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马金枪传》盗马金枪传分节阅读127

    常天庆听着忍不住大笑,哪知笑声未落,便听鼓声阵阵传来,远处叛军扬帆起锚,顺水而下,直逼水门!

    常天灰一拽铁锤,“姥姥的,说来就来!”

    常天庆一抬手,厉声道:“别慌!传令下去,牙船前围,拉好渔网水栅,备好火箭!”

    另一边,扬州南门城头,二太保凌松惊呼道:“叛军动了!不好,他们居然先攻水门!”

    “快派兵增援,水门不可失!”东平王高君保急忙传令。

    “慢!不可妄动!”于台文喝道,“王爷,我军不可自乱阵脚,水门有常家兄弟固守,但请放心!”

    高君保虎目一瞪,“于太保可有百般把握?”

    于台文应声道:“我相信自家兄弟!也请王爷信我!”

    高君保沉吟片刻,“好!本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太保有把握,我便信你!但我城中大军该当如何应对?不能就这么看着吧?”

    于台文道:“回王爷的话,叛军先攻水门,定是为引我等去水门救援,他们好趁机渡江。此时我等应按兵不动,等到叛军渡江之时,半路击之!”

    高君保一摆手,“太保全权定夺,本王给你坐镇城头便是!”

    于台文带着手下将领一齐拱手抱拳,“王爷圣明!”

    说完,众人都挤在城头,密切关注水门战况。水门这边,两军相接,叛军水师探路的是三十条快船,紧接着便是六条楼船,势如压顶,直逼扬州水师。

    再看常天庆,一声令下,命人拉起了事先埋伏在水中渔网,渔网上钢刀遍布,寒气森森。叛军的三十条探路快船正被兜住,可其顺流而下,惯性太大,根本停不下来,撞到渔网上的钢刀,船上的叛军哪有存活之理。紧接着,身后的楼船驶来,将这三十条快船撞个粉碎。

    渔网可以兜住轻巧的快船,却拦不住庞大的楼船。六条楼船先是一顿,随后便撕破渔网,继续攻下。常天庆眉头紧锁,又是一声令下,守军拉起水栅。水栅就是埋在水底的栅栏,只不过是大号栅栏,用腰粗的圆木扎成一排,前头削尖,逆着水流埋在水中。楼船体大,船底深入水下,正被水栅戳住,因为水势和惯性,瞬间就被戳漏了数个窟窿,江水倒灌,时间不大,六条楼船东倒西歪,沉入江水之中。

    扬州水师一阵雀跃高呼,可呼声还没落,叛军的楼船又压了过来。涪王虎踞江南多年,水师经营的最好,战船不下千百,损失了六条楼船不过是九牛一毛。攻打扬州水门乃是第一战,涪王更是下了血本,把装备精良的战船都调了过来,遮天蔽日,横江断流。

    守军看着接连不断的楼船阵阵胆寒,有一员副将问道:“五太保,咱们的水栅只有六排,叛军攻一次,咱们就损失一排。照这样下去,早晚都有用没的时候,到时候叛军再攻,咱们可怎么办啊?”

    常天庆还没发话,六太保常天灰便是一声断喝:“怕什么!大不了短兵相接,船上就是阵地,白刃死战!”

    那副将被骂得血气上涌,登时心里没了惧怕,“得令!大不了白刃死战!”说完雄赳赳地挺立船头,指挥部下备防。

    常天庆赞许地看了六弟一眼,随后按了按腰间的将军剑,道:“六弟说的没错,大不了死战。不过五哥倒想起个计策。”说完,冷冷一笑,盯着叛军的楼船,咬牙切齿道:“只要我守在水门下,断不会让你破城!”

    常家兄弟固守水门,城头上的于台文也没闲着,眼看着涪王叛军渡江一大半了,将令发下,城门大开,率先奔出两骑,三太保铁沐风和四太保胡天黑各领三千兵马,直扑尚未落脚的叛军。铁沐风掌中一杆水火夺魂枪,胡天黑手拿四棱虎头槊,二人皆是以刚猛著称,带领六千人马杀声阵阵,两军交战,顷刻间,已占上风。

    高君保站在城头上不住点头,这两员虎将当真难得。别人不知道,自己太清楚了,手下的淮南军,虽然号称精兵,但其实稀松平常,对上涪王的叛军,能三个顶一个就不错了。

    书中代言,高君保不是酒囊饭袋,可为什么他手下的兵都是弱兵呢?这还得说回当年的宋辽之战。宋辽两国打了多年,韩延寿当世的奇才,加上辽军兵强马壮,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打败的呢?还不是靠的数十万无名的兵卒以性命相搏,以血肉之躯,前仆后继,将辽兵堵在了大宋国门之外。虽说杨家将一门战死无数,可大宋战死的儿郎又岂是只有杨家的?不知多少老父失去了膝下的孝子,不知多少贤妻失去了枕边的丈夫,更不知多少孩童失去了身后的慈父。在大宋没有良将统兵之时,正是这些连名字都留不下的阵前兵卒,把自己当成了棋子,慷慨赴死,守卫了国门。再后来杨六郎挂帅,边关的兵卒已经所剩无几,只得从各地守军十中抽三,把精兵强将都带去了边关,留下的净是些老弱病残。

    涪王反叛作乱,赵休元在八宝金殿上问谁可带兵平叛?满朝的文武没人敢搭言,都知道自己手下的弱兵难挡涪王之威,更怕自己落得丢城败北的名声。赵休元气得几乎哽咽,站在金殿上斥责众臣子:“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时国家危难当头,尔等却都畏缩不前,朕留你们何用?”

    有臣子进言:“圣上,可请三关大帅杨六郎领军南下平叛!”

    赵休元恼羞成怒,一拍龙书案,冕旒冠垂下的珠帘嘟嘟乱颤,手指那进言臣子骂道:“搬回杨元帅,你去守边关吗!你震得住大辽的数十万兵马吗!你斗得过耶律休哥吗!就算金殿易主,让朕那王叔夺了,朕也绝不召杨六郎回京!即便扬州失了,汴京陷了,这江山还是姓赵。可若召回了杨六郎,这江山就要姓那耶律了!”

    天子一怒,满殿文武尽皆胆寒,跪在金殿中瑟瑟发抖,唯有一人挺身站立,高呼圣上,我愿领兵南下平叛。赵休元看得痴了,愣了半响,绕过龙书案,跳下龙阶,一把拉住那人的手,问道:“东平王,你愿领兵平叛?”

    高君保心中一翻,反问道:“圣上,难不成您信不过我吗?”

    赵休元一把握住高君保的双手,大笑道:“朕信不过旁人,还信不过朕的王兄吗!”

    就这样,高君保南下平叛,郑昭明辅之,赵休元给他俩刷了两道圣旨,可以选贤任能,任命朝廷命官。在平常,这可是只有皇上才有的权利,就因为军中无良将,朝中无贤臣,国难当头,不拘小节。

    再说此时扬州城下,六千弱兵依仗着两位太保神威,杀得士气大振。不过,毕竟叛军声势浩大,兵多将广,虽然初时乱了阵脚,但最终还是稳定下来,站稳了脚跟。高君保一看,忙道:“于太保,咱们虽然已占先机,险胜了几分,可涪王势大,不可硬敌,还是快快收兵吧,咱们守城要紧!”高君保此时比于台文还担心铁沐风和胡天黑的安危,如此良将,断不可折了,定要留在军中,好好栽培!

    于台文自然也看得出时机已过,贪多嚼不烂,虽然先前占了上风,可再下去,六千人马对上数万叛军,定要吃亏,何况此时已经折了约有两千人马了,故而立即鸣金收兵。铁沐风和胡天黑回了城中,奔上城头,众人还没来得及道贺,就听水门处杀声震天,喊声阵阵,众人望去,不禁目眦欲裂,泪水涌上眼眶,胡天黑更是须发皆张,钢牙一咬,“俺去救人!快给俺派兵!”

    哪知于台文眼前一黑,好悬没晕了过去,幸而凌松在旁扶住。于台文定了定心神,怒斥胡天黑,“放肆!军中岂可儿戏!谁都不准去,准备城下御敌!”

    “你说啥?不行,俺得去救人!”胡天黑吼道。

    于台文甩手一巴掌,正打在胡天黑脸上,“夯货,用你来说!我我岂不知救人要紧可?我若此时分兵,别说水门不保,此南城门也得失。潘王爷不愧名号通武,我于台文服气了。”说完,于台文两行热泪滚下。

    高君保刚想说什么,于台文一拱手,道:“王爷放心,台文心中有数,五弟说过,水门绝对不失,我信得过他!”说完又是一转身,号令其余诸将:“披挂上马,随我城下御敌,为六弟报仇!”

    ☆、铁锤震江北

    五太保常天庆按着腰间将军剑,看着接连不断的楼船,道:“六弟,我有一计,恐怕得需要你亲自走一趟。若是此计成了,水门断不会失!”

    常天灰一听,心中高兴,急忙道:“五哥快说,什么计策?便是刀山火海,弟弟也去得!”

    常天庆一指叛军楼船,道:“你看这楼船,高约五丈,宽有四丈,长十六丈,六条楼船并列而下,势如破竹。若是不早做打算,等到水栅用完,咱们也得跟着倒霉。咱们兄弟玩完事小,水门破了可就事大了。我方水军没有这么大的楼船,即使正面对敌,也吃着亏,何况咱们在下,叛军在上呢!”

    常天灰点了点头,“那该怎么办?我看水栅也坚持不了多久。”

    “白刃死战咱们也不怕,可是要战得有价值!”常天庆舔了舔嘴唇,继续道:“我意,你我还做回原来的老本行。”

    常天灰没明白什么意思,“什么老本行?”

    “水贼啊!”常天庆一拍常天灰的脑袋:“抢他娘的!把他们的船抢过来咱们用,咱们把船逆流驶回去,就算对着撞,咱也不心疼!”

    常天灰听了两眼发光,突然挠了挠头,道:“五哥,抢过来容易,我一个人就行。可是那么大的船,我一个人也划不动啊!除非把咱们的人都弄上去,可是怕没有那么多时间给咱们登船啊!叛军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咱们抢呢?”

    常天庆听着有理,想了一会,道:“那咱们就退一步,把楼船抢过来,抛下锚,让它们替咱挡着。一来可以避免和叛军短兵相接;二来,有机会咱们或许还可以登上楼船,真正的使它为我所用!”

    常天灰点头应和,“就这么办了,我这就去抢!”说完就要动身,却被五哥拉住,“六弟,这次五哥不能陪你同去,你千万要小心。两军阵前,都说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纵然咱们有武艺在身,你可千万不要逞强。此计若行,你便去做,若是难以实施,你便回来,咱们另想他法!”

    “放心吧!”说着常天灰拎起走线流星锤,召来副将,带着二三十人,驾着七八条快船,驶向叛军的楼船。时间不大,常天灰已到江心,仰头看看楼船,似是江中巨人,顺流而下,激起波浪滔天。常天灰的小船没法靠近楼船,这可急坏了他,怎样才能登上这高达五丈的楼船呢!

    副将在一旁道:“六太保,咱们还是回去吧,这根本就上不去啊!”

    常天灰摇摇头,“不行,咱们回去容易,再想找出办法拦住这些楼船可就难了!我兄弟二人受命来守水门,自当全力而为,断不敢半途而废!”想罢,面色冷峻,将链子锤掖在腰间,问副将要来一把铁弓,抽出一支羽箭,取来一根长绳系在尾端,用力拉了拉,确保不会断。随后问副将道:“我说,你水性如何?”

    副将一愣,答道:“回太保的话,小的水性好极了,我名叫江龙儿,号称江上小白龙,浪里白条汉,水下七夜郎!”

    常天灰冷哼一声,“如果你他妈没吹大话,今日估计还可以活命。”

    这名叫江龙儿的副将一听,尴尬道:“什么意思?看样子咱们要死啊?”

    常天灰手拉铁弓,搭箭瞄准楼船的船沿,道:“给我撞它!撞上了你就跳水跑吧,叫后面的船给我做掩护!”

    江龙儿一听,哑口无言,心说太保您真是艺高人胆大,咱们这小船撞上了楼船,哪还有命在啊!可是将军发话,岂敢不听?只好亲自驾着快船,迎着巨浪,直奔楼船撞去。

    楼船上的叛军早就注意到了这几条快船,不过根本没放在心上,心说你几条破船就算撞上我,我都不带打晃的。故而,根本没人留意他们来此做什么,更没有拿弓箭射他们,也因此给了常天灰一个天大机会。

    江龙儿的确不含糊,就见他迎风破浪,把快船驾得像是一把尖刀刺向了楼船。在两船相撞的刹那,常天灰射出羽箭,正中楼船船体。接着他拽着羽箭上的长绳,一跃而起,施展轻功,手脚并用,跳上楼船。快船撞上楼船之后,当即破碎,江龙儿跃入水中,踪迹不见,死活不知。

    再说船上的叛军,突然见面前一个人影跳了上来,还没到反应过来,铁锤已到面前,眼前一黑,便打了个脑浆迸裂,万朵桃花开!

    六太保常天灰跳上楼船,手使走线链子锤,在船上就大闹开来。铁锤带动风声,呜呜作响,所到之处,百花齐放,红的白的混作一团。常天灰自从跟了于台文,就再也没杀人杀得这么痛快了,就见他面目狰狞,目光冷峻,根本没把人当人,就当成一个个会动的木头。杀了有半柱香的功夫,楼船上的叛军就被他杀了个精光,有的倒在船上,有的直接掉进江里喂了鱼。

    紧接着,常天灰找到了楼船的巨型铁锚,就见他双手抡起铁锚,一声怒喝,引得两军都眺目观望。只见他把铁锚抡圆,一撒手,铁锚掉进江心。原本顺流而下的楼船突然被铁锚一拽,登时调转了船头,正撞到了旁边的另一艘楼船。旁边楼船猛地一颤,叛军还没等站稳,就见一个凶神恶煞般的人拎着铁锤跳了过来,又是一阵屠杀。

    前文书说过,叛军的楼船六条一排,简短接说,常天庆一连夺下了三条楼船,已是累得气喘吁吁,毕竟就算是砍了三条船的木头也早该累了,更何况是杀人呢。况且他还要凭一己之力抛下楼船的巨型铁锚,若不是练家子,有武艺傍身,谁能做到呢!

    五太保常天庆一直担心着六弟的安危,但见他成功夺下了第一条楼船的时候,就放下心来,开始指挥着扬州水师去登楼船。若是真能将抢下叛军的楼船为己所用,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不过,扬州水师这边有了动作,叛军那边也有了动作。话说掌管叛军水师的主帅叫魏戴喻,传闻绰号带鱼将军。这个带鱼将军帅帐之下有三个江湖人,正是当初策划八郎擂的三首真人刘道通以及他两个师弟。

    当初八郎擂结束,许多涪王的爪牙幡然醒悟,归隐了山林,但还有很多仍是死不悔改,选择继续追随涪王,贪图富贵荣华,这刘道通便是其一。本来他们师兄弟五个是很齐心的,可是八郎擂上,自己的老师飞云道长郭长达被白衣神童小剑魔白一子打死了,这使兄弟五人分崩离析。七星真人司马德修和绝命真人李道修认为,老师郭长达之所以被人打死,都是因为师兄刘道通大摆八郎擂,否则老师也不会来帮忙,更不会被人打死。所以,二人决定不再跟着师兄刘道通为虎作伥,便联袂而去,隐入江湖。而剩下的九天真人马道源和五阴真人吴道成则选择继续跟着师兄。

    可人呢,如果人品不好,无论是做好人还是做坏人,都招人烦。师兄弟三人回了涪王府,赵廷美很是不待见他们仨。因为赵廷美很后悔开这个八郎擂,更对给自己出主意的刘道通心怀怨恨。可是他一向对外宣称招揽能人贤士,没办法赶他们走,更不能杀了他们,只好把他们仨派到了水师主帅魏戴喻的帐下充当幕僚,眼不见为净。可不巧的是,魏戴喻这个人最烦江湖人,而且心胸狭隘,不学无术,三个老道来了之后,处处显得比他聪明,所以魏戴喻对他们仨更不待见。

    叛军攻打扬州水门,刘道通就一直向替魏戴喻出谋划策,可是魏戴喻根本不听他的,很让他郁闷。正赶上六太保常天灰抢夺楼船,大杀四方,无人可挡。刘道通一看,建功的机会来了,便请缨出战。他对魏戴喻说:“大帅,这个常天灰是金枪镖局的太保,不可小觑。若是放任不管,他能一连抢咱们六条楼船。所以呢,江湖人还得我们江湖人来对付,我们兄弟三人出马,定把他活捉到帐下,任您发落!”

    魏戴喻嘴都没张,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点头答应了,刘道通三人便转身出了水寨,驾条扁舟直奔常天灰而去。常言说,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刘道通是坏,但是还有比他更坏的。魏戴喻手下有个亲信叫郝萌,在刘道通三人走后,对魏戴喻道:“大帅,您真打算让他们三去捉拿那个什么太保?”

    魏戴喻无奈道:“没办法啊,除了他们仨别人也打不过那个常天灰啊。”

    郝萌叹息道:“大帅您糊涂啊,咱们是打不过他,但是咱们人多啊!您一声令下,千万将士拉弓射箭,射他透心凉啊!他再厉害能躲得过箭雨吗?能要死的谁抓活的啊,多麻烦!而且您想啊,您的三条楼船被人家抢啦,然后又被三个老道抢回来了,这事传到涪王爷的耳朵里,好说不好听啊。人家会说大帅您练的水师都是孬兵,三条楼船的兵将比不上三个臭老道!”

    魏戴喻一听,猛的惊醒,如同醍醐灌顶一般,一抬大腿踹向郝萌,骂道:“你他娘的不早说,快去给老子调兵,射他娘的!”

    郝萌又道:“大帅,现在恐怕晚了,三位道长没准都和人家打起来了,我”。

    “少他妈废话,都给老子射死!”魏戴喻又补充一句:“回头就和王爷说三位道长身先士卒,精神可嘉,不过武艺不精,殉国啦!”

    刘道通三人赶到之时,常天灰已经夺下了五条楼船,正在第六条楼船上血战。而此时扬州水师也登上了前面的五条楼船,准备逆流反击。刘道通三人飘身上了楼船,剑指常天灰,叹道:“六太保,您真厉害!金枪镖局的爷们果真个个都是好汉!刘某人佩服!不过啊,各为其主,我劝您还是乖乖投降吧,否则动起手来,您肯定吃亏!”

    话音一落,常天灰铁锤已到近前,根本没打算跟他们废话,自打三个老道上了船,他就知道今天恐怕要完。自己平日里对上他们三都有些吃力,更别提此时此刻了。若是五哥在身边,或许还能较量一番,可这是不可能的,五哥得在后方指挥水师。而且若我们兄弟俩都栽在了这里,谁来守水门呢!不过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把这最后一个铁锚抛下,六条楼船横江截流,我便是身死,想必也能换来扬州水门数十天的安宁了!

    想到此处,常天灰豁然开朗,生死已经置之度外,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手中铁锤一抡,是大战三个道长。刘道通三人都是手拿宝剑,属于短兵器,可常天灰使的是走线链子锤,一寸长一寸强,加上一颗必死决心,常天灰威力猛增,任他三人人多势众,也占不了丝毫便宜。

    四人激战正酣,忽闻身后弓响如雷,甚至压过了这大江上的波涛之声。常天灰偷眼看去,不禁仰天大笑,声凄音厉,加上他披头散发,血污满身,似是已然疯癫!

    刘道通三人不明就里,也停下手中宝剑,转身去看,登时呆立当场。数万只羽箭形成箭雨,铺天盖地,直奔楼船而来。三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在船上,魏戴喻竟然会命人放箭。刘道通一时老泪纵横,丢了宝剑,放声大哭。可常天灰却异常冷静,把手中链子锤随手一丢,纵身跳到铁锚前,用尽生平最后一丝力气,抡起巨型铁锚,嘶喊出最后一声人言:“铁锤震江北,六太保归天啦!”

    声音一落,铁锚落入水中,楼船猛然打横,激起滔天巨浪,冲刷了一船的血水,而那箭雨也已落下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