下来。伪造死亡?恩,又有点意思了。堂堂一个侯府做这种事干嘛?

    到这份上,赵抟之也不得不说祁心蓝为了让人怀疑自己是男的实在是豁得出去,连当年假死的事都搬出来了,就不怕被耳聪目明的个别武林中人顺藤摸瓜,翻出他镇北侯和五芒教的渊源?

    当然,也因为祁心蓝豁得出去,本来对赵抟之大好的局面,如今就陷入了僵局。已经有看热闹的江湖人士开口了:不过是验个男女,就给卫夫人验一下,让她死了这条心不是正好?

    如果赵抟之真是一个姑娘,这对他来说似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点头,就能省去许多纠缠麻烦。但赵抟之毕竟不是真正的姑娘,胸都是假的,如何能让别人真的验?

    他便收起了脸上的微笑,沉下脸:“卫夫人是欺我霁月山庄无人么?”

    祁心蓝微微一笑:“你是不敢吧。”

    顾生槿看不下去了,他也是不明白一个当娘的,为什么要这么拆自己儿子的台,到底是不是亲生的?顾生槿站了起来,“卫夫人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一点,你连大家都认可的索星阁出具的资料都不信,张口就说人家有疏漏,这不是摆明了非要把抟之认下来吗?我是不是有理由怀疑,你所谓的验证是男是女也有水分,到时候抟之给你一看,你还要闭着眼说她是男的?到了那时,只怕抟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难道她一个姑娘家,还能大庭广众之下证明自己是个女的?”

    确实是这个理。就算真要验赵抟之是男是女,怎么也得找个不论卫夫人还是围观群众都信服的方式才好。

    顾生槿见大家都被说动了,看了赵抟之一眼,咬了咬牙,就说:“也不必找旁人了。我可以证明抟之一定是姑娘,昨日她受伤,条件简陋,我帮她包扎过了。”赵抟之有点意外地看了顾生槿一眼,一瞬间就有点感动。且不提他如今为自己担保担了多大的信誉风险,就这话本身就是不能乱说的,说出来是要负责的。看他上午跳窗跑就知道给一个姑娘包扎给别人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了。

    虽然理论上讲,顾生槿和赵抟之交好,出来作证是没什么说服力的,但他俩疑似情侣的身份,在座许多江湖人士都是心知肚明,你说一个男的,他能不清楚和自己互相倾慕的姑娘到底是男是女?笑话吧。更何况人还说了,昨晚上还给人包扎过了。

    有些心思猥琐的就要想了,这个包扎是真包扎还是托词另说,但弄清男女那已是板上钉钉的了。如果赵抟之真是个男的,放到别的有龙阳之好的人身上或者还有包庇之嫌,但顾生槿,他可能吗?大家都还没有忘记这位江湖笑柄是如何成为江湖笑柄的。所以别人有可能有龙阳之癖,这位应该是只有心理阴影,短时间内是不太可能会成癖的。

    如此,顾生槿这个证作的,反倒十分的令人信服了。

    不过祁心蓝是不会被他这几句话说退的,她铁了心要证明赵抟之是男的,当下便冷笑了起来:“顾少侠若要睁眼说瞎话,我是不服的。既然你不信任我,我也完全可以不信任你,不若找个不偏不倚的公正人来,看看他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祁心蓝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声音接道:“既然你们要找公证人,就让我来担好了,我只要给赵大庄主搭个脉,就知道她是男是女了。”顾生槿听这声音有些熟悉,一眼看过去,就看到了提着药箱走进来的池嘉木。他脸带笑意走进来,走到赵抟之面前,把药箱往桌上一搁,气定神闲地笑道,“卫夫人,我姓池,名嘉木,专为江湖同道治疗内伤外伤和各种五花八门的毒性,为人看诊一次收费极高,等闲人收买不了我,就是赵庄主也不行。我来做这个公证,只要把个脉就行了,既不费时,也谈不上损赵大庄主的清誉和威名,两厢便宜,两位满意否?”

    看起来,这确实是非常好的一个提议了。池嘉木这种成名神医,说出来的话是要对得起他这个名号的。而且他看诊的规矩那么古怪,等闲人还真的贿赂不了他。凡江湖中人,都是愿意相信池嘉木的。

    祁心蓝就笑了一下,盈盈一福身:“那就有劳池神医了。”她意味深长地看向赵抟之,就看他敢不敢接了。性别这东西,本身只是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若无人去查,若是隐藏得好确有瞒天过海的可能性,但一旦有人去查,任你才智卓绝,身怀三十六计,也不可能真的瞒得下来。所以祁心蓝一直很镇定,赵抟之之前做假身份做得越天衣无缝完美无缺,他的性别一旦定性,那些证据反而会反噬,成为佐证他就是卫琇的最佳证据——如果不是身份有问题,何必费那么大心思给自己弄一个性别都错乱的假身份?

    赵抟之面色看似平淡,实则顾生槿能看出他紧紧地绷着唇。顾生槿也有点担心,但他又不能去恼池嘉木,人家显然是打着来给赵抟之解围的心思才出面做这个证人的。

    池嘉木已经对赵抟之笑道:“请赵大庄主伸出手来,让在下给你搭个脉。……赵大庄主?”池嘉木等了片刻,见赵抟之没有反应,又喊了一声,眼中也透出了一丝狐疑,但这狐疑很快被他掩饰过去了。

    赵抟之闭了闭眼,知道这道坎必须闭着眼睛过了。他也没想到池嘉木会在这时候跳出来,此前并无准备。但他终究是没有继续拖下去,徒惹江湖人士怀疑,安静地伸出了一只手,定定地瞧着池嘉木。他的目光镇定且平静。

    池嘉木搭上手,一把脉就是把半天。众人都无法从他的表情探知情况,等了一阵子就有些人不耐烦了,嚷嚷起来:“池神医,你这脉怎么要把这么久?到底是男是女,倒是快说呀,何必故弄玄虚耽误大家伙儿喝酒!”

    池嘉木不理他们,他也定定地瞧着赵抟之,良久,才放开了赵抟之的手,对众人笑道:“你们这么急做什么,难得有这样一个机会与美人近距离接触,把脉当然要把久点了。我这不是顺便还给赵姑娘看了一下她的伤势如何么?”

    ☆、第54章 要陪聊否

    祁心蓝顿时感到眼前一黑,她太轻敌了!竟然会觉得一个脾气古怪我行我素的江湖郎中能说实话!到了如今这个境地,哪怕她心知肚明赵抟之就是个男的,也不可能去一再质疑江湖中的权威人士,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要是再把池嘉木也质疑了,她自己说的话可信度也就变低了。要是一个不慎,说不定还真能让赵抟之找到机会安上一个思子心切精神失常的名头。

    祁心蓝深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今天这事是办不成了,只好暂退一步,面容憔悴地说:“池神医的意思是他就是一名女子了?”

    池嘉木一拱手:“夫人确实是认错人了。”

    祁心蓝在侯府这种女人一大堆,外面还时不时有身份高贵的外室找她挑刺的地方呆久了,早就锻炼出了能屈能伸的本事。因此她审时度势,知道自己今日是讨不着好了,也不再纠缠,只眉絮染愁地对赵抟之说:“既然是我认错了人,还请赵姑娘不要往心里去,对不住了。”

    赵抟之冷淡地点了一下头,“卫夫人还是回去多给你儿子烧两柱香吧,若是他知道你竟错把旁人当了他,想来泉下有知,也会伤心的。”

    顾生槿抽了抽嘴角,明明好像是安慰的话,他怎么听起来这么讽刺呢。

    祈心蓝面色登时一时青一时紫,她站起来,转身就要离开,忽然看到了不远处的许昭然,那脚步硬生生一顿,面上有一瞬间显出了惊愕,但她很快意识到对方也在看自己,立刻调整了面部表情,头一低,疾步出了客栈。

    许昭然一直关注着这边,自然没有错过祈心蓝那一瞬的愕然,许昭然还特地往身后看了看,确信卫夫人看的就是自己没错。她心里也有点古怪的莫名其妙。前两世,其实她都没有和这位夫人打过照面,对她是知之甚少的。

    看来要问问昭渠怎么回事了,许昭然皱眉,暗自想到。

    祈心蓝黯然离场,一个有关霁月山庄大庄主身份和性别的八卦热闹就这样落幕了。赵抟之依旧清清白白的,毫无污点,这结果对纯看热闹的围观群众来说未免不够劲爆,不够让人意犹未尽,但对顾生槿这种不纯看热闹的来说,就是捏着的那把汗终于能甩出去了。

    他还真怕这位卫夫人纠缠不休,连池嘉木的人话都一并推翻了。所幸她还是要面子的。

    池嘉木很自然地在顾生槿他们那桌坐下,“赵姑娘,我给你开个方子,保管你过几天就活蹦乱跳了。”

    赵抟之语气诚恳:“谢谢你。”

    池嘉木叹息了一声,找小二要了笔墨,鬼画符一样写完后,就把方子递给了……顾生槿,他特别认真地端详了顾生槿一番,然后特别真诚地说了一句:“祝你们幸福。”就黯然神伤地提着药箱离开了。

    顾生槿:“……”

    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好了。他把方子上的药看了看,和先头自己去药铺让大夫开的不太一样,就对赵抟之说:“我去抓药,你回去好好休息?”

    赵抟之点了一下头,顾生槿就起身走了,江湖侠士们见不再有热闹可看,也都稀稀拉拉地起身,各找各的消遣去了。待他走远,赵抟之才看向了许昭然。许昭然和他对视一眼,装作啥也没看懂地扭头去和李幼喜说话了。赵抟之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示,只低头对乐天成说了一句:“我回房了。”乐天成点了一下头,就目送赵抟之上楼。他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每一步都走得不太快,因为伤在肩膀,身体还有点不由自主地微微往前倾。

    乐天成低头敲了一下扇柄,转眼见徐添风莫名其妙一副忧郁样,不禁笑道:“今日天气不错,凉爽又晴朗,徐少侠和我一起去游个西湖如何?”

    徐添风的目光从客栈大门方向收回,落到了乐天成脸上:“去过几次了。没意思。”

    乐天成的笑容,滞住了。

    徐添风将自己的折扇一展,悠悠起身,掸了掸衣角上并不存在的灰,桃花眼轻轻上挑,斜睨乐天成:“我要去酒肆喝酒,乐庄主同往否?”

    ***

    话说池嘉木忧忧郁郁地离开,一路走过了某座石桥,忽然感觉不太对劲,回头一看,竟然看到桓昊那小子顶着大太阳坐在桥头的石墩子上,两手撑着下巴,也一脸忧郁落寞地看着桥上人来人往。

    这就好似陌路遇故知一样,池嘉木心里某根柔软的弦忽地动了一下,他不假思索地返身回去,在桓昊面前停住:“你怎么坐在这里?不热?”这当然是废话,桓昊一脸热过头的酱绯红,汗珠水线一样往下滚,能不热吗。

    桓昊抬眼一看,见是池嘉木,把脸一皱:“热……”他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粗汗。

    “热就不要坐这了啊。”池嘉木理所当然地示意他从石墩子上下来。

    “可是我要等阿魉大哥……”桓昊的脸仍旧皱着,“说好了今天来接我的,可他一直没来。”

    “阿魉是谁?”池嘉木环顾四周,只觉周围往来都是正常人,应该不会有这么奇怪的一个名字。

    “阿魉大哥就是教会我说话的人啊。”桓昊理所当然,池嘉木一听,心里就转过弯来了,笑道,“我说怎么几年不见,你说话也利索了,人也清爽了,感情是过得还不错。你那阿魉大哥姓甚名谁,说出来我说不定能帮你找找。”

    “就叫阿魉。”桓昊眼睛一亮,炯炯有神地看着池嘉木。

    池嘉木心里却在想,这就叫阿魉……这名字有点非主流啊,不是外号就是代号,要找怕是不容易。他就问:“你们约的什么时辰在这见?”

    “卯时。”

    这都快申时了!

    池嘉木就看着桓昊问:“你不会午饭也没吃吧?”

    桓昊无辜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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