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马金枪传》盗马金枪传分节阅读119

    潘美挣扎了良久,终是气力一松,倒在杨延顺怀中,缓缓道:“八郎,为师现在还算清醒,可终归会有疯魔的那一天无药可救,无法可医。等到我神志不清之时,怕是只会听从涪王一人指令,这也是他的打算。他想使我统军北上,攻下汴京龙庭,夺了大宋江山。到那时想必我早已不堪重负,难以为用,定会气竭而亡。可涪王他雄心远大,一心想要收复燕云十六州,为师死了,接下来受苦的就是你了!涪王是打算用你我师徒二人的身体,造就两个征战沙场的战神,好助他完成皇图霸业啊!”

    杨延顺两眼空洞,怀抱着潘美的身躯瑟瑟发抖,“师父我们该该如何是好?”

    潘美轻叹一声,“八郎杀了我,在为师还清醒的时候杀了我!然后你想方设法让你的江湖朋友救你出去!唯有此计可行,也算是替为师解脱了,免得我再受这钻心挖腑之痛!”

    “不!师父,定会有办法医治你的,我带你出去,我们去寻遍天下名医,定会有法子的!”杨延顺怒吼之下,泪洒胸襟。

    潘美伸手轻轻抚住杨延顺脸庞,帮他拭去泪水,温柔一笑。“傻孩子,若是有法医治,为师也不会甘愿在此等死。杀了我吧,以免他日我上了战场,杀了大宋子民,造下罪孽,那叫我有何颜面去见地下的太祖皇爷呢?”

    杨延顺双目如冰,“不!我杨八郎已经不忠不孝,更不会再做弑师此等不仁不义之事!既然师父终会有疯魔的那一天,延顺就陪师父一起等侯。待师父疯魔之后,死在师父之手,延顺无怨无悔,此生亦无憾事!”

    “哈哈和你大师父一个德行。我潘美这辈子最大的幸事就是跟对了主子、选对了夫君、收对了徒弟!”潘美开怀大笑,丝毫没有疼痛之意。“八郎,你曾问我,是否对得起二十余年前北汉的太原太守银面韦陀王子鸣!为师今天就给你讲一讲当年的事吧。”

    ☆、后会无期

    北汉,其实是五代十国中相对最为贫弱的一个,只占有十一个州县,但却有黄河、汾河、五行山相拱卫,号称“表里山河”,易守难攻。北面是辽阔草原,容易补充战马,加之其寄居在大辽契丹族的羽翼之下,作为辽国与中原政权的战略缓冲,受到百般庇护。况且北汉本身也确实足够顽强,后主刘继元手下虎将无数,当年的杨继业、呼延赞等人亦在其帐下听令。

    话说北汉地界的五行山上,有一道观,隐匿山林,与世隔绝。道观的主人叫长发道人雪竹莲,雪竹莲手下有三个徒弟,名叫曹彬、王子鸣、潘美。

    大徒弟曹彬为人厚重,谦谦有礼,对上待为人父,尊敬孝顺;对下如同长兄,宽容礼让。他学了一身武艺,稳扎稳打,兵法战阵之能,乃是三人当中最为厉害的一个。

    二徒弟王子鸣英雄气概,聪明绝顶,智勇无双,嫉恶如仇。但时常目空一切,眼高于顶,又性情暴烈,执拗非常。

    三徒弟潘美一表人才,伶牙俐齿,惠外秀中。但为人乖戾,性格怪诞,加之排行最小,倍受师父和两位师兄的爱护宽容,骄纵成性,跋扈桀骜。

    师兄弟三人终年累月在山上与老师雪竹莲修行,很少与外界接触,久而久之,三人渐生情愫。

    王子鸣对师兄曹彬乃是敬重之情,可对师弟潘美却情非一般,年少的他并不知如何隐藏这份情感,故而表现得异常激烈。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潘美始终对他提不起兴趣,一颗心都在大师兄曹彬的身上。可往日里学起兵法战阵如痴如醉的曹彬,对于情感二字一窍不通,呆头呆脑,十分古板。加之曹彬明知王子鸣对潘美有意,便不敢过多与之往来,故而经常惹怒潘美,气得他直骂曹彬为呆头鹅。

    师兄弟三人各怀心思,老师雪竹莲也佯装不知,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偏袒谁都不好。况且儿女儿儿情长,当老师的也不好出面,只能一笑了之,让他们自己解决。

    话说这一日潘美又缠着曹彬讲说兵法,王子鸣在一旁看不下去,越看越气,好似打翻了醋坛一般,便起身出了道观,在山间漫步,舒缓心情。偏偏天意弄人,无巧不成书,王子鸣路遇一人,此人衣着华贵,却慌慌张张,顺着山路急跑而来。

    王子鸣出于好奇,便伸手拦下了那人,开口问道:“这位兄弟,你为何如此惊慌?难不成有人追杀你吗?”

    “虎!有老虎!快救寡人!”那人手拄着长剑,不住喘息,面如白纸。

    原来此人正是北汉后主刘继元,他出宫狩猎,来到五行山,却不巧遇到山中猛虎。禁军统领在山下驻扎,身边只带了些内侍太监,一见猛虎吓得都瘫倒在地。可说来也奇怪,猛虎不管别人,专奔刘继元而来,吓得刘继元打马就逃。可他不认路,慌乱之中钻进了荆棘丛生的黑松林,马被绊倒,把他摔了出去。刘继元爬起来就跑,一路手拿长剑劈枝砍叶,可算冲出了黑松林,正好见面前一条小路,便沿路奔逃。

    再说王子鸣,一听说有猛虎伤人,当即收住气息,紧握双拳,耳间就听一阵怪风刮来,“嗷呜”一声,一只斑斓猛虎跳出丛林,虎踞小路正中,望着两人面前而来。刘继元吓得急忙躲在了王子鸣身后,王子鸣却是咯咯一笑,“畜生,早就听说你伤人太甚,今天撞到了爷爷手里,就等死吧!”说着王子鸣扑身上前,空着手与猛虎战在一处,不消几个回合,就把猛虎打死在路边。王子鸣冷哼一声,又来安慰刘继元。

    刘继元看得眼睛发直,缓了半响,才回过神来。这时山下的禁军也闻讯赶到,刘继元表明了身份,拉着王子鸣的手,亲切说道:“壮士,今日若不是你出手相救,寡人恐怕早就葬身虎口了!寡人看你英雄气概,武艺超群,不如跟寡人回宫,封你为领兵大将,不知意下如何?”

    王子鸣得知这是北汉的皇帝,急忙跪倒磕头,但却婉言谢绝了,“多谢皇上赏识,只不过我在山上跟老师学艺,此时只是出来散心,若是这跟皇上走了,岂不是对不起老师多年的栽培之恩?不若让我回去请示他老人家,老师如果应允,我便下山追随皇上。”

    刘继元一听,说的很有道理,并且看得出这是一个重情重义、尊师重道的人,便答应了下来。随后解下腰间玉带,交给王子鸣,说道:“壮士,你是寡人的恩人,救命之恩永生难忘啊!你拿着寡人的玉带,回去请示你的老师。无论你何年何月来找寡人,只要寡人一见这条玉带,就会想起你的恩情,到时定封侯拜将,以报大恩!”

    说完,刘继元带着禁军走了,王子鸣则拿着玉带,兴高采烈地回了山上道观。他本想马上去找老师雪竹莲,但是转念又一想,老师最近身体有恙,上了年纪了,需要多休息,我何不先找师兄弟商量一下,再一同去跟老师说呢。想到此处,王子鸣便去找曹彬和潘美。

    恰巧潘美也出了道观去山间挖草药,给老师调理身体,只剩下曹彬在书房研读兵书,王子鸣便先对曹彬说了这件事。他说了前后的经过,最后又说道:“师哥,不如你我师兄弟三人同去投奔刘继元,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他定会给咱们哥三封侯拜将,咱们一起保了北汉,岂不是好事一桩!到时候领兵征战沙场,名扬天下,也给咱们的老师增光啊!”

    曹彬一听此话,沉默半响都没有搭言,因为他心里并不愿意。可王子鸣不知其所想,见他不吭声,便一再追问。曹彬无可奈何,只好如实回答。“子鸣,我并不赞同你的想法,也不愿意跟你下山辅保北汉的刘继元。”

    王子鸣闻言一愣,师兄头一次这么果断地拒绝人,便问起原因。

    曹彬便开口解释道:“一来,是你救了刘继元,你是刘继元的恩人,刘继元给你封侯拜将,合情合理。可我和人凤不是刘继元的救命恩人啊。若是凭借这一点拜为大将,恐怕有人不服,而且我自己心里也难以接受,明明可以靠本领官拜大将,为何还要靠关系呢?想必人凤也不会愿意的。”

    “二来,刘继元不是什么有道的明君!北汉国年年向大辽进贡纳税,寻求庇佑,此乃汉人的耻辱!我曹彬又怎能跟着这样的主子呢?况且刘继元根本没有一争天下的心思,更没有那实力。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我宁愿给一争天下的明主牵马执鞭,也绝不为此等昏庸无能的人统兵打仗。”

    “三来,老师的身体每况愈下,眼看着就要不行了,我们做徒弟的又怎么能在此时撒手不管,自己下山谋求富贵呢?那还是人嘛?总之,你不要再提此事了!我不会答应你的。”

    说完,曹彬继续低头看书,不再去理王子鸣。王子鸣年轻气盛,性情暴烈,根本听不进曹彬所言,被拒之后,心中有气,便道:“你爱去不去,不去拉倒!我去找人凤,我带他去北汉!”说完就要走。

    曹彬一听此言,眉头一皱,面色不悦,阻止道:“你要去就自己去,不要扯上人凤,我不会让你带他去辅保刘继元的!”

    一提到潘美,王子鸣的气就更不打一处来,当即一拍桌子指着曹彬的鼻子骂道:“曹子昂!你天天霸占着他,现在我有了好的出路带他一起去享福,你还阻拦,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什么有道的明主无道的昏君,全是借口!你就是想一人独占人凤!”

    曹彬听罢气得横眉冷目,王子鸣依旧不依不饶,“曹子昂,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有胆量的咱们屋外比武,你赢了我扭头就走,再也不管你和人凤。我要是赢了,我就带他走,你不准阻拦!”

    曹彬满腔怒火,好容易压了下来,咬牙切齿,“好啊,王子鸣,既然是你无礼在先,那做师兄的今天就教训教训你!”

    说罢,二人一同跳出屋外,王子鸣掣一杆银蟒枪在手,曹彬倒提九耳八环太阴刀,二人对望两眼,随后便战在一处!

    话说一刀一枪打了有七十回合,不分胜负,但却已分了上下高低。曹彬毕竟是大师兄,他的刀法比王子鸣的枪法稍微高了一些,但他为人宽厚,虽然心有怒气,可毕竟是同门师兄弟,平日里好像一家人一般,虽然闹了点别扭,但终归是自己人。所以曹彬处处留情,每招每式都点到为止,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伤了王子鸣。王子鸣自然知道曹彬在让着自己,反而使他更加恼怒,掌中银蟒枪越发的凶狠,招招不离曹彬哽嗓咽喉。偏巧这时候潘美采药归来,一回道观就看见曹彬和王子鸣打斗在一处。

    只见王子鸣招招狠毒,曹彬只守不攻,渐落下风。潘美心生怨恨,也没弄清缘由,从旁边兵器架上抬起自己的八卦透龙劈水刀就向王子鸣砍来。王子鸣本来一门心思都在曹彬身上,根本没注意潘美已经回来了,而且背对着潘美,丝毫没有察觉身后劈来的大刀。曹彬却是看的一清二楚,他忙大喝一声“子鸣小心!”

    王子鸣一听,心知坏了,这才察觉到身后恶风来袭。亏得他年轻气盛,猛然间双足发力,向前窜出两步远。不过还是慢了一拍,被潘美的刀尖划到了,从右肩斜着划到了左腰,一条血痕立现,染红了整背的衣衫。

    王子鸣背后一痛,踉跄着摔倒在地,反手一摸,伤口差不多半寸。王子鸣心如刀割痛啊,自己仅仅是被刀尖划了一下就这么深的刀口,如果没有躲开呢?恐怕以这一刀的力度,自己定然有死无生。人凤啊人凤,想不到你居然对我也下死手啊!

    王子鸣拄着枪站起身,眼含热泪看了看面前的两人,一拱手,“师哥,人凤!后会无期!”

    说罢,王子鸣提枪下山,投奔了刘继元,一去不返。曹彬只得带着潘美跟老师雪竹莲讲说经过,雪竹莲听罢又气又心疼,本就已在弥留之际,终是一口气没上来,溘然长逝。曹彬和潘美心中带着愧疚,在五行山上为雪竹莲守孝,一守就是三年。三年过后,二人相伴下山,投奔了明主赵匡胤,随他征南扫北,结束了五代十国的战乱,为大宋江山立下赫赫战功!而后,曹彬被太祖皇爷恩封开国王,潘美恩封通武王,二人名动天下!

    至于银面韦陀王子鸣,则在北汉亡国之后,自刎于太原城下

    ☆、清风大剑

    冲霄楼内,潘美躺在杨延顺怀中,淡淡说道:“若是问我可曾对得起王子鸣,我会说,在五行山上的那一刀,是我对不起他。但太原城下,我不后悔,两军对阵,各为其主。八郎你可会怪为师,逼死了你生父?”

    杨延顺猛然回过神来,“师父你刚才问什么?”

    潘美:“你可会怪为师,在太原城下逼死了你的生父?”

    杨延顺思虑良久,才答道:“师父,其实王子鸣不是我生父。我不是他的儿子。”

    潘美面容一惊,“什么?你说什么?”

    杨延顺长叹一声,便将自己远征西域,遇到了南兜王文桀之事讲给潘美听,又说了当年太原城破,王子鸣的副将,也就是自己的生父文锦文颜台移花接木一事。说罢,杨延顺跪在潘美跟前,“师父,徒儿今日才讲出实情,是怕是怕师父知道我是文颜台之子,便不再。”

    话还未说完,潘美将其揽了过来,“傻孩子,王子鸣是不是你的生父这都不重要。耶律休哥说的对,你就是杨八郎啊,是为师的好徒儿!”随后又道:“好一个太原副将文颜台,王子鸣有如此忠心耿耿的手下,想必他离开我们之后,也过得不差。”

    说完,两人相依,靠在铜柱旁休憩,其间潘美又发狂了数次,幸而有杨延顺在侧,及时的唤醒了潘美。也不知楼外过了多久、明月升起几次,两人终是劳累过度,依偎睡去。

    冲霄楼外,白衣如洗,一把宝刀反射着月光,凄凄寒,冷森森,佩刀的那人俊美姿容,抬目看了看冲霄楼,咬着银牙,“八郎,大哥来了。”

    此人正是锦毛鼠白玉堂!原来,自涪王掳走了杨延顺,八郎擂一片大乱。金枪镖局的太保们、大五义,以及他们请来的人,包围了八郎擂的后台,把后台的镇擂官们统统抓住,一个都没走漏,却硬是问不出是谁劫走了杨八郎,因为谁也不知道是涪王来了。再后来,五太保常天庆说道,“莫非是涪王亲自来了?以涪王的身手,掳走杨八郎也不是没有可能!”

    常天庆的假设得到了大伙的肯定,除了涪王,想必也不会再有别人抢夺杨八郎了。故而,老少英雄们只得放了镇擂官,打道回府。对于这些镇擂官,白玉堂本来不想放,可是又不能全都杀了,关还关不住,都是江湖上混了多年的贼,谁看得住他们呢,索性就都放了。

    再说众人拥着白衣神童小剑魔回了秦家老店,受伤的疗伤,口渴的喝水,饿肚子的吃饭,大伙都十分沮丧,本来以为能救出杨八郎,结果无功而返。休息一夜之后,蒋平蒋则长带着大伙商议对策,先派出九太保雷震雷鹏飞潜入涪王府,探查到杨八郎果然又被关进了冲霄楼。接下来的几日,众人商议如何才能攻破冲霄楼,救出杨八郎和通武王,可是商议了几日,始终是没有结果。为什么呢?冲霄楼谁也破不了,没那个本事。想请来白玉堂的老师西洋剑客夏玉奇,可是山高路远,等请来老剑客又不知道何年何月了。况且老剑客年岁大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经得起折腾,故而一时间陷入僵局。

    放下旁人不说,单表美英雄白玉堂,白玉堂这些日子上了很大的火,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为什么?心里担忧着二弟杨八郎!当初以为八郎擂就能把他救回来,可谁知道辛苦一遭,无功而返,还折了于氏父子,三人至今还在床上躺着,下不了床。更可气的是自己根本没机会登台,没出上一点力。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和臭豆腐冯渊都上了台,打了擂,和八郎讲了话,自己却根本没有露脸的机会,怕是二弟还以为我这个做大哥的不够情义,根本没来呢。

    白玉堂越想越气,本来他就是心高气傲的人,加上众人都想不出办法,自己更是上火。从扬州到金陵,这一路的祸事最根本的原因都是自己惹出来的,新婚之夜若是自己留了下来,便不会使三弟颜查散被人掳走,更不会有二弟杨八郎单骑赴金陵的事。思来想去,白玉堂一咬牙,暗下决心,我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救二弟的路上,绝不能在秦家老店窝囊死!今夜三探冲霄楼,不成功,便成仁!

    是夜,白玉堂紧趁利落,收拾周身上下,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一个人悄悄离了秦家老店,进了金陵城,潜进王府,来到冲霄楼前。冲霄楼仍然是没有守卫,白玉堂推开楼门,向内观瞧,大厅中央的石台仍在,台上的腾龙栩栩如生,龙目微张,龙首高抬,龙口之内吐出两条碗口粗细的铁链。铁链一头深入龙身,另一头挂着两个铁环,耷拉在龙口之下。

    一切都如同第一次来时一样,白玉堂仍旧投石问路,百般小心,走进了冲霄楼。有了前两次的经验,白玉堂处处不敢大意,排除了千难万险,终于来到了中央石台。看着台上的石龙,白玉堂咽了咽口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拉住了两个铁环。紧接着双臂一教劲,咬着牙关,将两条铁链拉出,耳边只听咯吱咯吱的响声,机关运作,突然“咔”的一声,铁链拉不动了,所有的响动也都消失,冲霄楼内一片寂静。

    白玉堂终于长舒一口气,冲霄楼的机关总闸破了,这楼就此便是一座死物啦!想到这儿,白玉堂按了按腰间的大夏龙雀刀,看准了楼梯的方向,迈步就要上二楼。走出一步,两步,三步,突然就听身后“嘎巴”一声。

    “咦”,白玉堂扭身去看,就见那台上的石龙龙口张开,紧接着把两条铁链吸了回去,机关总闸又启动了!白玉堂心说大事不好,祸到临头,脚下翻板一翻,白玉堂栽进陷坑,坑内四周顷刻间射来无数飞镖,镖上淬了毒液。而坑下则是一张铜网,网上布满了小片刀,刀尖冲上,只要人掉下来一挣扎,整张铜网立即合拢,将人裹在里面,除非是个铜铁做的身子,否则绝无活下来的可能!

    白玉堂一声悲呼:“吾命休矣!”

    在这紧急关头,突然从坑上跳下一人,未等看清人影,便见一把金刚铁伞撑开,横扫一圈,挡住了飞来的毒-药镖。随后那人一伸手,揽住白玉堂的腰,脚下一点铜网的刀尖,非但没有被扎穿,反而立在了刀尖之上。铜网一受力,立马合拢,那人却借势弹了出去,怀抱着白玉堂跳出陷坑,紧接着足不点地,飞出了冲霄楼。

    刚一出冲霄楼内,那人就猛然把白玉堂往地上一摔。白玉堂惊魂未定,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急忙跪倒在地,纳头便拜,“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话音刚落,就见那人扬起右手,“啪”的一掌正打在白玉堂脸上。“混账的东西,不知天高地厚!若不是我来,今夜焉有你的命在!”

    白玉堂一听此话,也顾不上被打的脸了,急忙抬头去看,就见面前这人与自己打扮的一般无二,白衣白裤,一身干净利索,手拿一把金刚铁伞,背后斜背着一把大宝剑名叫纯钧,这这人自己太认识啦!白玉堂都不用看脸就知道是谁,只见他抱住那人的大腿,硬挤了几滴眼泪,“大哥哈哈,你怎么来了?你来了就好了,快帮我破了这该死的冲霄楼,我被它欺负惨啦!”

    书中代言,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与白玉堂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江湖人称清风大剑,白金堂是也!原来,白家共有兄妹三人,大哥白金堂,老二白玉堂,三妹白凤棠。其中白凤棠跟着金枪镖局的于台文游历江湖,而两个兄长则一同拜在了西洋剑客夏玉奇的门下。夏玉奇精通机关埋伏、陷阱暗器,写下了四本书《春》《夏》《秋》《冬》,全都是破解和建造机关的方法以及原理。白玉堂心高气傲,目空一切,只读了前三本就觉得自己可以独当一面了,再也不用惧怕天下的机关埋伏了,便独自下山闯荡江湖,没想到在冲霄楼碰了钉子。而他大哥白金堂却正好相反,白玉堂有的优点他也有,白玉堂的缺点他都没有。所以白金堂老老实实在山上跟老师学艺,熟读四本书,反复钻研,那能耐比白玉堂高的不是一点半点。白玉堂自己也心知肚明,故此才死皮赖脸的求大哥出手帮忙,破此冲霄楼。

    再说白金堂,见自己的二弟白玉堂像个孩子一样抱着自己大腿耍赖撒娇,心说都是大五义的那四个耗子给惯得,想要再出声责怪也不可能了,便搀扶起白玉堂,说道:“我跟着你好几天了,你的事我一清二楚,等回去了再跟你算账!先说眼前这座冲霄楼,你一直认为机关总闸是那石台上的石龙?”

    白玉堂闻言瞪着一双美目,脸上一阵茫然。

    “啊?难道不是吗?”

    ☆、兄弟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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