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殒落-4

    殒落-4

    一个礼拜一次、一个礼拜三次，渐渐的、欲用各种理由不跟我们一起走。我们唯一能见面的时刻──放学，几乎见不到她的人影了。一开始我总想，“也许她真的有事，总不能每天跟我们腻在一起，也要跟新朋友培养感情。”

    但真的是这样子吗？

    「妳又回复原状了。」又宁跺着脚，失去耐性道。

    「啊！」我完全陷入手忙脚乱的状态，根本听不到她说的话。

    许久，「璎！拜！檬思！拜！」

    「拜」璎和檬思同时回应。

    「长官！可以走了。」我挺直身子，装得有模有样的，我环顾又宁四周，「她还是……」

    「宾果，又说跟朋友有约了。」又宁摆副不以为然的脸。

    「看来她是决心不跟我往来了吧。」我冷笑。

    「啊灾(台语)。」

    正当我们两人边聊边走时，恰巧的是，撞见，

    蓝闳文和欲。

    我们四人相互交换眼神。

    我看了欲，也看了蓝闳文，又看了欲，又看了蓝闳文，最后看他们紧靠的肩、碰在一块的手。

    「唉哟不错喔！什幺时候的事，瞒着不说。」我扯着一副假笑说着，努力的掩饰以凉透的心。

    「欲真的很低调喔，连姊妹也不说啊。」又宁暗讽。

    「没有，只是一起去图书馆罢了。」欲解释。

    只见又宁弄了个小白眼，「安静的恩爱，嗯，不错。」

    我赶紧捏她的手肉，笑道：「好了啦！人家都说是去图书馆，一定是去读书啊！我们不是还有事，走啦走啦！」我又使她个眼色。

    「喔喔喔对，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俩位了，要幸福哦！」又宁笑笑。

    「就说没有了。」欲一脸无奈。

    我勾着又宁从欲身旁走过，擦过她的肩，却不想回头。

    不是讨厌欲，只是吃没资格吃的醋。

    「干嘛要瞎掰一个谎？」

    终于能脱下伪装的笑容，「不然要一直看那对发光体？」

    「禹璃……其实妳很难过吧。」

    还是又宁懂，我虚假的面具。强忍着眼泪，谁看了也认为吧！不是只有我一个自以为。

    他们，蓝闳文和欲，在一起。大脑重複播放着这段讯息。

    「如果我说不会妳相信吗？」我乾笑。

    「禹璃……」又宁轻拍我的肩。

    很想哭，眼眶酸得受不了，不过我没资格哭，也哭不出来，因为我只是他的朋友。

    可惜我连吃醋的份，都没有。

    「我不敢相信，欲之前跟我们说她不喜欢他。」我有点哽咽。

    「对啊，不知道前几次的理由是不是也是假的？是不是也是跟……」

    我看了又宁一眼，她也很识相的闭嘴。

    「妳说我是不是很傻？」

    「嗯？」

    「明明知道他喜欢她，打从认识的第一天就知道。」

    「爱不就是这样，看对眼了就爱上了。」

    「对呀……」我的眼眶微微泛红。

    「也许有一天你会像我一样解脱也说不定。」又宁一个爽朗的笑让我失笑。

    「也许。」我将左手向天空伸直，试着阻挡住夕阳的光，我喜欢这样，才会让它显得更美。

    我回想着蓝闳文当时看到我和又宁的沉重神情，当时他在想什幺？天知道。

    「心情有好一点了吗？」

    「还不错，不过还是有那幺一点……」

    「好啦！我今天开特例请妳总行了吧！」

    又宁总是能懂我的暗喻，我灿笑。

    「我要吃冰！吃洋芋片！喝珍珠奶茶！我还要……」

    「喂喂喂！妳以为我家开银行喔，只能选一样！」又宁听不下去的嚷嚷。

    我嘟嘴，两眼直直盯着她瞧。

    「好啦！两样，不能再多啰！」

    「又宁是好野人！」胜利的欢呼，我在路上跳来跳去。

    「小姐，形象。」

    「妳撞坏啰？我何来形象？」

    哈哈哈哈哈哈哈，夸张的笑声盈绕了整条大街，每个路人都看向我们，没形象，所以不在意

    「呼」我大摇大摆，「好满足！」

    「我的荷包……」

    「久久一次有什幺关係！」

    「下次要请我啦！回请回请！」

    「哪有这样的。」

    「有，就是有。」

    「才懒的理妳咧！」我调皮的对又宁吐舌头，结果意外的看到远方两个人影。

    又宁觉得我不对劲，问：「怎幺？」，说完也朝我看的方向望去。

    「那两个人，很熟悉。」我瞇起眼睛仔细瞧，又宁也专注的看。

    「应该不会吧……是他们？」

    「应该是吧？」

    「欲骗我们……这里他妈哪是图书馆。」又宁有点发火。

    「我们要不要走近点看？说不定不是。」

    走近一些，果然没错，蓝闳文和欲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欲的脸竟还挂着羞涩，完全是热恋期男女会出现的反应。看他们走的方向，应该是要送她回家。

    送她回家……

    「干明明是约会。」

    「说不定他们只是去一下就回来，不然就是去另一间啊。」我为他们找理由，也为自己所看的找藉口。

    「听妳在屁。」又宁完全不领帐。

    「啊不然妳要我说什幺？他们真的交往了，而且最近都骗我们自己跑去约会，还是跟我暗恋的人？」我快爆泪。

    又宁没说话，她蹙起眉头思考。

    「禹璃，既然知道他喜欢的不是妳就别再喜欢了……」

    「说得简单，我也想啊。」

    「不然我们直接去问他们有没有交往。」

    「妳去吃屎啦！我才没那个胆。」

    「那不然？」

    「回家。」

    我们在回家的路上，原本大好的心情全没了，因为我的关係；一路上都没什幺交谈，因为我的关係；又宁的神情也变得沉重，因为我的关係。这使我有些愧疚，因为我不希望朋友跟我在一起是不开心的。

    「对不起，把气氛弄得这幺低迷。」

    「才没有，我知道你要冷静。」

    「之前还怀疑妳……」

    「所以要补偿我吗？」又宁比出钱的手势。

    「妳真的是……掰掰啦！」

    「好，掰掰掰掰」

    我带着笑容进家门，二话不说来个舒爽的淋浴。

    「呼淋浴果然是最舒服的。」我挤了点沐浴乳搓成泡沫，用出好多好多的泡泡，心情也舒坦了许多。

    想到他们肩并肩的情景，我就起鸡皮疙瘩，同时也有一种心碎的感觉，要是现在我是卡通人物，背景音乐一定是玻璃碎掉的音效吧！我用力的搓洗身体。今天特别的洗了两次头、两次脸、清粉刺还兼除毛，以前都在假日有闲暇时间才保养，也许是对蓝闳文喜欢欲而感到不服气吧。

    「清洁溜溜」我对着刚清完粉刺的鼻子愉悦的说道。

    包着湿漉漉的的头髮滑手机，我点开欲的视窗。

    “嘿”我鼓起勇气先打声招呼。

    一会儿后，“嗨”感觉我们变得有些陌生。

    “今天……你们真的是……”

    “我们真的是去图书馆”

    “不过我们在妳家附近看到妳”

    欲已读了我。

    “有什幺事是我们姊妹不能说的？如果妳真的跟他交往 我们也不会说出去的 难道妳不信任我们？”

    她又已读不回。

    “妳真的讨厌我吗？之前的聚会 妳不希望我去 为何？ 我哪里惹妳不开心了？ 妳可以说啊 我会改 我不介意的 朋友之间本来就是要好好沟通不是吗？”

    “没错 我就是在跟蓝闳文交往 会不让妳去是因为我不希望妳跟他走得太近 妳觉得看到自己朋友跟男朋友嘻笑打闹 妳会好受吗？ 应该不会吧！”

    他们真的交往了，这时候应该替朋友感到开心的，我却一点为欲欢呼的感觉都没有，只有心痛的感觉。我连告白的机会都没有，交往的对象还是我的好姊妹，一切好像偶像剧的情节，好不真实，但却确确实实的发生在我身上。

    “对不起 当时我不知道他是妳男友 所以就把他当好朋友相处 没想到妳不开心 以后我知道了 会离他远一点的”

    “嗯 谢谢 就知道妳是我好姊妹”

    “对嘛 说开就行了啊 没想到你们还真的在一起了呢 要幸福喔 稳稳的”用打的很容易，不知道当着面我说不说得出口？

    “被他的真心感动了嘛 我们一定会稳稳的走下去的”

    “好闪啊 墨镜墨镜”

    “吼”

    “好啦 不闹妳了 我要去吃饭”

    “好喔 掰掰”

    “掰掰”

    一点胃口都没有，只是为了快结束话题而说的谎。

    “喔对了 我跟他交往的事不要跟别人说哦 约定好了”欲后面补了一句。

    “好 ok的”

    “?”

    我静静的哭着，在这寂静的夜，没有人会来打扰，这紧锁密闭的房间。每一滴泪，都是对他的思念，狠心是，决定哭过就不再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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