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马金枪传》盗马金枪传分节阅读79

    老鸨闻言面色一变,却也恭敬道:“是的,我这就去请!”说完退出房间。

    不多时,就听“蹬蹬蹬”有人跑上楼来,紧接着房门被人推开,有人高声叫道:“哪个不长眼的打了我儿子?”

    杨延顺循声望去,就见门前一人身高七尺,肩高背厚,虎步生威。再看面上,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鼻尖耳阔,两目精光。不用问,这定是扬州统制官,张鸿张明檀!

    “张大人,为何气势汹汹,追我到这绿池而来呀?”杨延顺不紧不慢地问道。

    张明檀:“就是你小子打了我儿?来人呐,给我拿下!”

    ☆、张明檀

    话说张鸿张明檀闯进绿池来找杨延顺算账,却听杨延顺冷哼一声道:“小的不懂事,老的也如此莽撞!真不知涪王怎么放心把你留在扬州!。”

    张明檀一听提及涪王,当即浑身一震,挥手挡回手下人,上前几步,仔细打量杨延顺几眼,随后环视屋内,看了看靠在一边的众多小倌男宠,又看看老鸨,随后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杨延顺:“你儿子的手下人没告诉你,我有金牌在手吗?”

    “金牌?哼,你骗得了无知鼠辈,可骗不了我张明檀!我怎知你手中金牌是真是伪?”张明檀反问道。

    “不错,还算有点头脑。”杨延顺饮了口茶,伸手掏出金牌,放在面前桌上,“张大人不信,尽管上前来看!”

    张明檀一看杨延顺真的掏出了金牌,不禁心疑,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小心翼翼走上前来,看看杨延顺,后者未动,张明檀便把目光落在金牌之上。一方金牌,刻着一条五爪金龙,仔细来看,不禁浑身一震,随后缓缓抬起金牌,方欲去看金牌背面,就听杨延顺不紧不慢的声音传到耳边:“张大人,你可要想好了,若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后果自负。”

    张明檀满心惊恐,却又心存疑虑,最终还是将金牌翻了过来,二目上前一瞧,不禁双膝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杨延顺跟前,面色发白,口唇发青。“大人恕罪,下官下官失礼!”他这一跪,绿池里里外外大小官差士兵百姓仆人也尽皆跪倒在地,那老鸨更是心中发慌。

    再说杨延顺,看着面前的张明檀,戏谑地问道:“张大人,看清楚了吗?”

    张明檀:“看清楚哦不!下官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哦?这么大一块御赐金牌张大人居然看不见?”杨延顺拿起金牌在张明檀眼前晃了晃。

    张明檀急忙低下头,答道:“下官只是看到了金牌,仅此而已,并无其他!大人,还是快把金牌收起来吧!”

    杨延顺嘴角一勾,将金牌收回,“起来吧,我有话问你。”

    “谢大人!”张明檀起身退到一旁。

    杨延顺:“你是否很想知道我到底是谁?”

    张明檀:“大人,下官不敢妄自猜测。”

    “哼,告诉你也无妨,我姓文。”杨延顺道。

    张明檀眼珠一转,心道:我没听说朝廷中有这么一位姓文的大臣或是王爷呀?虽不知其人,但金牌却是真的,我还是小心为好,切莫惹祸上身!想罢,张明檀又是一鞠躬,道:“哦,原来是文大人!大人,方才下官与小儿无礼之处您大人有大量,恕罪恕罪。”

    杨延顺摆摆手,道:“此事无碍,我只问你,你与扬州知州柳舒畅处处作对,却是为何呀?”

    张明檀闻言一愣,方要辩解,却被杨延顺骂回:“你休要狡辩,只回答我所问便是!”

    张明檀背后冒汗,双眼一转,答道:“大人,下官与知州大人的确有些矛盾,但并无私人恩怨,只是政见不同,也绝对没有处处为难与他,大人明察呀!”

    杨延顺冷哼一声,心知此时是问不出什么话来的,随即摆摆手:“张大人,夜色已深,你若是无事,就回吧!或者,陪我在这绿池嬉闹一晚?”

    张明檀连连摆手,道:“大人说的是,此时夜色已深,下官就不再叨扰大人了。下官这就走,明日再来给大人请安!”说罢,张明檀带着手下人匆忙离开,不作停留。

    杨延顺则是叫来老鸨,“再给我换人!”

    老鸨此时哪里还敢不耐烦,急忙招呼屋内众人退下,又接二连三进来数十人。杨延顺一一看过之后皆是摇头,心中不悦,老鸨更是心中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再说杨延顺,看了半天忽觉口渴,伸手去拿茶来喝,竟是已经没了,便把茶杯往桌上一摔,“上茶!”

    老鸨一见,急忙招呼仆人,“快给大人上茶呀!”

    话音一落,自门外走进一人,手端茶具缓缓而来,走到近时轻轻将茶具放在桌上,倒好茶后,恭敬地将茶杯敬到杨延顺面前。自他进屋开始,杨延顺的目光便一直在其身上,待到此时,伸手接过茶,那人行了个礼,转身欲走,却被杨延顺一把抓住皓腕。“暂且留步!”

    那人闻言一颤,下意识地想要挣脱杨延顺,却怎也挣脱不开。老鸨见状以为那仆人冲撞了杨延顺,急忙道:“大人莫要见怪,他是新来的下人不懂规矩,您息怒息怒!”

    杨延顺却是置若罔闻,将那人拉至自己跟前,命令道:“抬起头来!”

    那人不知其何意,却也不敢违逆,缓缓将头抬起,一张面容尽显:眉清目美,貌姿妍媸,皓齿如镜,姣首若珍。

    杨延顺:“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名叫白川。”“白川?你可会歌舞?”“习得词曲二三折,尚未精通。”“可否唱与我听?”“这小人不敢。”“为何?”“呕哑嘲哳,难以为听。”“无妨,尽管唱来!”

    那白川闻得此言,却是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看向一旁的老鸨,老鸨笑道:“大人,若是喜欢他,何不叫他沐浴更衣,穿绫挂缎,也好为大人歌舞一曲。此时粗布麻衣,怕是会坏了大人的雅兴,更是难以伺候大人呀!”

    杨延顺听罢也觉在理,便道:“可以,不过莫要让我久等!”

    老鸨应了一声,心里却是高兴坏了,总算有一个看中的了!虽说是个端茶送水的小厮,但好在也受过管教,不至于在大人面前失态。想罢,便急忙带着白川去梳洗打扮,临行之时,白川回眸一顾,竟是百媚横生!

    再说余下众人一一退下,杨延顺坐在雅阁内耐心等候,约有盏茶过后,便见雅阁之门被人轻轻推开,白川着一身浴火红袍婷婷而待。

    杨延顺抬眼望之,笑逐颜开,轻声问道:“卿可否为我歌舞一曲?”

    白川轻点皓首,随即如一片红瞿浮水,妖娆起舞,荡漾开来。紧接着,一阵歌声飘至,杨延顺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如梦人生芳心碎,空对落花我泪垂

    为何情缘逝似水,大江去,那堪追

    无奈情丝抛不去,堪叹狂风吹飞絮

    情义尽化烟,烟消天外去

    错为情爱,一生落泪,往日情侣负寒盟

    带泪望远方,青山寂寂,怨恨期待变唏嘘

    无限情深遭抛弃,飘泊如今怨恨谁

    奈何又逢暴雨风,落花悲尽碎。”

    ☆、佳人红衣

    绿池,白川一曲舞罢,止于堂中,未敢多动。杨延顺呆立良久,扭过头去,轻拂额旁垂发,实则抹去眼角余泪。待其稳定心神之后方才拍手称好,随即唤道:“川,到我身边来。”

    白川款款移步,来到近前,跪于杨延顺一旁,后者却是一招手,道:“坐我身边来。”

    白川把头一低,“小人不敢。”

    杨延顺嘴角一勾,便亲自将其扶起,二人相邻而坐。

    杨延顺:“来此绿池,有多久了?”

    白川:“回大人的话,上月刚刚到此,一直替诸位姊妹端茶送水。”

    杨延顺笑道:“哦?如此说来,我还是你的第一位客人了?”

    白川面色一红,却是不知如何作答。杨延顺将其手拉过,自语道:“怕是你这辈子只能侍奉我一人了。”

    白川闻言当即跪倒在地,“多谢大人!小人感激不尽,定当竭尽所能,以报大人之恩!”

    杨延顺见状大笑道:“不错,没想到你不但品貌端庄,尚且聪慧过人,不过”。说到此处,杨延顺却是迟疑了良久。白川心慌道:“小人有何差错,还望大人海涵!”

    “不,并非是你有何差错,只是只是你能把这身红衣脱了吗?”杨延顺问道。

    白川当即面色一红,羞赧之处,尽显姿容。杨延顺见此心知白川误解自己的意思了,便解释道:“你这身红衣似火如荼,我看着,会勾起伤心往事。所以你还是脱掉吧!”

    白川自是顺从,起身轻轻解开束带,一袭红衣落地,露出内衬薄衫,面容绯红,似是酒醉,又宛如桃花遮面,看的杨延顺不禁端茶牛饮,以解口舌之燥。随即将白川唤至身旁,二人委身于床榻之侧,由白川将杨延顺衣物褪尽,吹了红烛,卧身于床榻之上。黑暗之中,杨延顺轻轻将白川揽过,后者身躯一颤,向其怀中依了过去,静静等候片刻,杨延顺却并未有何动作,方欲开口,忽听杨延顺在耳边问询道:“川,你方才所唱之曲唤作何名?”

    白川:“江南春梦。”

    “江南?”杨延顺呢喃着这两个字,似是被其刺痛一般,将头埋于白川怀中,仔细去听,竟是哽咽之声渐起,随后怮哭不止,如同饱受万箭攒心之苦。

    原来,杨延顺自背离北国,别了耶律休哥,一路随潘美南下,心中之苦无人可诉,悲伤之情无从宣泄,今日偶遇佳人白川,其一身红妆似火,不禁勾起心中挂念之人。是夜,怀抱佳人,突感温暖,心中便更加念及远在千里的耶律休哥,却终是无可奈何,万般思念化作一腔热泪,洒落榻前。

    白川不知杨延顺心中所想,初时慌乱无措,但怀中之人越哭越伤,不禁让自己生起怜悯之心,遂将其抱紧,轻拂背脊,以示安慰。

    窗外,不知何时已落下雨滴,雷鸣电闪,尚不及屋内人嚎啕之悲。

    过了良久,白川轻声唤道:“大人,所哭为何?”“为伤心之事。”“那何为伤心之事?”“悲欢离合。”

    二人相拥而眠,一夜无话。再说次日清晨,杨延顺早早醒来,眼望身旁的白川,心中尽是爱怜。昨夜之事依稀记得,白川善解人意,着实令自己满意。

    再说杨延顺起身之后,穿上内衬,依靠在床边,白川尚未醒来,便将其轻轻拦至怀中,心中却开始思虑近日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二师父潘美将金牌交于自己手中,把自己留在扬州城,并且让自己随意行事,而他则前去金陵。依照自己的性格,留在扬州,势必会扰出乱子,那么首当其冲,最先倒霉的便是这扬州城内大小官员。知州柳舒畅与自己结义金兰,这点显然二师父不会事先料到,然而,柳大哥忠心为君,与金陵涪王乃是死敌,这点二师父必是知晓。而他此次南下所受先皇遗诏便是解决涪王,消除当今圣上赵休元的隐患。如此想来,二师父留自己在扬州的目的便是要自己解决扬州兵马总管,张鸿张明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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