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马金枪传》盗马金枪传分节阅读33

    杨延顺长叹一声,垂头半响,道:“是呀,我是王平也好,文桀也罢,世人始终还是要叫我杨八郎的!”说完起身来到文桀面前,双手抱拳,问道:“文桀,请问我我生父文锦是否还健在?”

    文桀拭去泪滴,轻声道:“不在了!五年前就已经离世了。”

    “哦。”杨延顺也并未抱有太大期望,随即又问道:“不知他老人家葬在何处?”

    文桀:“南兜王城,后山。”

    “还请带我前去!”杨延顺语气诚恳。

    文桀点点头,未说其他。杨延顺转身回望耶律休哥一眼,刚想说话,却不想后者依然笑道:“去吧,我已无大碍!”

    杨延顺点点头,随着文桀离帐直奔后山。

    大帐内,耶律休哥一脸漠然,突然道:“萧天机,你进来吧!”

    帐幕一挑,就见一双狐眼,正是军医萧天机。

    萧天机进帐跪倒在地:“萧天机见过惕隐大人。”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耶律休哥一指案前盏茶,萧天机连忙起身端起,送到耶律休哥面前,口中说道:“听到了!如果此事为真,那么杨八郎今年可就是二十六岁啦!”

    耶律休哥喝着热茶,并未搭言。

    萧天机继续道:“活了二十六年,有一天突然被人告知,你不是你,而是另外一个人。呵,想想还真是让人难以接受啊!这移花接木之法,真是让人拍案叫绝!”

    耶律休哥也叹道:“哎,真是难为八郎了。”说完又是一阵咳嗽,萧天机连忙上前查看,道:“惕隐大人,养病要紧,您千万不能再为其他的事劳神费力了!”

    “无碍!”耶律休哥摆摆手道:“你附耳过来!”

    萧天机连忙靠近前去,却不想耶律休哥一把扼住其咽喉,一双鹰目尽显凌厉,“记住,有些话该你说你便说,不该你说的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要知道,我就算把你杀了,萧太后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说完一把松开萧天机,萧天机瘫在榻前不住咳嗽,面色苍白,双眼尽是惊恐,伏在地上哭道:“惕隐大人,天机知错了!”

    耶律休哥也不做理会,继续问道:“你把二皇子安排到哪个营去了?”

    萧天机:“回大人,二皇子在阿里海牙的钦察营!”

    “嗯也好,让他受些磨难,将来才能有所成就。”耶律休哥叹道:“你起来吧!切记不要过于放肆,特别是在杨八郎面前!”

    “天机谨记!”“退下吧!”“是大人!大人还请您多作歇息,毕竟您现在有伤在身。”“嗯,知道了。”

    孤城暮角,引胡笳怨,北风嫣然,飞云黯淡夕阳斜。

    杨延顺跪在一座坟茔之前,身边跪着文桀,两人都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静静地看着墓碑,各有一番悲情。

    杨延顺心里明白,对于坟茔之内的人,文桀心中的悲痛定然多过自己百倍。二十年的朝夕相伴,他定是已把文锦当为自己的亲生父亲看待。恐怕便是文锦讲出实情之时,他也是不会去接受。正如耶律休哥所言,当谎言被所有人认同,那么就是事实。文桀依旧是文桀,他是西域的文桀,是文锦的文桀。自己也只是杨八郎。

    往事如烟,清风吹散。王平,早已随着二十五年前的那些往事,作古尘埃。

    想罢多时,杨延顺叩首起身,刚想离去,却被文桀拽住衣袖,“爹爹临终前说,若我有机会与你相见,让我代他问问你,是否会责怪他当年的决定?”

    杨延顺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未作答复。坟茔里埋葬的是王子鸣忠心耿耿的副将文颜台,是与文桀相依为命的父亲文锦,与我,又有何干系?我又能有什么资格去责怪这个男人。

    ☆、唐经年

    杨延顺回到帅帐之时,耶律休哥已然沉睡,便退出帐来,回到自己的参谋大帐。

    两日后,楚封关匆忙赶到参谋大帐,道:“杨老弟,西夜琴率军围城了!”

    “哦?这么快就来了!好呀,咱们去城头上看看!”杨延顺笑道。

    楚封关一脸不解,问道:“杨老弟,她来围城,你怎么还这么高兴呀?”

    杨延顺低笑一声,反问道:“楚大哥,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当然是来平息叛乱的啊!”楚封关答道。

    “对嘛,她不来我们怎么平乱啊?难道要我亲自去莽莽荒漠找她?”杨延顺说完大笑一声,直奔城头,楚封关连忙跟上,也不住点头道:“杨老弟定是心中已有计策!”

    杨延顺登上城头,阿里铁牙等人已等候多时。一一见过之后,杨延顺俯身看去,只见城下连营一片,人马不计其数,城下的积雪尽皆被踏为平地。

    “城下大概有多少西域盟军?”杨延顺问道。

    阿里铁牙一脸严肃,答道:“西夜琴原部兵马便有数万之众,加之南兜城调去的五万盟军以及汇合了前几日被唐经年击退的两万兵马,恐怕不下十万!”

    “十万?”杨延顺硬眉一挑,疑道:“我军先前便剿灭西域三万盟军,加之此时城下十万,共为一十三万。可我记得,耶律休哥在宫殿之上,和我说只有十二万啊,这哪又多出了一万?”

    阿里铁牙低声道:“八哥,恐怕是细作调查错误,也可能是西夜琴本就偷藏几万兵马,没有公之于众。”

    “如此说来,西夜琴除了这城下十万兵马,可能还有后备力量?”杨延顺道。

    阿里铁牙:“可能如此!”

    杨延顺倒吸冷气,若是这样,自己还是得谨慎行事呀!耶律休哥啊,你可真是调皮,自己病倒了,把这个烂摊子交给我,啧啧,不乖!

    众人看杨延顺面色阴晴不定,不知其心中所想,甚是忧虑,阿里海牙便忍不住问道:“咱么这如今怎么办呀?是现在冲杀下去,还是等到夜晚偷袭?”

    杨延顺看看他,摇了摇头,道:“如今西夜琴只是围城而已,又没攻城,你着什么急呀!”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呀?总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们吧?”阿里海牙问道。

    杨延顺闻言把眼一眯,道:“对!给我高挂免战牌,咱们就这么看着他们!”说完转身下了城头,留下阿里海牙一人呆呆地站在城头看着城下的十万西域盟军发愁,一片雪花飘落,阿里海牙突然感到了阵阵寒意。

    再说杨延顺带着阿里铁牙回到参谋大帐,神色立变。只见他硬眉紧锁,面沉似水,在帐中不断踱步,突然又停了下来,问道:“铁牙,现在我军还有多少兵马?”

    阿里铁牙思虑片刻,道:“无雷一战,我军步卒战死三百,骑兵战死五十。乌铩城下一战,我军步卒战死三千五百四十一名,骑兵战死两千九百一十三名。现在城中,还剩步卒九千一百五十九名,骑兵一万四千零三十七名。共计两万三千一百九十六名将士。”

    “铁牙,我命你自各军各营中抽出精英步卒五千,精英骑兵五千,我要用这一万人摆阵。另外,自各营中挑选得利的战将十名,我军帅帐大将太少,捉襟见肘,难行军令。”杨延顺又道:“明日之后,我要在帐中看到他们!”

    阿里铁牙:“末将听命!”

    “城中粮食是否充足?”杨延顺突然问道。

    阿里铁牙:“八哥敬请放心,南兜城本是西域的粮仓,粮食储备充足,足矣支撑我们到来年春季!”

    杨延顺:“嗯,好。将士们是否配备棉衣?这冬季不知何时才能结束,切莫冻坏了三军将士!”

    阿里铁牙:“八哥放心吧,将士们早就配发了棉衣。此等军务你不必操心,我就能办好!”

    杨延顺点点头,道:“你下去准备吧,顺便把唐经年叫来,我有事要与他谈!”

    “是!”阿里铁牙退出帐外,不多时,唐经年赶到。刚进大帐,未来得及行礼,便被杨延顺一把拽到军案前,道:“唐大哥,你可记得我几日前和你说要委任你一个重任?”

    唐经年:“自然记得!”

    “嗯,唐大哥你先看看这个。”杨延顺指着军案上的一张图纸道,“你可识得这个阵法?”

    唐经年拿起图纸端详半天,突然虎目耸瞪,“这。。。这是九开鱼鳞阵!”

    杨延顺点点头,又拿出另一张图纸,道:“唐大哥,你再看看这张?”

    唐经年接过再次低头端详,不多时又猛然抬头,惊道:“八门金锁阵!”

    “正是!唐大哥好眼力!再来看看这张。”说完杨延顺再次抽出一张图纸,递给唐经年。后者急忙接过,拿过来一看,不禁面色涨红,“七杀冲关阵!”

    杨延顺满面笑容:“唐大哥果然是饱读兵书之人,竟都一一能识得,佩服!”

    唐经年却是紧紧攥着三张图纸不放,激动道:“杨大人,你在哪得来这些阵图的?要知道,便是仅仅其中一张便足矣令一个将军一战成名!”

    “哦?有这么厉害吗?这些都是我自己画的。”杨延顺淡然道。

    唐经年闻言虎躯一震,颓然坐在椅子上,道:“我苦读兵书十载,也没能参透这三个阵法,杨大人,果然才智高超!”

    杨延顺大笑一声,扶起唐经年道:“唐大哥,这有何难?我来教你!”说着将三张阵图排列在军案上,一一解说。

    唐经年本便是饱读兵书、心有谋略的将领,加之杨延顺言简意赅,处处简明扼要,不多时,三张阵型图尽皆解说完毕。唐经年心中豁然开朗,以往迷惑之处尽皆迎刃而解,不禁跪倒在地,虎目含泪:“杨大人,唐经年有一事相请!”

    杨延顺忙道:“唐大哥有何事起来说便可,杨某自当尽力而为!”

    唐经年却是长跪不起,道:“请杨大人收我为徒!”

    “啊!”杨延顺心头一惊,忙道:“唐大哥,我何德何能,能收你为徒呀?”

    唐经年一脸正色,道:“唐经年此生钦佩之人非大人莫属!请大人成全!”说完便是低头一拜,杨延顺连忙拦住,却违拧不过。心道:我小小年纪怎么收他为徒呢?不过转念一想,唐经年腹有谋略,资质也不错,只是这么多年来没有高人指点,才只做了一个小小的右千户。若是有个师父点拨几句,不出时日,定可成为当世名将。耶律休哥手下少有得力助手,我为何不替他培养一个呢!

    想到此处,杨延顺当即决定下来,便道:“唐大哥,若是你执意如此,恐怕这将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唐大哥’了?”

    唐经年何等聪明之人,一闻此言,连忙叩首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杨延顺连忙扶起唐经年,轻叹一句,“经年,你可别嫌师父年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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