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马金枪传》盗马金枪传分节阅读57

    “嗯!”杨延顺结果马鞭,亲自驾车,刚要启程,又被人叫住。“杨兄弟,等一等啊!”

    杨延顺跳下马车,循声看去,就见岳胜三人正向自己招手,走上前去,就听孟良气喘吁吁说道:“杨老弟,你这马太厉害了,我们根本进不了身,这可如何是好?”

    就见抱月乌夹寨咧着大嘴,八颗利齿外露,鬃毛乍起,像一头受了惊的病狮,好不骇人。

    “哦?啊,此马性情是有些暴烈,还是我来吧!”杨延顺绕到马后,轻抚马身,抬起三根马尾,尾硬如钢,“岳大哥,三根够吗?”

    “够了够了!”岳胜急忙答道。

    杨延顺猛然发力,折断三根马尾,交给岳胜,后者结果,连声感激,带着兄弟二人打马回到双王府不提。杨延顺安顿好抱月乌夹寨,登上马车,带着耶律休哥除了遂州城,直奔八卦山而来。时维暮林萧索,悲风四起,马车所到之处,竟是一片秋景凄凉,看得二人不禁心中怅然。

    此情此景,杨延顺怕耶律休哥心生烦闷,便道:“铁筝,你若觉得无趣,我给你唱支小曲可好?”

    耶律休哥闻言双眼一亮,答道:“堂堂的常衮大人要给我唱小曲,我自是要洗耳恭听啦!”

    杨延顺苦笑一声,想来自己二十几年的遭遇,便兀自打着拍子,开口唱道:

    “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胜者为王败者寇,只重衣冠不重人。

    三贫三富不到老,十年兴败多少人。

    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

    谁人背后无人说,那个人前不说人。

    山中自有千年树,世上难逢百岁人。

    岂无远道思亲泪,不及高堂念子心。

    求人须求大丈夫,济人须济急时无。

    人情似水分高下,世事如云任卷舒。

    入山不怕伤人虎,只怕人情两面刀。

    天上众星皆拱北,世间无水不朝东。

    笋因落箨方成竹,鱼为奔波始化龙。

    记得少年骑竹马,看看又是白头翁。”

    ☆、八卦山上

    暮色如画,落日余悲,秋风逼人,瑟骨凄寒。杨延顺赶着马车,来到八卦山上一座庙前,庙门紧闭。

    “铁筝,我去叫门,你稍等片刻!”说完杨延顺跳下马车,来到山门前,叩响门环。不多时,庙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小沙弥,长得还算端正,向杨延顺作了一个揖,问道:“不知施主前来所谓何事?”

    杨延顺后退两步,跪倒在门前,道:“小师傅,我朋友身受重伤,特来请高僧诊治!还望小师傅向里面通禀一声!”

    “哦,施主快快请起,进来吧,我带你们去找师傅!”那小沙弥说完便向院内领路。杨延顺将马车拴在庙门前,抱起耶律休哥,跟进庙内。

    三人来到大堂前,小沙弥掌灯之后,双手合十,道:“两位施主稍后片刻,我去请师傅来!”

    杨延顺连忙还礼,又对耶律休哥说道:“再忍耐片刻,马上就有高僧出手相救了!”后者点点头,却也没再说什么。二人坐在堂内的椅子上,静静等候着。

    不多时,从后堂走出一人,眉目庄重,步伐沉稳,一身僧衣,满头华发。杨延顺心道这想必是位带发修行的高僧,不敢多看,起身跪倒便拜,口中说道:“请高僧救命!”

    那位僧人缓缓将杨延顺扶起,高唱佛号:“阿弥陀佛,施主快快请起!贫僧必定尽我所能,诊治你这位朋友!”

    杨延顺连声称谢,那僧人看了一眼耶律休哥,却最终把目光停留在杨延顺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后,开口问道:“施主,贫僧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杨延顺:“高僧问了便是!”

    那僧人点点头,问道:“施主何方人氏?”“东京汴梁!”“施主姓氏为何?”“木易之杨!”“施主可知汴京城的天波杨府?”“实不相瞒,在下正是天波杨府的义子八郎,姓杨名平字延顺!”

    话音一落,就听那僧人一声惊叹:“啊呀八弟!可还认得为兄?”

    杨延顺一听此言,不禁心中一震,借着灯光,仔细打量面前这个僧人,良久问道:“你可是五哥?”

    “正是!吾乃杨春杨延德是也!八弟,真想不到你我还有相见之日啊!”说完一把抱住杨延顺,二人抱头痛哭!

    良久,杨延顺抹去泪水,问道:“五哥,你怎会在八卦山做了和尚?”

    杨五郎一声长叹,道:“哎!金沙滩一战,我与韩昌大战一夜,最后马失前蹄掉进河水之中。本以为我杨延德就此归西,哪成想我命不该绝,被八卦山的僧人救起,在庙中养伤。等我伤好之后,便做了此庙方丈,不再理世间俗世。但我心中始终无法放下众位兄弟啊!八弟,你又为何会到此处?快与我说一说!”

    杨延顺吁嗟不已,却话锋一转,道:“五哥,我的事稍后再提,你快看看铁筝的伤势!”说完拉着五郎来到耶律休哥身边。

    杨五郎看了半天,愁眉紧皱,道:“他伤得不轻啊!”

    杨延顺急道:“五哥,无论如何你都要医好他!否则否则我也不活啦!”

    杨五郎眉头一挑,看看杨延顺,又看看耶律休哥,手指拈花,点了耶律休哥几处穴道,随后说道:“他已经昏了过去,虽然伤重,但没有性命之忧,我能医好他。不过你先告诉我他是谁,又和你什么关系?”

    杨延顺看着耶律休哥,满面柔情,道:“他是契丹人,辽国的大于越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便是我杨八郎的心爱之人!”

    五郎闻言一愣,却也没再问什么,只是良久说道:“他中箭多日,箭伤已经结痂,箭头入肉,想要取出绝非易事。而且,还有三支箭靠近腑脏,若是贸然拔出,定有危险!”

    “那该如何是好?”杨延顺急道。

    “可以先用刀剑将箭身斩断,只留箭头,然后再小心剜出。不过,要求刀剑必须锋利无比!”五郎严肃地答道。

    杨延顺点点头,自腰间抽出秋水雁翎刀,寒光一闪,屋内顿时冷气逼人。“五哥,你看此刀如何?”

    五郎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可以,不过你要注意,斩断箭矢之时不能让其有丝毫震动,否则。。。伤到心肺,便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了!”

    杨延顺闻言一震,深吸一气,将宝刀缓缓靠近那三支羽箭,刚刚与其相接,耳间便有铮鸣之声,箭矢应声而断,只留箭头。一连斩断三支羽箭,杨延顺额头已是冷汗直流。

    杨五郎道:“不错,接下来交给五哥好了。不过,如此箭伤,恐留伤疤。”

    杨延顺想到耶律休哥为人性格,不禁问道:“五哥,可有更好的方法,免留伤疤吗?”

    五郎沉吟片刻,道:“有法子了!不过,需要十八颗珍珠!将珍珠磨成粉,洒在伤口之上,便可不留伤痕!”

    “好!我现在就去找珍珠!”杨延顺说完便要离开,却被五郎一把拽住,五郎道:“八弟,此间已经夜深,明日再下山不迟,他也没有性命之忧,你就放心吧!今晚便于五哥说说你这些年是如何过的,可好?”

    杨延顺闻言点头,将耶律休哥安置妥当之后,兄弟二人彻夜未眠,讲述这些年所经之事!

    ☆、绑票

    次日清晨,杨延顺早早起来,在院中练了一套太祖长拳,周身火热,梳洗完毕后,来到耶律休哥的榻前。此时,耶律休哥尚在昏睡不醒,身上的箭矢已经剜除,伤口业已包扎,急需珍珠作粉,敷在伤口之上。

    杨延顺看罢便想起身下山去寻珍珠,哪知手却被人拽住,竟是耶律休哥转醒,拉住了自己:“八郎,你要去哪里?”

    杨延顺柔声答道:“我要下山,去寻十八颗珍珠,碾碎作粉,涂于伤口之上,可使你免留伤疤。”

    后者闻言点头,又问道:“那你何时回来?”

    “天黑之前,我必回来。本寺的方丈乃是我五哥杨延德,你好好在此养伤,不必担忧!”杨延顺说罢掖好被角,转身离去,走下八卦山,在山下的林中停了下来。

    此处林间寂静,杨延顺蹲坐树下,心乱如麻:十八颗珍珠,我该去哪里寻呢?到遂州城去买?不行。自己向来不在意钱财之物,加之几年来征战不休,身上没有太多的银两,根本买不来十八颗珍珠。去找六哥要?不行,我不会回去找他们的。呼延佩显?不行!我此时以何面目面对于他。哎!这可如何是好?

    杨延顺兀自发愁,此时林中走出两个樵夫,肩上担着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走在前面的樵夫问道:“我说,你这柴要卖给谁家啊?”

    后面那个樵夫闻言答道:“城中的李员外家!”

    前面那樵夫笑道:“李员外家?三年前我就不去给他家送柴了!李员外尖酸刻薄,钱给的少,还总埋怨咱们送去的晚。”“嗯的确如此,那你的柴卖给谁家啊?”“我?我卖给周员外家啊!”“周员外?哪个周员外?”“就是八卦山下的周员外家啊!周员外人特别好!虽然家财万贯,但从不欺负咱们穷人,而且赏钱给的也多!”“真的?那我和你一起去,也把柴卖给周员外!”“好!跟我走吧!”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两个樵夫的话落在杨延顺耳中,杨延顺深吸一口吸,虎目一转,右手不禁握住了腰间的秋水雁翎刀。两个樵夫越走越远,杨延顺远远望着,突然迈起大步,紧紧跟了上来。

    两个樵夫走了半个时辰,来到八卦山旁,走出林中时,便见面前闪出一座高墙大院,院门宏伟方正,红漆的柱子,三阶的台阶,确实是富贵人家。

    杨延顺在一旁看罢,心中忖道:看来我杨某今日也要做一回强盗,打家劫舍了!为了铁筝,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此时那两个樵夫已经走进周府大院,杨延顺刚想提刀进门,忽见门的左侧道上来了一辆马车。马车驶到门前,车夫高喊道:“小姐回来了,还不快去禀报老爷!”

    门口的家丁一听,连忙向院内禀报。杨延顺一听,顿时心生一计,就见他快步冲出林中,来到马上前,跳了上去。紧接着右手抽出秋水雁翎刀,搁在车夫肩上,车夫已吓得腿软,失声问道:“你你是谁?”“强盗!”“你你要干什么?”“打劫!”“打劫什么?”“打劫你家小姐!”“干什么?”“哼,干什么?叫你家老爷正午之前带上十八颗珍珠,送到林前十里坡的两棵槐树下。过了正午不见珍珠,我就把你家小姐卖到窑子里去!对了,你们也不用报官,现在宋辽两国交战,没人会管你家的小事!”

    说完杨延顺抓起缰绳一抖,“驾!”马车冲了出去,剩下车夫哭喊着向院中跑去:“不好啦,小姐被绑票了!”

    杨延顺驾着马车,一路直冲,到了十里坡之后,勒住马匹,心道:这一路狂奔,马车内却一点动静没有,这周家小姐还真是镇定自若。想罢便伸手去撩车帘,未及看清里面的人,便先见一拳打出,直奔自己胸前。杨延顺冷笑一声,不躲不闪,却是一把抓住,只觉柔弱似水,不禁笑道:“想不到周小姐还有武艺在身!”

    话音一落,就见车内一声怒斥:“你这恶人,快放开我!”

    杨延顺哂笑一声,将手松开,举目看去,就见面前之人竟是貌美无双:目若桃花,眉似牙月,皓齿霜肤,水绿长衣,青丝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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