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礼拜,舅舅用坏了我的女朋友》上礼拜,舅舅用坏了我的女朋友分节阅读41

    或许是因为这一场大战太过伤肾伤神,海丽姐难得没抓着我们开刀,下班时间竟然灵光一现地恢复了正常。

    现在六点半,英俊平均下班时间是凌晨一点,我漫无目的地在小区附近游荡了一会儿。跟英俊这种工作狂魔住在一起,就别想正儿八经能吃上东西,胃里空搅着疼,遂游荡进了家门口的全家,想拎一份便当凑合了事。

    正犹豫着选黑标还是普通,猪扒还是鸡腿饭,我脚边突然窜过来一只灰蒙蒙的玩意,又大又肥,当即我差点没叫“啊抓老鼠”。

    定睛一看,我家来福“汪汪”叫了两声,扑到我膝盖边上来舔我的手,我侧了侧身,伸出手揉了一把来福的狗头。

    这段时间来福被胡一鑫照顾的很好,嘴上的伤基本上没有大碍,体重渐长,性格也不像刚买回来时那么怕人了,就是特别黏祁洛,对我只是应付。

    一转身,祁洛就站在便利店门口,他抬手指了一下门外,来福“汪”地一声欢叫,乖乖地趴了过去。

    我看祁总身上穿着速干衣,手里拿着运动水壶,头发柔软而蓬松,鬓角有一丝未干的汗水随着他抬头喝水的动作滑下。门口的灯光尽数打在祁洛的身上,将他深色的衣服罩上了一层淡黄的辉光,领口露出的皮肤白皙质感。用余光瞟去,显得与我两眼无神、精神萎靡的很有距离。

    大概是刚健身回来,今儿全天下的领导都偷懒了。我曾经笑言,他运动完大口喝水喉结滚动的样子,尤为性感。现在却不敢多看。我在想到底是不是该跟领导客气地打招呼,还是装作前男友重逢不认识走过去算了。

    他的眼眸依旧冰冷矍铄,从我身边经过,像以往无数次的习惯一样,走到冰柜前面,选他固定会喝的那款饮料。祁洛的生活就是这样,井井有条,充满了计划和条理,而我并非如此,粗枝大叶,得过且过。大概我不在身边,他也不会感到寂寞。

    这么想着,忍不住自嘲地想,自以为身处他人生活的中心,实则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一个房客。

    来福在我们中间跑来跳去,看着我们俩一副欠了隔世钱的样子,歪着脑袋有点疑惑。跑过来想咬我的裤腿,被我一伸腿闪过,挥着手让它回祁洛那去。

    祁洛冷冰冰地转过头,垂头看着地上的来福,道:“过来。”

    一瞬间恍惚错认为他在叫我,我甚至都要答应了,还是假装注视着货架上的垃圾膨化食品,强忍着没有转头。

    一直到祁洛带着这条蠢狗走了,我一直提着的气才倏地松弛下来。我看着他的背影,回来之后他好像又去剪了头发,脖子根那儿露出一点发青的发茬。

    一人一狗走了几步,眼见祁洛似乎有要侧头的趋势,我连忙将偷窥的眼睛转回来。

    结账时,前台妹子突然叫住了我,转身从微波炉里取出一瓶牛奶,递给我道:“您好,这是您的牛奶。”

    我有点纳闷道:“没有买这个。”

    “是之前那位顾客买单的时候,嘱咐我给您的。”妹子一边手忙脚乱地解释,边朝头顶比划了一下,道:“很高,带着狗的那位先生。”

    我呆呆地“哦”了一声,将牛奶拎在手里,加热过的瓶身温温的,有一种久违的感觉倒流逆行回到胸腔,四肢才慢慢有了知觉。

    这天傍晚,我躲在小区的儿童滑梯下面坐了很久,脑子里乱糟糟的,东想西想,却始终得不出一个结论。偶尔有小朋友尖叫着从头顶滑过的声音,吸管被我咬的扁扁的,牛奶握在手中,终于变凉了。

    “我唯一期望的事情,就是今夜不要梦见你。我太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我对牛奶瓶自言自语道。

    或许,比我们最终将分离这个命题更让我担心的,是我在这片名为祁洛的海里,干涸而死,再也找不回原来的那个自我。

    我面无表情地走在小区里,下午7点还火辣辣的太阳晒的我头皮发麻,隔壁超市的大喇叭适时地响起了一首乐曲,听着耳熟,回想了一下,竟然是《春光乍泄》里的bgm《waterfall》这么有品位。

    这部电影是跟祁洛一起重看的,王家卫逼格太高,那天累如狗,看到一半我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放完了,画面跳到了《阿飞正传》里梁朝伟穿西装抹油头那里。我当时转头去偷看他,舅舅从始至终都一丝不苟地盯着屏幕,只是手悄悄伸到我背后揽了一把。

    《春光乍泄》的剧情我已经全忘光了,可是这首《waterfall》我还记得。

    我突然觉得眼眶被血红的烈日灼得很热,那些旋律就像一根纤细的针,硬生生把记忆从大脑皮层剥离出来,强硬地与之缝合在一起。

    自打这天的何张两人的萨拉热窝大战伊始,萌叔那枚已经开始谢顶的半秃头,还真没有再在我们办公室出现过。

    据八卦百事通部门小王透露,萌叔本要辞职下海回家做生意,被张海丽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劝住,两人达成一致,张海丽亲自去找祁洛给何志猛批了年假,让他好好休整一下,辞职这事暂时作罢。

    我在一旁听着好笑,还能用什么手段,不就是**和爱呗。

    祁家的养生项目各项关节终于打通,部门小王又说了,上头对这个新领域极为看重,将要从我们公司的高层调一个人手去广州常驻支援,极有可能就是祁洛。

    八卦就这么一飞,我就这么一听,是祁洛或是其他,都与我没有多大干系。

    经历过一个多月的轰炸式轱辘加班,终于迎来了短期的休整,上头心血来潮要带我们公司的员工去搞个烧烤party,地点就选在祁洛郊区的汇佳别墅。

    party固然是好事,然而这个活动,是跟我们养生项目的合作公司一起举办的,对方老总姓邢,在部门小王不遗余力地渲染中,是个酷爱中国风的诡异妖魔。

    于是,张海丽特意置办了一批唐装旗袍,要求我们全体员工,穿着这种充满了酒楼洗脚城气息的服装,出息这场草地bbq。

    没想到,人在点子背的时候,参加个烧烤趴,都能烧出幺蛾子。这次前往汇佳别墅,如同一枚深水鱼雷,再度引爆了我这段时间以来半封闭的避世状态,给了我重伤一击。

    那天邢总带着自己手缠飘带的中国风小女友,从一辆酱紫色迈巴赫上面下来,派头极大,简直犹如奥巴马访华。我们这一群穿着藏蓝色唐装的傻逼,自然是手持烤叉、夹道欢迎。

    张海丽捯饬了一件浅蓝色滚边旗袍,千年难得一遇的把黑框换成了隐形。张总身上的旗袍剪裁精良,比我们这些临时租来的破烂布衫讲究的多,的确是把她前凸后翘的火辣身材显现了出来,加上妆容配合,整个人那种刻薄的攻击性也冲淡了许多。

    可惜萌叔不在这里,假设他在我旁边,一定会嘚瑟地摸着下巴上的胡渣,道:“果然是我的!”

    在人人中国风撸串的诡异的场景下,祁洛仍然坚持了一身黑色西装,显得整个人鹤立鸡群极了。想想他穿着这么不便行动又死贵死贵的一身行头,等会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举着鸡翅玉米来啃,我就绷不住想笑。不过他是领导,怎么随心所欲都是应该的。

    领导们噙着关怀和蔼的假笑开场说了几句,诸如“祝养生项目圆满成功”“公司的明天更辉煌”等等客套话后,便钻进了房里享受,等着我们这些虾兵蟹将将烤好的食物送进去。

    上一次来汇佳别墅的时候,我还在念大一,回国来过春假。一连几年故地重游,心境和从前愣头青傻小子已大有不同。

    我举着张海丽塞给我的一串大虾,绕着祁总的豪宅转了好几圈,汇佳别墅是祁家早些年置办下来的,祁洛在这里长大,按说有很多成长的回忆。

    我心想,咱们祁总也是够委屈的,有豪宅不住,偏偏跟我挤在出租屋里。

    就这么转到门口人迹罕至的车库处,终于,那个穿着一身银白大貂袄的男子,从一辆大众辉腾后面绕出来,走到我的面前。

    其实从一进门开始,我就感觉暗处老有人在看我,这下终于正面交锋了。

    萧恺文打扮得非常浮夸,就如同我常在电视台碰见的走穴圈钱的过期艺人,那件不知真假的雪白貂皮晃瞎我的眼,哦,据说他本来就是一个,我不熟识的十八线小咖。

    相较之下,我这样唐装look的洗脚城进城务工男青年,看起来就要淳朴憨厚的多。

    “顾喆,终于正式见面了。”他勾了一下胸口的项链,冲我挥了挥手道。

    见我并不言语,萧恺文又补充道:“别这么看着我,我是邢总的客人,不是非法入侵闯进来的。”

    他主动澄清,我反倒松了一口气,既告诉自己,这个人说的话,什么都不要听,又忍不住好奇心,很想看看祁洛喜欢过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

    萧恺文扭头看着那辆许久没有开出过车库的大众辉腾,摸了摸,道:“真怀念啊,上一次坐在这辆车里,大概是**年前的事了。”

    这车是祁洛上大学的时候开的,大概对他来说,也有着他们之间许多共同的回忆。

    这话跟他在巴厘岛找祁洛拉家常的语气一模一样,我不动声色地听着,再一次听到,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多少杀伤力了。

    那双戴着银灰色美瞳的眼睛,定定地盯着我的脸,顿了几秒,突然道:“像,真的很像。”

    这一瞬我忍不住哑然失笑,这话的意思是,老子跟他很像?长得像?老子没长一张鞋拔子整容脸啊。

    我嘴角抽了抽,道:“哪里像,我改。”

    “啊,你不要误会,只是感觉像。”萧恺文古怪又局促地笑了笑,“祁洛大约没有告诉过你,他有一个喜欢了很多年,一直没有搞到手的人。男人嘛,多少这方面都有些情结。所以他喜欢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那个人的影子。”

    “比如我跟你。”银色头发的男人把玩着胸口的项链道。

    他每说一个字,就感觉有只手,恶意地在我胸腔里那颗跳动的心脏上捏了一下,等他说完,那颗心就已变成了一堆软烂的橡皮泥,骨血都被挤出去成了浆。

    原来是这样,他娘的没完没了了还。

    我当时的反应就是,一个初恋就够多事的了,竟然还来个心心念念了多年的梦中情人,再加上一个还是新欢的我,祁总肚里能撑船啊。

    “哦,是吗,这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活在当下就好了,我并不在意这些。”我拙劣地选择着措辞,想让自己看上去不至于输得太难看。

    他笑了笑,歪着头定定地看了我一会,道:“其实他不该同你在一起的,你不是能成就他的人。”

    “祁洛就像一把利剑,天生就该饮血,就该被挥舞、去刺穿,他跟你在一起,就只能变成强行被收藏在箱匣中的古玩,除了落满灰屑,没有任何的价值。”

    这话说的我心情拔凉拔凉,这段时间我总在被各种人不停地否定,一个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前任,指着我的鼻子说了一大通文邹邹的台词,总结一句话就是:你们不适合。

    我们不适合,身份年龄性别地位都不合适,这是我一直炳若观火的事情,然而被一个见过只两面的陌生人指出来,还是非常非常非常的不爽。

    我冲他点点头,真诚道:“挺有道理的,我很赞同你的观点。你还有要说的吗,没有我出去撸串了。”

    虽说面上装的云淡风轻,但内心那种羞辱而愤怒的感觉,还是非常让人心肌梗阻和食欲不振。

    我举着这串被吹冷了的虾,又像个洗脚城搓脚的大汉的一样,十分傻逼的转回了草地。张海丽逮着我,非让我和助理小黄把一盘生蚝给祁洛他们送进去,我心说刚在人前男友那儿碰了一鼻子灰,这就给眼巴巴送吃的,全职保姆都不带这样的。

    朝落地窗那边瞥了一眼,祁总和邢总正在里间畅谈人生与哲学。邢总面色有些苍白,笑起来的样子尽管灿烂,但总感觉带着股阴柔味,祁洛还是那副面部神经偏瘫状,但谈话间微微点头,目光中流露出对邢总的肯定之意。

    啊,真是英雄惜英雄啊!霸道总裁的世界,我等蛇鼠之辈岂能洞悉。

    趁着同事们都在吃吃喝喝,我躲在大盆盆栽后,贪婪地注视着祁洛,这样的时刻,不用加以掩饰,不用逃避退缩,真真难能可贵。

    跟平时他那副脸丑欠揍的样子不同,此时的他,看起来沉着又自信,身上的衬衫在下午三点半的阳光的照射下,有着一种不属于现实生活的光泽。

    倘若萧恺文说的那个,祁洛默默爱了很多年的人,现在就站在他身边,他会不会,笑得更从容开怀?

    我扯了个慌说要方便,就趁机从别墅后门溜出来跑了,一边走一边脱掉这件一股子化纤怪味的唐装上衣,觉得这一下午真是荒谬透顶、浪费生命。

    穿着里面的老头汗衫,在大街上溜了一阵子,喝了瓶冰可乐,我的心绪稍稍平复了一点。正打算打个车回家,手机叫了,一个联系人,俩字:舅舅。

    我当时还在想,祁洛这孙子终于良心发现知道服软了,还故意晾了一会儿才接。

    接通的那瞬间,我才意识到,祁洛的手机号码,在我这儿存的是祁总,叫舅舅的,就一个,就是我亲舅舅。

    电话一通,首先是一阵很含混的呜咽,我以为是串号了,握着手机“喂喂”了两声,只听我的亲舅舅祁海峰清了清嗓子,带着哭腔道:“喆喆啊,你,你外婆没了!”

    当时我愣了一下,花了整整几秒钟思考“没了”,到底是很么意思。我以为他打错了,正想确认,舅舅继续哽咽道:“我现在,我现在过来接你,你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去外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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