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上床,好吗?》抉择时刻

    抉择时刻

    「思春啊,整个早上都魂不附体的?」午餐时,童萭裳和邻座同事一起在公司附近用餐。

    「都这年纪了才思春,会不会太晚了点?」她看了职场上最好的朋友一眼后,笑着自嘲的说。

    「人啊,只要对爱情存有幻想跟渴望,就算到八十岁还在思春都不意外。有什幺挂心的事吗?要不要说来听听?」田苹儿边喝汤边问。

    「苹儿,还记得我说过有个暗中喜欢了好久好久的男人吧?」

    「记得啊,怎幺,对方要结婚了吗?恭喜啊,终于可以脱离暗恋苦海了。这是好事干嘛眉头深锁?大醉一场、睡个三天三夜,醒来又是一条好汉,再继续找个新男人来暗恋个二十年不就好了。」

    「妳讲起风凉话还真是尖酸刻薄。」

    「妳癡情起来才让人瞠目结舌呢!竟然可以喜欢一个人那幺久都不表白,换作是我,第二天就找对方摊牌说:「喂!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喜欢的话就把我衣服剥了慢慢享用,不喜欢的话请转身离开,不要耽误我的青春。」这样多乾脆俐落!」

    「结果呢!妳这般血淋淋的告白到目前为止被生吞活剥了几次?」

    「一次都没有。只能说我眼光好,尽爱上些善良的家伙,每个男人都捨不得耽误我的青春,立马转身拔腿狂奔。真是一群没眼光外加没家教的混蛋,连句再见都不会说……」田苹儿似真似笑的回答。

    「哈哈哈……」童萭裳笑到汤都滴下来了。

    「有这幺好笑吗?」

    「挺好笑的,只是比起好笑我更羡慕妳。至少一翻两瞪眼,不用在漫长的等待里煎熬。」

    「还好妳早熟,在女人器官发育完成前就思春了。现在才二十多岁,就放手跟长年的苦恋告别吧!妳的外在条件又不差,真想谈场两情相悦的恋爱还愁没机会?之前那个这边跟这边不正常的疯狂变态追求者呢?被关进疯人院了还是仍在当痴汉?」田苹儿两手分别指着脑门跟心口。

    「他前天晚上跟我提出交往的要求。」童萭裳语气一转吐出这句话。

    「疯狂变态追求者?」

    「被我暗恋的那个男人。」

    「靠!这幺爽的事妳干嘛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是惊呆了还是故意刺激我?原来《等久了就是妳的了》这句话一点也不假。无论如何,总算美梦成真,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恭喜!」

    「我还没回覆他,约定好这星期六才给回应。」

    「还没回覆!?妳疯啦,这时候发什幺跩?万一他以为妳不喜欢他而退缩了怎幺办?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别拿翘了,听到那些话明明就开心到要翻过去了吧?」

    「心是跳得很快,可是……感觉很奇怪。」她皱着眉头望向对面同事。

    「怎幺个奇怪?」

    「这些年来我一直以为当这天来临时,我会毫不犹豫的奔进他的怀里说「我愿意」。可是当下除了因为毫无戒备而惊吓破表的心跳声之外,我竟感觉不到任何喜悦情绪,这是正常的吗?」

    「好像不太正常又好像很正常。」田苹儿歪着头思索。

    「妳讲废话的功力跟风凉话简直不相上下。」童萭裳白了她一眼。

    原本还以为能从旁观者的嘴里听到些解除自己迷惑的话语,没想到眼前这倾听者的表情看来比自己还呆滞。

    「因为渴望这一天太久了,暂时无法分辨这是真实还是梦境,一时无法回神所以感觉不到其他情绪,这样解释是说得通的,除非……」田苹儿边用筷子画圈圈边分析。

    「除非什幺?」

    「除非他不是妳最爱的人。萭裳,除了他之外妳还有更喜欢更在意的男人吗?」田苹儿疑惑的望着对方。

    此刻,殷山丘的脸和名字一起浮上童萭裳心头,除了加速的心跳外,还多了很多的情绪跟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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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萭裳站在瓦斯炉前等着锅里水滚,刚下班的殷岳走进去打开冰箱拿饮料。

    「吃过了吗?要不要也帮你下些水饺?」女人边将饺子放入沸水边回头问。

    「不用。」男人拿着可乐,看也没看对方一眼就走出厨房到客厅看电视。

    「干嘛一直盯着我看?」殷岳眼睛直视萤幕,话却是对着斜角餐桌旁的人问。

    「没事,只是回想起搬进这屋子后的一些事情,这才发现我们已经同住这幺多日子了。」童萭裳塞了一颗水饺进嘴里。

    「过去就过去了,有什幺好回想的。」

    「真是一点生活情趣都没有。」

    「我今天问过之前的房东了,他说我以前住的那间套房,房客租约两个月后到期就不续租了,到时候我会搬过去。」这下,殷岳的眼神总算跟女人交会了。

    「你要搬出去!」童萭裳瞬间食慾尽失。

    「这间房子原本就是两方家长为了凑合妳跟我哥才买的,因为怕你们尴尬只好把我硬塞进来当电流,如今导电成功,也该是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你是开玩笑的吧?钱太多吗,有免费的房子不住,要把血汗钱送给已经赚饱饱的房东花?」

    「因为我曾为了妳放弃外派的机会,背弃过自己要离开台湾的决定,所以妳认为我这次也只是说说而已吗?那就等着看我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决心吧!」

    「殷山丘……」

    「哀大莫于心死。我自认已经为妳掏空整个人、整颗心之后,得到的依旧是妳的不信任,跟对别的男人毫无一点动摇的心跟感情时,再不放手就太作贱自己了。以后,妳就归我哥看管照顾吧!妳的所有大小事我都不会再插手了。」

    「你是希望我这星期六回宜兰时,答应殷大哥的提议和他交往?」

    「那是妳和他的事情,我无权干涉也不想听。当妳没有第一时间直接拒绝他的那一刻我就输了,难看且彻底的输了。真正的问题不在妳会不会答应,而是妳根本就不爱我。就算几天后妳拒绝了他,妳也永远不会是我的。何况,妳说得出「不」吗?他可是妳这二十年来的梦想。」殷岳用不太自然的微笑盯着她问。

    「我何尝不知道自己该卑鄙且自私的当下点头答应,然后扑进他的怀里封上他的唇,让生米变成熟饭,断了一切他可能反悔的退路,只是……」

    童萭裳突然停顿下来,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看来妳在心里已经预习过无数次跟我哥缠绵的画面了。不需要把妳心里的念头这幺鉅细靡遗的告诉我,我刚说过,妳不再归我看管照顾了。以后我们两人之间讲结论跟重点就好,细节部分能免就免。既然不是恋人,男女之间有些分界还是不能越线。」殷岳将目光又移回电视机来抑制心痛。

    童萭裳听着他这些说来冷漠不带感情的话语,不再发出声响,只是低下头沉默的吃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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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週五早上,会议结束后大家纷纷离开,最后只剩殷岳独坐在原位。

    和他同部门的几个同事在茶水间里聊了开来。

    「好可怕!虽然这星期殷岳比以前沉默且不太笑了,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在会议上这幺火爆。」

    「是啊!以前看各部门相互拍桌叫嚣、互推责任时,只有他能心平气和的沟通,没想到一发起飙来这幺恐怖。」说话的人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应该也是隐忍很久了吧,他的口才简直是好到让人毫无招架之力。你们有没有看到生管部经理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样子?平日作威作福,今天总算踢到铁板了,真是痛快!」

    「是很痛快没错,刚刚殷岳生气拍桌,指着生管经理痛骂的模样真是帅呆了。舒荷,平常妳跟他接触的时间最多,有看过他这幺生气吗?」另一个同事接口说。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看来,情况真的很糟啊!我死定了……」萧舒荷压着饮水机沖咖啡不安的喃喃自语。

    这星期她和殷岳几乎没有什幺独处的机会,她知道他刻意在避开她,可能是这样才能压抑他对她的怒气跟想朝她挥拳的冲动吧!

    可是他的情绪却很明显的一天比一天浮躁,尤其是今天,整个人简直跟火把没两样了。

    他和童萭裳之间现在到底是什幺局面,虽然知道情况应该不太好,但她还是想知道究竟糟到什幺地步?需不需要她这始作俑者出场化解?

    「什幺情况很糟,妳在说什幺?」其中一个同事听了反问。

    「没有,回位子做事吧,殷岳心情不佳,大家罩子放亮一点。」萧舒荷的话一出口,所有人点点头赶紧回到工作冈位。

    「来,好吃的爌肉饭,请慢用!」萧舒荷将吃完午饭后买来的餐盒放到殷岳桌上,然后小心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不饿。」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后冷冷的说。

    「不饿也要吃饭吧,尤其是在经历早上那又拍桌、又唇枪舌战的耗费体力会议之后。」

    「……」殷岳不再回应的继续敲报告。

    虽然前几天对铜雨伞话说的既潇洒又坚定,但离明天她要给哥哥的答覆时间越来越接近,他还是忍不住越发烦躁。

    「殷岳,你这星期脸色真的很难看耶,心情很差吗?你有跟萭裳解释了吗?还是她根本就不相信你说的话?抱歉,我没想到事情会变这样。明天你们要回宜兰对不对,要不要我今晚出面跟她自首把误会说清楚?」见对方不搭理她,萧舒荷继续说。

    「不需要,妳只要记住我们只是同事,开玩笑也要懂得拿捏跟分际。还有,我不想再谈论或听到关于我或童萭裳的感情事了,希望妳以后都不要再提起。便当妳拿走,我要出去吃麵。」

    殷岳说完起身抓了外套就走出办公室,留下脸带些许难堪跟罪恶感的萧舒荷伫立在原地目送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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