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不是人》金主不是人分节阅读39

    李鑫要调来总公司?怪不得会将徐林轩安排在这里,李文序默默的想,难道李鑫推荐他的原因,是不希望他再纠缠徐林轩?

    “李总监?”

    邬玄羽略带疑惑的声音打破了李文序的思考,他很快回过神歉意道:“不好意思邬先生,想了些事。”

    “没事,工作调动这么大的事是不能草率。还是说,需要给你些时间让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实不相瞒邬先生,如果是一天前您告诉我这件事,我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李文序笑了一下,想到昨天在食堂和徐林轩重遇的画面,“可是今天,我已经不需要考虑,我可以拒绝这次的工作调动吗?”

    邬玄羽挑眉,对这个答案显得有些意外,半响才道:“既然是跨省市的工作调动,你当然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但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邬氏并不反对员工内部谈恋爱,所以李文序直言道:“十几年前在b市我曾经追过一个人,后来因为一些意外断了联系,昨天我在员工餐厅遇到了他,发现自己还是对他有感觉,想重新追求。”

    “看来一定是位非常优秀的人,能让李总监惦记了十多年,还放弃这么好的机会。”邬玄羽淡淡说道完,站起身,“既然这样,那我只能重新物色分公司总经理的人选,不过这几天内要是李总监改变主意,也可以随时和贺学林联系。”

    “十分感谢邬先生的厚爱,不过我想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我先下去工作了。”李文序也站起身礼貌性的微微鞠了一躬表示歉意,在邬玄羽点头后转身出了办公室。

    这头李文序拒绝了这个职位,那头李鑫却已经收拾行李坐上了飞往h市的航班,邬玄羽明白离开b市李鑫心里也不好受,何况还要克服南方潮湿的天气对身体的影响,这些年他为公司付出太多,索性给他放了一周的假,让他可以适应南方的环境并且收拾新的住处,。

    分公司那头最近没有什么重要的工作,邬玄羽也就不急着重新选人,打算等到李鑫放假回来之后再作商议。

    法国。

    白之勤完成了手上的工作,正式脱离了原本的公司,他迫不及待的回家将所有行李打包,却忽然想到他从未见过自己的房东,当初是李鑫为他找的房子,一直也没有人跟他要过租金,那他此时又该找谁来退租这间住了五年的公寓?

    隔壁住着一对七十多岁的法国夫妻,也许是因为孩子们都在别的城市生活很少回来,他们对这个中国邻居一直十分友好,甚至偶尔会做些自己考的点心过来,有时候遇到他们家水管坏了,或是有什么重物需要搬动,白之勤也会主动帮忙,关系一直不错。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白之勤敲开了隔壁邻居家的大门,“佩蒂特太太,我想问问您认识我的房东吗?我打算回国了,需要把这边的租房退掉。”

    慈祥的法国老夫人露出惊讶的表情,“现在的房东不是您的朋友吗?是一个华人。”

    白之勤整个人怔在原地,“你说华人?为什么说是我的朋友?”

    佩蒂特太太往里让了让身子,“别在外头站着了,进来说吧,正好今天我们烤了泡芙。”

    佩蒂特先生见两人进来,立刻端出了一盘泡芙,又给他倒了水,白之勤此时的心思却全在她刚刚说的华人上,急切的问道:“佩蒂特太太,您刚说的华人,您见过他吗?”

    佩蒂特太太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最开始对面的房东也是一对老夫妻,和佩蒂特太太一家是很要好的朋友,在孩子们都长大搬离这里之后,他们决定环游世界,于是在中介挂牌将这所房子租了出去,一开始的租客也是位来自中国的留学生,那位学生在这里住了半年多的时间,听说有人联系到那位留学生,出了双倍的价格,租下房子。

    后来白之勤搬进了房子里,一年后,原本的房东夫妇在旅行途中爱上了一个小镇,决定将这房子出售之后在小镇上定居,听说这个消息后,当时租下这栋房子的先生赶了过来,经过和房东的一番交涉后,买下了这里。

    当时那位先生还和房东一起到佩蒂特家里做客,拜托他多照顾自己的朋友,也就是白之勤。并且这几年间一直和佩蒂特家保持了通信,他会时常从中国寄些特产过来,顺便问问白之勤的近况。

    佩蒂特太太也曾奇怪,为何他不直接问白之勤,而需要每次都经过她来传达。当时对方的回答是,白之勤就算有事也会因为怕他担心而不会告诉他,佩蒂特太太表示理解,自己的孩子在外头也往往是报喜不报忧,

    那一定是李鑫无疑了,白之勤很快起身告辞。

    原来,李鑫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决绝,他一直在默默的关心着自己,只是自己并没有察觉罢了。

    白之勤买了当晚的飞机,连夜赶回b市,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思念和爱意。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个明天就要交稿的设计私活要赶…少码了点 明天补吧~

    ☆、病历

    到了小区门口,白之勤带着满满几箱行李下了车,其中有一箱是他这些年设计的男装,每一版李鑫的尺寸他都留了一件,李鑫是他心中隐形的模特,他在设计这些衣服时脑海中浮现的全是李鑫样子。

    小区很大,白之勤走的很慢,他想起许多年前,无数次饭后和李鑫一起在这里散步,小区里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有两人共同走过的影子。那时李鑫看他的眼神,是满的要溢出来的温柔。

    在东方的天际渐渐露出光亮时,他也终于走到了楼底下。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走进电梯,按下了再熟悉不过的楼层。

    家里的锁没换,开门的时候白之勤特意放轻了动作,生怕吵醒了屋里人的好梦,门打开的一瞬间,他却楞在了原地。

    几秒之后,来不及管手边的行李,他快速的冲进屋里,只见所有家具上都罩了厚实的防尘罩,空荡的衣柜,空荡的书柜,干净的洗手台,到处都已经没有了心中那人生活的痕迹。

    白之勤坐在沙发上,几乎没有灰尘的地板显示着它的主人离开并不久,却绝不是出差那样简单,而是彻底搬离了这里,至于原因,他很快联想到了一周前的那次见面。

    是因为他回来了,还是因为他带了别的男人?现在这些对白之勤来说都不再重要了,他只想见到李鑫。

    把门外的行李搬进屋子,在浴室冲了个澡,白之勤渐渐冷静下来,着急是没有用的,李鑫这么一个大活人,总不会彻底消失,无论花多少时间,他都会将他找到。

    连夜坐飞机回来,此时虽没什么困意,因为时间尚早,他还是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到八点多才重新出门。

    首先想到的自然是邬氏,白之勤打车到了邬氏大厦,年轻漂亮的前台第一时间拦住了他,“先生,请问您找谁?这边登记一下。”

    “我是前段时间服装设计大典的得奖设计师,约了你们李总,李鑫。”

    “李总?”前台顿了几秒,“先生叫什么名字,我需要核实一下。”

    “bennett,白之勤。”

    接待他的前台还没开口,旁边的另一个前台美女倒是先叫起来,“啊!我知道你,你是那个特别有名的华裔设计师,当时李总给你颁奖的直播报道我还看了。”

    白之勤对他笑了笑,“是的,那我可以进去找李总了吗?”

    原来的那位前台此时也反应过来,略带歉意道:“不好意思白先生,我们李总已经调离了这边公司,手上的工作也已经移交给其他部门经理负责,我核对后会为您安排其他负责人对接。”

    “他调离了?调去哪里了?”

    “不好意思,这个我们不方便透露,您在这里稍等一下,我为您核实一下预约信息。”

    “不用了”白之勤哪有什么预约信息,摆了摆手,“我是和他私人约的,只是回了一趟法国换了号码联系不上,既然这样,我再想别的方法找他吧。”

    李鑫竟然调走了,早该想到,他既然搬家一定是早就想好了要离开这里,白之勤回到家,有些沮丧的将钥匙朝鞋柜上一扔,往里走去。

    不知是不是人在运气不好的时候真的喝凉水都塞牙,没走两步,便听身后钥匙擦着鞋柜,‘噹’的一声滑落到鞋柜和墙壁间的夹缝里。

    白之勤低咒一声,认命的回头,好在鞋柜没有封死在墙壁上,而只是摆放在那里,此时鞋柜里空空如也,轻轻一挪就将它挪开来几寸。伸手进去把钥匙捡了出来,却意外的发现里头似乎还掉落着一本小本子。

    本子掉落在更靠近门的位置,伸手进去根本够不到,白之勤拿来扫把,一点点将它勾了出来。

    那是李鑫的病例本,上头已经堆满灰尘,显示着它已经在夹缝中躺了一些年月,该也是某次放在鞋柜上时不小心掉落,之后就被人遗忘在了里头。

    白之勤找来抹布将上头的灰尘抹去,小心的翻开来,病例的起始时间很早,是十几年前的老病例了,上头甚至有记录十年前的那场车祸,颈动脉破裂,右腿多处粉碎性骨折。

    一页页翻去,白之勤的手心渐渐益处许多汗来,病历上详细的标注着这些年来李鑫就医的记录,自那次车祸起,逐渐增加,旧伤发作,风湿,胃溃疡,尤其是五年前开始就医的愈发频繁,甚至有到精神科治疗精神衰弱,失眠等疾病的就诊记录。

    病历上规律的药物处方同时说明了李鑫近年来的睡眠状况有多差,几乎是到了需要依靠药物入眠的程度。

    就诊记录一直到一年前戛然而止,应是在那时掉进夹缝中再没被找到。

    白之勤整个人晃了一下,手一松,病例掉落在地上,他没有去捡,而是一脸苍白的站在那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念大学的时候,他每周末都会回来,每次回来李鑫都会给他做许多菜,两人会一起逛街,一起看场电影,就像所有热恋的情侣那般,把可以在一起的所有时间都用来腻在一起。

    毕业之后的那两年虽然两人都各自忙碌着,每日却也都同床共枕,相拥而眠,他竟丝毫没有发现对方的异样,风湿和旧伤,该是每到天气变化时就会疼痛的,他竟然从未发现过,白之勤此时无比痛恨自己的粗心。

    在他心里,李鑫一直是大树般的存在,永远充满着生气,照顾他、宠他、爱他,也许正是这样的疼宠,让他忽略了李鑫也会生病,也会老,也需要被照顾。而他离开的这五年间,李鑫独自跨过了不惑之年,不但要承受身体上原本的疾病,更是要经历他离开带去的心理上的打击。

    白之勤颓然的倒在沙发上,双目赤红,很想哭,但却流不出眼泪,像是有许许多多的东西堵在胸口,堵的他喘不过气来。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哭,一直以为是自己爱的比较多的那个,到头来才发现他其实他只是自私的享受着来自李鑫的呵护和关心,享受着他的爱,却没有给出相应的回报。

    他想起许多许多事,不知道这样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看了多久,久到一直睁着的眼睛都开始发涨和疼痛才猛的坐起身,他想到了,五年前有一次李鑫的邮箱被盗登录不了,临时用他的邮箱给邬玄羽发过一封邮件。

    手机会换,工作也可以调动,但一般来说邮箱是不会变动的,他去法国之后再没登过国内的邮箱,也就是说,那个邮件应该还在他的邮箱里。

    迫不及待的从带回来的行李中找出电脑,打开之后才发现家里的网络已经切断,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夜里十点多,附近也没有什么可以上网的地方,只能在手机里下了邮箱软件,登入自己的邮箱。

    万幸的是,那封邮件的确还在,并且是发到邬玄羽的工作用邮箱,应该不会无故替换。

    白之勤删了又打打了又删,最后给邬玄羽发去一封长长的邮件,虽然对方不是李鑫,却是李鑫信任并且感恩的人,他想让对方明白他的改变,告诉他李鑫的联系方式。

    邮件发出时已是深夜,知道邬玄羽一定不会这么迟看邮件,他还是忍不住每隔自己分钟查看一次邮箱,就这样撑到了早上。

    又是新的一天,白之勤的眼底已经浮现出淡淡的青色,胡渣一根根冒了出来,一天多未进食的胃也在向他发出抗议,他却丝毫没有理会,只是愣愣的盯着窗外发呆。

    邮件提示音传来,显示邮件被查看,他提心吊胆的等待着,一分钟、两分钟、十几分钟,很快到了中午,邮箱仍旧安静着显示没有收到任何邮件。

    然而就在白之勤觉得邬玄羽不会回复的时候,却忽然有了动静。

    几乎是屏息着点开那封邮件,邮件里只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句话:“他需要的是个可以照顾他陪伴他的爱人,而非一个随时想着离开的孩子。”

    疼痛自心脏一点点的蔓延开来,白之勤看着屏幕上仅有的那一行字,不敢想象五年前李鑫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放他离开,那本病例充分说明了他对李鑫造成的伤害。

    “邬先生,我知道自己曾经的不成熟给他造成过许多伤害,但请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让我照顾他,陪伴他,爱他,告诉我他在哪里吧,求您了。”

    李鑫其实是个死脑筋的人,和白之勤分手这么多年也再没有过别人,明眼人都知道他心里放不下的其实一直都是还是白之勤,否则也不会对方一回来便急着离开,邬玄羽没有思考太久,回了一条邮件过去,邮件里是李鑫在b市的地址。

    回完邮件看了看,已经是午休时间,手机上有一条来自徐林轩的未读消息。

    徐林轩:“好困啊眼皮要撑不住阵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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