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马金枪传》盗马金枪传分节阅读25

    大雨过后的荒漠也同样可以行军,或许这也是沙漠的好处吧,至少不会像土地那样泥泞,杨延顺骑在揽月驹上想到。

    “我们还要多久才会到达?”杨延顺问道。

    密斯托哈从后面赶上来,道:“杨大人,若是到蒲犁、皮山两国则不需多久了,也就一炷香的时间,过了前面的沙坡就是了。”

    杨延顺应了一声,又对阿里铁牙道:“传令全军,加速疾行!”

    将令一下,四千铁骑马踏如飞,不消多时便登上沙坡,杨延顺勒住战马,只见沙坡的另一面地势较洼,不远处是一片绿地,绿地正中央正是蒲犁、皮山两国的营帐,不过现在已经破败不堪,可以远远看到辽军的身影。在这样的沙漠上能拥有这么大面积的绿地,看来蒲犁、皮山两国定然教他国富足,而他们依附的难兜国也定然更加强大。

    四千骑兵紧跟在杨延顺的揽月驹后冲下沙坡,来到绿地边缘,已经可以看清地上的青草,马蹄踏上去,立刻便有了踏实的感觉,不似踏在沙漠上软绵无力。

    眼前的景象虽然破败,但也足以想象得出几个时辰前的繁盛,看来唐经年是打胜了。

    ☆、走马下南兜

    杨延顺在马上观瞧,不多时唐经年便由军卒带领着过来,躬身便拜:“杨大人,您来了!”

    “耶律休哥派我来的,他让我打下南兜,自己去打乌铩。”杨延顺淡淡地说道。

    唐经年惊道:“什么?末将觉得不妥,我们应马上回军,与惕隐大人汇合。”

    杨延顺冷目一扫,道:“哼,现在回去,耶律休哥定会以不服从军令惩治我的。”

    唐经年一听,不敢在言语,两位大人之间的事儿自己还是少参与为好,便问道:“杨大人,那我们现在如何攻打南兜啊?”

    杨延顺远望南兜城,距此处不远,虽然比不上中原的城池高大,但在这沙漠上也算是一座坚固的堡垒了。“唐大哥,你攻打蒲犁、皮山时,南兜未曾出来营救?”

    唐经年:“没有。开始时,我还有所顾忌,怕南兜来救,可直到打完了,也没见南兜城门打开。”

    “哦?奇怪了,唇亡齿寒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居然没人来救,莫不是你所率三千骑兵损伤多少?”杨延顺紧皱双眉沉思片刻,又开口问道。

    唐经年:“托杨大人的洪福,三千骑兵只有些许小伤,但没有重伤之人,更没有战死者。”

    “好!唐大哥果然有本事!铁牙贤弟,回去定要向耶律休哥如实禀报!”杨延顺心中很是开心,七千骑兵,我足以拿下南兜城!

    三位将官聚齐七千骑兵,奔向南兜城下。南兜城大门紧闭,城头上也空无一人,杨延顺心中犯疑:这南兜王跟我摆空城计?空城计可不是这么摆的啊。正琢磨间,忽见城门大开,涌出了好多人,杨延顺心中一紧,再仔细观看,不是官兵,而是布衣百姓。

    杨延顺心中更加疑惑:怎么百姓还跑出来了,投降的吗?”

    眼前这群百姓一步一挪走向辽军,几十步的距离足足走了有半柱香的时间,等到了跟前,杨延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可能是说话声音太大,那群人听了之后吓得不敢再动,过了好久才有一个人站出来,跪倒在地说了半天,可杨延顺一句没听懂。“密斯托哈!密斯托哈!”杨延顺回身叫道。

    “哎!大人我来了!”密斯托哈从后军催马赶到前面来,“杨大人,您叫我?”原来密斯托哈一看要打仗攻城,连忙跑到全军最后去,就怕自己伤到碰到,可等了半天不见辽军有什么动作,又听见杨延顺在前面喊自己,就连忙又跑到前军。

    杨延顺指着面前那个难兜国人对密斯托哈说:“你给我听听他说什么了!”

    密斯托哈应了一声,翻身下马,来到那人跟前说了半天,最后转身抱拳:“杨大人,他说他们是城里的百姓,看到咱们来攻城,害怕了,就聚在一起推开城门逃了出来,他们是来投降的。”

    杨延顺:“哦?城门没有守军吗?城内驻扎了多少联盟的军队?”

    密斯托哈:“杨大人,容我再问问。”

    密斯托哈又和那人交谈起来,两人说起来没完没了,甚至哈哈大笑。杨延顺有些不耐烦了,自鸟翅环得胜钩上摘下大刀一晃,刀尖正抵在密斯托哈后脑:“说完了吗?八爷我让你问军情,你在这儿给我唠家常呢!”

    密斯托哈浑身一颤,抖如筛糠,“杨杨大人,我问完了,问完了,您别生气哈。

    “快说!”杨延顺一声令下,密斯托哈立马把他听到的全都说出来了。

    原来南兜的守军在前几日被西夜琴,也就是西夜王的妹妹带走了,城中现在只有少数兵将。辽军来攻,城内百姓害怕城破被屠,便率先跑出来投降。

    众人听了皆是心中高兴,杨延顺却是面色严峻,“密斯托哈,你回后军去吧。”

    “不用我翻译了?”密斯托哈一脸的疑惑,看杨大人的样子并不高兴,心想:没有道理啊,城内没有守军,他应该高兴才是呀?

    杨延顺双眼一眯,道:“唐大哥,你怎么想?”

    唐经年:“杨大人,若真是城内守军被调走了,也算是好事。不过。。。就是难辨此话真伪。”

    “兵不厌诈。”杨延顺轻声道。

    唐经年:“杨大人你的意思是?”

    杨延顺看着面前的百姓,冷笑一声:既然是投降,为何只有男子却没有老弱妇孺啊?定然是城中使诈,诓骗我来了。我虽不愿见辽军屠城,但也不是妇人之仁!“来人!把他们杀光,一个不留!”

    将令一下,辽军便是一愣,唐经年也是眉头一皱,但是作为职业军人,他们只知道服从将令,无需多问。唐经年指挥着五百骑兵从两翼杀出,将这群人围在正中,手起刀落,不消片刻尽皆屠杀干净。

    “检查尸体。”杨延顺命令道。

    辽军不知为何检查尸体,更不知检查什么,呆在原地不知所为。杨延顺一见不禁恼怒,翻身下马,亲自来到一具尸体旁仔细检查:一身粗布旧衣,满手都是粗糙的老茧,但不似因常年拿刀所磨,身上也没有携带武器莫非,是我错了?杨延顺低头琢磨着,面沉似水,不发一言。

    众人在旁边观看,虽不知杨延顺在想什么,但也不敢多言。突然间,寂静被一阵喧闹声打破,众人回头看去,只见南兜城门再次打开,又出来一群百姓,哭喊着向辽军跑来。杨延顺抬头一看,心中一惊:果然,我杀错了,这次才是真的。

    杨延顺翻身上马,提起九耳八环银面抹月刀,拍马向前。众人一见,忙呼道:“大人!”杨延顺也不回答,挥刀杀向那群百姓。

    城下的那群人本来正跑向辽军,忽见一员大将挥刀而来,满脸的杀气,心道不好,也顾不上许多,都从背后抽出一把砍刀,直奔来人。

    杨延顺心中满是怒火,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自己。虽知城中必然有诈,但却判断失误,第一群百姓本来无辜,这第二群百姓才是城中守军装扮的!杨延顺,你真是枉为大将!想到此处,手中大刀一劈,面前人当即分为两半。杨延顺杀进人群,手中大刀上下翻分,不多时便将这群‘百姓’杀得七零八落。身后的辽军一看将军冲杀至前,虽不知所为何事,但也都杀了过来,将剩下的南兜人剿灭干净。

    杨延顺勒住战马,看着银面抹月刀,一脸悲戚。

    ☆、南兜王

    杨延顺抬头看看城头,此时依然没有人,只有一卷南兜旗无力地垂在旗杆上。城门还未来得及关上,杨延顺道:“进城吧。”

    唐经年:“杨大人,此时进城恐怕不妥吧?”

    “进!”杨延顺说完拍马便走。

    唐经年还想要再说什么,却被阿里铁牙一把抓住,“别问,进城。”

    唐经年只得无奈地摇摇头,带领军队进入南兜城。

    一进城,唐经年便是一愣,没有守军,没有埋伏,街道两旁却是站满了南兜的百姓,一双双惊恐的眼睛。唐经年连忙赶到杨延顺身旁,“杨大人”。

    杨延顺一摆手,没有让他再说下去,只是向前一指,道:“你看,密斯托哈说的没错。”

    唐经年顺势一望,只见街道尽头,站着一群人,与百姓不同,他们衣着华丽,却也是满眼的惊恐。

    杨延顺催马缓缓走向那群人,来到近前时,只见头一个人是个英俊的年轻人,身高七尺挂零,一身紫衣,满脸的平静,眼神也平淡出奇,而且看相貌还有些与中原人相似。那人见到杨延顺后也是上下打量着:“你是杨八郎?”

    杨延顺闻言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人居然认得自己,于是便答道:“对,我就是杨八郎。你是谁?”

    “南兜王,文桀。”

    “文桀吗?又是个好名字啊。”杨延顺说完拨转马头便走。

    唐经年见后很是不解,杨大人这是要走的意思啊,怎么了?听个名字就走了,不干正事了吗?刚要说话,便听到南兜王喊道:“杨延顺,你为何要走?”

    杨延顺头也不回地道:“我不杀你,只是因为没时间杀你,不代表你不该死。”

    此时的杨延顺心里却被另一件事缠住不放:南兜王看似是在此投降,实际上是在拖延时间。南兜的守军都被那个叫西夜琴的人带走了,这么大的南兜国,所屯西域盟军必然不在少数。西夜琴全都带走了,不留一兵一卒,她把军队带到哪去了?耶律休哥率军去攻打乌铩,若是身后突然从天而降几万西域盟军,那后果可真不敢想象。耶律休哥,你可千万不要有一点闪失!

    “可是,我还有两件事情没和你说呢。所以,我不能死,你不能走。”声音无奇,语调平淡,杨延顺却勒住了战马,“有什么事,你最好快说!”

    文桀:“若是你能陪我一战,将我打败,使我心悦诚服,我定然将所知的事情全部告诉你。”他话音一落,就见杨延顺战马回转,四蹄如飞,眨眼间已到近前,大刀向前一探,直指自己面门。

    杨延顺:“你想死,很容易。”

    文桀淡然一笑,用手推开杨延顺的银面抹月刀,自身后牵来一匹战马,翻身上马,手拿一杆凤嘴梨花枪,笑道:“我要是真死在你手,也算是天命使然了。”

    杨延顺却并未理会,只是上下打量这匹战马,就见这匹马目如金灯,尾似铜丝,四蹄如同铁碗,周身上下尽是强健的筋骨,如若猜的不错,应该是西域特有的大宛名驹!

    “马虽好,却也难逃一死。”杨延顺手中大刀一扫,便与文桀战在一处。

    文桀一杆凤嘴梨花枪左扎右刺,枪法极快,却怎么也伤不到杨延顺一丝一毫。杨延顺在心中暗道:此人枪法与四哥颇为相像,只是少了些硬气,若是再多练上几年,也能称得上是个英豪俊杰。只不过,此时还差了些火候。

    约合过了三十个回合,杨延顺绕到文桀马后,心道打斗该结束了,我也不想听你说什么了,你赶紧投胎去吧!杀心一起,便把手中银面抹月刀向上一扬,搂头便剁。眼看着就要将其斩于马下,后者只闻耳后生风,心道不好,想躲也来不及了,急中生智,大喝一声“王平!”

    文桀一声“王平”惊得杨延顺心中一颤,急忙把手中大刀一拧,贴着文桀的后脑削下,正砍在那匹大宛名驹背上。战马一声哀鸣,身体断为两截,将文桀摔出两丈远。文桀自地上爬起,身上的紫衣也被扯破,手中的凤嘴梨花枪也丢掉了,他踉跄着走到被杨延顺劈死的战马前,两眼一潮:“撩沙,你是替我而死的。”说完双膝跪地,对着马首一拜。头碰地,马瞑目。

    杨延顺看到此处也是万般痛心,战马对于征战杀场的人来说就如同兄弟一般,自己当初也曾失去座下的战马,何尝不晓得个中滋味。可是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困在心头,杨延顺只得把刀一收,开口问道:“文桀,你为何知道我的本名?”

    文桀站起身来,平息片刻后依旧平静地说道:“我不但知道你叫王平,还知道你父叫王子鸣,乃后汉之臣。”

    杨延顺:“这就是你要说的第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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