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马金枪传》盗马金枪传分节阅读121

    “此地不宜久留,快带杨八郎下楼,否则涪王下令放火箭,咱们都得葬身火海!”白金堂说完便引着潘美来到窗前,紧接着率先跳下楼去。潘美一见,也不犹豫,纵身一跃,也跟着跳了下去。

    白玉堂则架着杨延顺,嘱咐道:“二弟,抱紧我,咱们也下去。”说罢,施展轻功,带着杨延顺跳下冲霄楼。

    冲霄楼下,涪王赵廷美看着面前的四个人,最终把目光落在潘美身上,随后嘴角一勾,“成了!哈哈,人凤,退下来吧!”

    赵廷美一发话,原本疯魔的潘美突然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来到涪王跟前,喘着粗气,一言不发,冷冷看着杨延顺等人。赵廷美不禁拍手大笑,“哈哈,看来本王功成之日就在不远,八将军,难道你还执迷不悟吗?”

    杨延顺看着自己的师父如今已经完全沦为涪王的傀儡,不禁心中悲痛。只见他摇了摇头,叹道:“王爷,执迷不悟的不是我,是你呀!”

    涪王突然面容一变,袍袖一挥,两手一背,冷面如冰,“杨八郎,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凭这两个家伙,就能救出你吗?”

    白玉堂一听此话,血气上涌,当即拉刀跳了过来,“王爷,你说此话是何意?难不成是看不起我们兄弟?”

    “哈哈,白玉堂,你的确功夫了得,但是和本王比起来,终究还是差点。”涪王揶揄一笑,随后又看了一眼白金堂,“这位看起来还算有点本事,别废话了,一起上吧!”说完,涪王甩掉龙袍,亲自走上前来,双掌一晃,亮了一招夜叉探海式。

    白玉堂钢牙一咬,就想要上前,却被白金堂轻轻一拍肩膀,“玉堂,千万别大意也别逞能,眼前之势对咱们很不利,咱兄弟还是一起上,能打就打,打不了想办法带着杨八郎逃!”

    白玉堂被白金堂一提醒,这才冷静下来,的确,此时敌众我寡,不能大意,而且还要保着二弟顺利逃脱。想罢,白玉堂重重一点头,兄弟俩一刀一剑,左右夹击涪王赵廷美。

    再看涪王,双掌一分,毫不畏惧,一双肉掌对战两把宝刃,丝毫不落下风。涪王所恃的便是一十八式的伏龙掌,此掌法罡风凛冽,硬气逼人,施展开来有阵阵龙吟之声。加之涪王本身就是龙体贵胄,王者之风,霸道之势,大大提升了伏龙掌的威力,一时间气势难挡。再说三人打至四十回合,白玉堂就觉得大事不妙,打还打不过,走还走不脱,涪王果真是高深莫测。

    就在此难解难分之时,突然冲霄楼后有一人高呼,“玉堂莫怕,雄飞来也!”紧接着寒光一道,斜刺劈来,直奔涪王面门。

    涪王双掌一合,凌空夹住宝剑巨阙,随后又一松双掌,借势退出两丈,定睛观瞧,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御猫展雄飞!

    展昭一来,白玉堂信心倍增,三人合力,两把宝剑夹着一把宝刀,大战涪王赵廷美。再看涪王,真是不含糊,一招紧跟一招,一招快似一招,龙吟之声不绝如耳。而白玉堂三人,则是处处被动,好在三人各有宝刃,一把纯钧,一把巨阙,一把大夏龙雀刀,攻守兼备,优势互补。

    又过了三十回合,涪王猛然用出一招亢龙有悔,一条金龙自身后喷涌而出,气势万钧,震退了白玉堂和展昭二人,唯独清风大剑白金堂依旧伫立原地。就见他右手握着宝剑纯钧,左手撑着金刚铁伞,嘴角溢出了一丝血迹,也不过擦拭,咳了一声,轻轻笑道:“幸亏临下山时,师父把他的金刚伞给了我,真是帮了大忙啦!”随后回头看了一眼受伤在身的白玉堂和展昭,道:“你们俩休息一下吧,大哥来单独会一会王爷。”

    涪王颇为赞许地看了看白金堂,随后双掌一晃,一招双龙取水直探白金堂前胸。再看白金堂,左手金刚铁伞一撑,右手握纯钧剑自上而下猛劈。涪王不敢硬接,忙使了一招神龙摆尾,绕到白金堂身后,右掌高举,猛然拍向白金堂后颈,此招名叫震惊百里。白金堂则立马用了一招秦王负剑,剑锋凛冽。涪王当即换招,龙战于野,双手夹击白金堂双肋,右腿踢向其下阴。白金堂金刚铁伞撑开,护在身前,挡住涪王的双手,随后一抬左腿,与涪王对了一脚,借力向后一退,横剑在手,稳如泰山。

    涪王心中一颤,看来自己还是真是小瞧了这个白金堂,此人与自己不相上下。再看看白展二人,此时也休息过来,各持宝刃,作势欲上。涪王冷冷一笑,摆了摆手,道:“罢了,各位果真豪杰,本王服了。至于杨八郎,你们带走吧,本王不再阻拦!”

    此话一出,倒是出人意料,白金堂收起金刚铁伞,向上一拱手,“多谢王爷。”随后三人来到杨延顺身边,便要带他离去,却不想杨延顺突然对着涪王跪了下来。

    涪王一看,面容一缓,轻轻一叹,问道:“八将军还有话对廷美说?”

    杨延顺以头碰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延顺第一拜,多谢王爷知遇之恩,此生不能为君臣,来世再为王爷牵马执鞭!”

    赵廷美双目一阖,沉吟片刻,终是说道:“八将军言重了,快快请起吧。”

    杨延顺则是二次以头碰地,“延顺第二拜,请王爷把白子路赏给我。我二人已定终身,不易不移,不弃不离,望王爷成全!”

    赵廷美满心疑惑地看了一眼白子路,后者畏缩一团,瑟瑟发抖,“哼,离心离德之人,廷美留之无用。白都统,随八将军去吧!”

    白子路闻言如同大赦一般,忙跪下给涪王磕了三个响头,随后跑到杨延顺身边,想要扶他起来,却不妨八郎一摆手,再次以头碰地,重重地磕了第三个头,“延顺第三拜,请王爷悬崖勒马,一旦起兵,生灵涂炭。不义之师必败北,王爷三思啊!”

    赵廷美摆了摆手,“八将军,你的心意廷美领了,走吧快走吧,在我改变主意之前。”

    杨延顺泣不成声,终是站起身来,泪眼婆娑看了潘美一眼。潘美依旧双目如血,呆呆地望着涪王,完全感受不到杨八郎的存在了。

    “唉子路,咱们走吧!”

    是夜,杨延顺终于逃离了苦海,出了金陵城回到秦家老店。一说经过,众人嗟叹不已,又怕涪王反悔,不敢多做耽搁,群英夜奔扬州,寻汝南王而去。

    ☆、虎驾镇扬州

    杨延顺等人星夜兼程,在黎明时分赶到扬州城下,此时的扬州城和杨延顺离开之时已大不相同。

    话说锦毛鼠白玉堂新婚之夜刀斩了统制官张明檀,随后自己又弃官离任,重回了江湖,扬州的官场是一阵大乱。后来,幸有汝南王郑印郑昭明及时赶到,稳住扬州上下,收拾了杨延顺和白玉堂留下的烂摊子。随后,汝南王又从淮南东路调来五万精兵驻扎扬州城,统军大将乃是东平王高琼高君保!

    两个王爷虎驾坐镇扬州,其意不言而喻,正是直指金陵的涪王赵廷美!故而扬州戒备,切断了与金陵的一切往来,唯留军营密探往来其间。

    再说杨延顺一行人到了扬州城下,只见城门紧闭,戒备森严,城头上高挑一杆帅旗,上书一个单字“高”。众人看罢,急忙叫门,时间不大,城头上旌旗一晃,闪出一员大将,头戴梅花帅字盔,身披龟背锁子甲,腰横一把将军剑,目光炯炯,眉分八字,身躯八尺,威风凛凛,一看就是马上的猛将,军中的元帅。仔细打量,年龄约在四十岁上下,不用说,定是东平王高琼高君保!

    话说高君保在城头上俯身一看,厉声喝道:“尔等何人?”

    杨延顺一摆手,四爷蒋平蒋则长忙来到身边,问道:“老兄弟,你看是你来回话呢还是我们来?”

    杨延顺想了想,答道:“四哥,这话你我都不适合来回。”

    “哦?那应该找谁来回呢?”水耗子蒋平眼珠一转,低声问道。

    杨延顺一指展昭,道:“他有官职在身,由他来回话最好。”

    蒋平咯咯一乐,道了声明白,便一溜小跑来到展昭身边,把话一说,展昭不好拒绝,便点点头,走出人群,撩袍跪倒在地,对着城上的高君保叩首道:“高王爷在上,下官乃是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展雄飞!”

    高君保一听,面容缓和下来,道:“原来是展护卫啊,你不在开封府办差,怎么来到扬州了?”

    “唉王爷不知,一言难尽啊。我身后的这些人都是江湖豪杰,受郑王爷之命,在金陵城与涪王周旋,救出了杨家八郎,不过却没能救出通武王。我等受了不小的挫折,又得知涪王已召集江南各路兵马十万之众,随时发动叛乱,我等特来报信!”

    高君保沉吟片刻,答道:“既然如此,事出紧急,你们快快进城来吧。”说着一声令下,城门大开,放下吊桥,展昭等人陆续进城。高君保也走下城头,见了众人的面,把展昭拉到一边,问道:“展护卫,你们救出了杨八郎?”

    展昭忙道:“不错啊,王爷您要见他吗,下官去叫来他便是。”

    “不必了,”高君保一把拉住展昭,“你们快去找昭明吧,他就在城中知州府,本王还要镇守城门,就不陪你们去了。”说罢,高君保和众人一一打过招呼,便回了城头之上。

    再说八郎延顺,自从进了城,便一直躲在众人身后,刻意地不去与高君保见面。事实上两个人并不算熟悉,加之八郎不欲再见当年故人,故而假装身体不适,没有与高君保当面相见。众人赶去知州府,杨延顺又带着白子路先行告辞,只说要去城中客栈休息,至于其他事,都交付白玉堂和展昭。

    众人无奈,只得任他去,单说展昭和白玉堂带着众人来到知州府门前,有人向内通禀,时间不大,众人就见知州府内又走出一个白子路。不过大家都知道,这是白子路的弟弟,白川白子由。

    白子由先是扫过一眼众人,唯独不见杨八郎的身影,不免心中失落,但也急忙拱手道,“诸位英雄久等了,下官奉王爷之命,特来迎大家入府,快快请进!”说完把大家请进府,来到了知州厅堂。堂上,汝南王郑印郑昭明端坐,众人跪倒一片,“拜见王爷!”

    郑昭明面容一缓,起身扶起前面的白玉堂和展昭,又道:“诸位英雄辛苦,快快请起,来人,看座!”

    众人一一坐下,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一眼,二人再次起身,白玉堂道:“王爷,我等有负众望,只救回了杨八郎,却没能将通武王爷救回。”

    郑昭明摆了摆手,笑道:“无妨!”话音一出,又觉得不妥,急忙收敛笑容,道:“兵无常势,水无常情,况且涪王非等闲之辈,诸位英雄能救出杨八郎,本王已经甚是感激了,英雄们不必自责。”

    众人一听,心中宽慰不少,本来还以为回来会受到汝南王的责骂,没想到王爷如此通情达理。郑昭明看了看堂中众人,眉头微皱,问道:“既然救了杨八郎,怎不见他人影?”

    白玉堂:“王爷,是这样的,进城以后,他便独自去客栈歇息了。八郎刚脱牢狱,身心疲惫,怕在王驾前失礼,这才。”

    “唉看来八郎还是不愿来见我啊。”郑昭明说着摇了摇头,满面哀愁,众人也不敢言语。片刻过后,郑昭明豁然开朗,“既然如此,本王也就不再强求,由他去吧。倒是诸位英雄功不可没,本王也知道了金陵发生的事情,看来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涪王自求死路,我等只得为了大宋江山除此奸佞。英雄们舟车劳顿,便先去歇息吧,来日大战,还望诸位鼎力相助。等到得胜之日,昭明决不食言,封官拜将,即在不远!”

    说完,又安排了众人的食宿。本来这个知州府是白玉堂的,后来白玉堂甩手不干了,汝南王驾临扬州,便把知州府该做王爷行宫,白玉堂等人自然不能再住在这里了,便安排了他们去住城中的官府驿馆。金枪镖局的八家太保带着于清鸣、于清威则回了自家的镖局,顺便请两个孩子的授业老恩师,白衣神童小剑魔白一子到镖局住下。吹灯大师、凌空大师、小和尚向东来以及清风大剑白金堂、大五义、江夏三鬼、颜查散兄妹、臭豆腐和展昭白玉堂则去了驿馆。

    临走之时,汝南王郑昭明单独叫五爷白玉堂留下,展昭不放心,也想留下来,但却被白玉堂劝了回去。随后众人离了知州府,只剩下白玉堂一人,站在堂前,拱手而立,“王爷,不知留下玉堂有何要紧之事?”

    郑昭明半晌没有搭言,只是盯着白玉堂看。白玉堂起初还觉得不自在,但是后来心中一想,明白了,王爷这是兴师问罪来了。我本是知州我杀了知州柳舒畅,冒名顶替,做了三年的知州,只这一点,我就是死罪一条。况且我还杀了统制官张明檀,虽然他是涪王那一派的人,但也是朝廷命官啊,手上两条人命,证据确凿,唉。白玉堂想到此处,长叹一声,撩起衣袍,跪在郑昭明面前,“下官小人有罪,王爷息怒。男儿于世间,敢作敢当,我绝不狡辩,但凭王爷处置!”

    郑昭明:“本王早就听闻,你白玉堂名号响亮,江湖人称白五爷,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白玉堂把头深深一低,只觉两颊发红。郑昭明又道:“你手上的人命案子想必不止两条,但本王并不感兴趣。你杀了柳舒畅、张明檀,本王也不会追究你,若是在私下里,或许还会称赞一声‘杀得好!’。不过,我毕竟是大宋的汝南王,有些话说不得。你也的确有罪,但不是杀人之罪,而是逃官之罪。你擅自离任,置一州百姓于不顾!一夜之间,扬州没了统制官也没了知州老爷,群龙无首,官场大乱,民生动荡。若不是本王来的及时,这扬州就毁了!”说着郑昭明怒不可竭,手中茶杯往地上一砸,“啪!”震得白玉堂浑身一颤。

    虽说白玉堂是男子汉大丈夫,杀人不眨眼,但他也是人啊。而且在那个年代,王权大于天,他就算再英雄豪杰,也跳不出世俗。白玉堂也的的确确不畏权贵,但那是指贪官恶吏,郑昭明却不一样,这是堂堂正正的大宋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不同于涪王,他身正名清,是货真价实的大宋栋梁,白玉堂对他全是敬畏之情,所以此时也颇为害怕。

    再说郑昭明,平息了片刻,情绪这才缓和下来,道:“不过你在任三年也算为官有道,扬州在你的治理下也曾富庶一方,当今圣上对你赞不绝口,如今又有扬州的大小官员、名门望族联名向本王保你,功过相抵,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白玉堂面如死灰,叩首拜谢道:“但凭王爷发落。”

    “这个知州你是不可能再当了,本王也已经找到了合适人选。”说着郑昭明一拍手,从后堂走出一人,文官打扮,站在一边,垂手恭立。白玉堂也没敢抬头去看,就听耳边汝南王的声音再次传来,“你杀了扬州的统制官,朝廷一时间也找不到人补替。所以,你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这统制官的担子,你便接下吧。”

    白玉堂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来以为难逃一死,结果非但没事,还要自己去做统制官。人生大起大落来的真是太快了,哈哈,人生如梦,变幻万千。

    郑昭明看了还在发愣的白玉堂一眼,随后只身走进知州府内院。老八,我已经仁至义尽了,白玉堂转死为生,全是看在你的面上啊毕竟当年咱们兄弟一场,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他乡遇故知

    白玉堂还在发愣的时候,那个文官已经走上前来,伸手扶起了他,笑盈盈道:“白大人,快起来吧,王爷已经回内堂了。从今以后,你我一文一武,共同治理扬州,我初来乍到,还望你多多提携啊!”

    白玉堂这才反应过来,定睛一眼,面前的人身高七尺,一身文官打扮,笑面盈盈,看年纪在三十七八,面皮白净,儒雅如风。看罢之后,忙答道:“哪里哪里,我有幸不死,必当感恩戴德,日后定当为扬州百姓效犬马之劳。”

    “哈哈,哦对了,在下姓夏,名行字伯成,原是雄州人士。”

    “哦?原来是夏兄,有礼有礼。”

    夏伯成摆了摆手,道:“你我同为扬州的父母官,就不必再客套了。白兄,我向你打听个人,听说你们把杨家八郎救回来了?”

    白玉堂点点头,反问道:“难不成夏兄认得杨八郎?”

    夏伯成轻叹一声,答道:“不错啊,我们也算是故人了。不知,能否带我去见一见他呀?实不相瞒,我和杨家将还算有些交情。”

    白玉堂一听,便答应了下来,俩人便一同出了知州府。府门外展昭正站立等候,只见他一脸冷峻,似是有不开心的事。白玉堂不知所以,一见展昭,心中欢喜,将方才的经过一讲,怎知展昭神情淡漠,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随后道:“我有事要跟你说。”声音有些冷,白玉堂听着极其不痛快,但是夏伯成还在场,自己不好说什么,便答道:“这样吧,你先回驿馆歇息,等我忙完了这边事就回去找你。”

    展昭:“你哪来那么多事要忙?”

    白玉堂一听,心中不悦,刚想搭言,夏伯成在一旁道:“展大人,不要责怪白兄,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央求白兄带我去找杨八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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